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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圈红了红,哽咽道:“平常小少爷这会儿都是我陪他玩的……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会不会给磕着碰着。”
华箬忙看向院门,见人早已走了才斥道:“浑说什么呢,规矩都忘记了?看姚妈妈知道了罚不罚你。”
“罚就罚,我认了。”银链匆匆抹了下眼睛,赌气似的快步跑开了。
琴丝端了茶盘出来,驻足听了几句,见此情景忙劝道:“华箬姐姐,你就别怪银链了,她心里难受得紧——平常就属她最疼晞少爷,你也知道,她被卖之前还有个小弟弟……这会儿不好受,说话就冲了些。”
“我哪儿能不知道。”华箬无奈道:“可是刚才也太过了些,要是被公主听到了要怎么好,我们总不能在这当口给太太惹麻烦不是?”
琴丝忙点头,道:“待会儿我就去劝劝……”眼一错,忽的注意到旁边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程巽勋,赶忙止住了话头,蹲身行礼。
华箬也忙蹲下身子。
“太太今儿下午情况如何?”
程巽勋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是一路疾驰留下的风尘,声音低沉沙哑,却别有一种镇定人心的力量。
华箬微微垂头,躬身道:“……太太发了会儿呆,又继续做上回的针线了。”
上次的针线……程巽勋挺直了背脊,他知道……是一件精致的小袄,从雨竹出了月子就开始做了,每都要做一点,在外的一面具是极为精细的绣花,一片普通的叶子都要费半日的功夫。
记得前天晚上,他还笑:“莫不是女红退步了,做得这样慢。等你把这件做完,冬天都过去了。”
雨竹嘟了嘴,像是很不满意他的说法,“这可是我这辈子做得最用心的小袄了……你瞧着吧,在天冷下来之前我一定能做完,到时候给晞哥儿穿上,一定好看的紧。你就眼红吧,今年没你的份儿。”
不过才两天的功夫……
雨竹听到动静,下炕给程巽勋换衣裳。
“我自己来。”程巽勋握住她的手,轻轻叹气:“你这丫头,总是让人不放心。”
雨竹一把拍开他的手,哼哼道:“我可是你儿子他娘,别毛手毛脚的,没个正形!”一边手下毫不客气扒着程巽勋的袍子。
她心里是有气有怨,不过想了一下午也有了些别的想法:一是因为这些年来,自己一直是顺风顺水的,虽说有上辈子的经历镇着,可潜移默化之下多少还是受了些影响,甚至不知道谨慎二字怎么写了……二就是忽略了敌人不要脸的程度!
一想到太后那张秀雅温和的脸,雨竹就是一阵膈应,带着机会肯定要好好回敬一番!正巧一个扣子难解了些,手里不自觉的用了蛮力。
“嘶——”
手下蓦地一松,雨竹傻眼了,掌心还紧紧握着一个玛瑙雕琢的扣子。
华箬死死低下头,假装自己没看到。
程巽勋动作愣了半响,然后握拳在唇边咳了咳,自己拿了衣裳去净房换了。
雨竹懊恼的捏着扣子坐下,哀哀叹气。
她真是越来越暴躁了,居然做出扯坏男人衣裳扣子这种事……
片刻程巽勋从净房出来,嘴角还勾着一丝笑意,见雨竹那副样子,笑意更深了。
“雨竹,宫里都安排好了,定不会让晞哥儿出事的。”
闻言,雨竹终于抬起头,眼睛直视过去,道:“我信你。”她忽而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我心里什么都清楚,就是还止不住的挂念。”
程巽勋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对了。”雨竹忽的想起一桩事,遂和程巽勋道:“今儿杨妈妈的儿子进府了,说是要接杨妈妈出去养老。”
虽说是杨妈妈的儿子来求的,可谁都知道那就是杨妈妈的意思。本来按着杨妈妈的岁数和忠心,谢氏早就要放她出去的,可是杨妈妈坚持留下,这才一拖再拖。
不过谢氏也没有吝啬,杨妈妈的儿子有些憨憨的,没让他进府,反倒是让他去管着郊外的陪嫁庄子,还做主给他挑了个能干老实的丫鬟做媳妇,安安生生的在庄上生儿育女。
谢氏一去,杨妈妈就跟没了主心骨似地,过度伤心之下老的越发厉害,身子也有了各式各样的毛病。见了诸邑公主,想必心里也不痛快,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直接要儿子接自己去庄子上养老带孙子去了。
“大奶奶给了五十两银子,我也随了五十两。”
程巽勋点了点头,“杨妈妈伺候母亲一场,你这样很好,母亲知道了也高兴。”(未完待续)
【第247章 归来】
对几个接替自己的丫鬟细细叮咛了好几日,杨妈妈才坐了儿子雇来的牛车,启程往庄上去了。隔天,京中就又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汝南王府的世子侧妃病愈归府了……
相熟的几家还派人送了贺礼,王妃望着摆在描金雕花黑地剔红如意桌上的几个礼盒,气得脸色青白,厉声道:“去把那个糊涂东西带进来。”
孙妈妈一张老脸上结着冰渣子,弓腰从门外小跑进来,扑通一声就重重跪在汝南王妃面前。
“奴婢有罪,奴婢有罪……被扶柳那个小蹄子骗惨了。”
此刻还听到这样的话,汝南王妃登时大怒,一拍桌子,气急道:“住嘴,叫你来不是听你哭丧的!”
