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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如若不是我出声,那话你都要出口了吧……还有脸提什么信义。”太后似乎没料到她居然敢直接质问回来,顿了顿,继而冷笑道。
诸邑公主嘲讽的目光越加露骨,“你失信在先,又怎能怪我背诺在后,要死便一起死,不叫我好过,我就是死也要咬下你一块肉下来。”声音中满是怨愤和疯狂。
触及到那寒凉的眼神,太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辩道:“笑话,哀家什么时候失信了?刚刚已和你说了,最近旭烈兀在边关那儿闹得厉害,哀家就想宣你进宫来说说话,谁知道皇上忽然得了格尔察降了的消息,兴冲冲跑来和哀家说,这才让你稍避片刻……”
“……哈,到这会儿还在狡辩。”诸邑公主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敢摸着良心说,懿旨宣我进宫,不是想把我送回蒙古去?”
“哈哈,送了我一次,还要送第二次……哈哈。”
太后给俞姑姑使了个眼色,俞姑姑忙点了点头,轻轻退了出去。
“不管你信不信,哀家不是这个意思。”太后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最后想到了什么,又不甘心的隐没在瞳仁深处。
诸邑公主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按着额角道:“瞧我这脑子,你哪有良心好摸……应该说,你敢拿你儿子发誓,懿旨宣我进宫,不是想把我送回蒙古去?”
太后果然变了神色,恼怒道:“放肆,皇上乃一国之君,岂容随意挂在嘴边发誓,当真不知所谓!”
“只要你放过我,只要你放过我,你的秘密守住了,我也能过我想过的日子……不好吗?男人有男人的活法,关女人什么事,便是得不到我,他也翻不出多大的风浪,动摇不了皇上江山的一丝一毫……”
诸邑公主脸色苍白着,喃喃自语。
太后不说话,却想起那封秘密送到皇上御案上的旭烈兀亲笔信,缓缓摇了摇头……虽然皇上不屑一顾、引以为耻,很快抛诸脑后;但是她派人偷偷誊写出来看后却相信——那男人是认真的!便是格尔察降了会造成些麻烦,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听说你惹得程国公大怒,被关院子里了……为什么?”忽然想起了一事,太后握紧了拳头,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问道。
诸邑公主眼中就有了慌乱,虽然很快就隐了起来,但还是被捕捉到了。
太后的眼神一下子森冷如冰。
……
雨竹默默打发走派去探听消息的小丫鬟,长长叹了口气。
诸邑公主还没有回来!
也不知道太后宣她进宫是想做什么?
不过这会儿的她已经被逼到了极限吧,才会那样不计后果的威胁老公爷……
程巽勋从外头进来,脸色依旧严峻,见了雨竹,语气还是松快了些:“莫要太担心了,刚刚听到的消息,那蒙古汗王的胞弟降了,这下他再想闹腾也是有心无力。”
只要错过了这个时机,那以下一次卷土重来恐怕就要等到明天夏秋之际!朝廷的准备便不会这样仓促。
“那公主呢?她会与太后说那件事她已经告诉了老公爷吗?”雨竹心里闷闷的,不知道是该怪她还是该可怜她。
当初小小年纪被远送蒙古,从金尊玉贵的元后嫡公主变成远嫁和亲之人,好容易回来却仍然过不了平静的日子……
程巽勋不说话,他的心里已经隐隐有数,恐怕不用诸邑公主说,太后也能察觉到一些,毕竟那父亲太沉不住气了,当场发了那样大的脾气。
要是往常还罢了,可偏偏是在这样一个时候……
雨竹也跟着沉默了下来——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在诸邑公主出嫁时,太后赐给她的血燕窝,下的是致人痴呆的药了。
原来那诸邑公主竟然不知从何处探听得知,太后插手了内务府,竟然将后宫中所有有位份的女人宫中所用口脂和换过,添加了避孕的药粉……
如此一来,每日必须妆容精致的妃嫔、昭仪、婕妤们,哪个能逃脱得了?怪道除了在四皇子府就有的大皇子和早早孕育的二皇子,此后再没有喜讯传出。
诸邑公主以此事威胁太后,要她放自己出宫,不然就将此事宣扬出去,让皇上知晓他一心尊敬的母后有着怎样的龌龊心思!
为怕遭毒手,还特意在外边安排了人,一旦自己遭遇不测,就直接公之于众。
太后顾忌这一点,这才咬着牙赐婚,心里却恨得要命,让内务府给诸邑公主准备的嫁妆不少都是有问题的,不过都给于妈妈看了出来……
此次将诸邑公主召进宫中又是想做什么?
