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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苦涩地摇摇头,叹了口气,给乐静芬反拨过去。
“小迟,醒酒了吧?”乐静芬问道。
“嗯,睡了一觉,现在舒服多了,就是身子很沉,软软的。乐董,你吃晚饭了吗?”
“马上就下楼,几家房产公司的老总嚷着要去夜店联欢。明后天会议组把行程安排得满满的,我抽不出时间来,大后天我回青台,我们再一起吃个饭吧,就我俩?”
“好啊!”迟灵瞳答应得很快。乐静芬不是苛刻的上司,在泰华的几年,她拿了那么多银子,也该表示下谢意。
乐静芬笑了,“如果我说我想去你的公寓吃饭,你会拒绝吗?”
“呵呵,我这个地方太小,两个人就嫌挤了。我们还是在外面吃吧!”
“小迟,”乐静芬象是犹豫了下,“中午萧教授在场,我没好多说。你知道现在恒宇公司是谁主事吗?”
迟灵瞳心一颤,“我……不清楚这些事。”
“是裴迪声的大哥裴迪文,他原来分管欧美市场,现在大陆公司一并划给他了。但我从来没和他打过照面,几次应该老总出席的会议,都是副总代替他来的。哦,记得荣发银行的宋颖小姐吗?她原来是裴迪文的太太,我说她怎么和裴迪声那么熟稔呢,她在五月生了个千金小姐,现在又出来做事了。前几天来青台,我和她碰到了。唉,真令人羡慕,还是那么年轻、漂亮,身材一点都没走样……小迟?”
乐静芬感觉电波那端安静得异常,叫了一声。
“在呢,乐董。时间是不是差不多了,别让其他老总等太久?”
“也是,那我们吃饭时再聊吧,醉酒后喝点蜂蜜茶,又醒酒,对胃很好,我的经验之谈。”
“好的,谢谢乐董。”
她慢慢合上手机,心抖得不行,不得不紧握成拳,膝盖向下都象没有了知觉,整个人象坠在冰窖之中。
除了冷,还是冷。
宋颖生了个女儿,终于生下来了。她怎么向裴迪文交待的?
也许不需要交待,谁会和死人去计较呢?
那个孩子是裴迪声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长得象他?还是象宋颖?
她突然放声狂笑,笑得流出了眼泪。
不管象谁,这个孩子一出生就该是千娇百宠,宋家、裴家共同的结晶呀!
如果他还活着,看着那个孩子,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又会怎样向她解释这件事呢?
世上没有如果,她永远听不到他的解释了。
她拿过坦克腕表,又把脖上的链表拿出来,他的从前和将来都在这,那个孩子算是他的从前还是将来呢?
她这样这样执著地爱着、留恋着的男人,是别人的情人,别人的父亲呀!
泪,一滴,一滴……打在表面上,很快就成了一小摊水迹。
她算是他的谁呢?
一团室息的空气向她逼来,她大口呼吸,仍感到气接不上来。抬手以手背拭了下泪,开门出去。
月华如水,繁星簇簇。
她站在台阶上,泪如雨串。一只夜鸟从旁边的树梢突然飞起,掠过屋顶,飞进了夜色中。她抬起眼,嘴巴呆愕地半张,泪也忘了掉,萧子辰不知什么时候直直地站在她面色,一只怀里抱了一大束花,什么品种都有,另一只手上拎了只纸袋,她嗅了下鼻子,闻进了南爪粥的清香。
“看到我有这么激动吗?涕泪迸流?”明明是在打趣,他却讲得一本正经。
她的嘴直撇,象是委屈,又象是无措。
“你说过的什么花都喜欢,我就每一种抓了一把。现在开心了吧!”他走近她,眼神温柔。
一步一步,很轻,很慢,优雅却又危险,越来越近,如同猎人在靠近他网中的猎物。
“你……你……””她张口结舌,泪水挂在眼睫上,惶恐地往后退着。
“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快帮我一把,没看到我臂弯都压跨了。”
他把纸袋递给她,她迟疑了一下,接过。
他抱着花进了屋,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萧子辰手里的花束太大,屋子太小,迟灵瞳里里外外地找,都没有合适的容器,最后不得不养在水池中。
纸袋里装的有南爪粥,还有凉拌小菜,几只三丁包子,都还带着热气。两人一同把东西装进碗中,对面而坐。
她端着碗,心里面怪怪的。她哭得鼻红眼肿,他却是一派镇定自若,仿佛刚才两人并没有一番难堪的争吵。
“吃啊?”他给她夹了个包子,语气宠溺,如同对毫无办法的孩子,“我看着人家做的,非常干净。”
她咬了一口,笋丁脆嫩,鸡丁柔滑,香菇香甜,很清爽。粥做得也很好,香香软软,与南瓜融合在一起。
她太饿了,不由自主吃了很多。
他收拾得桌子,洗了碗,擦净手之后出来,拉着她的手,“明早我想睡个懒觉,现在陪我出去走走吧!”