孙妈妈当即噤声,小心看了看汝南王妃的脸色,心缓缓沉了下去。
“旁的事想不提,我只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服侍的下人都是机灵妥当的么?扶柳怎么敢背着你帮林侧妃?”
没成想,防了这么久,最终还是让那个女人贴了上来……王妃有些懊丧的紧了紧拳头,若是再过些时候,弈儿都要忘记她了,到时候让她是‘病逝’是‘寻短见’都便宜……可偏在这个当口见了面,到底功亏一篑,前功尽弃!
孙妈妈伏在地上结结实实磕了两个头,这才道:“当初少夫人挑了扶柳过去伺候林侧妃,奴婢一直对她比自己亲闺女还亲近,扶柳也听话乖巧的很,不知道怎么就犯了糊涂……奴婢猜着,莫不是林侧妃有妖法,用迷惑世子爷的法子引诱了扶柳。这才让那丫头一心帮着她办事。”
现在她什么都顾不得了,要是不拼着把罪责推到旁人身上些,她可就晚节不保了,没准儿还要搭上这条老命。
这种理由,王妃自然是不信的。烦躁的看了眼满桌子的礼物。抬手让丫鬟拿下去,这才转头和孙妈妈道:“满庄子那么多人就盯着她一个。还没看住……我不是吩咐你了,每日都要看着的,你都看到哪儿去了!”
孙妈妈就喊起冤来:“奴婢日日晚上都唤侧妃身边伺候的大小丫鬟来问。可是真的什么都是正常的啊。”
她抹了把眼泪。哭道:“要是可行,奴婢也愿意自己去伺候着。可是您是知道的,奴婢因为奉您的命令,不准侧妃做这做那的。她恨奴婢恨得跟什么似地,去了反而坏事啊……都怪奴婢不中用。”
汝南王妃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这婆子果然是出名外头正经内里奸猾,当初就是看中了她这一点才将她派过去管着,想着能够不拘泥于形式,各处都防到,毕竟侧妃本来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没想到本事没用道正事上头,反而狡辩推诿一套一套的。
遂失望道:“扶柳既然是背了主子,那定然会帮着她瞒着你;那些个端茶送水的小丫鬟又能派上什么用场……还有几个大丫鬟呢?”
“侧妃只信任扶柳一个,旁的人理都不理,端了茶过去就当看不见。”孙妈妈低声道:“奴婢怕再坚持反而惹了怀疑,就让其他几个不要在跟前伺候了。”
“可不是,这样她只要收买扶柳一个了,扶柳往外送信的时候也不用束手束脚的。”汝南王妃冷哼一声,心道,这个不安分的女人鬼主意倒是多得很。
一惊一怒之下,头倒是有些不舒服,遂也没了心思,直接摆手吩咐道:“将那个扶柳搭上的管事……扣去半年月例,再和沈总管说一声,往后永不提拔。至于你,回去好好想想,想完之前先歇着吧。”
听了这话,孙妈妈的心就凉了半截——不说什么时候歇好,那就是一直歇着了……想想真是悔恨的紧,以为闹腾了几月,侧妃就成了没牙的老虎。
没成想她居然有能耐收了扶柳为几用,让扶柳寻找机会诱了一采买的管事,打听准了世子爷今日约了好友去西山小校场跑马,编话半路截了人过去。
那林侧妃也是心急深沉,病请一直反复不定,大夫瞧了又说是真病,她当时还以为省事,干脆病死了事。没成想她却是硬生生瘦成个伶仃样子,在房里一边抹泪一边写着什么,这模样给给世子爷撞到,还不心疼的跟什么似地。
再加上世子爷不知怎么的又发现了一摞厚厚的叠得整整齐齐的纸,看完之后,情绪就更激动了,站那儿就要带侧妃回王府……可怜她插话的余地都没有。
“世子爷和林侧妃过来了。”门口打帘子的丫鬟脆脆禀道,顺便撩起帘子,让两人让了进来。
“儿子给母亲请安。”汝南王世子纪弈颀长挺拔的身影一进门,汝南王妃板着的面容就如初雪般融化开来,笑道:“也骑了半日马了,怎么不好生歇会儿,丫鬟服侍你吃饭了没有?”