雨竹想到了北边的局势,隐隐像是抓住了什么……
“太太,太夫人回来了。”
正愣神间,华箬进来禀报道。
回来了?
雨竹和程巽勋都站了起来,对视一眼,一齐往春曦居去了。
刚走到院门前,就见到于妈妈正等在阶前。
见两人走近,忙蹲身行礼,垂头道:“二爷、二太太,公主身子不适,这会儿已经歇下了……让奴婢守在这儿,若是有事,等她醒来再说。”
“哼,这么大架子?”背后传来一道嘲讽的声音。
接着老公爷缓缓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冷冷扫了于妈妈一眼,道:“公主的架子摆得倒是大,程府可供不起这样的大佛。”
于妈妈大急,连道不是。
老公爷摆了摆手,很是不耐烦的样子,问道:“敢问公主什么时候起身?”
“一个时辰尽够了。”于妈妈忙回道。
闻言,老公爷看了看天色,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雨竹看着老公爷远去的背影一眼,忍不住咬了咬牙。
既然诸邑公主歇下了,那再多的疑问也只好按在心底,程巽勋就和雨竹先回了青葙院。
晞哥儿刚刚睡醒,被乳娘抱了进来,大大的瞳仁如浸在清水中的黑水晶般,澄澈无比。他现在已经有些能认人了,小脖子轻轻转了转,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
在看到雨竹的刹那,晞哥儿忽的露出个小小的笑容,嘴里还发出“哦哦”的欢叫声。
雨竹看到那小人儿可爱的模样,心都要化了,再多的烦忧都消散的干干净净。
从乳娘怀中将儿子接了过来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粉嘟嘟的面颊,笑道:“晞儿看到娘高兴了啊,都笑了呢。”
复又指了一旁微笑的程巽勋,“这是爹爹。”
晞哥儿就顺着雨竹的手看过去,好奇地打量着。
最近程巽勋常常早出晚归,出门和回来的时候晞哥儿都睡了,所以对这个父亲他还有些陌生。
雨竹看着那两双极为相似的漂亮眸子互相看着,心里无端的就泛起感动来…
【第244章 缘由】
这一个时辰过得很慢很慢,到时间的时候,雨竹将曦哥儿交给乳娘抱下去喂奶,自己则和程巽勋起身去了春曦居。
老公爷早已到了,正和诸邑公主说着些什么,转头看了一眼,匆匆示意他们坐下。
诸邑公主顿了顿,接着道:“……太后娘娘只是担心蒙古人,知道我在那里待了十几年,想问问我对旭烈兀的实力有没有大体的把握,或许知道些什么也能派上用场。”
“正巧又得了格尔察投降的消息,太后就让我回来了,没有问旁的。”
程巽勋肃容道:“太后知道……你告诉了父亲那件事么?”
诸邑公主惊讶地看了眼老公爷,好像是不大相信他会将消息告诉儿子和儿媳,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道:“不知道。”
反正她没说,至于太后猜没猜到,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反正……她看向严肃着一张脸端坐上首的老公爷,嘴角轻讽,她将秘密告诉他,希望这男人能帮帮她,保护她,他却一直不说话;最后自己急了,威胁要让太后知道,他也听了秘密的时候,才勃然大怒……男人果然都靠不住!
老公爷听了就大大的松了口气,皇家底下的阴司之事多不胜数,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尤其是在被主子察觉你已经知情的情况下。
程巽勋则是还有事情要办,很快和老公爷一前一后出了春曦居。
诸邑公主的脸色陡然就松快了下来,轻轻靠在椅背上舒了口气。
“公主脸色不大好,可要去请个太医?”雨竹盈盈起身,皱眉道。又从于妈妈手中的乌木雕花茶盘上端过一杯热茶,亲手送到了诸邑公主手边。
“不用了。”诸邑公主勉强笑了笑,接过了茶,却不喝,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雨竹就静默了一会儿,忽的开口道:“太后其实是知道了吧?”
“什么?”
“您告诉了老公爷。接着老侯爷大怒,把您遣回春曦居。”雨竹眼神清澈明亮,坦坦荡荡,“这里头的动静不小。而且因为您是拿秘事威胁太后才赐的婚,所以陪嫁的宫人中肯定藏着太后娘娘的眼线,那么这件事被报与太后娘娘知晓也是理所当然的。”
陪嫁的宫人中有太后的眼线,她以前只当不知道,因为知道了也没办法将人怎么样,还是得收在府里任由她们打探传递消息。
诸邑公主撇开视线,“我半句都没有透露。”
雨竹嘴巴咧了咧。却没有笑出来。
然后又是一阵压抑的沉默。
“您当初为什么要嫁进国公府?”过了一会儿,雨竹才幽幽问道:“……你在北边过得不好,为什么还要嫁人呢?”
