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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二世
作者:寄秋
花事五四三 寄秋
什么花最难种?
也许有人第一个想到的是兰花,它娇贵又脆弱,不经日晒和雨淋,连强一点的风也受不住,只能养在阴凉处,细心照顾。
而秋的过往经历告诉各位,茶花才真的磨人,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前两年,秋买来了一株小茶花,木科植物嘛,应该很好照顾,只要阳光充足、肥料够,哪有养不起的道理,铁定花开满丛。
但是秋错了。
刚买回来那几天的确是花苞满桠,秋日盼夜盼地等着它花开满树,红艳艳的一片令人赏心悦目。
等着等着,十天过去了,花苞依旧在,却一朵花也没开。
又过了一个月,花苞像要开了,秋欣喜若狂,以为终于要开花了,谁知……唉!一个寒流过去,居然苞心变黑,慢慢地往下掉。
很心痛,却又莫可奈何。
所以秋又买了一棵茶花跟原先的茶花作伴,以为两棵比较“有伴”,(秋神经病发作,把花当成人了。)
左一棵茶花,右一棵茶花,种在一个大花盆里,非常地好看。
可是某一天秋意外发现其中一棵的细枝变黑了,一寸地往下枯萎,秋拼了命想抢救,可还是没救成,一个月后……死了。
可奇怪得很,另一棵茶花反而枝叶越长越茂盛,频频吐出新蕊,生命力强悍得叫人啧啧称奇。
今年的八月,秋发现它在结小花苞,依一般的花期,应该不用多久就能开花了吧!
秋等了又等,小花苞变成大花苞,甚至翻出细蕊花瓣了,而它依然不开花,硬生生地折腾了秋五个月之久。
后来有个卖花的大姊告诉秋,茶花是一种不易开花的花种,它从结花苞到开花最少要六个月以上,甚至更久。
而唯一的好处是,茶花的花期很长。
天……天呀!这是什么怪花,要等那么久,命短的人哪等得着?
唉!唉!唉!三声好无奈。
楔子
“大小姐。”
吼!可恶,他们又叫我大小姐了。
看什么,我就是大小姐怎样,家里有钱又骄纵,任性得叫人头痛,无法无天又恣意妄为,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中。
对啦!我家家财万贯又关你们什么事,干么口气发酸的喊我大小姐,一副我气焰高张、仗势欺人的样子?真要看我不顺眼又何必像只哈巴狗,摇尾讨好地跟着我,还自称是我朋友。
不买廉价品是我的错吗?爸爸疼我如命,什么都只想给我最好的,何况百货公司是自家的,为什么我不能帮忙冲业绩,一出手十万、八万的买?
谁管你们一家薪水一个月共多少,我家有钱是我家的事,外公疼、外婆疼、妈妈疼、小舅舅疼,他们抢着给我零用钱有什么办法,谁叫我天生讨人喜欢。
还有,我长得比你们漂亮是事实,爸爸帅气,妈妈美若天仙,遗传基因好才生得出美人胚子,用不着酸葡萄心理,硬拗我的美是金钱堆砌出来的,真要有那么厉害,叫八班的恐龙妹变美呀!我就不信八角脸、大象腿和死鱼眼可以用钱化腐朽为神奇。
丽质天生不是假的,嫉妒的嘴脸赶快收一收,要不我那护短的小舅舅一瞧见,你们全都得遭殃。
“哟!大小姐,又穿新衣服呀!你们家可真奢侈,人家赚一年还赶不上你一个月的花费。”
哼!我就是爱花钱,你们管得着吗?有时间在这里酸言酸语,还不赶快去赚钱,早一天跟我们家一样有钱。
“大小姐,要回家喽!”
啊!这是我爸,他的声音好好听对不对?充满怜爱和疼宠,像是软绵绵的棉花糖,是我最最最最爱的人,我好爱他喔!
可是,邻居为什么要搬走?新搬来的那一家人好讨厌喔!尤其是那个老用一双黑眼珠盯着人看的怪男生,他是不是有病呀!一直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我今年十四岁,国一女生,我喜欢美术、体育和国文,觉得英语很简单,数学超难。
但是,这个不请自来的家教是怎么回事?大家笑呵呵的说他是天才,品学兼优又热心助人。
哼!才怪。
第1章(1)
“姊,你起床了没?上课要迟到了,你快点下来,今天要检查服装仪容,陈主任说没有通过检查的同学要劳动服务……”
一名制服烫得笔直,长相漂亮的国中男生仰起头,对着螺旋楼梯直喊,稚嫩的嗓音偏中性,尚未进入变声期。
他个子不高,以这年龄来说算是中等,一百六十五公分左右,体型偏瘦,白白净净的一张脸,五官带点阴柔。
乍看之下,会以为他是小女生,细细的眉,小小的嘴巴,鼻型秀气,眼神嘛!真是太柔了,像是微温的水,毫无侵略性,嘴唇泛着粉红玫瑰色泽。
也许年纪尚小,所以看起来无害,但美丽豹子的幼崽看起来不也迷人可爱,以后谁又知道呢!