一边就要叫丫鬟去厨房看看有什么新鲜的食材,刚偏了偏身子,目光就触及到儿子身后跟着的那抹纤瘦的身影,笑容淡了些:“林侧妃?”
红豆身子有些微微的哆嗦,脸上却渐渐酝酿出激动的神色来,像是见到了自己的再生父母。
纪弈忍不住一笑,俊美的脸上光华星溢,“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想谢就谢,你身子养好了母亲也高兴,毕竟庄子派上用场了不是?”
红豆羞涩一笑,就深深的福下身去,恭顺道:“多谢夫人,庄上风景甚美,于妾身的病很有助益。”
汝南王妃抚了抚鬓角,仿佛这就是真的一般,笑道:“……好了就好,以后可不能再那般不懂事了。孙子我确实盼得很,可是也要看时候不是?上次可太不应该了,不仅自己吃了大苦头,还连累旁人。”
“是,都是妾身的不是,太过心痛孩儿,实在无理取闹了些。”红豆满脸惭愧和悔恨,死死压抑着眼中的泪花。
早知道前事一定会被提起,所以应对的法子早备好了——这副样子她在夜晚无人时,对着镜子练了无数遍,收放自如,有时候连自己都会当真呢!
纪弈想起那个连面都没见过就没了的孩儿,再联想到如今正是白胖喜人的綮哥儿,一股痛惜之感油然而生……要是那孩子生下来了,和綮哥儿放在一起,该是怎样一副和乐美好的场景。
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现在想些什么她怎么会不清楚?汝南王妃只有暗暗叹气。
“我来晚了。”
一声娴静雅致的声音忽的响起,却是世子妃徐氏进来了。
徐氏穿着一件古纹双蝶千水纹刻丝褙子,笑容恬淡,俏生生站在门前。
纪弈看到她就笑道:“你怎生来了,平常这会儿,綮哥儿不是都闹着要玩不肯睡么?”
徐氏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低眉敛目站在一侧的红豆,只见她穿着一件水红色缂丝白玉兰菱锦褙子,足下一双绣着百合的娟鞋,妆容清淡素净,松松绾就的堕马髻上只斜斜插着一根银凤镂花长簪。身子瘦了许多,衣裳穿在身上竟然有了种弱不胜衣的韵味,再配上她这楚楚的表情,还真的让人眼前一亮。
“那孩子只是要人跟他顽罢了,到了点倒头就睡,不打紧。”徐氏给王妃行过礼后才笑道:“今儿是林妹妹大病初愈回府的日子,怎么着都要来探探。”
说罢,她上前几步,携了红豆的手,上下打量一番,皱眉道:“妹妹此番可是受苦了……怎么脸色这样差……大夫怎么说的?”
“已经好透了,就是还需要好好将养着。”纪弈满意的看了徐氏一眼,道:“回府养着也好,省得在庄子上虽惬意,药材、补品什么的总归是不够齐全。”
徐氏笑道:“爷尽管放心便是,定不会短了妹妹院里的补品。”
王府,果然是不一样……连空气都不一样,清雅的熏香中缠绕着浅淡的茶香,还有名贵家具中透出来的绵绵异香,无声无息在空气中混合、升华成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述的富贵底蕴。
她终于回来了……以后是上是下,是成是败,就要凭个人手段了!
雨竹不能知道的这般详细,但是光凭这粗略的消息,就够让她目瞪口呆了。
红豆这是逆袭了么?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奇怪:作为一个脑筋清楚的现代女性,在吃了这么多的亏之后,还一点拎不清、没点长进,那才是不正常!
即使是为了那个在斗争中牺牲掉的孩子,她也要沉下心好好想想了。
一旦女人性子中潜藏的母性被激发出来后,什么奇迹都能发生。
想到孩子,雨竹脸色怪异,晞哥儿还在宫中,她担心;不过昨儿才得的消息,大体意思就是:晞哥儿因为不买太后的账,哭个不住还不吃奶,太后无奈又不愿放孩子出宫,最后竟然由着皇上接到乾清宫去了。
虽说孩子通常会对气息比较敏感,尤其是对陌生的、不带善意的气息更是排斥,但是这也太神叨了吧……
具体的程巽勋没有细说,昨天又太兴奋了以致忘记追问,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