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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他并不给她衣服穿,也没有给她半点自由活动的空间。他用铁链环在她的腰上,另一端牢牢拴在柱子上,锁着铁锁。
她的腹部渐渐明显了,他知道,她为了腹中孩子的安全,不会试图去挣腰间的铁链。两日没见,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扯下了半幅帷幔,一部分裹在身体上,另一部分折叠了垫在身下。
此时,她背对着柱子坐在地上,垂着头,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地坐着,好像睡着了。
“喂,醒醒!”
赵汶俯身下来,伸手拍了拍她那张肿胀变形,满是淤血的脸。三天前他一次饮酒取乐时,一拳将她的眉骨处打出个小口子,又用针线胡乱缝补。现在看来,这里稍稍消肿了,却显出一个蹩脚可笑的伤疤来。
牧云并不理睬他,仍旧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他蹲下来,嘿嘿笑着,随便伸手将她眉眼间那处伤口所结的血痂一把揭下。
她“嘶”了一声,出于本能地睁开眼睛。渗出的鲜血迅速流进眼眶,她急忙伸手去揉。
赵汶拉起她身上的裹布,为她将脸上的血污擦拭干净。随后,伸手扯了几圈,将整块布拉离她的身体。让她伤痕累累的躯体,再一次暴/露于他的视野之中。
经过半个月的折磨蹂躏,牧云似乎已经麻木了,再也没有以前那样激烈的抵死反抗,即使他现在将她脱得精光,她也没有半点反应,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用冰冷厌恶的目光睨着他。
他先是细细打量着她明显隆起的小腹,随后伸出双臂环住她臃肿的腰身,侧脸贴在她的肚皮上,似乎在倾听着里面的动静。他的脸上甚至露出了憨厚的傻笑,仿佛他才是这个胎儿的父亲。
“他好像又大了一点,我能感觉到,他在你的肚子里动,好像在用小脚踢着你的肚皮呢。”
短暂的胎儿躁动之后,牧云的痛苦表情消失了。只不过眉头仍然微皱着,对他的话没有半点回应,任由他这样贴在她身上。
赵汶听了一阵,又仿佛爱不释手一样地,抚摸着她的小腹。
她的目光终于转移过来,有些紧张,像在担心他会对孩子下毒手一样。
“姊姊,你看,”他收回手,在袖子里摸索片刻,取出一片红叶,双手捏着叶柄,送到她面前,“叶子红了,你最喜欢的。”
牧云望着他手中的枫叶,呆呆注视着,湛蓝的眼睛里,有种类似回忆的情愫,如月下泉水一样,缓缓流动。
他将红叶放到她的手中,将她的手掌握住。
“你想见我哥了吧。今天,我想我会带你去见他的。”
237
237、惊雷 。。。
“今天?”
她的表情变化落入了赵汶的眼里,很惊讶,隐藏着一点点不易令人觉察的激动,但是,音调却微微有些颤抖。
“怎么,听说这个消息,姊姊真的很高兴?”他慢慢拈转着手里的叶片,视线盯着眼前这一抹亮丽的殷红,慢慢说道:“你是不是在想,一旦他见到你变成这个模样,就会毫不犹豫,一刀杀了我?”
牧云愣了愣,垂下了眼帘。过了一会儿,她终于用缓慢的语调,回答:“你既肯带我去见他,多半不是他的要求,而是你胜券在握,所以不用怕他了吧?”
“没错,姊姊果然聪明,能猜到这个……”赵汶的嘴角微微弯出了一点弧度,脸上呈现出一种古怪的笑意,“我这么多年来,等的就是今天。今天,可真是一个好日子。我真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落在我手里,他对我投鼠忌器不敢动手的话,又怎能给我突袭的机会呢?”
