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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以后你想知道了再问我。”奚临轩低下头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一下。
他知道这些日子她心里有个小小的疙瘩,这是他最不乐见的,他们同甘共苦,甚至曾经一起在鬼门关前转了一遭,他不想他们之间有所隔阂,所以他才选了路上这个时机想把隐秘的事告诉她,但,她似乎还信任他,那就好。
“沉璧,不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我们的天下,我们要传给奚祁的江山,知道么?”奚临轩说道。
卫林下抬起头有些讶异,他说“我们的天下”?
“看什么?夫妻本是一体,我的不就是你的?”奚临轩颇有些不满似的,“当然,你的也是我的。”
“嘘——小声点,让史官听见就把你写成昏君永世不能翻身了。”卫林下又低下头靠在他胸膛前,心里那个小小的疙瘩神奇般的冰消雪融了。
王龄大婚之后,奚临轩给人赐婚上瘾似的,又给那一路青云直上从御前侍卫直到云麾将军的乌颜律赐婚,在这之前,卫林下已问过乌老太太是否有个儿子,结果这还真是一对母子,母子分别到相逢也颇有一番曲折,卫林下又问奚临轩,他说还多亏丫丫身上一直带着的乌老太太给的护身符,因此让乌侍卫认了出来暗中查访到东宫,也因此才有了后面为报答东宫的救母之恩出手相救的事。如今将来似乎很是轻松,但卫林下却听得心悬得老高。
“果然,冥冥之中都是自有定数,偏偏那日当值的是乌侍卫。”奚临轩说道。
卫林下却只想到,做善事果然是会有好报的,如果当时自己一念之差挪了脚步走过去,今天他们不知是怎样凄惨的境地。因这,卫林下将一直伺候乌老太太的两名宫女也赐给了乌颜律并且都给了诰命的名分,喜得两个宫女到她面前表忠心。
而相较于王龄的无限风光,当初另一位一直追随的属官穆非云就显得平淡的多,奚临轩只让他去替代了赵承汝做了区区三品的北军中候,这让卫林下也不解,书生气浓厚的穆非云做北军中候还真是有点不搭调。不过,奚临轩应该都自有他的安排吧。
天气热了,奚祁长大了不少,奚丫丫更加调皮捣蛋,每日里就差没有爬到房顶去掀瓦了,卫林下说要严加管教才是,奚临轩却不让。
此时,两人难得忙里偷闲到湖上略坐一坐乘乘凉,那边的竹筏上小不点的奚丫丫正趴在上面够水面上的大荷叶。
“这要是不管教,将来可怎么办?难不成老在宫里?”卫林下蹙眉,难怪人说悔不当初,她真是悔,把孩子送到卫风致那儿,怎么就忘了他那个不着调的茬儿?
“这样挺好,每次看到丫丫的活泼劲儿我就想啊,其实,这就是潜藏的那个你,所以,不想把她管得严严的,有一个不会生气的娘子已经够我头疼了,再有一个端庄的女儿日子还有什么乐趣!”奚临轩说道。
“胡说。”
“胡说?太清不是说你小时候皮的很么,放鞭炮差点把无极殿给烧了,这般淘气事都干得出来还说胡说?”奚临轩靠着舒服的摇椅闭起了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
卫林下坐在他旁边不时看他的脸色,好像很累。
“累了?要不回宫歇一歇吧。”卫林下轻声说道。
“是有些累,还撑得住,放心吧。”奚临轩仍旧没有睁眼。
湖水带着微醺的风吹来很是舒服,可卫林下却提心吊胆,她不该再这样试探下去。
“秋水,太上皇到底伤了你哪儿?太医怎么说?”卫林下问道。
奚临轩蓦地睁开眼,却不是看她,而是看向了湖面:“他啊——他拿着宝剑砍向我,虽然只是皮肉伤,可却伤了我的心,我的父亲要一剑杀死我……”作者有话要说:码着码着,停电了……寻思先把一千五放上来吧,一开网页才想起来,对哦,猫都没电了上个神马网啊,最近脑子有点反应慢!
第 56 章
奚临轩又是一句话遮掩过去,这让卫林下不满,于是令丰收通风报信、开门,在太医又来给奚临轩诊治的时候她稳稳当当迈步进去了,奚临轩脸上并无惊讶,倒是太医,本来还稳稳地给奚临轩缠药布,见她站在一旁,手都抖了。
腹部,新换上的药布洁白如新,并无一点血迹。纱布缠好了,奚临轩遣退太医自己穿戴起来,原来,里面那一层并不是中衣,软而有弹性且贴身,像卫林下看过的那些武林话本中所描述的软猬甲之类的防身护体的宝贝。
“已经快结痂了,没事。”奚临轩笑着说道。
卫林下不语,眼神扫过案头,上头堆了小山般的奏折。带着伤劳心劳力怎么可能快好了?平白安慰她而已。
她在这儿能帮上些什么?
