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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君远站起身来:“自是应该。迟公子请慢用,我去看看俞俞。”
迟歌脸上笑意满满:“那么劳烦萧公子。”
迟歌举杯慢饮,边吃边与成蓉交谈。片刻之后,苏俞忽然快步走了出来,头都没偏一下,大步冲出了院门。萧君远唇线紧抿,一言不发地跟在苏俞身后。
成蓉微愣,转头去看星儿:“他们要去哪里?”
星儿抿唇直笑:“小姐无需操心,我自会给他们留饭。”
迟歌收回目光,仰头将杯中之酒饮尽,视线落在汤碗之上,伸手舀出一碗递给成蓉:“蓉儿,汤看起来不错。”
萧君远在天青湖边拉住苏俞:“俞俞,方才的话,我收回。”
苏俞一甩手,冷笑:“收回做什么?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不知羞耻,我就是与迟公子亲密到了连这种事情都可以告诉他的地步。不过,萧大人,这些和您有什么关系吗?”
萧君远眸色一滞:“是我口不择言了,但我以为你能够理解。”
苏俞怔住,她当然能够理解,今日上午不是还刚刚见证过一场他与左婉茹的情深意浓场面么?苏俞看着湖面,眸中怒气慢慢消散开去,缓步走到湖边长椅上坐下,没有回头:“萧大哥。”
苏俞语气中的黯然让萧君远心里一紧:“俞俞。”
“我不知道你叫的是哪个俞字。”苏俞声音中夹着一丝疲惫:“我只希望你记住,从与你重逢的第一天开始,我便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了,我叫苏俞,空中木为舟之俞。”
萧君远呼出口气,绕到苏俞身旁坐下,轻声道:“哪个俞字都无所谓。俞俞,当初为了一个承诺,我无法给你解释。如果现在,我愿意违背那个承诺,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很多话如果翻来覆去地说,会显得很没意思。叫你一声萧大哥,尽可能自然地与你们相处,这是我所能作出的最大让步了。我尊重你的选择,放你海阔天空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苏俞静静看着萧君远:“但你不可以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干涉我的生活。”
“何谈干涉?你明知道我在你面前一向无计可施。”萧君远苦笑:“若非今日你有事求我,怕是往后我连与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苏俞微愣,随即了然:“你是在说我冲撞左婉茹的事情么?确然,你忽然冒出来是吓了我一大跳,如果当时我表现有些失常,那么让你见笑了。但是,萧大哥,照顾妻子,顺便化解纠纷,你的做法实在是既合乎情又合乎理。我应该感谢你。不不不,说起来,我甚至应该感动。”
这与萧君远心中所想相去过远,他不免诧异:“什么?”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当时似乎问了左婉茹伤到的是哪脚,但你却注意到了我伤的是那只脚。”苏俞目色复杂地看着萧君远:“所以,萧大哥,我释然了,真的,起码……曾经的苏愉在你心中也非路人甲乙,这样就够了。”
萧君远别开目光看向湖面,嘴角勾起浅浅笑意,心内却一分分冰寒下去。相比苏俞此刻的宽容平静,他宁愿接受她如以往那般对他冷嘲热讽。
苏俞移开视线,心内不免叹气。其实此刻她更想落荒而逃,她承认自己仍然没有足够的定力来面对这张过份熟悉的脸庞。然而今日迟歌的摊牌也让她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从今往后,她将毫无选择余地的跟着迟歌卷入庙堂风云,这样一来,她完全不可能再如自己所盼望的那样与萧君远永不相见了,那么就索性把话说透好了。
一只金鲤忽而跃出水面,“扑通”一声又消失在水下。岸边的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沉默总是令人尴尬,苏俞将脸侧的散发别至耳后,率先开口:“苏谨大将军的事情,你知道吗?”
萧君远蓦地转回头来:“你怎问起这个?”
苏俞摆手:“我就随便问问,你知道的,偶尔会听见别人议论前朝的事情。”
“虽则算是前朝之事,最好还是避免谈论这些禁忌话题。俞俞,有时一句话,就有可能致人性命不保。”萧君远微眯着双眼看向湖面,眼中有疲惫、厌倦、无奈之色交错闪过。
苏俞心里一软:“侍伴君侧……很辛苦吧?”