“咚咚”的脚步声一起,一道藕白色身影飞快地从楼梯间跑下来,亮丽的模样和底下等候的国中生如出一辙,但是神态更鲜活,两眼有神,骨碌碌的水晶黑眸闪着慧黠和淘气。
“催什么催,赶着去投胎呀!你没瞧见我鼻头冒出一颗小痘痘,丑死了。我不想去上课,你帮我请假,说我皮肤发炎,要做小针治疗。”
喝!好明显的反差,明眸皓齿,肤白胜雪,波光流转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合该是气质小美女,轻声细语惹人怜惜。
可听听她蛮横的骄纵语气,根本是个被大人宠坏的大小姐,一不顺心就使性子,心情不爽便找人发火,完全辜负父母生给她的好皮相。
“不行啦!姊,你忘了要抽考数学吗?你上次只考三十八分,老师很不高兴,她说你再考不好就要约谈父母,强制课后辅导。”哪有痘子,不过有一点点红而已。
“你很烦呐!才几岁就像个小老头爱啰唆,厚妆姑婆的课不用理她啦!教得不好又唠叨,整天老母鸡似的咕咕叫。”烦都烦死了。
厚妆姑婆,是执教鞭已有二十年的数学老师朱月眉,年过四十未嫁的她每天都涂厚厚的粉来上课,又加上她很会凶学生,藤条不离身,一些顽皮的学生就给她取个“厚妆姑婆”的绰号,表示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婆。
“可是我就考得很好……”他的数学成绩很少低于九十分。
秦亚弓重重地朝弟弟的额头一戳。“那是你给她面子,不然全班的成绩就太难看了。”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孔,相差五分钟出生的双胞胎姊弟,但是个性却很神奇地南辕北辙,姊姊乖张任性,爱使唤人,不按牌理出牌脾气又坏;弟弟则温顺谦恭,任劳任怨,乖巧听话又和气,从不跟父母顶嘴。
最叫人惊讶的,是绝对不会有人搞错他俩。虽然两人的相貌所差无几,可天生的气质瞒不了人,就好比狂野的太阳和温润的月亮。
据双胞胎妈妈不负责任的说法是,她本来只有一个女儿,所以疼她是应该的,不过有个不肯去别人家投胎的小鬼硬是要凑一脚,因此她被迫多生一个。
而本该被独宠的姊姊不高兴多个人争宠,个性当然骄纵了点,弟弟自知理亏就多让她一些,以免造成家庭失和。
以上这些听听就算了,不必当真。秦妈妈脑子不正常,老说些怪力乱神,孩子是上天的得宝,绝对不是什么没人要的婴灵来转世。
“不会呀!我觉得朱老师教得很好,上课很认真,对学生也非常关心。”她为了学生误了终身大事,他们应该更用功来回报老师的无私精神。
秦亚弦的想法就跟他姊姊说的一样,是活在八○年代的“老先生”。在道德沦丧的二十一世纪,谁还懂得〃尊师重道〃,太机车的老师不被海扁一顿就不错了。
“小弦子,你是说老姊我诬陷你亲爱的朱老师喽!”藕臂一勾,秦亚弓勒住弟弟的脖子。
“没……没有啦!上课是学生的本份,你不可以动不动就请假,那样不好,会赶不上进度。”每次都要他代笔写作业,老师会发现的。
当弟弟真的很可怜,姊姊一声手痛,不想写字,他们家偏心的爸爸就心疼不已,叫她不用写了,到客厅吃烤布丁。
可是学校规定的作业不交不行,这时恶霸姊姊一瞪眼,把簿子往他桌上一扔,他就得忍气吞声、含泪咬唇的替她写完作业。
通常,到最后指头肿大的是一人写两份作业的弟弟,姊姊则跷着二郎腿看电视,一边哈哈大笑地吃着父亲切好,送到手边的水果。
真是名副其实的大小姐,茶来伸手,饭来张口。
“多事,我哪一次段考不是名列前茅?你还考输我呢。我只是讨厌数学而已。”跟它没感情。
数学超好的秦亚弦对其他科目并不拿手,考试成绩平平,名次不上不下的落在中间。
而一向不用功的秦亚弓却是师长们眼中的奇葩,平常懒散散,一本书放在手上看不到三页,国文、英文拿满分,其它科目也考得吓吓叫,全是高分过关。
唯独数学这一科,简直像是“鬼打墙”,难怪朱老师要发飙,一片蓝字中唯一的一点红,还是难看的分数,她的心在滴血呀!
