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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云被他的话逗得咯咯直笑。果然,她很快就抻了腰,肚子里一阵阵抽痛,不由得扶着腰,唉哟出声。
“怎么了?”他连忙给她揉肚子,“是不是小家伙在里头捣乱了,听说我要打他屁股,就不乐意了?”
她拉开他的手,自己捂着肚子,捱了一会儿,等到疼痛减轻,总算可以说话了。“你那么凶,谁不怕啊。要是个男孩还好,要是个女孩,娇娇气气的,哪里经得起你的大巴掌?”
“这倒也是,那么威逼不成,以后我改利诱算了。”他低头看着她的肚子,盘算着。
“对了,你希望里头的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男女都好,只要是你生的,怎么都好。”赵源想也不想就这样回答了。
她一把推开他又贱兮兮地凑到她肚皮上的脸,思忖着,说道:“我倒希望是个女孩,这样,咱们儿女双全,瓘儿有个妹妹,肯定高兴得紧。要是再生出个和他一样顽劣调皮的小子,天天和他这个当哥哥的打架,就不好玩了。”
257
257、互暖 。。。
“女儿固然也不错,可等她长大了终归是要嫁人的,辛辛苦苦养那么大,你舍得让她变成别人家的人?”
“虽然不舍得,不过只要给她找个好夫婿,就住在京城里头,每个月都能来看我,那就没关系了。”牧云说到这里,有片刻的惆怅,然后继续道:“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一母同胞的兄弟再自相残杀,瓘儿他太善良,太天真,我怕他……”
她紧紧拥住了身边的赵源,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经历了这些日子来的煎熬和痛苦折磨,她真的很害怕再失去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爱人,更害怕在将来,失去她那纯真可爱的儿子。她再也不想,再也不愿看到,手足之间的同根相煎。到时候无论是哪一个失败,都是不可承受之痛。
赵源任由她抱着,任由她这样全身心的依赖。不知不觉间,她的双臂越收越紧,早已忘记了他身上那些尚未彻底愈合的伤口。起初他不敢惊动她,一直静静地忍着,可是到了后来,仍旧抑制不住地发出了一点低沉的呻吟。
牧云听到这个声音,这才惊醒过来,慌忙松开手,看着他尚未舒展开来的眉头,还有额头上的一点汗湿,不免心怀歉疚,“是不是碰疼你了,我忘了你身上有伤的,都是我不好……”
赵源舒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手撑着榻沿,慢慢平躺下来。仰望着她,笑道:“看来什么也瞒不过你,难怪我依稀记得昨夜好像被谁抱着,衣裳好像也解开过,原来你趁着我睡得迷迷糊糊,偷偷扒开我衣服看了啊。”
牧云见他这样强颜欢笑的模样,却想遮也遮掩不住的病容,就越发心疼,越发难受了。
她很怕因为自己的哭泣惹他担忧,让他的心情愈发恶劣,对他的恢复很不利。所以,她也只能装作轻松自若的神情,应付着他的调侃,“就知道你爱说谎,我不偷看,你还不知道要隐瞒到什么时候呢。再说了,看就看了,又不是没看过,你又不是什么云英未嫁的小娘子,怕什么。”
他摸了摸身上的几处伤口,等感觉稍微好一点了,不再剧烈疼痛了,这才将腰带松了松,摆出一个最惬意的姿势,躺好,笑吟吟地望着她,“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瞒你了,给你讲讲这件事儿。”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情绪也低沉下来。过了片刻,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和他打架了?”
她记得很清楚,赵源曾经和她说过,不打算和赵汶玩什么阴谋诡计,他想要和弟弟来一场光明正大的对决,甚至是两人之间的一场决斗。难道事实真像他所说的那样,两人真刀真枪地打了起来?可是,以他的体力和武艺,怎么能都得过赵汶?
可是,结果却是那样的了……这是怎么回事?
