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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俞的右手,拇指在苏俞手背会谷穴处轻揉几下,又依次揉过她的每个指关节:“俞俞,现在松一下手看看。”
苏俞手掌一动,五指乍然张开,马鞭“啪”地掉在地上。迟歌翻过苏俞掌心,微微皱眉,转又笑道:“淘气丫头,三天两头地划破手掌,怎么办,那瓶药已经被你用光了。”
苏俞嗤笑:“三天两头?迟公子,你要看清楚一点,这些分明还是前日旧伤!一点儿作用都没有的破药,用光就用光。”
迟歌笑出声来:“不错,分明还是前日旧伤。俞俞,玩够了,可以回去了么?”
苏俞点头:“嗯。”
迟歌侧身:“萧公子,容迟某带俞俞先行一步。”
眼见着两人慢慢走远,萧君远瞳孔骤然紧缩,他无法控制地急迈出脚步:“愉……”
苏俞忽然转过身来,萧君远蓦然顿住。苏俞平静地看着萧君远:“萧公子,上次你给我擦的清肌膏,还有吗?”
萧君远愣住:“有……”
苏俞笑了:“那么萧公子你可不可以快点回山庄?我想早一点擦药,你知道的,手上留了疤痕会很难看。”
萧君远别开视线,不去看苏俞脸上笑容,缓缓点头:“好。”
苏俞莞尔一笑,转身追上迟歌步伐。
萧君远怔怔看着两人背影,目色茫然而无措,有陌生的声音在脑中回旋:愉愉,与其这样看着你走在别人身侧,我倒宁愿接受你已葬身悬崖……
视线落在地上那条沾着星点血迹的马鞭之上,萧君远浑身一震,他完全无法相信,方才那个可怕念头竟会是出自自己脑中。
苏俞看见迟歌的马,顿时傻眼:“糟糕,我从山庄借来的马不知跑哪里去了!”
迟歌失笑:“你当真是只惹祸精,撞了人家的马车,还丢掉了自己的马,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迟歌忽然伸手,揽着苏俞的腰纵身跃至马上,手从她的腰侧探过去牵起马缰。
苏俞直接略过尴尬,她更关心另一个问题:“你都看见了?”
迟歌双腿轻夹,等到马儿小跑起来才回答她的问题:“没有全部看见,但约摸也能猜出前因后果。俞俞,让我们来想想看,若非萧公子及时出现,此时你会被抓到何处去了呢?”
苏俞沉默不语,半晌后方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我应该感谢他,替我解决了个大麻烦。”
迟歌笑着摇头,口中长叱一声,手下缰绳一紧,马儿立即撒腿跑了起来。
而替苏俞解决了个大麻烦的人此时呆立在原地,双目赤红如血。
迟歌与苏俞并排进入院中,正坐在石椅上发呆的成蓉几乎是惊跳起身,脸涨得通红:“迟公子……”
迟歌笑着颔首:“蓉儿。”
成蓉脸更红了,目光躲闪着移开,仿佛这才发现苏俞的存在:“俞俞,你回来啦?”
苏俞心不在焉地点头:“嗯。”
迟歌又道:“蓉儿,我有事要同俞俞说,先回房了。”
成蓉忙不迭点头:“哦,好,好。”
苏俞看了成蓉一眼,默默跟在迟歌身后,往西院走去。后面隐隐传来星儿的笑闹声:“小姐,你今日怎么动不动脸红,嘻嘻……”星儿声音陡然止住,紧接着发出一连串惊叫声,显然是在被成蓉追赶:“住嘴,你胡说八道什么!”
星儿“咯咯”直笑:“让我想想……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对了,是小姐你从迟公子房里出来以后开始的,莫非迟公子身体不适,你也被传染了?”
“啊!我杀了你!”
嬉闹声渐渐远去,直至彻底消失。
苏俞站住脚步,转头去看迟歌,迟歌头也未回地继续往前走:“跟我来。”
苏俞今日异常温顺,乖乖地任迟歌捉着她的手给她上药,只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不是说药没有了么?”
迟歌手下未停:“我说的是那瓶药用光了,并没有说我只有那一瓶。”
苏俞“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半晌之后,迟歌忽觉情形有些不对,抬起头看向苏俞,却见苏俞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迟歌微愣:“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苏俞忽然轻唤了一声:“迟姐夫。”
迟歌凤眸微凛:“你叫我什么?”