萧君远回过神来,微笑:“很多事情,人并没有选择的余地。俞俞,你曾经也有过想知道我为何会忽然转了性子要去攀附权贵的时候吧?”
苏俞并不否认,轻声道:“有过。”
“这个关系到我的解释,但显然我已错过最佳时机了。”
又绕回来了。苏俞看了萧君远半晌,忽然捉起他的右手。萧君远蓦地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交握之处。
苏俞轻轻捋起萧君远的锦袍袖口,露出里面洁白的中衣。她的手指轻抚上中衣袖口上针脚歪歪扭扭的“愉”字,那是她曾经任性的杰作。
萧君远声音微颤:“俞俞。”
苏俞放开萧君远的手,站起身来大步离开:“往后,不要再穿这些了。”
她曾经幼稚地在他的每一件中衣上绣上她的名字,张扬地宣示着她对他的占有权。如今看来,那个小小的“愉”字更像是打在她脸上的一记耳光,她甚至感觉到了火辣的疼痛。
不过幸好,成长是疼痛最好的报偿。至少往后她懂得保护自己了。
萧君远缓缓站起身来:“俞俞。”
苏俞顿住脚步,身后萧君远的声音凝重而严肃:“圣上欲在武林大会之上甄选人才,身为武将之首的左青云却被完全置之事外。我来锦城打的是另件公务名号,左将军完全不知我才是真正替皇上择选人才之人。”
苏俞没有回头:“这些……与我何干?”
“此次武林大会之后被我择定之人,从此可能要陷入怎样的纷争,会怕么,俞俞?”
苏俞身形微僵:“这些,与我无关。”说罢径自往前走去。
走进西院院门,苏俞下意识地环视一圈,心里微松了口气,慢慢走到院角的石椅上坐下,直至月上中天,才起身回房。
苏俞反手关上房门,抬头的瞬间眼睛蓦地睁大,手迅速搭回门把之上。门还未拉开,苏俞心里忽然一动,犹疑着转回头去,心跟着放松下来。
幽幽月色之下,一袭淡金锦衣的人正负手静立于窗前。那人听见门响,正准备转回身来,苏俞忽然小跑两步,猛地冲上前去环抱住他的腰。
作者有话要说:沉痛悼念玉树地震遇难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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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一)
苏俞双手紧扣在男子腰间,把脸贴在男子背上:“秦大哥,你别说话,就听我说……好不好?”
隔着锦衣也能感觉到自腰间小手传来的凉意,男子身躯微僵,没有出声。
苏俞眼中泪水扑扑落下:“秦大哥,你别担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把你当大哥,真的,你就让我……这样抱一会儿,一小会儿就可以。”
“秦大哥,方才有人问我会不会怕,我跟他说不会。可是秦大哥,我……其实我怕……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我身边的每一个人,我都看不懂。我以为可以相伴一生的人突然娶了别人,我根本不认识的人却非要把我抓在身边,如果……他们两个对换一下,那该有多好……”
“秦大哥,我方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公子与我只在苍山匆匆见过一面,却这样轻而易举地就能找到我。那他为何不把苏芜找回来呢?他明明那么喜欢她。”
见男子不说话,苏俞有些得意地笑了:“秦大哥,你也搞不懂吧?嘿嘿,我想了很久,总算是想明白了。公子必是料到此去前程艰险,干脆让苏芜远远地在安全的地方呆着,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把她接回身边。而我无所谓呀,爹娘死后,这世上再不会有人管我死活了……”
苏俞抹了把眼泪,手仍然搂回男子腰间:“我试过要逃走的,可是我逃不掉。现在我想通了,我不逃了,我没有别的亲人,我就是跑……也不知道往哪处跑,那么呆在哪里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往后,我就像公子说的那样,好好跟在他身边,等哪日他肯放我走了,我就去找一个我喜欢的地方,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一个人静悄悄地生活。秦大哥,爹娘给我留了很多很多的银子,我一辈子都不必担心没银子花。”