赵源一手枕在脑后,一手取下她发髻间的簪子,在散落下来的浓密秀发之中拉住了一缕,饶有兴致地摆弄着,将它缠绕在手指上,一圈又一圈,又慢慢松开。
“打了,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没打过我,真是鬼门关前闯了一遭,又堪堪转回来了。”
见他说得云淡风清,好像压根没有两手沾血一样。她禁不住又想起了那天她在双堂里所见的,那颗血淋淋的人头。那一幕之血腥恐怖,整整在她的脑海里旋转巡回了好几天,这才渐渐淡却下去。
现在,她的恐惧感没有那么强烈了,但是心中总是有些说不清的难受。她很疑惑,一贯很重视亲情的赵源,怎么会在杀了弟弟之后,能够如此若无其事,如此淡定如常?这实在太反常了。
“你……那颗人头……是你……”她的嘴唇哆嗦起来,想问,又不敢问出她最想知道的真相,是不是他,亲手杀了赵汶。
“你相信吗?”赵源读出了她眼睛里的内容,脸上的笑容褪去了些许,可嘴角依旧保持着好看的弧度,微微含笑,“我会亲手杀掉我的弟弟,砍下他的脑袋吗?即使他已经是个六亲不认的魔鬼——我没杀他。”
“那是谁杀的?”她感觉手心里湿漉漉的。
的确,她无法想象出,身下这个温柔多情的男人,会对自己的亲人痛下杀手,更无法想象那样的场面。她一直认为,他不是那样残忍狠毒的人。
“谁也没杀他。”赵源说着,对她眨了眨眼睛,做了一个习惯性的戏谑表情,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现在还活着,没有死,也没有疯,就是受了点伤,不过绝对没有大碍。”
牧云惊愕了,极大地震惊,言语也无法连贯了,“什么?!那,那个人头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看见了……”
“那只不过是个和他容貌相似的囚犯而已。我借个人头,好让唐邕顺利收拾掉他的部从,用最小的损失,最有效地解决掉剩余麻烦罢了。没想到他太过毛躁,不小心吓到了你,我已经骂过他了。”
“这是真的,你真的没有骗我?”
她虽然觉得此事太过离奇,那天她确实认为那个从墙外抛进来的首级是赵汶的,但是以她对赵源的了解,如果他真的杀掉了弟弟,现在定然不会这般轻松自在,他不是一个能彻底割舍亲情的人。
也许,她真的认错了。因为太多的鲜血和泥泞遮盖了本来面目,加上死人的模样和活人确实有些区别,所以她误会了。
“真是的,你还不相信我?再不行,你可以去看看他,他现在被关在一个隐秘地方,正在养伤呢。”
牧云定了定神,仔细看赵源的眼神,实在不像是在说谎,于是将信将疑地问:“我现在不想见他……我只想知道,他伤得严重不严重。”
“说严重也严重,因为他残废了;说不严重也不严重,因为死不了——当时我们两个都拿着刀,想要杀死对方,不过他的神智似乎有些恍惚,出手比我仅仅半了半拍。我就快了那么一点点,一刀把他的右手砍下了一半,四根手指全没了,以后他彻底废了。”
说到这些时,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神情有几分凝重。
牧云听得心惊胆战,不由自主地想到那样可怖的场景,身上不觉间一阵阵发寒,“为什么没往他要害处下手?”
赵源伸出双手,左手食指在右手手掌上比划了一个横拉的手势,以作为示意,“这是鲜卑人的规矩,小时候我在怀朔镇上就知道。鲜卑人都是马背上长大的,如果没有了骑射的本事,不能再弯弓持刀,人就算废了。如果在战场上认输乞命,就自己用刀割去右手的半个手掌,以表示永远不再反抗。”
她终于明白了他的用意,“这么说来,你不打算杀他了?”
“你听说过有右手残废掉的人,还能起兵反叛,还能篡位立国的吗?”