苏俞摇头:“叫什么并不重要,其实我是想给你讲个故事。”见迟歌目露探询之色,苏俞继续道:“你知道吗,幼时我一直爱穿水红色衣裙,绝不肯接受别的颜色,因为我觉得这种颜色最好看、最适合我。后来有一次,娘带我去赶庙会,我钻到人群里去看别人耍火龙,结果不小心被火星溅上,衣服被烧出了个大洞。我总不能穿着一身破衣服到处乱跑呀,于是娘就带我去成衣铺里买衣服,结果那家衣铺里根本没有水红色的衣服,我哭闹着不依,每一件衣服都看不上眼。娘当时火气上来,不容分说便买下件绿色纱裙给我换上。我十分生气,一路哭着回家。结果,你猜后来怎么着?” 。。 。。
迟歌饶有兴趣地看着苏俞:“后来怎样?”
“后来邻院的小姑娘们都围来看我的新衣服,一个个吵着要让自己的娘亲去给她们买一模一样的。”苏俞意味深长地看着迟歌:“从那时我才意识到,水红色固然好看,别的颜色却也未必不适合于我。”
迟歌唇边笑意渐收,眸色一分分阴沉下去。他放开苏俞的手,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冷笑道:“那么鹅黄色又怎样?”
苏俞表情僵住,咬唇看着桌面,半晌后方扶着桌沿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走出门去。
迟歌没有回头,负在身后的双手青筋狰露。
他们彼此都拿捏着对方的痛处。
正如她为他包扎过苏芜给他留下的伤口。
正如他今日看见一身鹅黄衣裙的左婉茹倚在萧君远怀中指着苏俞抱怨。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人问我,下辈子你想做什么?
我立即给了他答案。下辈子我要做一只松鼠,每天抱着松子榛子啃,啃完松子啃榛子,啃完榛子啃松子,哦呵呵呵~~~~
感谢美E童鞋的小剧场,看的十分欢乐,大家不妨去长评栏里看看~~
又闻君远
苏俞木然走到院中,远远望见一群大雁正在空中列队齐飞,她站住脚步,使劲仰头,视线跟着大雁移动。人字形的雁群越变越小,终于消失在天空的尽头,而苏俞还是没有低回头来。
。。 。。
成蓉甫一进西院院门看见的便是这副景象。她走到苏俞身边,疑惑地看了她几眼,又学着她仰起头来,半晌后终于忍不住出声:“俞俞,你在看什么?”
苏俞惊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成蓉,头低下的瞬间,被迫蓄在眼中太久的泪水终于顺颊滑下。
成蓉一惊:“俞俞,你……你怎么了?”
苏俞抬起双手拍了拍脸,手指不着痕迹地在脸上抹过:“看大雁看得眼睛都酸了。”又笑着看向成蓉,视线扫过她手上端着的一盆鲜果:“蓉儿,来找迟公子么?”
成蓉笑道:“找迟大哥,也找你呀,沈庄主送了几盒鲜果过来,我想找你们一起吃。”
苏俞摇头:“你去找迟公子一起吃好了,我就不吃了。”见成蓉不解,又笑着解释道:“我这两日不宜吃凉寒食物。”
成蓉了然:“这样啊,那就算了。对了,俞俞,你跟萧大哥碰上头了没有?我方才在院门口好像看见他的背影。”
苏俞蓦地想起今日去锦城的初衷:“蓉儿,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进去吧,迟公子就在房里。”
成蓉点头:“好,那我去了。”说着转身往迟歌房门口走去。
成蓉蹙眉看着静立在门边、微眯着双眸看向苏俞背影的迟歌,但觉今日情形十分诡异,为什么一个一个都似被点了穴般呆立不动?
成蓉方要出声唤“迟大哥”,迟歌已经收回视线,俯下头来,目色复杂地看向成蓉,这便是苏俞所谓的“别的颜色”么?
成蓉只觉那双凤眸此时过于幽深,心里莫名有些紧张:“迟大哥……”
迟歌唇角倏而勾起,脸上又挂起惯常浅笑,他伸手接过成蓉手中的果盘:“蓉儿,进来。”
成蓉轻呼出口气,跟在迟歌身后往屋内走去。成蓉总觉得迟歌今日有些异常,一边走着一边暗自琢磨,不防迟歌忽然停步转身,一时间收不住步子,被迟歌撞得直往后跌去。
成蓉还未反应过来,迟歌已经伸手托住了她的臂弯:“小心。”
成蓉脸一红,方要说话,却见迟歌抬头往门边看去。成蓉有些疑惑地跟着转回头去,看见苏俞扶着门框站在门边。
苏俞略喘了喘气,视线一直定在成蓉脸上,仿佛迟歌并不存在:“蓉儿,我方才忘了问你,萧公子住在何处?”
