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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左手捂住伤口,慢慢站起身来,柔声道:“芜儿,这样,可以跟我回去了么?”
女子像看怪物似的看着男子,神情狂乱:“疯了!你真的疯了!我不要再见到你!永远不要!”说罢转身狂奔而去。
男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怔怔看向女子离开的方向,衣襟下摆处开始有鲜血滴落。
苏俞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只觉眼前情形过于诡异,连方才令她心喜的月色都变得渗人起来。盯着男子白得跟鬼似的背影,苏俞心里越来越恐慌,再也顾不得其它,猛地转过身去,拔腿便走,心里只想着立刻离开此地。
苏俞脚下步子甫一迈开,身后一道寒声阴阴响起:“看了这样久,如此便想走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礼拜真是忙晕了!小草东倒西歪中……
异样初遇
苏俞脚步顿住,心下急转,她好像听到了很多不应该听到的话,那么这种情况下她要说些什么才能顺利脱身呢?
身后的人一直默不作声,似乎在与她比拼耐心。苏俞率先沉不住气,一咬牙,猛地转过身去,脸上挂起讪笑:“那个,我……”“我”字只咬出半声,苏俞脸上的表情就此定格,整个人陷入呆滞。
请原谅苏俞的失态,长至这样大,她还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男人。
幽幽月色之下,雪衣墨发的男子负手静立,比若冠玉的脸上,一双英挺剑眉远山般淡入鬓间,狭长凤目之中似有水波流转,挺直的鼻梁在唇间下颚打下淡淡阴影,更衬得红唇边的那抹冷笑异常冰寒。
分明是一张绝美的脸,却无端令人感觉压抑非常。
苏俞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脸上的讪笑不翼而飞,神情有些僵硬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许多年后,迟歌时常会想起当时的情形。
他与她相遇在一个过分糟糕的时机。
那是他一生中最为挫败、无力并且妥协的场景。她莫名闯入,并且阴差阳错地知晓了他绝不容外人得知的秘密。彼时他心中只有腾腾杀意,根本没有耐心去观察一下她的眉眼神色。每每想至此处,迟歌的心里便会泛起淡淡酸涩,如果当时他肯稍微定下些心神,那么他就会发现,那个对着他讪笑的单薄女子,眼里其实有着并不输于他的绝望悲伤。
苏俞在迟歌冰冷的眼神中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后背贴上一棵大树:“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躲在这里的,我其实是……”
迟歌没有耐心去听更多。一道白影瞬间闪近,苏俞的后半句话被掐在了喉中,她惊愣抬头,盯着掐住自己脖颈的男子。那人俯下头,冷冷看着在他手下脸色渐渐变红、泛紫的女子,缓缓道:“你很不该出现在此处。不不,或者,一开始你有机会转身离开。”迟歌轻声叹气:“为何不离开呢?”
苏俞心下大骇,她很想好好回答他的问题,以便为自己谋得一丝生机。然而掐住她喉咙的手越收越紧,她连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又怎么可能开口说话?
男子漂亮的凤目当中泛起一抹怜悯之色,他的表情甚至称得上“温柔”,然而他的手却并不像他的眼神那样仁慈,指间的力道正在渐次加大。
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苏俞忽然想起了晨间被她抓在手中的那只小松鼠,以及当那双小小眼睛中溢满恐慌之色时,她心里涌起的那种对弱小无能之物的悲悯。不,她绝不能容忍自己在他人的这种悲悯中死去!
“苏府”、“妹妹”几个词回响在她脑中,苏俞猛地闭上眼睛,积攒起最后一丝力气,挤出一句话:“苏芜……我是苏芜的妹妹……”
短短一句话被苏俞说得支离破碎,迟歌却听清楚了。他脸色忽然一变,掐在苏俞颈间的手猛地一松。
头脑已经有些眩晕的苏俞一下子失去支撑,身子一软便向下滑去。迟歌迅疾伸手,一把将苏俞揽住,满眼探询之色:“你方才说什么?”
