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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尘只好叹气。
他叹气是因为他发现自己也觉得如果让方小景和原楚一坐在一起，大家都别想好好吃饭。
无尘只觉得他今天叹气的次数比他以往三个月加起来都还要多。
无尘走到方小景和原楚一两人身后，拍拍原楚一的肩：“阿一，你坐过去一点。我坐你们两个中间。”
方小景大喜，立刻动作飞快的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把自己坐过的椅子让给无尘坐。
原楚一无奈，只好对着无尘叮嘱道：“阿二，要是这位姑娘企图对你不轨，你要马上告诉我。”
菜很快就被送上了桌。虽然全都只是些素菜，味道却是出奇的好。
只可惜他们这一桌常常有人过来打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素春斋在这一带是大大的有名，因为蒋青山的死而赶来这里的江湖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慕名来了素春斋吃饭。
蒋青山的侄子蒋泽在这一桌，春雨阁的少阁主原楚一在这一桌，鼎鼎大名的无尘也在这一桌，他们自然是每一个都要来这一桌，跟这三个说上几句话，再不行，只是打个招呼也是好的。
于是这一顿饭，蒋泽、原楚一和无尘不得不频频放下筷子应付。方小景、江明月、顾逢喜和莫小米四个却是闷不作声，埋头苦吃。
四人吃得正欢，却见一个五十上下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过来。
蒋泽、原楚一和无尘三个各自在心中叹息了一声，放下了筷子。
却不料这个中年男子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这个中年男子惊奇又迟疑地看着顾逢喜，颇为有礼的问道：“这位姑娘，请问你贵姓。”
顾逢喜抬起头，看看这个中年男子，觉得他不像是有恶意，便答道：“我姓顾。”
“姓顾……”这个中年男子脸上出现了失望的神情，但随即便又对着顾逢喜道：“这位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顾逢喜奇怪地看着这个中年男子：“大叔，你问我的年纪干什么？”
方小景放下筷子：“这位大叔，你年纪太大了，最好不要打我家小喜的主意。”
顾逢喜立刻用戒备的眼神看着这个中年男子。
莫小米站起来，挡在顾逢喜前面，用‘你最好马上消失’的眼神看着这个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尴尬的笑了一笑：“你们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不过这位顾姑娘长得跟我的一位故人非常的像，所以我才冒昧的上来问一问。”
顾逢喜想了想，答他：“我今年二十，再过几个月就二十一了。”
这中年男子脸上的神情明显是更加的失望了。
他不甘心的又向着顾逢喜道：“这位姑娘，你认不识一个叫柯雨沁的人？”
顾逢喜脸上出现了迷茫的神情：“柯雨沁……大叔，这个名字我好像没听到过……”
这中年男子叹息一声，对着顾逢喜等人拱了拱手：“对不起，打扰诸位了。”
“大叔……”顾逢喜叫住他，“那个你说的长得跟我很像的故人是你什么人？”
“是我师妹……”中年男子又是一叹，“她已经失踪了二十年了……”
中年男子转身离去，坐到了窗边的一张桌子旁。
方小景、莫小米和江明月加快了吃饭的速度，顾逢喜虽然也是努力在往嘴里扒饭，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方小景、莫小米、顾逢喜和江明月四个用飞快的速度吃完了饭，填饱了肚子。
方小景放下碗，站起来：“我们吃完了，天也黑了，我们也该睡了。我们这就先告辞了。”
对着无尘又补充一句：“无尘，我明天再去找你。”
跟着，方小景、莫小米、江明月和顾逢喜四个转身便走。
眼见着方小景居然不再缠着无尘，干脆利落的走了。原楚一面上虽然还是冷冷的，心里却是万分惊讶。
他转头去看无尘，却见无尘正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那个中年男子。
他轻轻踢踢无尘，递过去一个眼神。怎么了？
无尘回他一个眼神。等下再说。
