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杜氏也不再多问,毕竟这是别人家家务事。“哎,杰儿也不知能不能在玦儿抓周之前赶回来?”
“我也盼着相公能赶回来。”碧玉眼中泪珠摇摇欲坠,声音却很平静,“可要是不行,那也没办法,我们只能自己办吧。”她也好希望儿子抓周之时,刘仁杰和吕登已经出了那个鬼地方。
杜氏没查觉到任何异样,嘴里还在嘀咕,“瑛儿抓周之时他在京城,这次玦儿抓周又不在身边,我心里难免有些遗憾。”
碧玉咬了咬下唇,“公事要紧。”头始终未敢抬起来。
听了这话,杜氏不再多说,朝庭之事轮不到她这个老婆子多费话。婆媳俩埋头吃完饭,范大娘带着下人上来收拾。
杜氏突然想起一事,“媳妇,最近你娘脸色好像有些难看,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这些日子吴氏一次都没来过,她倒是去过隔壁几次。只是总感觉吴氏脸色怪怪,精神也不大好。
碧玉心里一酸,绞尽脑汁想了个理由出来,“我没留心到,可能是照顾嫂子有些累到了。”
前些天胡雪儿有些伤风,大夫建议不要吃药,能自己硬撑过去最好。必竟是药三分毒,这时候服药对肚中孩子不好。胡雪儿听了当然照做,肚子孩子是她命根子,决不能有丝毫差错,为此吴氏挺担心。
再说吴氏脸色怎么可能会好呢?她儿子还在大牢里关着,她日夜思念担心儿子,还要照顾儿媳妇,早已心力交瘁,只是在苦苦强撑罢了。所以说不知者才是最幸福,要是杜氏知道这些实情,估计她脸色会更难看。
杜氏是知道胡雪儿情况,所以轻易接受了这个理由,“哎,她也不容易,媳妇怀着宝贝金孙,吕家还没有孙辈呢。”如果她处在吴氏这个状况,恐怕也会很紧张媳妇肚子。
碧玉强笑道,“正因如此,娘才会这么上心。”
“这也是应该,吕家子嗣最要紧。”杜氏忍不住多看了碧玉几眼,“媳妇,你最近气色不大好,是不是忙坏了?多炖些补品吃,不要只记得省钱。身体要多保重,家里全靠你一个人照顾,要是累,就歇歇,我帮你打理几日。”如今她早已对碧玉疼爱有加,人心都是肉长。碧玉对她如何,她心里明白。
碧玉心中有丝感动笑道,“多谢婆婆关心,媳妇还撑得住。”这种时候她哪敢将家务托给杜氏打理,她每天要让人做些吃食送去大牢,杜氏要是管理家中之事,这可瞒不了她。
杜氏也不勉强她,只是让她多保重身体。说了几句话语一转,“瑛儿昨晚好像有些不适,饭都没吃几口,是不是找大夫过来瞧瞧?”
她虽然有了嫡孙,可长孙女也是她心头肉。一直养在她房中,刘瑛又是极惹人喜欢孩子,又爱撒娇。杜氏被她柔柔叫几声袓母,心都要化了。
碧玉微微皱眉,“她身体好很,只是跟我闹别扭罢了。”这孩子一向乖巧,偏在这事情上耍脾气,让她心里不悦。这要是在平日时,她还能花心思哄哄孩子。可这个关口上,她哪有心情哄女儿?只是不理会她,让小青多照看些罢了。
杜氏心中惊讶,孙女儿不是爱闹别扭孩子啊。“这是为何?”
“嫂子前几天有些伤风,我不敢带女儿过去,生怕过了病气。”碧玉叹了口气,“瑛儿见我不肯放她去隔壁,心里不自在呢。”再说吕家除了胡雪儿被蒙在鼓里外,所有人都知道实情,心情都不好。孩子爱玩爱闹,可这时候谁有心情陪她玩。胡雪儿又怀着吕家嫡孙,万一有个磕磕碰碰出了什么事,就麻烦了。所以她还是不想让孩子过去。
杜氏一听这话,连忙点头道,“媳妇你说对,有些事不能依着她。要是过了病气,最后落痛苦是她自己。这孩子以前性子开朗,从不任性,这些日子是怎么了?”
正说到这丫头,小青牵着刘瑛小手进来给祖母请安了。
刘瑛一脸笑意给杜氏和碧玉行了礼,没见有什么不对劲地方。
杜氏招手让她过去细看,“瑛儿,听说你闹别扭了?”
