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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吃惊地看看她,原来,说到底,她还是怕晋王有朝一日会反啊。
“哀家没有见过那郡主,不知道她心里究竟存了什么想法。哀家就怕她在子郁耳畔谗言!”太后微微握紧了双手,眸中染起一抹谨慎之色。
心下微紧,太后果然是考虑得面面俱到了。
她转身对着我,开口道:“哀家今日找你来,也正是为了此事。”
错愕地问:“太后想要臣妾怎么做?”
她叹息一声道:“哀家身边信任的,唯有眷儿、浅儿和小全子三人。眷儿、浅儿自是一个都动不了。倘若要小全子跟着子郁回封地,确实有不妥,哀家,也没有那个说服他的理由。”
她说的我明白,眷儿要在储良宫看着姚淑妃,如果将浅儿调走,那么太后身边连一个可信之人都没有了。而她与我说这番话的意思……
指尖一颤,我想,我已经猜到了。
太后笑一声道:“你是如此聪明,哀家不说你定也知道了。不错,哀家要你让出一个信任之人,做子郁的侧妃。”
既要监视北齐郡主,又要监视晋王。
太后这步棋,真真厉害。
可,我身边能符合这要求的信任之人,无非,就晚凉与朝晨两个。
微微握紧了双拳,我曾经,承诺过她们,终有一日,会为她们择了良好的姻缘,让她们都嫁出宫去的。可,太后如今却要我从她们二人之中选出一人,去晋王的身边做她的眼睛。
细作的事情,一旦被发现,后果定是不堪设想。
我曾经说过,她们待我好,我也会待她们好。
现在,又叫我于心何忍?
“檀妃。”太后低低地叫我,斜睨着道,“你不愿?”
猛地朝她跪下,我实话说着:“臣妾不是不愿,是不忍。”
她微哼一声道:“哀家以为,你不该是这般仁慈之人。”
我轻笑:“臣妾的宫婢,就和太后身边的眷儿和浅儿一样,若是要她们走,太后也会不忍心的。”我知道,如果可以调动她们两个,太后是不会找我的。她是没有办法,才会想到我,也因,这偌大的后宫之中,只我是她的人。
她略微怔了下,半晌才开口道:“做王爷的侧妃,也没有委屈了你的宫婢。哀家只是以防万一,若是子郁并不会有二心,那么你的宫婢日后在晋王府里,也能好好的生活着。”
我何尝不知太后的意思,她真是想得太周到,所有的事情,她都一一打算好了。
我更加知道,太后虽然这一次做了让步,同意北齐郡主和亲,却也是在这之后处处算计的。如果能让那郡主死,我相信,太后定不会手软的。只是,倘若真的那样,不但夏侯子衿那边说不过去,北齐的人也会趁机发兵。
郡主死去,那么不管怎么样,天朝都不在理。
我不说话,听太后又道:“告诉你的宫婢,哀家决不希望北齐郡主生下子郁的子嗣!”
心头一震,深深吸了口气。
那北齐郡主,是又一个姚淑妃啊。
北齐皇帝要那郡主入住后宫,自然是希望她能生下夏侯子衿的孩子。而太后,也是怕她生下晋王的孩子,如果生下儿子,那么便是晋王嫡子。晋王也是夏侯家的子孙,难保北齐的人不会寻了什么借口,拥立晋王为帝。那便是太后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我依旧跪在低下头,太后方才的话,于我,是两难的。
太后往前走了一步,亲自伸手来扶我。我吓了一跳,她扶我起来,低声道:“檀妃,这后宫里,你不是最漂亮的女人,可哀家从你的身上,看见了睿智。”她看着我的眸子微微连着一丝光芒。她是否,从我的身上,瞧见了年轻时的她自己?
继而,又无端想笑,我如何能与她比呢?
听她又道:“做皇上的女人,你以为什么才是真正的赢了?得宠,就能真的赢么?”她放开我的手,长长叹息一声道,“你再得宠,也不过短短数十载的时光。而那日后更加漫长的岁月,你又该如何?”
有些讶异地看着她,我不知道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是否想起了如今的裕太妃她是当前老王爷的宠妃,如今,谁能说她过得比太后好呢?
“哀家希望你留住皇上的心,也是担忧北齐郡主来和亲会乱了皇上的心。”太后瞧着我,缓缓笑道,“可是檀妃,你赢了。”
心口似被什么东西轻轻撞击,原来太后那么急不可耐地要我和皇上在一起,便是考虑到了今日之事。在她听闻夏侯子衿对她将北齐郡主赐婚晋王一事并不生气时,她才是真正地放下了心吧?