“你,你把他怎么样了?”她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好像活见鬼了一般。
赵汶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的神色变化,很满足,很享受。这一幕,很像他在多年前做过的那个梦。当他伸手从脸上将那张不属于他的脸皮摸下来时,她两眼通红,状若癫狂。没有什么样的打击和刺激,能像今天这样,能真正刺痛她的内心,触动她灵魂的最深处。
积累了十年的恨,积累了十年的耻辱,今天,终于可以洗刷干净了。复仇,天底下有比这更令人兴奋,兴奋到简直就要疯狂的快事吗?没有。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一齐沸腾了,就像汹涌的大海,澎湃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巨浪通天之时,就是幸福的巅峰。
“哈哈哈,哈哈……”他眼前仿佛出现了各种光怪陆离的幻象。这幻象就像海市蜃楼一样美丽,美得虚幻,美得令人无限向往。
他伸出手去,想要触摸这美不胜收的景色,可是,等他摸到手里的触觉,却是凉冰冰的,湿漉漉的,液体。
“阿汶。”
这声音很冷静,冷静得有些异常,却很快将他从臆想中唤醒。回过神来一看,原来他摸到的不是那无限瑰美的幻象,而是她的脸。那张曾经美丽,现在却布满青紫和血痂的脸。她的脸上,有点点泪痕。好多天了,他都不曾见过她哭。现在,她却流泪的,莫非,是真的怕了。
赵汶默默地望着她,期待着,她求饶,或者为赵源求情的声音。这样,他就可以趁机狠狠地拒绝她,践踏她仅有的最后一点尊严,彻底毁掉她的最后一丝希望。
牧云抬起眼,回望着他。十余天过去,她几乎所有地方都变了,唯独一处没有变,那就是她那双湛蓝的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他却隐隐有些虚弱了。好像他的快乐都建立堆砌在冰面上,只要春天来临,阳光融化了冰雪,辛苦积累了一个冬天的快乐,就随着冰面的开裂,轰然塌陷,消失无踪了。
“阿汶,你没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吗?”
他想了想,有些疑惑,“哪里不一样?”
“以前的你,虽然心怀怨恨,却还是个正常的人。还有血有肉,有情有意,懂取舍知进退。而现在的你,只知道报复,只知道夺取权力。你眼里不会再有任何阻碍和羁绊,你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赵汶怔了怔,还是笑了:“这样不好吗?我以前还是正常人的时候,永远被你们羞辱,被你们欺凌,被你们践踏。现在,我不正常了,可我即将要把你们,这两个正常人踩在脚底下。”
说着,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道:“多么可笑啊,现在,你连你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掌握,卑微渺小如一只随时可以被我捏死的蝼蚁,还试图去救别人……”
牧云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似乎真的怕了。可是,她并没有如他所期望的那样,求饶,或者崩溃。她只是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赵汶突然满眼戾气,抬手挥落,一记耳光,重重落在她的脸上。她的鼻孔里溅出血来,旁边的柱子上出现了点点殷红。她被打懵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明显压抑了的咳嗽,嘴唇也很快肿了。
“我要你亲眼看着,是你害死他的,是你!”他狞笑着丢下这句话,转身出去了。
当他回到前院时,隐隐能听到,大门口似乎传来了一阵哗然。不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渐渐接近。
他抬眼望向那个方向,很快,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脸紧张之色的冯文洛。“郎主,郎主,好像出了什么事,杨大人来了,说是有紧急要事向您禀告,却哆哆嗦嗦的一时说不清楚。”
“叫他进来吧,闲杂人等一概回避。”他气定神闲地吩咐道。
“诺。”
没一会儿,一个满身血污,气喘吁吁的人出现在他面前。刚一见到他,就“扑通”一声跪下了。不过,与其说是跪下,其实更像是两腿发软站立不住,瘫软在地了。
“太原公,太原公,不好了,出大事了!”
一贯风度翩翩,仪态高爽的杨愔,此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额头上的汗水将原本的血迹冲散,那张原本保养得体的白皙面庞,已经是狼狈不堪。而他的眼睛里,更是惊惶不已,好像刚刚死里逃生一样。
赵汶冷眼瞧着他脸上身上的血污,一面在心中思忖着,一面在表面上装作大吃一惊的模样,“这是怎么了,大人是否受伤,伤得重不重?”边问着,边拉起杨愔的衣袖,打量着他的面孔。
“下官,下官没有受伤……”杨愔哆嗦着,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不能连贯。
“没受伤,那这么多血是怎么回事?”
他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然后叩头道:“不是下官的血,是大将军的。您快去救他啊,他遇到刺客了!正在,正在被人追砍……”
“真的?!”
“下官不敢欺骗太原公,千真万确!本来大将军正在,正在和我们几个说话,突然进来一个厨奴,拿着刀子直接就冲着大将军过去了。大将军躲闪不及,受了伤。”
赵汶满脸忧急状,紧紧抓住杨愔的袖子,追问道:“严重不严重,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那边的侍卫呢,怎么不救援?他们几个怎么样了?”