“每次上完药都有点饿,沉璧,你饿了没?”奚临轩问她。
“不饿。”她闲在后宫里,每天想点小心事,心里头系个小疙瘩,能有什么累着的?
“那我吃你看着吧。”奚临轩笑,挥了挥手小太监忙打开早已放在一旁的食盒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奚临轩还特意舀了一个小小的放到她面前,“真不吃?看,里头有个大大的虾仁,是从东海里打上来运送到京的……”
他话音未落,卫林下已向前探头将那馄饨吃进嘴里,咬开,香而不腻的汤汁,果然有一个大大的虾仁。
“卫沉璧,你还真不客气啊。”奚临轩也不介意,继续用那勺子吃。
小小的碗本也装不了几个,没一会儿吃完了,奚临轩拖着卫林下的手到案前并排坐下道:“吃了我的馄饨也该出点力,一个人坐在这儿看这些无聊的东西头疼得很,你陪我看,解解闷。”
“我也会头疼。”卫林下说道,小心看了看殿中。
在任何朝代,女子接触到政事都是忌讳。
“那就一起疼好了,然后熬两碗治头疼的药,你喂我我喂你。”奚临轩此时倒是不心疼她了。
开始,卫林下安静坐着,后来,奚临轩让她帮着翻开奏折,再后来,他说坐得久了腹部有些丝丝的疼,要躺会儿,于是让卫林下给他念奏折,再把折子拿到他眼前看他写上两句批语。
十足的昏君做派。
等那一堆奏折批阅完晚膳时间都过了两个时辰,卫林下念奏折念得口干舌燥,茶水喝了不知多少碗。
“果然,美人在旁秀色可餐,晚膳不吃都不觉得饿。”奚临轩歪头看看铜漏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不知不觉都这个时辰了?”
“这个时辰该吃宵夜然后安寝了。”卫林下小心扶他起来,知道他今天是仗着伤耍赖,但是,谁管呢,这么大的天下压在他肩上,即便是皇帝也不能总绷着,偶尔耍耍赖也无妨。
奚临轩说回内宫去吃,他爱吃她准备的那些小玩意,两人往回走,月光洒在宫苑里,从廊下看出去白花花的一片。
“月亮真好。”奚临轩不知怎么发出了这样一句感慨。
“和平时的不还是一样?”卫林下也抬头望了望,有什么特别?
“真是个没有诗情画意风月情怀的女人哪!”奚临轩忽然点她额头一下,“沉璧,我们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卫林下问道。
“你先答应。”
“你先说。”
奚临轩特意拉她到大月亮地中间那座亭子里坐下俯在她耳边说了,卫林下越听眉毛越皱:“不行。”然后一口否决。
“我的伤口,我的心哪,人说千年修得共枕眠,你就忍心看着我累死然后浪费了你上辈子的千年修行?”奚临轩用一种可怜兮兮的口气。
“那么多大臣,你何必把自己难为成这样?”虽知道他是故意用这种口气,卫林下还是心疼,口气也不觉软了些。
“那些大臣,他们打心眼里就看不起我这个残废皇子,即便我当了皇帝,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个无用废人,难为死我就最合他们心意了。再说,他们,哼,都各为其主,个个心怀鬼胎,巴不得我早早累死,我累死了,奚祁还小,他们搞个大臣辅政,将来我们的天下就不知道换给谁喽!”奚临轩说道。
“那、那只这一段时间,等你好了我可不帮你。”卫林下说道,又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会这个?”
“你帮沉璃捉刀代笔还被太傅给严惩了,对否?”某人一脸的得意。
“你怎么……”
“猜的,我这么敏锐的观察力和聪慧的头脑怎么可能猜不出来。”奚临轩说道,又安抚似的紧握住卫林下的手,“患难夫妻要相互扶持对不对?”
“就这一次哦。”卫林下说道。
“当然,要不是我这个样子哪里忍心劳动娘子你。”奚临轩讨好般的笑了笑。
回到寝宫吃过宵夜,奚临轩说要与皇后吟诗作对,令宫女太监们在外头摆了瓜果梨桃,又传来几个优伶吹拉弹唱助兴,这可是登基以来从未有过之事。
卫林下实在有点搞不懂奚临轩这是要干什么。
奚临轩的字不是特别难摹写,不过这也是费了她月余的工夫才敢在奚临轩面前下笔,而在这之前,奉了奚临轩的“命令”,她每日都要陪伴在御书房,宫女们看她的眼光都有些泛红。
奚临轩让她代为批阅的第一部分奏折有一尺高,卫林下看了直蹙眉,他自己倒在一旁坐了。
“这,要写什么?”卫林下一头雾水,不是只说代笔么,他躲那么远算怎么回事?