苏俞剧烈咳嗽:“我,咳咳,我说,咳,我是苏芜的妹妹,咳……”为了活命,她决定誓将谎言进行到底。
迟歌双目微眯,视线紧锁在苏俞的脸上。苏俞背靠着树干,借力站起,眼睛毫不躲闪地迎上迟歌的目光。
迟歌看着苏俞,平静道:“若是为了活命编出这样的谎言,那么等下你会非常后悔。”
苏俞脑中迅速回想着方才听到的对话,嘴里却冷笑道:“这种事情,我不会有心情开玩笑。我自小无父无母,一直跟在师傅身边。三年前师傅过世,临死前将我的身世告知于我,之后我便一直四处寻找姐姐的下落。然而仅凭我一人之力,要找到姐姐无异于大海捞针,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可言。深夜在这荒山野林间漫步,也是为了抒解心中郁闷。诺,我也没想到,竟会机缘巧合地遇见你们。一开始我听见你称呼那女子为‘芜儿’,恰与我姐姐的名字一样,因此我才会躲在这里听你们说话。就这样,听完以后,我便确定刚才那人就是我姐姐了。”
迟歌偏过头去,看向夜空,似在思考苏俞话中的可靠性。半晌后他转回头来,问道:“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苏俞,我叫苏俞。师傅说他只知道我姓苏,‘俞’字是师傅给我起的。”苏俞乱扯一通。
苏俞话音刚落,方才还明月高悬的夜空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一道利光将迟歌惨白如鬼的脸照得雪亮。正聚精会神盯着迟歌的苏俞吓了一大跳,急急移开目光,视线却又正巧落在迟歌胸前还在不住往外渗血的伤口上,那片洁白的衣衫上已是鲜血淋漓。
苏俞又紧张又害怕,眼睛都不知放到何处,脑中的一根弦几乎绷到了极致。闪电过后的雷声“轰隆”炸响,苏俞再也稳不住心神,紧闭双目,大叫一声,猛地伸手推开右手还揽在她腰间的迟歌。
抖了半天后,苏俞觉得情况有些不对,自己刚才那么大力地推了那人一把,之后怎么就再也不见动静了?苏俞颤颤睁开眼睛,咦耶,没人了?
苏俞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起方才在隆隆雷声中,自己好像听到“扑通”一声轻响。苏俞犹疑着低下头去,果然,刚刚还在咄咄审问着她的人,此刻已经倒在了地上。
苏俞惊讶不已,难道三脚猫功夫的她竟有了一招退敌的功力?苏俞怀疑地将双手举至眼前,这一看直吓得魂飞魄散,只见她的右手上鲜红一片,粘满了粘腻的鲜血!惊吓过后的苏俞很快冷静下来,她略一思索倒是想明白了,此人左胸处本就受了一剑,又站在这里与她说了半天的话,怕是早就失血过多、体力不支了,刚才被她那么大力一推,于是就晕过去啦!
苏俞俯下身,试探着将食指移到那人鼻下,又“倏”地收回,拍着胸口道:“还好,没断气。”苏俞脑中飞转,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等他醒过来,不用再问上三句自己就必会露出马脚,到时恐怕小命不保。
想到这里,苏俞毫不犹豫地迈开步子,扭头就跑。然而那人胸口往外不住渗血的画面在她脑中挥之不去,有个声音不住地在问她,如果她就这样走掉,那人会不会血尽而亡?苏俞甩甩头,亡就亡吧,他不亡,她就要亡了!
苏俞埋着头继续往山下跑,及至跑到半山腰处,天空再次炸向一个大雷,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一道急似一道的闪电将山里照得白昼般亮堂。苏俞站住脚步,在雨中一动不动地呆愣片刻,恨恨地看了眼天空,一跺脚,转身往回疾跑而去。
幸好是在大树底下,那人身上并没有湿透。苏俞咬咬牙,使出吃奶的劲将那人拉起,让他背靠着树干立住,在放开他的同时急急转至他身前,用脊背接住他又要软倒的身躯,将他的手搭到自己肩上,费力地往就近的可以躲雨的崖壁凹处挪去。
等把他放到地上靠着崖壁坐好,苏俞已是满身大汗。她顾不上喘口气,又冲回雨中,捡了些还未湿透的枯枝,再跑到更远一些的地方,在草丛间挑挑拣拣地扯了一大把野草,这才转身跑回崖壁处。
苏俞将枯枝放到那人身前,架成个小堆,掏出怀中的火折将枯枝点燃。苏俞拿着根小枝一通捣鼓,火苗很快就旺了起来。