不等她回应,拖了她出来。没走远,就在小径上来来回回地走,两人也不交谈。
月光撒在两人的身上,两个影子让风拖得很长,在地上相依相偎。
从小径转弯时,她突然抽回手,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头搁在他的后背上,不出声,力臂的力度却很大。
他拍拍她的手,“鬼丫头,又逞能又嘴硬,娶了你以后一定很辛苦。”
她咬着唇,不让他听到她的哽咽声。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把她抱在怀里。
她没问他为什么要回来,他也没问她为什么哭,两人只是相互紧紧地抱着,抱着……
第十五章,鲜花盛开的夜晚(九)
夜色渐浓,手无意擦过沾满露水的树叶,一股凉意直达指尖,迟灵瞳幽幽地说:“要回去了。”
萧子辰嗯了一声,牵着她转弯。背后,憩园盏盏灯火,前方一大片民居却是漆黑一片。
从他掌心抽出手开门,她没有开灯,站在门沿处,等着他道别。
他久久地站着,一言不发,夜色掩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她的心又怦怦乱跳,有些莫名的惶恐:“我很好,谢谢你的花和晚饭。一会,我准备写点东西。”
他跨前一步,抬手搁在她肩上,“今晚写得出来吗?以后不要再晨昏颠倒,还是黑白分明好。想?”他的头低下来,语气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宠溺,竟有一种缠绵悱恻的味道。那气息痒痒地吹在耳畔,她只觉得全身酥软无力,心里又如同三月的微风拂过湖面,轻柔无限,却又荡起阵阵涟漪。
“嗯!”她象催眠般点了下头。
“我不放心,我要监督你。”他的手住下移,直达她的腰间,拥着她走进房间,带上门。
她有一会闪神,当她醒悟过来,已被他带到了床边。
他弯下腰整理床铺。床上只才一只枕头、一条被,他把枕头放在床正中,拍了拍,
哺哨她说了一句,“这床真小,以后要换个大的才好。”
她闭上眼,捂住胸口,已象不能呼吸了。
裴迪声唯一一次留宿她的公寓,也曾这样埋怨过。
老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冷吗?”他察觉到她在抖,返身半换半抱地把她放在床上,自己跟着脱了衬衫也上了床,一抬臂,让她枕在他臀弯间,轻轻地贴紧。
她睁开眼,黑如点漆,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然后抬手缓缓摸着他的眼睛、鼻子、嘴巴,摸得非常认真、细致。
黑暗里,他笑了,“不会以为我不是真的吧?”