成蓉笑道:“你竟不知道?萧大哥就住在肃青院,一直往东走就能找到。”
苏俞点头:“谢谢蓉儿,我走了。”还是没有看迟歌,径自转身离去。
成蓉回过头来,手臂微微动了动,红着脸道:“迟大哥?”
迟歌淡淡收回视线,放开成蓉的手,笑看向桌上果盘:“很新鲜的水果,颜色很漂亮。”
成蓉愣:“啊?嗯,很漂亮……”
苏俞一路往东走,很快便找到了肃青院。在她将要接近院门时,对面有一位中年男子比她更快一些走到门边,抬手扣响了院门。门“吱哑”开启,萧君远背对苏俞而站,与中年男子交谈几句,侧身让他进门,院门再度合上。
苏俞顿住脚步,不知该继续往前走还是立即返身回去。正自犹豫间,肃青院的院门忽然又被打开,一身蓝衫的萧君远走至门外,又一步步走到苏俞身边:“俞俞,我方才看见好像是你。”
苏俞垂目,简直想掉头逃走。萧君远微侧一步,手虚拢在她身侧,截断她的后路:“应该是来找我的,俞俞,进去吧。”
萧君远面向中年男子负手而立:“徐大人,萧某忽然有些事情……”
中年男子忙道:“萧大人请先忙,下官正想在这院中转转。”
苏俞转头四顾,一脸“这里有什么可转”的表情。萧君远脸上笑意一闪而过:“俞俞,跟我来。”
房门“喀嗒”关上,萧君远转回身来,静静看向坐在椅上的苏俞,目光落在她紧握着搁在膝上的双手之上,不免苦笑。他转身走到里间,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瓷瓶。
萧君远缓步走近,身躯一沉,单腿跪地蹲在苏俞身前。苏俞惊得猛然跳起,萧君远抬手压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回椅上,苦笑道:“别害怕,俞俞,是清肌药。”
苏俞右手往后一缩:“你把药给我,我自己可以擦。”
萧君远再度苦笑摇头,手绕向苏俞身后牵出她的右手,拇指弹去瓶盖,往苏俞手心倒了些药液:“不会耽误你说事,现在就可以说了。”
“你……知道我有事情找你?”
萧君远手掌微收,将苏俞右手完全包进掌心:“否则我又怎还有为你上药的机会。”
苏俞强迫自己忽视手心的麻痒:“那么我直接说好了。萧公子,今晨我因为赌气,害迟公子被录进比武名册。”
萧君远手下微微一顿,又继续揉着药液:“然后怎样?”
“然后,我知道了一些事情。总之就是,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迟公子身体受了伤,又耗费了大量真气内力。”
萧君远仍然没有抬头,专注于手下动作:“所以?”
“如果迟公子一轮一轮地与别人比试,我担心……”
“你担心他会有危险。”萧君远抬起头来,漆黑的瞳眸幽深得让人完全无法从此中看出他此刻的情绪。
苏俞点头:“我没有别的办法,这里除了你,我并不认识其他能说得上话的人。”
萧君远放开苏俞的手,缓缓站起身来:“俞俞,你对我……很有信心么?”
“蓉儿很单纯,我一不小心从她那里知道了些一事情。萧公子,我想这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萧君远双手负到身后:“我的意思是,你认为我一定会帮你么?”
苏俞猛地抬头去看萧君远。
萧君远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半晌后方慢慢松开:“你知道我无法拒绝你,然这个‘我’并非什么萧公子。俞俞你一向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苏俞呆住,不可置信地看着萧君远,她猛地站起身,疾步往门口走去。然而手触上门栓之后,终又缓缓放下。迟歌唇边的鲜红血迹留在脑海中无法散去,秦然的话也总是一遍遍回响在耳边。
苏俞紧紧咬唇,转过身来,眼睛直直迎上萧君远的目光:“君远。”
萧君远不喜反怒,额侧青筋直跳,他不住点头,忽然大步逼近苏俞身前,猛地伸出右手撑在苏俞紧靠的门板上。
苏俞双肩微颤,脸上浮起戒备神色,已经暗自提起了内力。
萧君远偏过头去,深呼口气:“俞俞,让一下,我要开门。”
苏俞心里一慌,话脱口而出:“你刚才答应我的,你不可以反悔!”
萧君远不再理会苏俞,手扣住苏俞胳膊将她拉开,手指握住门栓使劲一扯,竟将门栓直接拉出滑槽,门栓“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萧君远不加理会,打开房门大步而出,沉声唤道:“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