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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就生了我们三个孩子,我和妹妹年纪差并不多,她小时候最会讨人喜欢,把所有人都哄心花怒放。”吕登想起小时候事,不禁嘴角上扬,“如今再看瑛儿这孩子,大有乃母之风。”
胡雪儿抿着嘴笑,“瑛儿是很可爱,比起我姐姐两个孩子,更招人爱。”
陈家三子三女,其中一子一女是嫡妻胡氏所出。其他都是庶出。
“陈家那两孩子太老成了,才几岁孩子啊,被拘小大人似。”吕登常去陈家,是见过陈简之和胡氏所生孩子,“一板一眼说话举止太有礼貌了。”另外一句话到嘴边没说出口,那两个孩子被管束死气沉沉,一点都没生气。
“这也说明他们家教严格嘛。”胡雪儿不由为外甥辩解一二。每家都有不同教育方法,教出来孩子也各不相同。不过刘瑛更像个孩子,爱玩爱闹爱笑。而陈家孩子却都沉默寡言,连哭都好像没见过。
吕登摇摇头,不再多说别人家闲话。反正他心里就觉得刘瑛比其他孩子更可爱。
变故
再说了会话,夫妻俩宽衣歇下,把个孩子放在中间,小心翼翼护着。本应该让刘瑛另居一室,可吕登硬是要抱到自己房间亲自照看。他也只能照看个几天而已,机会难得,一定要好好把握。
吴氏也只好同意,同时不放心叮嘱些注意事项。她这儿子难得有这么坚持时候,还是顺着他吧。
到了半夜,刘瑛醒过来哭了几声。幸好早有准备,胡雪儿抱起她把了尿,将旁边温着羊乳喂她喝了半碗。刘瑛砸巴着小嘴闭紧双眼又睡了过去。看着她长长睫毛下还湿湿,红润小嘴扁扁,胡雪儿心中爱怜四溢,伸手柔柔替她拭去泪意,孩子身上**味窜进鼻子,她心越发柔软。这孩子要是她生,该有多好啊!
第二天一早,刘仁杰不放心跑过来看女儿,见女儿适应良好笑眯眯躺在吴氏怀里,心中一松。
吴氏心中明白他意思,不由笑问,“杰儿,吃过饭了吗?”这么疼女儿,让她心中暗自点头。
刘仁杰脸上一红,“我担心女儿晚上会哭闹,所以还顾不上吃饭。”他和碧玉担心了一夜没睡好,早上一起来,就跑过来看看。
“那在这里吃吧。”吴氏让下人再送一份早点过来。
刘仁杰也不推辞,在吕登对面坐下来接过碗筷吃起来。
吕登边吃边取笑道,“思成,你也太心急了。瑛儿跟我们可亲了,没哭也没闹。”声音里带了几丝得意和得瑟。
“那就好。”刘仁杰没兴趣跟他斗嘴。
两人吃完饭,刘仁杰想回隔壁跟家人道一声别再去翰林院。
吕登见他官服都穿妥了,一切都挺妥当,不由笑道,“行了,别那么麻烦,让下人过去说一声就行。”这刘仁杰来来回回也不嫌烦?
刘仁杰想想也是,让下人过去跟杜氏和碧玉说了一声,他就不回去了。
吕登笑眯眯道,“走吧走吧,今天没什么事,中午就能回来。何必这么粘粘呼呼?”
刘仁杰脸有些微红,这大舅子越来越喜欢打趣他了。不再多说,转身跟着他出门。
可惜吕登话没说对,他们俩马上遇上了件事,还是件倒霉事,麻烦事。
杜氏和碧玉等着刘仁杰回家吃晚饭,可等了许久,人影都不见,心中都着慌起来。
让人去吕家看了看,吕登也还没回来,他们也正等焦急。
“婆婆,是不是出事了?”碧玉心中忐忑不安,刘仁杰很少这么晚回家。
杜氏生怕她胡思乱想,忙安慰道,“不会,他们可能都忙碌,一时之间抽不开身。”
看着这暗下来天色,碧玉心中暗想,这天都黑了,没听说过晚上还要办公啊?!可嘴上不敢说出口,生怕一说出来就变成坏事了。“估计是,相公也真是,有事就找人回来说一声,也好让我们放心。”
今日刘仁杰是直接从吕家走,根本没回来,所以也没带上书童阿天。可吕登身上应该有人吧?可怎么也不回来说一声呢?脑子里一时乱如麻,各种念头乱转。
“说是啊,这孩子太粗心了。”杜氏心中忧心,嘴上却不露,“先别管他了,你不能饿肚子,我们先吃吧,饭菜给他留一份出来。”
碧玉摸了摸肚子,点点头。为了孩子,她要准时吃饭,可不能饿到孩子。
婆媳俩心不在焉吃着饭,碧玉勉强吃了半碗饭就吃不下了。
下人们收拾碗筷出去,刘仁杰还没回来,婆媳俩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极了。
不一会儿,吴氏带着胡雪儿和金氏过来,每个人脸上都是惶惶之色。“杰儿还没回来吗?”她担心碧玉着急上火,又担心儿子女婿是不是出了状况,叫了她们两个一起过来商谈。家里只留下吕顺父子看家。
杜氏忙招呼她们坐下,“是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登哥也没回来吗?”这个问题问了又问,明知渺茫,但还是再问一次。
今天情况没发生过,这让所有人心都揪了起来。
吴氏心情沉重点点头,“不仅他没回来,连仁哥也没回来。”早上三人一起出门,还是她亲自送出去,可到了这个时辰还没回来,她心充满了各种猜疑。她最忧心是,这朝堂风云变幻,一不小心就会摔粉身碎骨。要是那样,她可如何是好?
