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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的程巽勋没有细说,昨天又太兴奋了以致忘记追问,今儿晚上倒是可以再试一下。
不过这里头应该有他的影子在。
【第248章 照顾】
难得消了几日晴天,阳光暖融融碎金一般的倾泻下来,雨竹在屋里闷了几天后,终于起了去外头逛逛的兴致。
阮妈妈她们很高兴,忙忙碌碌准备了不少东西。
园子里冰凉的石凳上铺上了厚厚的夹棉团花锦垫,桌上摆了几盘子果子和点心,外加一大壶醇雅幽淡的香茶。
正对着一大片金黄耀眼的小林子,叶子转黄而未掉,正是别样美丽的时候,看在眼里别有一种温暖。
林缘到水滨都是郁郁蓬蓬的三醉芙蓉,此刻正值上午,花色还是粉嫩的浅红色,波光花影,显得分外妖娆。
“你倒是找了个好地方。”身边的丫鬟都是深知她心意之人,所有安排,无不合心合意。
知道她喜欢边吃果子边赏景,都色色周全的备好了。
早园笑道:“恰巧今日老天作美,不像前几日那样阴测测的,您愿意出来,那是好事。”
雨竹笑了笑,忽而看到盘子里红彤彤的苹果,遂问华箬:“这便是娘昨儿送来的?好鲜亮的颜色。”
“可不是,送来的时候叶子还是水灵灵的,果子也漂亮,想是专为您备下的。”华箬目光从盘子里的苹果身上扫过,眼里带了笑意:“……还特特吩咐了,不让您多吃。”
崔氏也辗转知道了晞哥儿进宫的事,虽然没有细问,但是心里还是记挂着,时不时叫人送些东西过来。
想到崔氏,雨竹的眼睛就笑成了月牙儿。这辈子做了崔氏的女儿,真是她修来的福分。
可转眼看到沿着花篱慢慢走近的两个人,她的脸色又冷了下去,站起身就想离开。
“二太太。”诸邑公主出声叫道。然后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走到了雨竹的的面前,“我有话想和你说。”
被叫住了脱不开身,雨竹无法,终究还是公主。只好转过身来。强笑着福了福身,然后各自落座。
见有雨竹不说话。且虽然在笑着却目光冷淡,诸邑公主眼中就闪过一丝愠色。
这个林氏也太端着架子了!她虽然有些愧疚,但已经三番五次的道歉。竟然一次都不搭理自己。
况且。即便孩子进宫了,还有谁敢苛待他不成,到时候定然妥妥的送回来,宫中的吃食服侍。难道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国公府?
待得月末将孩子接回来,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她终于甩脱了出宫的后遗症,不用再处处提心吊胆;太后也可以高枕无忧,不再疑神疑鬼……甚至蒙古的事情也已经完美解决,再完美不过了。
而代价只是分别小半个月,林氏她还想怎样?
“还是对我有气吧。”诸邑公主平复了下期待的心绪,微微一笑,“好几次想要找你说话,都不得其门,今儿有什么话咱们敞开了说,如何?”
雨竹侧头粲然一笑,道:“愿闻其详。”
“我是真心想好好过日子的,晞哥儿进宫小住,不仅是对我自己,对程家也好……再说了,太后娘娘可是你亲姑母呢,定照顾的妥妥的,你只管放心……”
雨竹含笑注视着诸邑公主不断开合的两片殷红唇瓣,心里直念叨:可惜已经入了秋,不然倒是可以祈求来只苍蝇飞进去……
乾清宫。
暖阁设在东梢间中,三交六菱花隔扇门窗紧紧关闭着,少了几分外殿的描金雕龙,金光灿灿,却多了些许皇宫中少见的暖意玲珑。
炉香静逐游丝转,精细的纹镂花鸟传神活泼,几上随意摆放的瓷碗材质都堪比美玉,虽纹样朴素,却宝光烨烨,透着低敛的奢华。
可惜里头盛着的却不是什么名贵的稀罕羹汤,只是一碗温温的牛乳。
晞哥儿一双黑亮的眼睛紧紧盯着那碗,待得小玉勺去过一遍,又回到自己嘴边的时候,就伸出小舌头舔啊舔,两口就吮吸干净。
又喝了几口,一双手才微微颤抖着将玉勺丢进碗里,袖口金线绣成的繁密黄色龙纹吸引着晞哥儿的视线。
见自己被抱了起来,看不到了,晞哥儿又轻轻“啊啊”着,还假模假样哭了两声。
“你个小骗子,又假哭。”
皇上将晞哥儿放在膝头,腾出手来揉了揉酸疼的胳膊,吓唬道:“……真难伺候,下顿要是再不理奶娘,你就饿着吧,别想再让朕喂你!”
