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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跟着起哄:“就是,这里面的东西,大家都有份!姓罗的欠我们的钱,我们就有权拿他的东西抵债!”
我的人都快要被他们晃得散架了,然而除了跟他们解释,没有别的办法:“我们这一次借用罗先生的生产线,是向有关部门申报过的,大家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问一下街道办事处就请楚了。”
“问个屁!你用这鬼话把我们哄走了,等我们发现自己上了当再回来,东西还不被你搬走了!”满脸横肉的男人说,“大家还等什么?打开大门搬东西啊!”
这几个人立马又开始攻占警卫室,我急得在后面大喊:“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能抢我们公司的东西,这是违法的!”只要大门一开,外面的人就会全冲进来,形势就无法控制了。
满脸横肉的男人冲我死命一推,我摔了个结结实实,下巴嗑在了水泥地面上,嘴唇被牙齿嗑出了血,一股咸腥的味道直冲脑门口。“违法个屁!我就不信警察真能把我们这么多人全办了。”在他的煽动下,门里面的人和保安们揪成了一团,而外面的人继续往里面爬……突然,有两个男人各拿着两把菜刀迅速翻过围墙,冲着满脸横肉的那帮人一声暴喝:“不怕死的都冲我来!谁要是敢再动一下,我砍死那王八羔子!”
是熟饭和西门子,他们每人一手拿着一把菜刀,往众人面前一站,面色铁青,牙帮咬得紧紧的,又匪又狠,十足的亡命之徒的模样。
现场一下子全安静下来。
那些来讨债的人虽然人多,但是都没有带家伙,大家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最后把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满脸横肉的男人的身上,似乎在等他的命令。满脸横肉的男人站了出来:“咋的?跟我玩横的啊!我就不相信你们两个人能对付得了我们这么多人。”
西门子将两手一抖,两把菜刀相撞,发出“咣”的一声响,震得所有的人在心里面都颤了一下,雪白的刀刃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
熟饭的眼睛里在冒红光,像极了一头正在发怒的公牛:“老子用不着对付你们这么多人,老子只要砍死一个就够本,砍死两个还能赚一个。老子跟你们说,你们都给老子听清楚了,这里面的货,是我们公司的,你们要是真抢,就算老子把你们砍死了也属正当防卫。别以为老子在跟你们说玩笑话,这里的货把老子家人的全部家当都押进去了,谁要是敢动它,老子就跟他拚命,不信的话,尽管试一下,看老子下不下得了手砍死他。”
满脸横肉的男人不信邪,尝试着往前走了一小步,西门子两手一收,两把菜刀又发出“咣”的一声,硬生生地把对方给逼了回去。
沉静,死一般的沉静,两边人马就这么僵持着,谁都不敢动一下,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因为谁也无法预料一个不小心,会不会真的引发出一场惊天动地的血案。
我撑坐在地上,任由血液从我的嘴角滑落,无声地滴在水泥地面上。
尖锐的警笛声刺破了这种让人窒息的沉静,三部警车开到了工厂门口,上面跳下来十多个警察,全身正装,拨开人群,示意保安打开大门,走进厂区。他们麻利地将两边人马分开,并缴了熟饭和西门子手上的四把菜刀。“干什么?干什么?有事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抢,动不动就杀的。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小酒窝也在,一看到我,诧异不已:“怎么又是你啊。这麻烦还一次闹得比一次大。”顺手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出血了,擦一擦吧!”
我的样子很狼狈,又脏又破,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子鸡蛋味。直到看到小酒窝,我才敢肯定——我们的货保住了,心里一颗石头总算落了地,想要冲小酒窝挤出一个感激的微笑,不料,却红了眼眶,两条腿也开始打起哆嗦来,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升。
熟饭和西门子走了过来,把我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你还好吧?”
我一个劲地哆嗦着,说不出话。
小酒窝笑着说:“看来是吓到了,那也是,这么大的场面,一个女人,能不怕嘛!好好安慰一下!”说完,他继续维持秩序去了。
熟饭一把将我拉过去,让我靠在他的肩上,拍着我的背,在我耳边低声说:“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不怕!”