意思很明白,要留住弟弟的性命,前提必须是弟弟永远没有再背叛他的能力,所以他痛下狠手,一下子断绝了弟弟的这个能力。看似残忍,却也是一种另类的宽容了。
然而,赵汶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处心积虑了那么多年,一下子断绝他的所有希望,让他变成一个废人,一辈子都不能再获得自由,行尸走肉一样。纵然活着,又有什么乐趣?只怕是,比死亡更加痛苦吧。
想到这些,她心底里不禁生出了一些怜悯。只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了,更不可能劝说赵源杀掉赵汶。毕竟,在婚后的五六年里,他对她还是不错的,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虽然没有真正的夫妻生活,可这些曾经的恩情和好处,她也不能因为后来他对她的不好,就全部抹煞。
赵源当然能看出她的踌躇,于是,苦笑着说道:“如果不是到了那样的地步,我真不至于如此。当时,我身上带着这么多伤,也是抱着拼个死活的决心,才奋起还击的。你不知道,当时我是靠着什么才撑下来的……”
她忽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你的苦心。”话音中,微微有些颤抖。
他摸了摸她的手,满眼疼惜地望着她,半晌,终于叹了口气,“好,那就给你说个笑话吧,跟你讲讲为什么他派了那么多刺客,我居然死里逃生。”
牧云也正在疑惑这个问题,听他提到,连忙点点头。
“先头是一个刺客突袭,我没防住,中了一刀。没想到门外又来了六个刺客,把我的侍卫都砍倒了,我这才确定他们应该是训练有素的习武之人。没办法,只好逃了。半路上痛得要命,幸亏崔季舒架着我逃。不过到了一间屋子里时,他已经跑得没影了。刺客追上来,我只好当个胆小鬼,钻进床底躲避,等待救援。还没等喘口气,另外几个刺客又来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床搬开,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接着我被他们拉出来,按在地上,噼里啪啦地又砍了几刀。”
牧云听得脸色都变了,连口大气都不敢出,异常后怕。
他笑呵呵地伸手拂了拂她鬓边散落下来的发丝,继续道:“别怕,其实也不疼,当时太害怕了,反而一点知觉都没有,就是人有点发懵。后来晕晕乎乎地听到外头有呼喝声,抬头一看,院子里多出了自己人,原来是明月带着一群人赶来救我了。我生怕被狗急跳墙的刺客们挟持住,突然来了一股力气,挣脱他们,又钻到了床底下。还没等他们把我揪出来,我的人就杀进来,把他们悉数擒获了。”
“你伤得那么重,怎么会在接下来打败阿汶呢?”
“看着重,其实没有伤及要害。于是我将计就计,玩了个诈死的伎俩,果然就将他骗来了。我知道阿汶生性多疑,不会完全信我,所以知道我计策的只有极少数的人,其他人完全不知情,真以为我死了,各自惊慌失措,真的骗到了他。
至于伏兵,我早已在东柏堂建成之前,就令人秘密挖掘好了多出密道。我之所以选择在那间屋子里见他,就因为那里有密道出口,方便埋伏。他去见我之前已经将堂内搜索一遍,自以为全部在他的掌握之下,才最终中计的。”
当赵源将事件经过详详细细地讲述完毕之后,牧云的眼圈又开始泛红了,她知道他说着轻松,实际情况可能远比他所描述的要残酷许多。想到他受的那么多苦,想到他这些日子来一直默默忍受的煎熬,她就难以抑制住心头的酸楚,几欲堕泪。
赵源见她这样,不免怕了,连忙安慰道:“别哭,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我在最危险,也最害怕的时候,只要想到你,想到咱们儿子,马上就不怕了。为了你们俩,我要好好活着,决不能放弃。”
接着,他将她揽入怀中,让她也侧着身,和他面对面地躺在一起。望着她的眼睛,颇为愧疚地说道:“是我对不起你,没能早点知道你被他囚禁的消息。等知道了,已是回来第二天的事情了。我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好装作不知道,暗地里筹谋救你的方案……到底还是晚了好几日,让你多吃了不少苦头。唉,我真是没用,一直说要保护你,可是,我自己都差点成了泥菩萨……”
她感觉到,他的体温很高,隐隐发烫。说话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很没有力气,应该是又发烧了。
“行了,别说了,这又烧起来了,你刚才没吃药吗?”
“传了,正在煎着,没这么快……”赵源颇为疲惫地说着,随后低了头,拥着她,闭上了眼睛。“我有点困,先睡一会儿,药来了再叫我。”
“好,你睡吧。”
她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过了没多久,他发出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渐渐睡着了。她这才停了手,拉过被子盖住彼此,继续拥着他。
其实,锦绣荣华只是种假象,她和他,不过是两个生活在黄金屋子里的可怜人,在遍体鳞伤之后,互相取暖,相依为命。
长相守,其实也是一种奢望。只要平平安安地活着,就足够了。
258
258、弄瓦之喜 。。。
十二月初一,隆冬。
这是一个大雪纷飞,漫天铅云的严寒天气。赵源一下朝,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