杨愔跪地大哭,“都是,都是下官无能,下官胆小如鼠,一见刺客行凶,大将军从床上掉了下去,浑身是血,就吓得丢了魂……然后,然后就没命地跑出来找人求救,他们三个后来怎么样了,下官也不清楚了。”
“你都向谁求救了?”
“院子外头的侍卫,还有门口的侍卫,他们,他们好像都过去了。下官实在吓得厉害,记不清楚了……”
死里逃生,惊魂未定的杨愔不仅仅是惊吓,更清楚自己见死不救,临难脱逃是个很大的罪过,事后一旦追究起来,丢官是小,说不定连命也保不住了。恐慌之下,他哭得更厉害了。
赵汶不再多问,指着身后的屋子,说道:“大人受惊了,先在这里歇息,不要将此事继续外传,也不要擅自外出,等我消息。”
“是,是,下官明白。”
杨愔又磕了几个响头,起身之后就飞快地消失在屋门口,躲了起来。
赵汶的嘴角出现一抹冷笑,随即对院门外召唤道:“来人哪!”
“郎主有何吩咐?”
“把这里看守起来,不要让杨大人私自外出,更不要他和任何人传递消息。”
“诺!”
赵汶并没有立即动身,而是气定神闲地等待着什么。不一会儿,进来两个人,一个是他的亲信刘郁捷,一个则是他中午时候派出去的侍卫兰改。
“去过东柏堂了?见过你哥哥了?”他一脸和蔼地问道。
兰改连忙点头,“回太原公的话,小人已经按照您所吩咐的办了。”
“好,很好。”他抚掌赞赏道,“你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兰改很欢喜,连连道谢。
“现在没你的事了,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我静候佳音。”
当兰改转身走掉之时,赵汶对刘郁捷使了个眼神,手从宽大的袖子底下伸出,做了个斩落的手势。
刘郁捷会意,点点头,很快尾随兰改出去了。
在从东城去北城的那条捷径上,赵汶带领着大队护军,正催马一路疾行,却见斜刺里冲出另外一队人马,带头的武将不是别人,正是赵源的大将军府督护唐邕。后者衣甲不整,满头大汗,显然是闻讯之后仓促赶来的。
“太原公?”由于是从巷子里抄近路赶来的,视线受阻,一转过路口,就险些和赵汶所领的马队冲撞在一起。唐邕一见赵汶,颇为诧异,急忙勒马,差点将自己从猛然立起的马背上掀下来。
他朝唐邕身后瞥了一眼,估计他也就带了百余人,一点也不像事先有准备的模样。
“你这是要去哪里?”
唐邕自恃自己是赵源的心腹亲信,一贯不把赵汶放在眼里。在起初的惊诧之后,他随即松了马缰,稳定下来,然后坐在鞍上向赵汶拱手道:“恕下官不能下马行礼,实在是事出紧急。”
“我刚刚听杨愔说,东柏堂那边出事了,大将军现在消息全无,吉凶未卜,正要带人赶去察看保护。唐大人莫非也是为此事来的?”
“正是如此,刘桃枝派人去府里禀告的,下官正愁着一时间召集不够人手,幸好太原公带了许多人马……”
赵汶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抢在他前面说道:“既然有家奴行刺,幕后多半另有真凶。此事万不可泄露,须急调京畿军控制京城局面,所有元氏宗室一概软禁待查。此事须得大人代劳了。至于皇宫方面,我已下令全面戒严了。”赵汶身为领军大将,掌握宫廷卫戍兵权,早已紧急下达命令完毕。
“只是,下官现在人手不足……”
“调动京畿军的虎符呢?”
唐邕回答:“一半在段大人手里,一半在大将军那里。下官出发前去看过了,不在远处,应该是给大将军随身携带走了。”
“我先去东柏堂,你去找段韶,让他先假传大将军令,召集所有宗室大臣入宫,用我的印信指挥宫中护军,将他们全部软禁,封锁消息。等我取了另一半兵符,再做打算。”
赵汶说罢,从袖中取出自己的领军印信,抛给唐邕。接下来他不再耽搁,带着自己的侍卫朝北城方向匆忙赶去了。
到了东柏堂门口时,天色阴暗下来,原本晴朗的天空此时阴霾密布,风也大了起来,空气越发潮湿,隐隐能听到云层间的闷雷声。
在一道闪电的白光映亮了四周时,他看到侧门打开了,几名侍卫服饰的人慌里慌张地从里面跑出来,为首的正是刘桃枝。
一见到赵汶,他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