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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窃国-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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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老天真的很吝啬,要把曾经给予他的东西,一一收回?美好的容貌,健康的体魄,似锦的前程,甚至,能看到光明的权利?他曾经拥有了这些,如今突然一并失去,这让他如何接受。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难道真的比体面地死去要好?
脚下仿佛满是荆棘,每走一步,都将她的脚底刺得鲜血淋漓。再一步步落下,伤口密密麻麻,再无完肤。
牧云还清晰地记得,十年前,她在蓟城郊外的大溪边,从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所看到的那个倒影。以及,她回头看时,正好迎上他的视线。那是多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啊,蓝盈盈的,痴痴的,带了那么一点点纯真和青涩。她在皇宫里所见到的妖娆桃花,也及不上他眼中的灼灼光华……如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五六天来,不知道他孤独地躺在这里,冷冷清清,是何等痛苦,何等煎熬。而她,却无能为力,没有任何挽救他的办法。甚至在不久之前,她被赵汶掐到昏厥,然后……
几近疯狂的赵汶对她做了什么,她虽没看到,却隐约能感觉出来。被他揉捏过的胸部,还在隐隐作痛,有点发胀。她觉得自己现在肮脏透顶,真恨不得,将所有被弄脏的地方都用刀子剜下来。可即便如此,她终究还是无法恢复到从前了。这叫她,如何面对赵源,面对这个对她用情至深的男人?
行尸走肉一般地回到门口,僵硬地走出。她用双手紧紧地捂住面孔,此时自己的五官,应该已经扭曲到格外丑陋了吧。
侍女眼见她如此失魂落魄,一时间忘记了噤声,连忙上前搀扶,“夫人……”
话音刚落,室内就有了动静。很快,传来了赵源欣喜异常的问询,“云儿,是云儿吗?”声音暗哑,略带了些颤抖。
牧云猛地一下回过神来,扭头朝里面回望一眼。果然,他努力撑着身子想要坐起,可费了好大力气,刚刚起了一半,就颓然地跌了回去。大概弄痛了伤处,他手捂着胸口,极痛苦地咳嗽起来。
眼见如此,她不得不丢下心中的悲怆,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转身回去了。
听到她逐渐接近的脚步声,赵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拉过被子,将自己的头脸蒙住了,躲在被窝里极力地压制着咳嗽。尽管被子一下下震颤着,可他仍然尽力掩饰自己的窘迫和慌乱。
“阿源……”牧云的声音里已然有了哽咽。她很快明白了,他这是不愿意被她看到现在的面孔,这个一贯臭美的家伙,到了这种时候还如此在意自己的模样。真是,令她好笑之余,又极度心酸。
她在榻沿上坐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被子,干咳一声,勉强压下了哽咽,说道:“怎么一见我来就蒙上脸了,你的脸怎么了?”既然他这么怕,那么她只有装作没看到了。
等了好一会儿,赵源的咳嗽声终于止住了。隔着厚厚的被子,他的声音模糊而朦胧,语调却像以前一样,痞痞地戏谑调笑着,没个正经。
“呵呵,少装傻充愣了,瓘儿没告诉你吗?我给他祖父打成了猪头,脸有平时两个大,还黑黢黢的,当然不能给你看了……”
她的脸上又有泪水迅速滑过,鼻子里也湿漉漉的。她生怕自己发出抽泣声,连忙使劲擦了擦,然后努力牵扯着嘴角,迫使自己发出带有笑意的声音来:“我看看又怕什么,我不会嫌弃你,更不会吃了你的。这么大的人了,比小孩子还害羞,真是丢人。改天我就告诉你儿子,叫他好好笑话笑话你!”
赵源将被角稍微掀开一点缝隙,透了透气,又放下了。“笑话就笑话吧,反正我脸皮厚,不知羞……还有啊,你怎么不会吃了我?我知道你最喜欢吃猪肉。一看到我这张猪脸,还不得立马把我煮了吃?我还没活够,我怕死得很呢。”
牧云俯身下来,隔着被子,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仔细保持着力度,生怕压痛了他。而后笑道:“我吃了你才好,这样一来,你进了我的肚子里,不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吗?这可是莫大的幸事,你应该好好感激我才对,怎么可以拒绝?”
果然,他被她逗笑了,被子也跟着抖动起来。他还是如以前那般开朗乐观,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处于如何凶险如何糟糕的境地一般。
笑着笑着,赵源再次掀开被子的一点缝隙喘息一阵子,等到呼吸均匀了仍旧遮盖好,接着伸出手来。“你蹲下来,蹲在榻边。”
“干嘛?”