刘瑛小脸一红,奶声奶气说着小青教她话,“祖母,瑛儿知道错了,不该任性让长辈担心。”
昨晚小青跟她说了好多话,有些她懂有些她不懂。但有一点听懂了,她做不对,让娘不开心了。
“能想明白就好。”杜氏摸摸她柔软头发,“瑛儿,你娘最疼你,你可不要惹她伤心。“
听杜氏这么一说,刘瑛越发明白她做错了事,心中惶恐,“瑛儿不敢。”她忙走到碧玉跟前赔罪。“娘,女儿错了,您原谅女儿这一次吧。”娘会不会因为这事就不疼她了?她不要啊!
看着小大人般刘瑛,碧玉心中酸酸,要是她父亲也在这里该有多好。
刘瑛急了,眼睛一红小嘴一扁要哭了,“娘亲,您怎么了?是不是您恼了瑛儿?”心里害怕极了,小手拉着碧玉衣服下摆不肯放。
“娘怎么会恼你?瑛儿,你要乖乖。”碧玉见状心疼将女儿抱住哄道,“娘不是不让你去,而是大舅妈身体不适。”
“青姨已经跟我提起过了,是我不好。”刘瑛泪水哗拉拉落下来,小手紧紧抱着碧玉,“娘,您别生我气。”
碧玉抱着女儿,眼睛发红哄着她。被女儿这么一哭,她也好想哭,可她是大人没有资格随心所欲流泪。
刘瑛哭了半天,见碧玉眼睛红红,忙擦干眼泪,“娘您别难过,以后我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碧玉见她这么乖巧,心中既欣慰又难过,“我没事,瑛儿你也快满四岁了,要懂事些。”要是刘仁杰有个万一,她们三代人就要相依为命了。家中除了个不满周岁刘玦,全是女人。这将来可如何是好啊?
抓周
杜氏发了话,刘玦抓周要办隆重些。
碧玉虽然没心思,可还是应了,安排着准备事宜。
坐在书房里,碧玉拿着笔写帐本。最近开支太费,要不是有私房钱,恐怕早就入不敷出了。有地方该节省些,但打点狱卒银子不能省啊。
正当碧玉愁绪满怀时,范大娘进来禀道,“少奶奶,亲家太太请你快过去,好像有什么事情。”
碧玉呼吸一急,停下手中笔,“有没有说何事?”
范大娘摇摇头,“来人没说什么,只让你快去。”
碧玉心中一跳,难道是大牢那边……来不及多想,匆匆忙忙赶到隔壁去。
她走进屋子里来不及开口,先看众人神情,只见吴敬仁和吕顺夫妻神情复杂很,有不安有放松也有紧张也有喜悦。
碧玉一时看不懂他们脸色,开口急急问道,“娘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哥哥和相公那边有什么好消息?”
吴氏张了张嘴没说话,吴敬仁反而说道,“玉姐儿,宫里出事了。”
一听这话,碧玉有些泄气,亏她一心以为有好消息呢,无精打采道,“宫里出事跟我们这些小百姓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吴敬仁眉目间有丝兴奋,语气亦然,“你知道吗?贵妃之子昨夜暴毙。”
“你说什么?暴毙?”碧玉震惊了下,转而脑子一转,突然脸露喜色道,“那是不是说相公他们可能要出来了?”
“很有可能。”吴敬仁一早打听到这消息,就急忙回来跟他们说。“太师拥立皇子没了,还拿什么跟首辅斗?”两派相争是为了利益,但利益最关键一环是太子之争。如果连这人选都没了,还有什么好争。
他们这些百姓对谁当太子谁当皇帝并不在意,只要能让他们安居乐业,那就是个好皇帝。至于怎么坐上皇位?私下有没有隐情?百姓是不感兴趣。
可如今谁当太子却跟吕登他们能不能出狱有着微妙联系,难怪他们会大加关注。
吴氏从听到这消息,心情激奋一直说不出话来,此时终于缓过神来,“如果太师一派倒台,那我们疏通关节,登儿他们就会被放出来吧?”这是她最盼望事,为了儿子女婿入狱之事,她已经好久没睡好了。
“对。”吴敬仁紧绷了许久心第一次放松了些,“他们俩得罪是李侍郞,如果他都倒了,还怎么关着他们?”对刘吕两家来说,这可是个好消息。到时走走门路,将人放出来。
碧玉抓住关键地方,“可问题是,那个李侍郞倒了吗?”