第 54 章
方小景、莫小米、江明月和顾逢喜四个回到客栈，进了房，关上门。
莫小米迫不及待的问道：“小喜，刚刚那个大叔是什么人？”
“应该是我娘的大师兄。”顾逢喜答道：“我娘的师父总共收了三个徒弟，我娘柯雨沁一个，章傲天一个，钟凡一个。刚刚那个大叔就应该是我娘的大师兄钟凡了。”
“啊！”江明月小小的惊叫了一声，紧张起来：“小喜，这么说来，这个钟凡跟章傲天是认识的了。虽然刚刚他问你年纪，你报给他加了一岁多的假年龄，可万一他回头一想，还是怀疑你是柯雨沁的女儿，跑去跟章傲天一说，再被那个林天心知道了……”
被江明月这一说，莫小米也有些紧张起来：“小喜，要不你让明月给你易个容？”
方小景摇头：“不行。现在让小喜易容反而显得我们做贼心虚。要是这个钟凡回头一想，仍然怀疑小喜是柯雨沁的女儿，他明天一定还会找上我们。到时候要是见不到小喜，只会让他更加怀疑。”
莫小米点点头：“方小景，你说得还真是有些道理。”
方小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莫小米：“小米，我怎么记得有人为了学武功，答应叫我一年大姐的。”
莫小米只好不情不愿的开口，含含糊糊地道：“……大……姐……”
方小景满意地点头，伸手摸摸莫小米的头：“乖，大姐疼你……”
莫小米呕得直想吐血。
方小景转头对着顾逢喜道：“小喜，你就当那位钟凡大叔不存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世上总有人面貌相像，你只要一口咬定你已经快二十一就是了。”
顾逢喜点头。
方小景又对着莫小米和江明月道：“我们大家也都要记好了，小喜她现在不是十九，是快二十一了，要是有人问起来，可不要说漏了嘴。”
江明月和莫小米点点头。
江明月想了想，对着方小景道：“小景，你明天再见到原楚一，最好对他的态度稍微好些，拉拢他一下。”
“为什么？”方小景瞪大了眼，“原楚一这个人讨厌死了，死命的缠着我要我做他随从不算，他还老是坏我的好事，害得我不能对无尘出手……”
“可是小景，你要记得原楚一是春雨阁的少阁主……”江明月很是语重心长地对着方小景道，“要是我们能跟他搞好关系，混个朋友当当，以后我们小景山寨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就可以去找他来帮忙了……”
莫小米听了立刻点头：“方小景……”
方小景眼一瞪，莫小米立刻改口：“大姐，我觉得明月说得很有道理。这个原楚一好像很有利用价值，你明天不要对他太凶了，要对他温柔一点……”
方小景一脸的不情愿：“老娘才不干！”
江明月继续劝说方小景道：“小景，你从长远打算想想，万一小喜是柯雨沁女儿的事被人知道了，引来林天心的追杀……”
“这不怕的。”方小景很有信心的拍拍自己的胸口，“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动小喜一根头发。”
江明月拍拍方小景的肩：“小景，我们对你很有信心。可是你要知道，林天心的姐姐林天惜虽然近十年都已经没在江湖上出现过了，可是她的影响力之大，却是远远超出你的想像的。林天惜的裙下之臣数量极多，中间肯定会有个把绝世高手。万一你把林天心派来的杀手一个个都收拾掉了，林天心气愤之下去找她姐姐帮忙，找几个绝世高手出手来要小喜的命那可怎么办？要知道双拳难敌四手，这种时候，没有一个像原楚一这样的高手来帮忙，我们搞不好就会吃亏的。”
方小景脸上的表情开始有所动摇。
江明月继续道：“而且我们也很难保证林天心在派出杀手来杀小喜之外会不会再玩什么阴谋手段，我们在明，她在暗，一个搞不好我们就会吃了暗亏。这种时候我们要是能有春雨阁做靠山，岂不是放心得多。”
方小景开始摸头。这个死明月，为什么要把话说得这么有道理呢。
“可是交朋友总得出自真心吧，出于利用的目的结交朋友是不对的！”方小景找出个理由来试图说服江明月放弃她的利用计划。
顾逢喜开口道：“我觉得大姐说的有道理，交朋友要真心，不能光是想着利用人家。”
方小景大喜：“小喜，你果然是我的好妹妹。”
顾逢喜继续道：“可是万一我的存在被林天心知道了，她一定会对我痛下狠手，到时候也一定会连累到你们。到那时候，有原楚一的帮忙，总好过没有原楚一的帮忙。”
江明月又开口对着方小景道：“小景，你就当是报复原楚一他为了找你做随从而拼命纠缠你，报复他不断的坏了你的好事，让你没办法轻薄无尘非礼无尘劫走无尘……”
方小景犹豫起来。