李德安笑眯眯的在一边伺候着,刚让宫女将喝剩的奶端下去,回头就听到这一声,顿时笑道:“谁让小少爷最喜欢皇上呢,除了皇上,谁抱都哭,连奶娘都不稀罕……听说吃乳小儿最喜欢有福之人。可见,皇上果真是福泽深厚呢。”
一通马屁拍下来,连皇上都笑了,掂了掂怀里的小襁褓,有些嫌弃的换了只手,道:“这么点大的小东西也凭能折腾,哭起来乾清宫都要震塌了……小孩子都是这样么?”
他说话间,晞哥儿就睁着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如玉般的小模样在安静下来的时候可爱无比,一看之下就让人心生怜爱。
“……大约都是这样吧,不过奴才记得大皇子殿下从小不同于其他孩童,很少哭闹。”李德安有些迟疑道——传来的消息就是如此。
皇上眼中阴霾之色一闪而过,皇后手未免也伸的太长了些。这种话听多了就变了味,也烦的紧。
即便是没有特意去查,他也知道皇后和容妃两人你来我往斗得很动静不小,上次二皇子染了风寒,之后在容妃宫中内殿服侍的十几个人都不见了踪影……
看来容妃果然还是处于弱势,快到时候给她升一升位份了。
正想着事情,忽然觉得手下感觉不对,他就立马从沉思中惊醒,面容一肃,吩咐道:“快,叫吴姑姑进来。”
李德安忙匆匆出去,片刻就领了一个穿蟹壳青青缎掐花对襟褙子的宫人走了进来。
皇上看着吴姑姑熟练的给晞哥儿换尿布、重新裹好包被,再系上红带子,忽然有些郁卒的发觉,看了这么多次,他好像也会了…
【第249章 琐事】
雨竹并不知道自己儿子在宫中接受的是至尊级帝王服务,此刻,她正心血来潮召了陪嫁铺子上的几个管事说话。
宽敞的厅堂中间摆着一架十二扇的素漆花梨木嵌寿字镜心屏风,堂前挂了八仙过海图,高几上摆着美人觚,黑漆太师椅上则搭了宝蓝色团花锦缎坐垫,雨竹就坐在屏风后,打量着下头恭敬站立的两排人。
今儿说是心血来潮,其实也不算。平常她几乎都不怎么管外面庄子、铺子上的事情,因为崔氏给的管事、庄头都是忠心能干的,不用她敲打,就能将一众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从不曾让她皱眉过。
喊他们过来一趟,只是有些小心思罢了。
她身边的几个四个大丫鬟最小的都已经十七,三年的孝守下来都拖成了老姑娘,如今华箬是定了邓德,早园那儿有刘海,琴丝和银链倒是还没着落,总不能到能嫁人的时候连个对象都没有把……
之前是有人来求娶琴丝的,就是后来因为谢氏的丧事而不了了之,此番她想起来了可要好好瞧瞧。
如今她在程家的早已站稳脚跟,这些丫鬟们婚配的范围尽可以大一些。
转头看一眼身后神色各异的四个人,雨竹抿唇一笑,轻声问阮妈妈:“……那个叫崇文的是哪个?”
阮妈妈就细细一瞧,指着左边第最后一个,笑道:“左边个子最高的那个便是,现下还只是跟在李老掌柜身边学着,站不到前面。”
隔着屏风看不很真切,加上崇文站的往后,只影影绰绰看到一个大略的轮廓,细长眉眼,难得俊秀的模样。
华箬和早园嘻嘻哈哈的拉着琴丝和银链,连声催促她们看。
被拉的两个人则是一脸羞窘,匆匆瞄一眼又垂下了头。被一催又再抬……
或许是里面太过欢乐,外头鬓发染霜的李老掌柜干咳一声:“太太找小的们过来,可是想查看上月的各铺月账?”
“额……”雨竹有些不好意思,她这以权谋私还真是彻底。只好撑着道:“开始吧。”
李老掌柜赶紧一招手,个头高高的崇文就捧着一摞用青布细细包好的账簿走了上前。
琴丝则是被推了一个踉跄,只好忸怩着出来接了,回身递给雨竹。
老掌柜在外头补充着一些收出细则,雨竹起初不很在意,最后也听得入了神,虽然她不懂里头那些情况。但也听出来了,崔氏给的这些铺子收益都是极好的。
又粗略翻了一下账簿,雨竹便笑着让华箬去拿赏钱。
“你在这行上做了多少年了,论经验和手段都是拔尖儿的,我也就不指手划脚添乱了。”雨竹看着华箬捧着托盘出去放下,笑道:“难得聚一起,待会儿趁着天早还可去樊楼喝一顿,这些就算是酒钱。”
还算是跑腿费……
看到出门时。崇文特意候着李老掌柜,在出门时极自然地扶了他一把,这倒是让雨竹颇有好感。
她心下感叹。这年头要给丫鬟相个亲也不容易啊,见都见不着,今儿好歹看了个长相,人品如何倒是不急,可以慢慢打听。
回了内室,盯着完成了大半的小袄,雨竹眼前又浮现出晞哥儿粉嘟嘟的一张小圆脸,不由苦笑:不管再怎么找事情做,只要一闲下来,马上就想儿子想得厉害。挠心挠肝的想,有时候就恨不得闯进宫中将晞哥儿抢出来!