杜氏愁眉苦脸问道,“那怎么办?”她性子遇到事情全然束手无策,只能等着别人出点子。
吴氏皱着眉头,“我让下人去打听过了,响午时他们就走了。”也去李家问过了,他们家大人也没着家,打听不到一星半点消息。这愁坐困局滋味真太难受了。
杜氏着急追问,“那有没有打听出来,去了哪里?”
“没打听到。”所以吴氏才愁啊。如果有个下落,他们也能安心,可没半点踪影,他们怎么能不担心呢?
一屋子人愁眉不展,究竟出了什么事啊?
不一会儿,吕登和刘仁杰吴敬仁喝醉醺醺回来了,女眷们大喜,连忙迎了上去嘘寒问暖,探问情况。
吕登和吴敬仁都喝满脸通红,刘仁杰还好,嘴里稍微有些酒气。
杜氏让人送上清水,让他们漱洗一下,又让人送上醒酒汤。忙乎了半天,才安坐下来。
“相公,你还好吧?”碧玉担心不已,他一向不喝酒,今天好像破例了。
“没事,我只喝了两杯。其他酒都被大哥挡了。”刘仁杰神情很不安,在酒席上不喝酒,是件很为难事。幸好有他们帮他挡挡。可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
吴氏心放松了些,可还是数落吕登几句,“这是怎么回事?出去应酬也该派人说一声啊,知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这种漫无边际不像是儿子行事风格啊,他一向谨慎细致。有事也会打发人回来说一声。
吕登低着头道歉,“对不起,娘。”事出突然,他一时找不到人手回来禀报。让家里人担心受怕,是他不是。
碧玉视线一直留在刘仁杰脸上,他脸色怪怪,不像是喝多模样,反而好像很不安,还不时看向她,她怎么感觉他好像有些害怕呢?“相公,是不是出事了?”
刘仁杰为难皱紧眉头,他不想骗碧玉,可又不想让她伤心。
杜氏一口气提了上来,“杰儿,说话啊。”
刘仁杰闭了闭,一股作气道,“上官送了两名妾室给我们。”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惊呼。
碧玉神情复杂,突低下了头。
而胡雪儿脸色大变,惶恐、不安、紧张都一一流露在脸上。
金氏是最平静,因为没有吴敬仁什么事。
“这也没什么,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吕登神情倒是很镇定,“这上司送妾室在官场上也是常有事。”可以说是件风雅事,可惜他不喜欢,也无福生受。
原来今日是户部侍郎过生辰宴请吕登他们,他们不好推辞不去,只好跟着大伙一起去喝寿酒。而散了宴席后每人送了名家妾,这烫手山竽让他们很是为难。刘仁杰时时记碧玉话,生怕她一生气就要不理他。而且她还怀着孩子,不能生气。
吴氏不由皱眉问道,“他是户部侍郎,又不是你们直属上官,怎么就拉上你们去喝酒?”
吕登也蹙起眉,看上去很困扰,“李侍郎跟姐夫比较熟悉,而且他父亲和思成是同年,我们都推托不了。”上司请客,他们这些下官能不给面子吗?虽然不在同一部门,可李侍郎是他们得罪不起人。
碧玉抬起头看着刘仁杰脸色,“他父亲就是那个在君前失仪老贡生?”她对这人有些印象,隐隐约约记得老贡生没事,一大原因是他有个侍郎儿子,而且是个极有权势侍郎。皇帝卖他面子,所以才会轻易放过昏过去老贡生。
刘仁杰一脸惶恐,“对。”好端端送个女人给他,这不是要害他吗?喝个酒都会喝事来,真让人不省心。
碧玉咬了咬下唇,“那两个女人呢?”难道没跟他们一起回来?