苏俞闭着眼睛,脸颊深深埋进锦衣当中。紧贴着的背脊挺拔、宽厚而温暖,更重要的是……他始终没有推开自己。苏俞脑中紧绷了一整天的那根弦终于慢慢放松下来,她微微往后一退,打算松开双手。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抬起头,男子猛地反转身来,将苏俞压向怀中。
苏俞微愣,旋即又笑了,她费力地探出头,方想再说句什么,忽觉颈上一麻,人随即渐渐软倒下去,慢慢阖上双目。
锦衣男子垂目看向怀中之人,幽暗月色之下,窝在他胸前的那张小脸惨白、清瘦,眼睛略有些红肿,眉梢唇角却还带着一丝未及退去的笑意。男子目色复杂,微叹了口气,横抱起苏俞走至床边,将她轻放在床上。
待做完这一切之后,锦衣男子站起身来向门边走去,没走两步却又返身回到床边,将床铺内侧叠放整齐的棉被拉开,轻盖在苏俞身上,之后再未看苏俞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大步向门口走去。
锦衣男子甫一拉开房门,忽觉一阵劲风当面而来,紧接着有大把粉末直扑到他脸上。锦衣男子心下大惊,暗悔自己竟也会有失却防备的时候。他很快敛了心神,脚下疾退一步,右手一抖,指间霎时夹起数把雪亮飞刀,手腕一动,眼见着飞刀便要离掌而去,男子却忽然失了力道,身躯渐渐软倒下去。
门外的四个黑衣人迅速聚拢,其中两人将锦衣男子抬至屋内,另两人捡起地上散落的飞刀,飞快地往院中扫视一圈,闪身跟至屋内,将门掩上。
四个黑衣人看了眼床上躺着的苏俞,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指着地上的锦衣男子,低声道:“这人是谁?”
另三人齐齐摇头:“不知道……”
“那怎么办?”
一人想了想道:“小姐既是让我们来抓苏俞,我们自然要将她抓了回去复命。至于地上这个……留他在此恐生事端,不如一并抓了去,要怎样处理,就听小姐的吧。”
另外三人纷纷表示同意。达成一致之后,四人立即行动起来,一人负了苏俞,一人负了男子,另两人断后,从窗户一跃而出,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
迟歌轻吁了口气,轻剥开成蓉死死拽住他手的右手,站起身来:“星儿,半夜记得叫蓉儿醒来喝些水,不然第二日嗓子会很难受。”
星儿兀自笑个不停,根本没办法回答迟歌的话,只能冲着他拼命点头。往常成蓉行教甚严,并没有过醉酒的经历,星儿万未料她醉后会是如此形态。成蓉一晚上死死拽着迟歌,根本不准他离开一步,嘴里天南海北地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若非星儿在旁边适时打岔,成蓉怕是会将自己的身世来历、从小到大记得的事情统统讲上一遍。
一想到成蓉死抱住迟歌不放的情形,星儿憋笑憋得眼角直抽。
迟歌无奈笑了:“好生照看你家小姐,我走了。”说罢径自转身出门。
进了西院院门,迟歌顿住脚步,负手静立在原地,双目沉沉看向苏俞房间的方向。略一思索之后,他打消了去找苏俞的念头,有萧君远在身边,他并不担心苏俞的安全,并且他也实在无法穿着胸前沾满成蓉脸上胭脂的衣衫站在苏俞面前。
迟歌收回目光,迈步往自己房间走去,到了门口却没有推门而入,沉默片刻后终是回身走至苏俞门前,抬手轻扣房门:“俞俞。”
屋内没有回应,迟歌再次扣门,略微抬高了些声音:“俞俞,你……不必出来,只需应我一声,我便回屋。”
仍然没有回应。迟歌屏息凝听片刻,屋内并无呼吸气息,苏俞显然还未回来。迟歌微微蹙眉,径自推开房门走至桌边,桌上照例没有火折,迟歌轻笑着摇头,从袖中取出火折点燃烛台。
火苗窜起的霎那,迟歌凤眸微凛。他的视线飞快地扫过凌乱的床铺、大开的窗户,又蹲下身来,指腹沾了些地上的灰沫,放在鼻间闻了闻,脸色随即大变。
迟歌猛地站起身来,纵身跃出窗外,指间弹出一颗信号烟,催动轻功往西南方向追去。
*
沉睡中的苏俞微微皱眉,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越睡越冷。她无意识地伸出右手想去扯棉被,不想手没伸出,身体却一下失去平衡,整个人猛地栽倒在地。
苏俞被摔得晕头转向,好半天才清醒过来,眨了眨迷蒙的双眼,一时间只惊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地方?手腕处传来一阵酸麻,苏俞轻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