西门子在旁边感慨:“嫂子还是很勇敢的,刚才那么多大男人,她一个女人家单打独斗地在那里讲道理。我跟你说,嫂子,这种人,是不讲道理的,只能用蛮理镇住他们。”
一个警察从我们身边路过,冲西门子吼了一声:“闭嘴,你还有理了,真闹出人命来,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西门子吐了吐舌头,有些孩子气地冲那个警察的背影扮了个鬼脸,乖乖地不说话了。
我终于恢复了正常,拉着西门子的手不放:“谢谢你们!”
西门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嗨,自家人,客气啥。你得谢熟饭,他今天一大早就坐在家里心神不宁的,就吵着让我跟他一起来看看,结果,还真撞上这事了。”
我转头看向熟饭,熟饭避开我的眼光,轻咳了一声:“其实我是想借个机会来看看这个工厂里面有没有美女的,哪知道,美女没看成,反而要扮英雄救你这个丑女。”
这家伙又打击我,但是我不计较,因为他们今天表现得的确很英雄,虽然这英雄的出场带着浓郁的匪气,然而,无法否认,正是熟饭和西门子成功地吓住了那些人,拖延了时间,等到了警察。
满脸横肉的人见到警察来了,嘟嘟嚷嚷着:“警察来了又怎样?誓察来了就不用还钱了?”
一警察板着脸冲他一瞪眼睛:“嚷什么啊?嚷什么啊?别要钱要到牢里去了,到时候看你还嚷嚷什么!”
这时,李莎也赶到了,满头是汗,一见场面得到了控制,闭着眼睛松了口气,看得出来,她也吓得不清,她先跟警察交涉了几句,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面向那些来讨帐的人,大声喊道:“大家听我说,我这里有份文件,可以证实这个工厂里的货的的确确是我们三科公司的,如果有谁不相信的话,可以看文件,上面有政府部门盖的公章。”
她把手中的文件发到那些人的手里,让他们相互传阅,接着又大声喊到:“我知道,罗先生欠了你们的货款,而他现在人又不在,你们很着急,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大家请放心,罗先生很快就会出来主持大局的。你们跟罗先生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生意,他为人怎样,你们应该很清楚,他的工厂目前只是出了一点小麻烦,并且这个麻烦很快就会过去的。”
有人在喊话:“要是过不去怎么办?那我们的钱呢?”
李莎又说:“大家想想看,如果你们今天真的把罗先生的工厂给抢光了,这么多家公司,这么一点设备,还是旧的,你们把它们处理掉,又能得到几个钱呢?并且,你们这么一来,就把跟罗先生的交情给断掉了,罗先生出来之后,在他付货款的时候,是会先付你们的呢,还是会先付别的那些没有抢他工厂的人的呢?还有,大家想想看,罗先生的公司帐户被冻结了,他的钱并没有被转移掉,只是暂时拿不出来而已,等帐户解冻了,就能付大家钱了,是不是?”
“如果这家工厂倒了呢?”
“如果倒了,罗先生公司帐上的钱也会被政府接收,大家完全可以凭借手中的有效单据申请到一定的赔偿,我相信那个赔偿不会比今天要抢的这些东西少吧?所以我劝大家最好是等一等,有点耐心,你们一定能拿到自己的钱的!”
外头的人听完李莎的话,开始嗡嗡隆隆起来,交头接耳,态度似乎有所转变。
满脸横肉的男人却一直蛮到底,他大声嚷道:“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
李莎压根就不理那个人,只是对那些工厂门外的人说:“如果你们今天抢东西了,会百分百的坐牢,看到那些保安系统的摄像头了没?那就是证据。而如果你们能够再付出一点耐心的话,却有可能拿到自己的货款,大家愿意选哪一种?”
经李莎那么一说,那些讨帐的人都犹犹豫豫起来,心里面已经做好了决定,却依然围在大门口徘徊,最后还是警察出面把他们遣散开了。
满脸横肉的男人眼见大家都散了,自知再起不了什么风浪,骂骂咧咧地打算走,却被李莎叫住:“等一下!”
“老子不找你麻烦了,你还想干嘛?”这人说起话来非常的不客气。
李莎心平气和地问:“你是哪家公司的?”
满脸横肉的男人没好气地说:“我是哪家公司的关你屁事?”
李莎的眼睛里射出犀利的目光:“你说罗先生的工厂欠你们公司的钱,可有凭证?”