我低了头道:“太后多心了,皇上睿智,不会被谁乱了心智的。”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很理智的人。我想,这个世上,除了拂希,再没有人能让他做出不要世子之位那般疯狂的事了。而拂希,已经死了。
我想,纵然那北齐郡主真的进了天朝的后宫,夏侯子衿也定不会如太后所担心的那般。
太后这才点了头,又回身,过软榻上坐了,才看着我道:“哀家有时候,真羡慕你。”
我一震,听她自嘲一笑,开口道:“这辈子,哀家和裕太妃,谁都没有赢了谁。”这是她第一次,心平气和地提起裕太妃,那语气似叹息,似无奈,还带着淡淡的悲伤。
“太后……”
她却抬手示意我不必说,只道:“哀家老了,也不知还有几年可活……”她叹息着说,我忽然觉得,不知还有什么话能出口,便只安静地站着,心绪万千。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才听太后道:“你去吧,记得哀家和你说的话,明日,再和哀家回话吧。”
张了口,想说的话,还是咽了下去,只道:“是,臣妾告退。”
到了外头,晚凉与朝晨迎上来,小声问:“娘娘回宫了么?”
我心不在焉地应了声,便径直朝外头走去。
回了景泰宫,此时已经快至戌时了,进了寝宫,两个宫婢才要出去,我忽然开口:“晚凉,你先留下,本宫有话要说。”
她忙回身道:“是。”
朝晨退了下去,轻声将房门关上。
我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宫婢,脑海里一遍一遍地想起方才在熙宁宫里太后说的话。继而,又要想起那日我承诺了她与朝晨的话,如今可叫我。怎么开口。
要说给晋王做侧妃,那也不是随便能给的。不然,恐引起晋王的怀疑。
所以,我只能选择晚凉,只因晚凉今日在后宫与晋王有过一面之缘。我是不曾想过,那一次无意的相撞,也能让我作出文章来。
“娘娘,您有何事要吩咐奴婢?”听我长久不说话,晚凉终是忍不住开口问我。
闻言,我才猛地回神,面前的人担忧地看着我,又问:“娘娘是累了么?还是早些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语毕,便上前来扶我。
我顺势拉住她的手,她明显吃了一惊。
吸了口气,说道:“晚凉,可还记得那次,本宫说日后定找了时机,给你和朝晨择了好的姻缘嫁出宫去?”
她的眼睛微微撑大,继而点了点头。
松开她的手,转过身去,我浅笑一声:“本宫怕是,要食言了。”
“娘娘……”她顿了下,低声说道,“奴婢不曾将那事放在心上。”
不曾放在心上,说得很好。她到现在,还在安慰我。
回身,看着面前之人,咬着牙道:“北齐郡主来我朝和亲,太后将她赐婚给了晋王。可太后不信任他们,要本宫让出一个信任之人,做晋王的侧妃,跟随他们回封地去。如此,你该明白本宫的意思了吧?”
晚凉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我不忍再去看她的眼睛,只微微别过脸。这辈子除了顾卿恒,再没有人能如身边的三个宫婢那样能对我尽心尽力了。可我却要亲手,将她从深宫推进另一个形似深宫的地方去。
还是,要她独自一人……
半晌,见她跪下,朝我磕头道:“奴婢愿意。”
“晚凉。”我哽咽看看她。
她又道:“奴婢愿意去做娘娘的眼睛,如果娘娘记得那时对奴婢说的话,那奴婢也告诉娘娘,奴婢也一直记得。奴婢说,等有一日娘娘真的过的好了,奴婢再听从娘娘的安排。如今,正是奴婢为娘娘效力的时候。何况,做晋王的侧妃,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奴婢过去,必也不会太委屈。”她一字一句说得淡然,丝毫听不出不悦与踌躇。
我忽然间,说不出话来。如果她求我让她留下,也许我心里还能好受一点。可偏偏,她是如此懂我……
从芳涵要她过景泰宫来伺候我开始,我与她,不知不觉已经彼此深深地了解。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便能知悉的心中所想,无需我言明。
二人静静地待在房中,好久好久,我才俯身去扶她起来。
其他的话,她也不说,只问:“娘娘要奴婢如何做?”