苏俞扔掉小枝,转头看向靠坐在崖壁上的男子,两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终于落到那人身上,将他的衣襟解开,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苏俞紧紧咬住下唇,掏出袖间的巾帕,一撕两半,用其中一块擦去伤口四周的血迹之后,又将另一块叠成四方形状,覆在伤口之上。苏俞埋下头,在裙边咬出道口子,手下用力一撕,扯下根布条来。苏俞红着脸将手从男子腋下穿过,用布条绑紧巾帕。
苏俞拍了拍手,转回身来,抓起之前扯来的那把野草,在火堆上细细烤干,又一小把一小把地塞进嘴里,咀嚼成末。等到份量差不多的时候,苏俞左手捧着草末,右手解开布条,拿下巾帕,将草末铺在伤口上,再重新覆上巾帕,绑紧布条。
做完这一切之后,苏俞大松了口气,瞥了眼男子□在外的莹润光洁肌肤,脸比方才更红了。苏俞暗暗鄙视了下自己,帮男子重新系好衣襟,又反过头来,再次拨了拨火堆,站起身,看着那男子,轻声道:“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是死是活,你……便听天由命罢。”
说罢急急转身,将手遮在额前,一头扎进了瓢泊大雨当中。
作者有话要说:方才把前面几章小修了下,改正了几个与后文有些矛盾的小BUG,看过的童鞋如果不嫌麻烦,可以重新看下前一章。
祝大家周末愉快哦~
引火烧身
沐国国风开放,又加之尚武风气浓厚,收女弟子的武林门派不在少数,因此像苏俞这般一身劲装、独行于大街上的女子,倒也不是十分打眼。
苏俞慢悠悠地踱进金华城最负盛名的“清月酒楼”。清月酒楼占地广阔,依湖而建,采用的是开放式格局,景致十分精雅,是附庸风雅之人极爱前往的去处。
苏俞才一进去便被惊了一惊,设在湖边的席位自然早已被抢坐一空,然而连犄角旮旯处都挤满了人,这就有点不寻常了。莫非今日有什么热闹可看?苏俞眼珠子滴溜转了一圈,最终定在某处,抿唇笑了。她一把拽住身边正急慌慌走过的一位小二,指着湖边的一块白岩道:“小二哥,等下帮我送壶酒来,我就坐那里。”
小二一迭声应着小跑开去,苏俞又冲着他的背影追了一句:“要六年的桂花清酿!”
深秋的夜风十分爽朗,又间或送来阵阵花香,苏俞只觉大半月来的奔波劳累立时消散了大半,惬意地舒了口气,一手持壶、一手把杯,边抿酒边听着众人的交谈。
清月楼除楼内雅间之外,在湖边花园内设的均是长条形散桌,散客们自选座位,与陌生人合凑一席。这也是清月楼吸引人的一个地方,在这里坐上一坐,总能交上些新朋友,听到些新鲜事儿。
东面一席上的一位青年男子疑惑道:“以往的武林大会不都是四年一开么?这样算来本届大会应设在明年才是,那么下月初六这次又作的是何讲究?”
席上一中年男子笑着接过话茬:“这位兄弟显然不是武林中人。你有所不知,此次武林大会可是大有玄机。”
苏俞这一路本就是冲着锦城的武林大会而去,闻听此言一下来了精神,“刷”地挺直腰板坐起身来,两眼闪闪发光:“会有什么玄机?”
众人冷不防会有一位小姑娘□话来,都循声转头望去。说话的中年男子瞧见插话的原是一名双目闪闪的灵动少女,忍不住笑了:“临水把酒,这位小姑娘倒有雅兴。”
苏俞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一时间只觉酒气上涌,脸颊立刻红了,笑道:“我却并不想临水,只是今日这清月楼生意实在火爆,等我来时,已经一个空席都没有了。这位大叔,说实话,我已经被冻得快要半身不遂了。”
一桌人大笑,那位中年男子乐呵呵道:“小丫头既然唤我一声‘大叔’,我岂能生生看着‘小侄女’受冻?诸位,咱们且再挤一挤,给我这小侄女添把椅子,如何?”
一桌人嘻嘻哈哈地挪动座下之椅,有人转头高声唤小二加位。“大叔”一拍新添的椅子,对着苏俞招手:“小丫头过来坐。”
苏俞早已暗自打量了一番,见那“大叔”一副目清神明的坦荡模样,完全不像奸恶之徒,因此爽快起身。她正经走了两步,忽而抿唇一笑,身形变换间人竟已坐在了椅上。
众人一愣,都喝起彩来:“小姑娘好俊的轻功!”
苏俞窃笑,心道如若自己将爹爹的一身武艺悉数承传下来,那你们还不知要怎样惊讶呢。可惜她天性 爱玩,在跟着爹爹练武时总是偷懒耍滑,除了在她以为“好玩”的轻功上小有所成之外,别的方面都只学了些皮毛。
苏俞笑着摆手:“各位见笑,不过是些小戏耍罢了。”又想起自己凑过来的目的:“大叔,你先前说的此次武林大会大有玄机,究竟意为何指?”
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