每次只能安慰着自己,没剩几天了,再忍忍罢。
最后所有的忍耐全聚成一个念头——“有什么法子能让太后倒霉呢?”
这事儿还真心不容易,皇上对太后的孝顺是天下皆知的,她手里唯一的把柄就是太后暗中往宫妃口脂中加避子药粉。不过要是抖出去,让太后伤筋动骨倒是不至于,但是却很容易招致怀疑。
她真心没有穿越前辈们的智绝超群,和将整个朝堂后宫玩弄于素手之中的能耐。有的只是些难登大雅之堂的小聪明,要是真的凭冲动胡乱出手,铁定是自己先倒霉。
纠结来纠结去,最后还是颓然叹气,这该死的古代。
渐渐窗外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华箬进来将支摘窗放下,解释道:“太太,下雨了,屋外湿气重。”
雨竹见她神色中像是有事,遂问:“瞧你那样儿,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我一瞧就明白啦。出了什么事,快说与我听听。”
早园从外头掀了帘子进来,正好听了这一句,她拍了拍华箬的肩膀,笑道:“华箬姐姐说不出口,我可不怕。”
便束手站了,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牵扯到了秋纹姑娘。”
原来秋纹是从庄子上被选进国公府里,又被祖宗保佑做了程家二爷的通房,生下孩子抬为姨娘的日子似乎已经指日可待。
因为这个缘故,她那在庄上的父母、哥哥嫂子都自觉高人一等,对庄头都有些颐气指使起来。
尤以秋纹的哥哥为甚。
“……她哥哥叫做善长,整日与庄中几个闲汉出门闲逛,什么活计都不做,逐渐被人引到了那些脏地方。”
早园说的这脏地方正是红玉街。
虽然红玉街往来通常是一些达官贵人,不过这条街的功能十分齐全,不仅花楼档次有高低之分,姑娘也是如此。
善长他们去的就是最次的一类,模样稍微好些的也只要二三十个铜钱,就能让人随便折腾。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有什么安全可言,很快就染了脏病。
华箬听到这里也红了脸,尤其是见了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阮、姚两位妈妈后,更是不自在,赶紧拉了拉早园的袖子。
姚妈妈道没怎么责怪,毕竟现下不同于闺中,什么事都要藏着掩着,嫁了人这些方面的东西还是了解一些为好。
得了默许,早园咳了咳,继续道:“本来这消息也透不出来,偏给秋纹她嫂子发现了,吵闹的厉害,搅得庄上人都知道了。”
为了给膝下唯一的宝贝儿子看病,秋纹的老子娘花光了这些年攒下的钱,可善长的病还是不见起色,最后整个人只能躺在床上,臭味都能飘出屋子去。
人人避之不及。
秋纹的老子娘整日被人戳着脊梁骨,想来想去还是托人来找秋纹。
“谁知到秋纹姑娘听了这消息直接就昏了过去,接着就有些神神叨叨的,总是念叨什么报应。”早园皱了皱眉头,似乎很是不解,“当时小福劝她来找您帮忙的,找个好大夫给治治,可是秋纹姑娘犹豫了一下,却不让惊动您……之后就病了,厨房送去的肉菜动也不动,更加不爱出门,倒像是跳出红尘一样了。”
雨竹微怔,这姑娘有什么想不开的,莫不是担心被她哥哥的坏名声连累?可她哥哥犯的错关她什么事。
阮妈妈接口道:“奴婢冷眼看着,道不像是装的,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去瞧瞧吧。”
雨竹左右也无事,干脆起身去看个究竟。
几月不见,秋纹并没有变化多少,穿着素净之极的一件藕荷色镶边比甲,仍然是一副温柔顺从的模样,见雨竹过来有些微微的惶恐,忙不迭的行礼。
“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进门就是烟熏雾瞭,雨竹忍不住用袖子掩住口鼻,目光落到了源头之地——一个插满了线香的小香炉。
不动声色的从香案上供着的观音菩萨上扫过,便赶紧命华箬去将窗户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