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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律,金盆乃是宫妃平时及皇子诞下洗身之时的用具,常人,非赏赐不得用,如今太后赏了她女儿这个小小的金盆用意不言而喻。
待放够了烟花几人进来喝茶,燕郡主让丫环拆赏赐,两套衣裙并两套手钏和臂钏,一边还问卫林下的是什么,卫林下翻了翻,说衣裙和一只碗,卫夫人也未纠正她,那小盆的大小确实与碗一般,半夜里吃饺子,燕郡主还撺掇卫林下用这“碗”吃饺子,卫林下可没敢那么明目张胆。
26
大年初一,太清是仙家弟子不能去佛家上香,燕郡主还没睡醒,所以只有卫夫人带着奚临轩和卫林下去,庙里人多得不得了,好不容易三人到佛前上了香许了愿,双手合十许完了愿卫林下偷偷睁开一只眼看跪在右边的奚临轩,还没许完?怎么有那么多事要求菩萨?再睁左眼偷看卫夫人,果然也在唇角微动显然也事多,于是,卫林下重又闭上眼,心里默念着:菩萨啊菩萨,您看大家都那么多事求您,我只求两件,怕您忘了再絮叨一遍吧,一保佑父母安康,二事请您保佑右边跪着的少年,让他站起来吧,如此一来,也不枉我悬壶济世一回。
出了大殿,卫夫人带他们两人去找休业大师去请前些日子送来请他开光的手串儿,因卫夫人有事要请教大师,所以卫林下与奚临轩先退出了禅房,想着奚临轩没来过这儿,所以卫林下带着他在庙里走走,不成想没走多远就见栗薇姮及其母和婶母迎面而来,栗薇姮穿了一套丁香色衣裙,双挂髻上是同色的发带,看起来很是婉约,看见卫林下她便兴高采烈跑过来,裙摆和发带都随风飘动,又添了份灵动气息。
因方丈禅房此处并无闲杂人等,所以栗薇姮三位恭恭敬敬给奚临轩请了安,栗薇姮因平日在大书房与奚临轩见惯的了,所以也并不拘束:“殿下也来上香?呵呵,这里的菩萨最灵了。”
奚临轩不甚感兴趣的样子“嗯”了声,她们三人往前去了,奚临轩便哼一声。
庙里的布局其实大同小异,人多,奚临轩因坐着轮椅又常招来些关注的目光,所以这令他很快便厌烦了要回府,卫林下其实也不爱逛,大冷的天,庙里她来了没十回也有八回,巴不得回去呢。
两人乖乖各自回到车上等着,等了半天卫夫人才回来,神情有些凝重,卫林下不解问何故,卫夫人只是摇头,叹气。
今年进宫觐见,卫林下除了见到每年常见的几张面孔之外,在太后宫里她还见着了王后的族侄女,王后说已经十五岁了,这些年随她父亲在任上,今年是老祖母想念孙女才接回来的。
卫林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似乎王后这一番话出口,大家神色都恍惚变了下。她当时正坐在太后旁边,瞥见太后微微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哂笑。
卫夫人带她出宫来,又是叹了口气。卫林下又不傻,再说又长了一岁,有些事自然也就明白了。明年奚照庭就加冠礼,该选王太子妃了。又想到被太后中意的自己实在有些苦不堪言。
谁都知道,宫里头现下栗妃和任妃是得宠的,任妃没有子嗣,栗妃有一子,今年方才十二岁,与奚照庭中间还隔着两个,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来做储君,所以虽栗家如今在朝堂上与沈王后一族、屈太后一族以及奚氏疏族可分庭抗礼,但一旦栗妃失宠便不好言说了,所以,只有栗家与王室联姻方能巩固地位。
“女儿,想什么呢?”卫夫人问道。
“娘,我不想做太子妃。”卫林下说道。
卫夫人一脸惊诧:“为何?”难道是与那皇子日久生情了?