刘仁杰直言相告,“在门外侯着。”眼睛始终在妻子脸上打转,生怕有个不对劲。他反正没想要那个女人,管她死活。想起那几个女人出来敬酒时,任人上下其手妖媚模样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恐怕是李家专门用来暖床用,而且是任何人都可以拉上床那种家妓。
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脸色都很复杂。
吴氏突然开口道,“既然推不掉,就让人进来吧,待在外面成何体统?”
“是,娘。”吕登应了,让下人把她们带进来。
很快两名女子在下人们指引下进了门,容貌都很出众,缠着小脚,走路姿势甚是好看。
两人矮下身体给每个人都行礼请安,应对极有分寸,礼仪也丝毫不差。如果不知道话,还会以为她们是大家闺秀。不过眉间风情却显示出她们身份。
杜氏明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碧玉看了她们几眼,就低着头一声不吭,没人看见她脸色。
而胡雪儿脸色一片惨白,面无人色。
吴氏微微蹙着眉,“抬起头让我看看,叫什么名字?”
两人听话稍微抬起头,声音清脆娇柔,听在耳里无比舒服,“奴婢雨晴。”“奴婢雪睛。”
吴氏在她们脸上一直打转,半响开口道,“你们会些什么?”
雨睛禀道,“回太太话,我们琴棋书画略知一二。”
“都是才女,好好好。”吴氏笑了笑,语出惊人,“我正感到有些寂寞,不如陪陪我这个老婆子,有你们陪着我定能开怀不少。”
“这……恐怕……”这一招明显让两名女子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她们可是身负责任而来,陪个老婆子那她们怎么完成任务?
“怎么?”吴氏挑了挑眉,语气冷硬,“不想陪我这个老婆子。”
雪睛低眉顺眼回道,“奴婢不敢,不过侍郎大人将我们送给两位大人,自然由两位大人处置。”这话虽然柔顺,可话里意思挺值得人玩味。
所有人眼睛都看向吕登和刘仁杰。
“这是我母亲,家中之事都由她老人家说了算。”吕登抿了口茶,漫不经心很,“她既然这么说了,你们就陪着她吧。”
胡雪儿闻言脸色好看了许多。
“可是…”雨睛怯生生开口,“奴婢主人是刘大人。”
吴氏冷冷瞥过去,“刘大人是我女婿,我话他敢不听吗?”既然是别人送家妾,还敢在她眼皮底下玩花招,别怪她不客气。对付这种女人,她向来是不手软。为了女儿和儿子家庭幸福,她可要拿捏住这两人。
“小婿不敢。”刘仁杰脸色如释重负,心里暗吁了口气,“这位姑娘你还是陪在岳母身边,给她老人家解解闷,也算我一片孝心。”太好了,总算有人接手这烫手山竽。
主人都这么说话了,雨睛再委屈也乖乖闭上嘴,只是那双妙眼水灵灵斜也着刘仁杰。
可惜抛媚眼给瞎子看,没用。刘仁杰心神明显都放在碧玉身上,他不时扫向妻子。只是碧玉一直低着头,没理会他。
吴氏当机立断将人都带过去,决不能在这时给女儿添堵。心里将那个送妾给下属李侍郎骂狗血喷头,什么人啊?什么不好送,送两个狐狸精过来。想施展美人计,也不看看人,居然找上她儿子和女婿。真是大烂人!
吴氏将这两人安排在一间小屋子里,旁边都是下人房,跟主人房间隔挺远。同时发话下去,不经传唤不许乱走动,下人们也不许多接触她们,不许多提家中之事。这样一安排,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她心里打算先供着这两名女子一段日子,等过了风头,那位大人也忘了这件事,就把她们给打发出去。家里清静了,才好平静过日子。这种女人一看是极麻烦角色,吕登也不像是喜欢这种货色人。这样安排是最妥当。
杜氏心里也没有半点舍不得,此时最重要是碧玉肚中孩子,这些狐媚子还是少在她眼前晃,免得碧玉心情不好。
她唯一担心是,这样做会不会得罪那位大人呢?不过转眼一想,有吕登这个品级高挡在前面,应该不会有事。朝中他们也有靠山,怕什么?一个女人能惹出什么事?不会值得那位大人大动干戈。
可万万想不到,事情会出乎所有人预料。
突变
回到屋子里,刘仁杰殷勤跑前跑后侍候碧玉,生怕她心中着恼。
碧玉漱洗后舒舒服服坐在被窝里,见他这样,不由拉着他手笑道,“我不生气。”
“真不生气?”刘仁杰小心翼翼看着妻子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