从丫鬟打听出来的消息看,诸邑公主在北边很是受了一番苦,夫婿还有些家庭暴力,那在脱离火坑之后,应该短时间之内不想嫁人吧。
作为一个和过亲的公主,太后即使再不喜欢她。明面上也要好好供着。大不了一个偏远的宫殿,安安静静一个人生活。
要不是事实摆在了眼前,自己无论如何也猜不出。居然是诸邑公主威胁太后赐婚……
可能是雨竹的情绪太过平静真诚,又或是觉得到了现在也没什么好掩藏的了,诸邑公主就将话摊了开来:“……你是太后的侄女,也去过皇宫,觉得很华贵很壮观吧。”
“肯定也知道里头不是像表面上的这样光鲜,从上到下,从皇后贵妃到宫女太监,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雨竹点点头,要不然当初自己不用入宫,崔氏怎么会那般高兴。
诸邑公主微微一笑。大大的杏眼里漾起回忆的迤逦,“在我**岁的时候,在母后寝宫的暖阁里午睡,就听过母后和贴身大宫女的谋划……那天太阳还没落山,就听到内侍来报,父皇最近宠爱的一位婕妤落胎了。还伤了身子。以后我留意着那位姓马的婕妤,却再也没有消息了。”
“……宫里可不是凭位份说话的,要是失了宠,没有依仗,小小的内侍都可以不拿你当回事,克扣饭菜,阴阳怪气,故意为难……作践起人来什么都做得出,还能让你有口难言,生生熬死。”诸邑公主拿杯子略沾了沾唇,眼角眉梢全是落寞:“这种事情我见多了,如今皇上又是至孝之人……想过清净日子,只有出宫……”
“至于为什么是国公爷?”诸邑公主摆了摆手,“只要能出宫去,嫁谁不是嫁?你姑母便是让我嫁一个乞丐,我也是乐意的。”
雨竹听到这里,忽的想起了去年元宵节的时候,太后定要自己进宫,又拉着自己说了好些莫名其妙给自己撑腰的话……
如今看来,她当时是被诸邑公主烦得很了,同意赐婚给京中条件最配得上诸邑公主的程巽功,可是想想还是不甘心,就想借自己的手去对付诸邑公主!反正在世人看来,两个嫡子中间加了个爵位,本身就难以和平共处,妯娌之间的斗争更是寻常……
诸邑公主虽是元后嫡女,身份高贵;自己却也不差,而且想来从小被父兄母亲娇宠着长大,性子自然有着些唯我独尊,再加上有太后的挑唆和怂恿,做出些“事情”来简直是太正常了!即使闹大了,倒霉的也是自己,与慈爱宽厚的太后一点关系都没有。
到那时,她只需惋惜心痛几句就够了。
可后来谢氏突然故去,丧期娶妻是大罪,诸邑公主又抓了太后的把柄,两人便各退一步——太后允许诸邑公主出嫁,诸邑公主则答应下嫁给老公爷。
雨竹很是怀疑,这嫁给老公爷,莫非还是因为自己,就因为自己是她所谓的侄女,又长着张乖巧单纯的脸?!所以可以继续为她所用,给诸邑公主下绊子?
毕竟单纯下药什么的只是随手为之,诸邑公主又不傻,身边还有于妈妈,太后赏的东西怎么可能吃……
越想越心寒,以前还能将太后做的那些事归结于为了家族,为了儿子,可是如今呢?将以前对原皇后的怨愤全部转到诸邑公主的身上,算计来算计去的,只顾着自己出气。还有那点子不堪的心思……
太后召你进宫也不是为了套军情什么的吧……这句话雨竹在心里过了三遍,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
……
又过了几日,北边的消息就传回了京中——气势汹汹的抢粮队连夜全部撤退,转道堵截格尔察往中原撤退的后路。
【第245章 爱子入宫】
因听到二舅母又病情加重的消息,这日一大早,雨竹就打点好药材礼品,往平远侯府去了。
在垂花门处刚刚下车,就见到一个美貌窈窕的紫衣美人在门边等候着,定睛一看,却是崔安弘的正妻嵇氏。
雨竹和她只是见过几面而已,还不是很熟,笑着互相见了礼就并肩一起往里走。
“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