“我知道,太后中意我是想为屈氏一族拉拢父亲,我们卫家人丁单薄,哥哥又不醉心仕途,将来,如果我做了太子妃而及王后,感念太后的知遇之恩必定要倚靠屈家,但若真如此,王后和栗娘娘定然不高兴,到时候不只我,就连爹爹在朝堂之上大概也会受到这两家的打压,虽有屈家,但,双拳难敌四手,日子怎么能好过。”卫林下说道。
“这些,爹和娘何尝不知道呢,但这事又不是我们做臣子的能说了算的。生在官宦之家,这也是你的命啊。”卫夫人抱抱女儿,一想到这么个文静的孩子将来卷进那些个争斗中去便揪心不已。况且,有栗家的丫头在,自己女儿将来难保不会独守空闺,平白害了女儿一生,“唉,可惜你外祖母去的早,若她还在……唉……”
“外祖母和王太后关系很好吗?”卫林下问道。
卫夫人摇摇头,又叹气。
她这几天可要把这些年没叹的气都叹出来了。
虽过着年,卫林下也没让奚临轩闲着,每日定时去守着,有时候隔着屏风聊两句,有时候闲翻几页黄帝内经,有时候只捧着碗茶坐着。
卫林下其实一直很好奇那尺余的木盒子,她几次来,盒子都放在烛台边,有两次蜡烛还是燃着的,后来卫林下看的那些书就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她终于想到一个合理些的解释:那盒子里刻有不传之绝世秘籍,也许是字太小不好认,所以发现了这个秘密的奚临轩总要借助烛光才能分辨,又因为秘籍很长,所以看了很久。
正巧,今天太监宫女们都被奚临轩打发出去了,隔着厚厚的屏风他又看不见,卫林下小心翼翼站起来走向那桌上的盒子,心里想着“反正是虚真师傅送我的盒子,我不过是暂借他用,我看一眼也不算过分,只看一眼,就一眼!”
轻轻地摸到盒子扣儿往上一提,一点儿声响也没有,里面躺着的那个红蜡人卫林下也没注意,只侧头看盒子边儿,又用手摸摸,是有些粗糙之感,但那也不过是没有刨光的木头,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难道非要燃了蜡烛才能看见?
找了找,火折子就在旁边,卫林下小心拿过来,做贼似的打火折子点蜡烛,因为太过专注,所以没听见窸窸窣窣整理衣服的声音,自然也就没听到几乎静音的轮椅在地衣上滚动的声响。
好不容易点亮了蜡烛,卫林下摸到搭扣儿,刚开了个缝儿只见盒子上多了一只陶瓷样白皙的手“啪”地按住了盒子。
卫林下吓了一跳,一回头,竟不知奚临轩何时来到身后,而且——是站立着的,清俊的脸不似平日那样白而是涨得通红,但看神情又不似生气,倒像是秘密被窥破了。
“殿、殿下……我只是想看看蜡人。”卫林下说道。
奚临轩站着,稍稍弯了腰往前倾想两手去抓起盒子,但那蜡人又不轻,他站得不稳又隔着个卫林下,所以便有些往前趔趄,卫林下不自觉就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想扶稳他。
十七岁的奚临轩胸膛已经厚实了许多,卫林下手一触及他的衣服便反应过来,下意识又收回了手,结果这一下奚临轩彻底便不稳当了,好在他反应快,立刻松了盒子抓住桌边儿,总算没有向前扑倒,自然,这样的姿势就把卫林下牢牢地圈在了他怀里,两人鼻尖几乎相碰,都可闻到对方的气息。
卫林下霎时绯红了脸不知所措。
奚临轩看着她绯红的脸,不知所措。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四目相对,两个红脸关公一样,各自的心狂跳着,要跳出来似的。
奚临轩将卫林下圆润的脸仔仔细细看了,终于,瞥见她颈上带的贝壳项链,一时便气不打一处来,剑眉紧锁。
“真丑。”奚临轩吐出两个字。
卫林下却以为他说的是自己的长相,但凡女孩子都不爱听人家说丑,况且卫林下虽不是太清那样的绝美,但和丑字还搭不上边,忽然听到奚临轩用这样嫌恶的口气说话便火气冲到头顶,硬硬回顶了一句:“又不要你看。”
一弯腰从他胳膊下钻出去走了,虽气,肩膀却端的水平,步子也稳稳的。剩下奚临轩手臂撑着桌沿微弯着腰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站着。
回了房的卫林下破天荒地跑到铜镜前坐下仔细端详自己的脸,看了半天,玉墨在旁纳闷儿便过来问:“小姐,您今天怎么瞧上镜子了?”
“哦,脸上有点痒,看是不是出了疹子。”卫林下说道。
“小姐脸蛋像剥了皮的鸡蛋,哪里有疹子。”玉墨说道,仍旧是有些奇怪,因此去厨房的时候顺便和厨娘说了,让预备些鲫鱼汤加点香菜,小姐怕自己长疹子呢。谁成想这话不知怎么就传成了小姐出了疹子不见人。
已出了正月,越来越有医者之心的卫林下惦记着连易所以急忙来了,进了院子被丫环请进去,里面却有一人先来一步,奚照庭。
奚照庭看见她也是颇有些诧异之色。
连易看起来很是高兴,奚照庭坐了坐有事走了,卫林下给连易扎好了针,闲聊。
“连易,你刚才笑什么?”卫林下问道。
“殿下来说您出了疹子所以近来不能来为我瞧病,话音刚落您就进来了。”连易说道。
出疹子?她何时出的疹子?