“这还用问,我想你了呗。现在不敢露脸看你,只好先摸摸你了。”
“你摸能摸出什么呀?还不是老样子。”
烛光忽明忽暗地映照着,她清楚地看到,他的手掌上缠绕着厚厚的纱布,血水和脓水渗透出来。露出的手指上,也伤痕累累,食指和中指的指甲都脱落了。她眼眶再次盈满了泪水,视线模糊起来,影影错错的。
他的手摸索一阵子,没有碰到她的脸,“过来,让我好好摸摸,看看你是不是在悄悄哭,像小孩子一样哭鼻子抹眼泪。”
“谁哭了,别瞧不起我啊,谁那么没出息!”她慌忙用手背抹去了刚刚涌出的泪水,继续嘴硬。
111
111、自救 。。。
“我才不信,你要没骗我,就叫我摸摸。”
赵源费力地摸索了一阵子,好不容易摸到她的膝头,抓住她的衣袖,一点点地向上,却最多只能到达她的肩头。他想要坐起来,可稍微一挪动,就牵扯到了伤处,忍不住地“嗯”了一声。
牧云低头看着他那伤痕累累的手,更加难过了。她别过脸去,再次擦拭掉刚刚涌出的泪水,然后努力保持着声音的镇定:“你乱动什么呀,老牛破车的,再折腾不怕散架子了?”
他被她逗笑了,“哈哈哈……哎哟……疼……”他咝咝地抽着冷气,小声呻吟着。
牧云再也忍不住了,她蹲身下来,将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拉过来,放在自己的掌心里,另一只手轻轻覆盖上去。“你要是实在难受,就叫出来吧。这样忍着会更疼的。”
过了好一会儿,赵源终于不再呻吟,用手指肚微微地摩挲着她的掌心,很珍惜,很留恋,声音里带了一点欣慰的笑意:“还是你好,不嫌我脏,不嫌我臭,一门心思地对我好……这几天来,我睡了醒,醒了又睡,昏昏沉沉的,也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天……对了,现在过去几天了?”
牧云略略算了算,“今天是正月二十一,过去六天了。”
他的指尖上结满了血痂,慢慢抚摸着,弄得她的掌心痒痒的。“你不知道,我在这里冷冷清清,孤孤单单的,头上身上都痛得不行,可我怎么哼哼都没人理睬,简直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来有多想你……”
说着说着,他侧过身来,将另一只手也伸出来,先是摸了摸她的面孔,又将她揽到近前,怜爱不已地摩挲着她的鬓发。“所以说,活着真好,就算身上破破烂烂的,好歹我还有手,手还能动,能摸你;我还有嘴,还有亲你……”
说话间,赵源将被角掀起一条小小的缝隙,将她的面孔又揽得更近些,然后在她的额头落下一记亲吻。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匆忙遮盖严实了。
她见惯了他逞强好胜的模样,眼下他难得地显露了一次虚弱,就像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可怜巴巴的,还要顾及她的情绪,强作欢颜。她现在很想抱着他大哭一场,好好发泄发泄心中的痛苦和抑郁。可她又怕这样会影响到他的情绪,他现在伤势沉重,要是再心情恶劣的话,再想痊愈可就难了。
因此,牧云紧紧地咬住下唇,勉强按捺着哽咽,好一阵子才能再次说话:“你呀,就是嘴硬,爱逞强。前几天你兄兄明明都来了,允许我见你了,你为什么又坚决不见?你就不怕,真的,真的撑不过去,再也见不着我了吗?”
被窝里沉寂了一阵,接着传来他的轻笑声:“见了又能如何,你又不是神医……何况,我变成了个丑八怪,要是给你看见了,你肯定会嫌弃我的。再说了,你要是在我跟前哭天抹泪的,我会很难受的。说不定,说不定死得更快。不过现在这不是好了吗,我感觉我死不了了,我会慢慢好起来的。”
牧云无声地流着泪,不敢再说话,生怕暴露了自己的悲伤,让他担心。
赵源似乎心情很好,一点也不为自己眼下的恶劣境况而犯愁。他说了这么多话,显然累了,歇息了良久,这才攒足了力气继续安慰着她:“你放心好了,今天兄兄过来跟我谈了一次,他原谅我了,不再冤枉我了。你说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好事?再过个一两个月,我又活蹦乱跳了……”
“那你的眼睛呢?”她终于忍不住问到了这个关键处。她真害怕他彻底失明了,从此以后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任何东西了。若是成了废人,他又怎能保住世子之位,怎能保住性命?