不长进的学生。这是数学老师对秦亚弓所下的评语。
“姊……”她怎么还在照镜子?真的快迟到了。
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一分一秒不停歇,从不把时间放在心上的小女生奋力地挤着几乎看不到的小痘痘。
“小弟,还没去上课呀!不是快来不及了?”依学校规定早自习一定要到。
一见来者,秦家小弟更加沮丧。“爸,姊说她不要上学。”
在秦家,溺爱女儿的老爸一向女儿至上。
果不其然—
“宝贝,你生病了吗?还是身体不舒服,我马上叫李医生过来一趟。”他家大小姐可是镶金包银,嫩皮细肉得很,禁不得一丝损伤。
秦家老爸的眉头立即一皱,拿起手机就要拨号,Call自家医院的家庭医生。
他不是医生,也不是学医的,却是一间大医院的执行长,负责统御医院事务。
而秦妈妈也不是医科毕业,更无医生执照,目前担任同一间医院的理事长,管的更多,包括执行长老公。
不过经营医院并不是他们的生财之道,夫妻俩的财运都不错,经商头脑更是一流,有闲钱就买土地,搞房地产,财富累积的速度惊人。
全世界也大概只有秦氏夫妇这对怪胎,会因为赌气而买下一间市价二十三亿台币的百货公司。
原因只是秦妈妈要到银行领钱,途中经过施工中的工地,不小心被溅起的泥水弄脏了衣服,她一身污渍到百货公司设柜的精品店想买衣替换,却遭店员白眼、赶了出来,还出言侮辱她买不起那里的衣服。
一个月后,百货公司易主。
新上任的董事长夫人每天穿得光鲜亮丽地到该精品店报到,却只逛不买地翻了两下,直摇头叹息,然后微笑地走开。
其它客人见状,心里出现OS:既然眼光高的董事长夫人瞧不上眼,那肯定是这家店的货不够高级,她们要是在这里购衣,绝对会被嘲笑没眼光,当不成真正有品味的贵妇。
没多久,这家店就撤柜了,换上夫人爱的他牌服饰。
秦亚弓常说她母亲非常腹黑,心眼小又没器度,心黑得拿手电筒去照也找不到。
“爸!人家长了一颗痘痘。”小女生声音委屈,好像发生天大地大的事一般。
“咦?把手放下,我瞧瞧。”秦爸爸很仔细梭巡可恶的小痘子。
“很丑对不对?我毁容了。”她不要出门见人了,大家一定会笑她。
至少“那个人”绝对会笑得很大声。
“哪里丑了!我们家的大小姐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公主,跟花一样漂亮。”在傻爸爸眼中,女儿是天使化身,无人能及。
“爸!你说得太夸张了,哪有全世界……”被姊姊一个横目冷瞪,秦亚弦到嘴边的话又往肚子里吞。
每次都这样,爸爸一碰到姊的事,冷峻的形象就全毁了,变成天字第一号“孝女”—孝顺女儿。
“小弟,你怎么还在?”他不是赶着上课?
小男生的心灵又受创了,他明明一直都在,姊没出门,他哪敢走啊。
“爸,我今天要请假。”这是告知,而不是询问父亲的意思。
“好好好,不想上就别去,在家休息一天。”傻爸爸点头说好,女儿是心头宝。
“不行啦!爸,我们要考试耶!缺考要被记一个警告。”姊太任性了。
“这样呀!”秦爸爸摸着下巴思忖,然后……“你们学校缺不缺计算机?”
绝倒。
好个财大气粗,为了女儿以金钱收买……不……是“补助”学校硬设备。
“爸,你不要再捐款了,我们的‘建国大楼’才刚盖好耶!”爸捐了一亿,连眉头也不皱一下,还直说不够再开口。
“这也算是回馈社会,又有什么关系?你们学校的图书馆不是很老旧,藏书都过时了,我想……”校园以北的地再盖一幢七层楼高,附电梯、冷气的图书馆应该不错。
“爸,拜托你别再想了。”很怕被绑票的秦亚弦双手合十,恳求父亲低、调、点。
“想什么?你们父子俩又在上演哪一出。”
一声清嗓传了过来,秦家三人表情不一,老爸一僵,女儿扁嘴,儿子则咧嘴一笑,直说救星到了。
“妈,姊她不上学。”赶快打小报告。
“哼!”捉耙仔!秦亚弓不快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