卫林下无奈笑笑:“大概不知谁传错了话。”
“嗯,这世间人有爱编瞎话的有爱传瞎话的,更多的是爱听瞎话的,卫小姐你也不必太过在意。”连易说道。
卫林下粲然一笑:“有什么介意呢?他们爱说就说去,总不能把我脸上说出疹子来。”
“极是。”连易说道。作者有话要说:泪奔,误会以后每天更三章的面壁去,那会出人命滴啊……嘻嘻,只有今天刚V更三章……某菊正在努力码字中!握拳
27
一晃儿已到了四月初上,奚临轩的腿有了一点起色,若有人搀扶能走上几步,卫林下因此而高兴不已,奚临轩自己倒没什么特别兴奋。
四月的天,霍城内外草色青青柳条抽芽了,又到了全城踏青时节,大户人家出行讲究许多,要锦帐围着免得被寻常百姓瞧见,卫林下每每此时就会感慨,上汜节便不论男女聚于水边,“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或有打情骂俏私相授受还不够,甚至还有择一僻静处野。合的,前两年还有一位七旬县侯与一豆蔻女子被人瞧见的不雅传闻,结果一转头,过了一个月,全城竟都讲究起规矩了,礼仪廉耻就像件衣服,冷了加上热了脱去,可谓虚伪。
这虚伪的场景卫林下不喜欢,正好今年外头传她出了疹子索性就不去赶那热闹,找太清玩还自在一些。
太清在观外的小木屋里睡得口水都要出来了,卫林下把她叫醒清理外头的枯草再撒下一些新花种,免得夏天时候这里显得荒芜,两人各拿一把木柄小锄头,太阳暖暖的,两人蹲着慢慢拔草、翻地,太清问她为何不去踏青,卫林下说人多杂乱好景色都糟蹋了不如这里清静,太清开玩笑地说,那你来观里做道姑吧,有花有鹤又清静还能跟我作伴,卫林下正砸一个硬硬的土块儿,听太清这样说不免有些感慨:“如果可以由我自己选,那当然好。”
忽然听得太清一声娇斥:“谁在偷窥?出来!”
树后果然闪出一个人,一袭灰色旧衫的男人,卫林下认得他,那年冬天就是他住了木屋并留下了一锭银子。男人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太清的脸,看得太清忽然怒了斥道:“再看小心我挖出你的眼珠。”
“两位仙姑可否引在下去见观主?在下有一事相询。”男人说道。
“不能。”太清直接回绝道。
男人脸上现出失望的神色,眉头也紧皱起来。
“这位施主,观主这几日不在观中,您请过几日再来。”太清说道,她觉得这个人不像坏人,他刚才是在看太清,却不似其他男子那般是满脸的惊艳神色,他的脸上是浓浓的哀伤。
太清拉着卫林下走了,地还没有整理完。
卫林下在山上盘桓了两日就回府了,不想一踏进卫府大门便觉气氛异常,下人们的眼光都躲躲闪闪的,去见母亲,透过窗子看见母亲正与一个年轻妇人说话,还有孩童依依呀呀的声音,进得门来,是一个面生的女子,容貌清丽,面上一片谦和,就是脸色看起来相当不好,一个小童正爬在床上玩耍,依依呀呀的笑得高兴,卫林下见着粉嫩的一团也甚觉可爱不由得笑了。
“母亲,这位是?”卫林下以为是哪家的女眷。
年轻女子恭敬起身抱过小童对着卫林下微微行礼说着:“见过大小姐。”倒把卫林下弄得不明白,看向母亲,只见母亲微微笑着说道:“季姨娘和弟弟,风烨。”
母亲的话不疾不徐声音也平平,可却堪比一个惊雷炸在卫林下头顶,震得她半天缓不过神来。
这是,父亲的妾室,而且她还给父亲生了一个儿子,并且这个儿子看起来已经一岁左右了。
“林下,愣着干什么,让季姨娘坐。”母亲说道。
卫林下笑得僵僵的让季氏坐了,待了片刻卫林下称头疼告退了,风一般的回到自己卧房找玉墨来问,玉墨起初有些吞吞吐吐,卫林下声音大了她才鼓足了勇气似的道出了原委。原来前两日,这季氏忽然抱着小童找上门来,当时季氏病得厉害,告知了夫人原委,她本来是城中风花溆的琴姬,一年多前与太傅因琴而结识,后来她诞下一子,本想自己抚养,无奈生产时出血太多,身体每况愈下,如今自知不起,不愿孩子成为孤儿所以送回府上。卫林下母亲因见其可怜所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