“你随意!反正,跟我没关系。”奚临轩说道。
疑惑地翻开第一份折子卫林下就明白了,果然是跟她有关系啊!
一本、又一本、第三本……看的卫林下火大。
这群死老头儿果然是很讨厌。
看一眼气定神闲的奚临轩卫林下毫不迟疑在每一份奏折上写下了:国事未定,嗣位有继,况朕家事,卿乃外臣,不必过问。
拿给奚临轩看,他啧啧有声地夸她:“果然很像。有劳娘子。”
“这些人还真讨厌。”卫林下不满,作为臣子不做好自己分内事,不为君上分忧,老想着充实后宫,管好自己家的姨太太们就是了,触须伸那么长,讨厌。
“知道他们怎么欺负你相公了吧?所以,得还以颜色。”奚临轩拉她坐在膝上。
“别不是你自己下不去手回绝吧?”卫林下口气含酸。
“嗯,被你看出来了。”奚临轩掐她脸一下。
正闹着,丰收来回说丞相求见,奚临轩让宣,卫林下忙红着脸起身,都怪奚临轩,在这御书房瞎闹,被人传出去成什么了?
第 57 章
凡事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在奚临轩软磨硬泡下,卫林下几乎如朝臣一般忙碌,每日守在御书房与他作伴,端茶倒水的自不用说,渐渐的朝中关乎大臣任免、冗员裁撤、库银支出等等事项奚临轩都要随口问卫林下,好在卫林下记性好,看过一遍都能记得,否则还真被他难为死了。
卫林下没什么怨言,她慢慢了解了奚临轩的意图。
此刻,奚临轩正在卧榻小憩,睡得不甚安稳,偶尔会闷闷的咳一声,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虽日日陪伴,可奚临轩仍在瞒着自己的真实病况,卫林下对太医百般威胁也未从他们嘴里听到一句真话。
所以,此时,坐在榻边,看着本就清俊的丈夫愈发消瘦了的脸庞卫林下忧心忡忡。
他说,他们前辈子修了一千年才有今生的同床共枕,她不想白费了修行,不想再等个一千年才见得到他,她只想他好好活着,陪她走完这辈子,为了这个,无论做什么她都甘之如饴,只要他活着看着她,一切都已足够。
“卫沉璧,你一脸要非礼我的神情。”陷入沉思中,卫林下不觉奚临轩已睁开了眼。
“都怪你。”卫林下起身拿来几本折子,那是一位老迈的三朝元老的折子,每份折子洋洋洒洒两千余字,总结起来只有一个意思“牝鸡司晨,国亡之兆。”
“这老头儿说话总是绕来绕去,猜谜一般,我最懒得看他的奏章,头晕眼花。来来来,批上,有话直说,无事免折。”奚临轩说道。
“老大臣在骂我母鸡打鸣不守本分。”卫林下说道。
“哦?哦。”奚临轩忽然捶了下床榻道,“大胆,敢骂一国之母,实在大胆。”
卫林下不语,看奚临轩佯做发怒的样子。
“若哪天我把帝位禅让给你,他们岂不是要见风使舵骂我公鸡生蛋?气煞人。”奚临轩说道。
“刚睡醒就生气对身体不好,别气了,喝点热热的汤顺顺气。”卫林下从太监手里接过汤碗,小心翼翼吹凉了喂给奚临轩。
女人如何就不能主政?如果这能换得奚临轩长命百岁那她宁可冒这个天下之大不韪,哪怕背负千古骂名,她不在意。
“秋水,明天你上朝,我去偏殿等你好不好?顺便给你准备些点心。”卫林下问道。
“好啊,正好你也瞧瞧那帮人的嘴脸。”奚临轩说道。
第二日是常朝,奚临轩没有冠冕衮服,卫林下也只是在后宫的寻常打扮,等在偏殿,看殿外渐渐明亮起来的天色,听大殿那头的鼓乐鸣奏和大臣们特有的悠长声调。
“朕没记错,老大人也到了致仕之年,您在朝四十余年,为朝廷尽心竭力,如今年事已高亦该颐养天年,朕就不敢再以国事相烦。”这是奚临轩的声音,缓慢的,却带着不容置疑与反驳的气势。
卫林下嘴角微微翘起,如果这是生平第一次等待见奚临轩,定会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