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他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轻轻地叹了口气:“你都知道了?”
牧云不敢说她刚才看到了,只好撒了个谎:“我听瓘儿说的,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好些。”
“这孩子,想必是给我吓坏了吧。我当时脑子一糊涂,险些说出他的身世,幸好没真的说,否则他肯定恨死我了……至于眼睛,我倒是能看到一点光亮,还能看到人影晃动。我这几日来脑袋里很痛,耳朵也嗡嗡地响,医官说是脑袋里有淤血,阻碍了眼睛里的经脉,所以看不见东西。慢慢服药,也许能够复明。”
她越听越是害怕,“照这么说,没有多大把握了?很可能治不好了?”
赵源思忖半晌,语气终于严肃起来,“这倒是件麻烦事。你说,想害我的人会不会仍未死心,或者收买医官,或者在我的药里动点手脚,让我彻底瞎掉?”
牧云听罢,不觉悚然动容。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那黑暗中潜藏着的手既然能把他拖入泥沼,自然不会放任他挣扎着爬出,肯定会有后续动作,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可这里是晋阳,赵汶长期在邺城,他有办法收买医官,或者其他汤药经手人,来谋害他的哥哥吗?
“他,他没有这个本事吧?”她有点不敢确定。若赵汶真有这样的本事,直接让人毒死赵源就是了,何必大费周折,搞得满城风雨?
赵源“哼”了一声,说道:“没有才怪。兄兄把王府内务全部交给她管,哪个医官不听她的指使?她虽然不至于要我的命,不过要医官给我少几味药材,或者消极医治,不就把我彻底弄成瞎子了?”
牧云愕然道:“你说的‘她’,可是你家家?”
陆昭君对她恨之入骨她很清楚,赵源因为帮她夺回孩子而得罪了陆昭君,她也知道。但是一个母亲不惜设计谋害自己的亲生儿子,她还是难以置信的。
“那你说的‘他’不是我家家?哦,想必是侯尼于吧。家家费尽心机想要换掉我,莫非想要换他上位?要这样推测的话,倒是有可能——侯尼于早想杀我,正好和家家一拍即合。”
她虽然看不到他现在的面部表情,但是从声音里能够感觉出,他此刻的悲哀和凄凉。他虽然曾经一次次地嚷嚷着要杀掉赵汶,但他从来没有真正动手过;他虽然曾经一次次地对她说赵汶想杀他,但他终究还是难以割舍兄弟亲情。
想到赵汶这几天来的反常,想到赵汶那突如其来的暴戾和疯狂,牧云就格外惊心——莫非,真相就是如此冰冷,如此令人痛心疾首的吗?
“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至于得罪你家家,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我真是没用,不但帮不到你,还害你至此……”牧云终于哽咽出声,泪水迅速地滑落着,沾湿了他手上的纱布。
赵源着急了,慌忙抹了抹她的泪水,柔声劝说着:“别哭了,怎么会怪你,你对我这么好,我喜欢你还来不及……至于得罪家家,那是我自己决定的事情,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嘛。何况,侯尼于和我争的不止是你,他盯着的是世子之位。就算没有你,他还是要和我争的。你又何必这般自责,真的不关你的事。”
……
两人又聊了一阵子,喁喁地诉说着情话,柔情缱绻,几乎一刻也不想分开。直到五更鼓敲过。听到外面的落雪声也渐渐消失了,牧云见他说了很多话,的确很累了,只好恋恋不舍地告别。
“行了,你先歇着吧。等明天我再来看你,继续说话。”
赵源笑道:“明天就算了吧,后天也不要来。起码要再过半个月。”
“哦?为什么?”她诧异道。
“我现在眼睛看不到你,干着急没办法,所以你还是别来引诱我了。何况,我现在是个丑八怪,总不能老是蒙着脸。等我的脸消肿了,你再来探视不迟。”
牧云感到又好气又好笑,真是爱美之人,比女人还在意自己的容貌。“呵呵,现在知道害怕了,挨打的时候干嘛不护住脸?”
他唉声叹气道:“我当时被兄兄狠命地砸脑袋,砸得发懵了,等想起来保护时,脸也给他掴到麻木了。真是祸不单行啊——对了,要劳烦你跑一趟,请一个人过来。”
“什么人?”牧云对晋阳不熟悉,虽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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