莫小米上前一步，严肃地道：“方……呃……大姐，为了我们的小景山寨，我强烈的建议你牺牲一下，跟原楚一搞好关系，成为朋友，方便我们在有需要的时候叫他来为我们两胁插刀。”
“好吧……”方小景终于下了决心，“我明天尽量试着对原楚一好一点，跟他搞好关系，方便我们在需要的时候叫他来帮我们两胁插刀，我也好趁机在背后插他两刀。”
江明月默默低头。小景，我只是想叫你跟原楚一搞好关系，进而跟春雨阁搞好关系，不是想让你找机会暗杀原楚一。
莫小米默默低头。原楚一，你真可怜。
顾逢喜默默低头。原楚一，我对不起你。可是为了保住大姐、二姐跟小米，我也只能选对不起你了。
“啊！”方小景突然极为懊悔的大叫了一声。
江明月、莫小米和顾逢喜三人异口同声道：“怎么了？”
方小景睁大了眼，一脸悔恨地道：“我忘了问无尘晚上睡哪里了……”
“这很重要吗？”莫小米奇怪地问她。无尘晚上睡哪里跟方小景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重要了！”方小景双拳紧握，无比悔恨地道：“要是知道无尘晚上睡哪里，我就可以去夜袭……”
江明月、方小景和顾逢喜三人闻言，齐齐变了脸色。
方小景，你难道是想去当采草大盗不成！？
“小景，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该去睡了。”江明月上前，推着方小景往床边去。
“对，对，大姐，你该睡了……”顾逢喜冲到床边，把床上的被子铺好。
“睡吧，睡吧，赶紧睡吧……”莫小米恨不得把方小景推到床上去，再一棍子打晕。
方小景被三人按到床上，一张被子把她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
“方小景，你给我乖乖的睡觉，不许再有什么怪念头！”江明月恶狠狠地对着方小景道。
方小景睁大了眼，看着江明月：“夜袭是怪念头吗？”
江明月点头：“是很怪很怪的怪念头，你不许再去想了，给我乖乖睡觉。”
方小景立刻乖乖闭上眼：“好吧。”
居然这么好说话！？莫小米、江明月和顾逢喜三个面面相觑。无法无天的方小景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乖这么听话了？
方小景闭着眼睛道：“反正我也不知道无尘今晚住在哪里，等明天知道了我再去夜袭好了。”
居然还有明天！？江明月、莫小米和顾逢喜三个一起为可怜的无尘和尚掬了一把同情的眼泪。
无尘啊无尘，今天你是逃过了，明天你可怎么办呢！
三人正要退出房间各自回房去睡觉，顾逢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我差点忘了。今天我扶蒋夫人的时候，探到了她的脉。她的脉搏很快，脉相很乱，好像是中了什么毒了。”
“有这种事……”方小景从床上坐了起来。
顾逢喜点头：“我估计应该是什么慢性的毒……”
方小景想了想，对着顾逢喜道：“那你明天找个机会再帮蒋夫人仔细看看。”
顾逢喜点头，再补一句：“大姐，你赶紧躺回去睡觉，天亮之前最好都不要下床……”
原楚一和无尘两个晚上住在蒋家。
当方小景被莫小米、江明月和顾逢喜三个逼上床睡觉的时候，原楚一正坐在无尘的房间里。
“阿二，刚才我们在素春斋吃饭的时候，那个过来问方小景身边那个姑娘问年龄的大叔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引得你那么注意他？”
“那个是人是钟凡……”无尘开口道，“就是当年有神医之称的钟凡。”
“阿二，你怎么知道神医钟凡的长相？”原楚一颇为讶异地道：“这钟凡已经快二十年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了。”
无尘答道：“大概是九年前吧，有一天钟凡半夜里到了少林寺，求见大师兄。当时是我去给他们送的茶，所以我见过钟凡的相貌。”
“有这种事？”原楚一抓头，“我怎么不知道？阿二，你怎么也没跟我说起过这件事。”
“那段时间阿一你因为练功的时候太喜欢偷懒，把师父气坏了，被师父他老人家带出少林，关到一处密道里受罚去了。过了半个月才回来，一回来你就倒地上睡着了，还是我把你背回房里去的。你一口气就睡了三天三夜，等到你醒来，我早就把这事忘了。要不是今天我见到了钟凡，我也不会想起这件事来。”
“原来是那时候的事啊，难怪我不知道了……”原楚一痛苦的摇头，“那段时间我实在是太惨了，带着一点儿干粮，五袋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