这次晋王来皇都,皇上已经赐婚北齐郡主给他,所以,不管是我,还是太后,再说要送个宫婢给他做侧妃,那于情于理,都是不合的。
所以,此事最好,是晋王自己开口。
如何让他自己开口,才是现下最大的难题。
思忖了片刻,我开口道:“明日本宫过熙宁宫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太后会寻了理由让你出宫去办事。明日无事,晋王应该会在驿馆,你今日冲撞了他,就说本宫命你去给他请罪。剩下的事情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晚凉迟疑了下,终是点了头:“是,奴婢明白。”
又看了她一眼,我转了身道:“如此,你便早些回去歇着吧。”
她却并没有马上下去,隔了会儿,才又道:“娘娘,奴婢斗胆,想问太后要奴婢看什么?”
是了,我真糊涂了,太后交待的事情,还未曾说完啊。却也不回身,只道:“监视晋王是否忠心,另,不得让北齐的郡主涎下晋王的子嗣。”
身后之人应了声,终是道:“奴婢明白,奴婢先行告退。”
听着晚凉退了下去,我才缓缓回身,真要她去那么远的地方,日后怕是再难见着面了。想着,心里万分舍不得。心里难过着,又缓缓地收回了目光。
翌日,去熙宁宫给太后请安的时候,指了晚凉给她看,太后只需我一个动作。便已经了然于心。
说了会儿话,她当着众人的面,突然说要带了宫中的点心去给两位王爷尝尝,因着点心多。她在唤了浅儿的同时,又随便指了我身边的一个宫婢,自然,是晚凉。
朝晨有些诧异,此事我还未曾告诉他人。
从熙宁宫出来,瞧见千绿扶着千绯在前面走着。千绯已经有了近五个月的身孕了,她的小腹已经明显隆起。我才又想起舒贵嫔的话来,不免笑一声,她的肚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
“怎么,你也是想着她腹中的帝裔究竟能不能生下来么?”
我吃了一惊,回头,见姚淑妃赫然站在我的身后。而她的目光,冷冷地看着前面的两个人,眸中闪过一丝怒意。
缓缓地,琢磨着她方才的话,她果然是怀疑的。只是我愈发地佩服她了,这么久了,都能按捺得住。
从容笑道:“淑妃娘娘说的什么话,荣妃的孩子,自然是生的下来的。难道娘娘您不这么认为么?”
她嗤笑一声道:“本宫自然也想看看,她究竟能生下什么来!”语毕,她大步朝前走去。
我吃了一惊,身边的朝晨小声道:“娘娘,我们……”
怕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我不如,也上前看看。语毕,便扶了朝晨的手跟着姚淑妃而去。
只听姚淑妃高声道:“荣妃留步。”
千绯本能地回头,千绿也转过身来,见是姚淑妃,忙行礼道:“嫔妾给淑妃娘娘请安。”
千绯的脸上似乎露出不悦的神色,却也只好行礼。姚淑妃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道:“哟,荣妃可别行大礼了,你的身子如今可金贵着,若是有个好歹,本宫担不起这个责任。”
闻言,千绯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嘴上却说:“娘娘如此说,不是折杀嫔妾了么?如今这后宫之中,还有谁能与娘娘相提并论啊?”
她的话,说得姚淑妃的脸色一变,她却是没有动怒,勉强笑道:“荣妃说笑了,等你腹中的帝裔出世,你可是会母凭子贵了。”她说看,伸手上去欲抚上她的肚子。
一旁的千绿脸色一变,伸手挡住她的手道:“娘娘……”
姚淑妃横她一眼,微怒道:“怎么,你以为本宫会对荣妃不利么?”
“嫔妾不敢。”千绿忙低了头。
却听千绯道:“嫔妾可比娘娘好命的多了,至少,嫔妾这腹中,还能留得住这个孩子。呵,出来的累了,嫔妾先回宫休息了,”她朝千绿看一眼,道,“我们走。”
语毕,再不看姚淑妃一眼,只抬步上前。
我心下暗笑,千绯还真是好笑,以为有了帝裔就真的那般了不起么?敢这么和姚淑妃说话?还拿孩子说事,她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姚淑妃气得脸色都青了,重重地哼了声,大步向前走去。眷儿忙跟着她上前看来,她就快忍不住了。方才千绿的动作,又给了姚淑妃一个怀疑的理由了。她和千绯这次的冲突,眷儿可是看在眼里了,曰后若是千绯的孩子真的有个意外,正如舒贵嫔说的,太后难免会要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