“这是我和那个姓罗的之间的事情,关你屁事?”满脸横肉的男人想溜,却被西门子和熟饭拦住。
李莎说:“我怀疑你根本就不是债主,而是来趁机打劫的。”
我第三次进了派出所,小酒窝一边给我录口供一边摇头叹气:“我在半年之内见到你三次,录了三分口供,你的生活会不会太精彩了一点”
“可我一直是个遵纪守法的公民。”我一直在逃避麻烦,可麻烦却一直找上我,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我哪天该去庙里拜拜,驱灾避邪。
没过多久,给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录口供的警察出来了,把手中的记录扔到小酒窝面前,苦笑着说:“果然是个趁机打劫的。不过他一口咬定是某个债主临时雇佣他,一起来收钱的,事情了了,那个债主先回去了。问他债主的名字,他说自已不记得问。拿他没有半点办法。”
“他要抢我们的货啊,这都不能办他吗?”
小酒窝摊开手:“没有用。毕竟他们还没有开始抢货,顶多只能算是争执。另外,那家工厂的确欠别人货款,债主雇用他来收钱,很正常,算是情理之中。另外,你们打架也没有打起来,如果真按持械斗殴来办,你那两个朋友还有四把菜刀呢,情节比他严重。”
我越听越气馁,有些郁闷地说:“喂,警察同志,我都来过好几次了,可你们每一次都没有帮上我的忙。亏得我这么相信你们。”
小酒窝不由得苦笑:“你别这么说嘛,至少我们保住了你们的那批货,不是吗?”
这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录完口供,我们几个人回家,一路上我百思不得其解:“你说今天的事究竟是针对我们来的还是针对罗先生来的?”
李莎揉着两边的太阳穴,有些头痛地说:“应该是有人在后面使坏,故意在那几个供应商面前挑唆,让他们来要钱抢东西。那几个供应商的确是想要回他们的货款,可是那个录口供的男人就不知道究竟是受谁的指使、想对付谁了。”
西门子直嚷嚷:“早知道我给他两拳,看他说不说。”
李莎赶紧制止:“算了,凡事安全最重要。我还没说你们呢,怎么就拿着菜刀和人杠上了?一个是大学老师,一个是电子工程师,做起事情来却跟黑社会一样,像话吗?我现在想起来都害怕,如果他们当中真的有一个不怕死冲了出来,你们该怎么办?真拿刀砍他们吗?你们真被他们砍死了怎么办?我拿多少钱都赎不回你们这两条命啊。”
熟饭一边开车一边检讨:“这事不怪西门子,怪我。主意是我出的,当时也是情况紧急,想不到别的办法,脑子一热,就这么滴了。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没有下次!”李莎命令道。
“是是是!”两个男人唯唯诺诺地遵守命令,哪还有半点匪气,简直比绵羊还绵羊。
我看着虎背熊腰、粗枝大叶的西门子,问:“你是电子工程师!”
“是啊!”西门子回答,“怎么,熟饭没跟你说吗?”
这年头,果然人是不可以貌像的。熟饭如此,西门子亦如此。
第八十九章
话说当年西门子在和熟饭一起上中学的时候,也是一个不安分的主,没少和熟饭一起在外面惹事生非,他挽起袖子给我看他胳膊上的一道疤:“这是我跟熟饭两个人去偷人家院子里的桃子吃,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留的纪念。”
“活该!”向来说话斯文的李莎骂道。
这道疤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消失,由此可以想像得到当时伤得有多严重。我一阵唏嘘:“看你还敢不敢偷人桃子。”
“不敢了不敢了!”西门子连连应道,“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爬过树了。”
李莎摇头叹息:“别以为他们是孺子可教,他们改成偷人家西瓜了,说是不用爬树,安全系数比较高。”
李莎训斥熟饭和西门子的时候,两个人都很听话,不敢顶半句嘴,尤其是西门子,黝黑的脸庞竟然泛起了红色,显得特别不好意思。
熟饭的脸皮要厚许多,开始向我们邀功:“姐,这次我们立了大功,有没有什么奖赏?”
“你们想要什么奖赏?”李莎问。
熟饭想了半天,说:“算了,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西门子,你呢?”李莎又问。
“自家人,不用那么客气。”西门子憨憨地说。
我捂着早已空空如也的肚皮,有气无力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