这话一出,神情激动人静默半天。是啊,那家伙要倒了,吕登他们才有出狱希望。
吴敬仁低头想了半天道,“如今是没有倒,可难保哪天突然倒了,那时我们就能想办法救他们出来。“
“那就是说,还要等他倒台了才行。”碧玉苍白着脸咬着下唇,“如今相公他们还出不来。”情绪一上一下起伏太大,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别急,事情很快会有转机。”吴敬仁心里也沉甸甸,先前他只顾兴奋忘了这茬,,“我们这么多日子都等了,再等段日子吧。”
碧玉喃喃自语道,“真希望李彦宏能马上倒台。”
吴氏突然激动叫道,“我恨不得抽他几鞭子,让那个小人去死。”
大家都被吓了一跳,吴氏一向温婉有涵养,如今却说出这么激烈话。恐怕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刺激太大缘故。
吕顺连忙安抚道,“娘子你冷静些,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总有一天这种人会遭恶报。”
“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吴氏心中充满怀疑,“老天爷真有眼吗?”这种无能为力感觉太难受了,她看到那些恶人做尽坏事,照样活风风光光。可好人却不断遭受厄运,被权贵欺凌家破人亡。如果真有报应,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
吕顺能明白妻子此时感受,这些日子也让他受到了很大震动。可嘴里还是要安慰妻子,“娘子,老天爷看着呢,总有一天会把恶人都收了去。”心中却暗想,这世间不公之事太多,平民贱如草莽,就算十年苦读做了个小官,到头来还是护不住自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吕顺从小读是圣人书,学是尊儒之道,他平日只知善莫大焉。可在这种困境开始怀疑自己生平所学东西究竟对不对?
吴敬仁也劝道,“姑姑别激动,我再出去找找门路,说不定这时会有人愿意出手帮忙。”
吕顺忙点头道,“好好,快去想办法疏通。”自己则安抚着妻子,生怕她气着身体。
碧玉呆呆坐着,眼中一片茫然。
吴敬仁天天出去跑,很多官员都不置可否,估计是想再看看风向再说。他也无可奈何很,只能在大牢里下功夫,确保他们在牢里能过好些。
碧玉尽管情绪压抑,但刘玦抓周宴不能不办。
她备了两桌酒席,也没请什么人,只打算请吴敬仁一家和吕家人过来,一起吃顿饭热闹热闹。
杜氏倒兴高采烈给孩子做衣裳荷包鞋子,再给大姐儿订了几套新衣裳。
而碧玉一大早给孩子穿上新衣服,抱着他给祖先祭拜。
吕胡两家人也早早过来,心情虽不好,但这是喜事,强振精神摆出笑脸,还送了不少礼物给孩子。
抓周时桌上摆满了物品,有纸笔墨砚、书本、算盘、银锞子、印章、帐册、吃食等等,应有尽有。
碧玉将他抱到桌子上,让他挑一样。
大家都围在桌旁看着他,不知他会抓哪件东西?
杜氏大气都不敢出,紧张看着孩子。
小家伙茫然看着面前东西,太多了,不知该拿哪样好?
申儿转了转眼珠,跑到他面前手指着毛笔叫道,“玦儿,过来,抓这个。”这个寓意比较好,做个读书人。这个是杜氏最喜欢看到。
玦儿睁着黑葡萄般眼睛,看了看毛笔,转头又看了看碧玉,似乎在询问着什么。
碧玉温和笑道,“玦儿,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小家伙咬着手指头犹豫了半天,眼珠子转来转去,忽然瞄上一盒吃食,口水滴滴答答流,看了会儿,小身体动了动,朝那盒吃食爬过去。
“玦儿,拿书啊。”杜氏急了,冲孙儿叫道。这吃食是谁拿进去?
刘玦听到声音,抬头看着她。突然手指着她清脆叫道,“爹爹。”
碧玉心里一震,这孩子自从牙牙学语开始,还是第一次叫爹爹,可他爹爹在哪里?
而杜氏愣了一下,笑道,“傻孩子,我是你祖母。”这孩子难得吐字清楚,可还叫错了人。
她话声刚落,她身后传来熟悉又激动声音,“玦儿真乖,都会叫爹爹了。”
所有人精神一振,视线穿过杜氏朝后面看去。顿时脸上露出狂喜神色。
吕申惊叫一声,“哥哥。”人已经扑了过去。
碧玉用手捂着嘴眼中泪花转动,居然是刘仁杰和吕登,他们怎么出来了?也不通知一声,她好去接他们回家。
吴氏不敢置信颤悠悠伸出手,“登儿,你回来了?”她以为自己在梦里。
吕登揽着吕申肩膀走过来,接住她手神情也很激动,“娘,不孝儿回来了。”
吴氏泪水夺眶而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为了这天,她盼眼睛都快盼穿了。
“登儿,担心死我们了。”吕顺眼睛也有些湿,举着袖子不动声色拭去。“媳妇,你过来让登儿看看你。”
胡雪儿眼中含泪,扶着腰在丫环搀扶下走过来,声音抖不行,“相公,你…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吕登看着妻子已经显怀肚子,感觉恍若隔世,他还以为见不到自己孩子出世。“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胡雪儿颤抖着身体,眼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