她叹了口气,缩回手。
“昨天一夜没睡,今天又连续去了两趟市内,很累了吧,把眼闭上,睡了。”他的手搁在她的腰间,探身啄吻了下她的唇,带有清凉的香皂味扑面而来。在这特有而
又似曾相识的气味中,她毫着的眉慢慢舒展了,不一会,真的倦意袭来。
在她入睡之前,她在心里面问自己:与萧子辰这样同床共枕,算不算是堕落?可是今夜她真的太需耍一个温暖的怀抱了,就今夜吧,什么郁不要想,等天亮之后,再好好面对这件匪夷所思的事。
想不到这一觉睡得非常的香,连个梦都没有。眼晴睁开一看,巳经快接近中午了,满室的阳光.刺眼得很。她又闭上眼,等到眼晴适应了下.重新睁开,簧于辰侧躺着,正看着她,眼里深处似乎有种不敢置信。见她醒了,笑了笑,摸摸她的头。
她呆怔了一秒.然后脸刷地通红。
“早饭看来是要免了,中午想吃什么?去我公寓吧,我给你做。”他坐起身,下床把床帘拉开,开了窗。
“我们。。。。。。”她结结巴巴地开了口,想问我们现在这样子算是什么?其
实她自己也理不清,只觉得这团乱床扔给他解好了。或许眼一闭,天掉下来由他顶着。事已既此,能发生的,不能发生的,都发生了。
他俊容一绷,眼晖冷然地盯着她,“你又想讲什么?”
“我在想,我该怎样和孔雀说这件事呢?”她吞了吞水,脱口说道。
“这个交给我来处理,你那个小脑袋瓜不要胡思乱想。。。。。。”
“丫,快开门。”他的话音未落,这时,门突然被踢得吱咬作响。
迟灵瞳慌乱地从床上跳下来,整个人呆若木鸡,“是。。。。。。孔雀。”
萧子辰挑了下眉,镇定自若地说道:“我听出来了。没关系,你把衣服穿好,别着凉,我来开门。”
她一把抓住他,眼晴急促地四下张望着。
“你不会是想让我躲起来吧?”他凛列地问道。
她一拐。
“在你心里面还把昨天的一切定义成见不得光的一夜情?”他表情因愤怒而有些扭曲。
“不是的,不是的。”
“既然不是,你紧张什么?我讲过了,我来处理这事。”他拧着眉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
“丫,我给你带巧克力冰淇冰了,再不开门,就要化了。你别装死,你窗开着,我知道你在。”孔雀又踢了几脚门。
迟灵瞳慢慢地松开萧子辰的手臂,巴不得地上裂条缝,让她钻下去算了。
孔雀来得太快,她还没准备好怎样向她解释这件事呢!
萧子辰走过去打开了门。
“丫,快接过去,手都麻了。萧子辰。。。。。。你怎么会在这?”孔雀一双美眸瞪出了眼眶,然后掠过零乱的床铺、萧子辰皱皱的衬衫、迟灵瞳苍白的面容、篷乱的头发。。。。。。
她的手一哆嗦,手中的纸袋“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里面的冰淇淋不堪炎热,融化的汁水一滴滴流在地上,象一摊污渍。
“你们上床了?”她幽幽地问,月的是肯定的语气,手臀高昂地举在半空中。
“孔雀,正如你所见,我已和灵瞳正式。。。。。。。”萧子辰平静地看着她。
“你不要说话。”孔雀突地打断了他,眼晴咄咄地瞪着迟灵瞳,“我和你交住几年,你那温吞的性子做不出什么翻天覆地的事,我该想到的,该想到的。。。。。。你先回憩园,我一会过去。”
“孔雀,你听我说话,这不干灵瞳的事,是我追的灵瞳,我要和她在一起。”
“都让你闭嘴,你没听见吗?”孔雀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抓起桌上的一只茶杯对准墙壁“砰”地掉了过去,瞬地,碎片象雨点飞证在房间的角角落落,“这不干你的事,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呵呵,防不胜防呀,我这等于是引狼入室。”
“孔雀,”萧子辰走过去揽住迟灵瞳的肩,音量虽不大,但威慑力不容人忽视,
“我们已正式分手了,我和灵瞳在一起,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理智一点。”
“我们这是第一次分手吗?哪一次当过真了,不就是赌气赂几天,然后又合好了。萧子辰,我知道你这是责任心作怪,想为她负责,对吗?你和她在一起有几个晚上?你和我在一起又才几个晚上?从时间上算,你最该为哪个负萧?”
“孔雀,你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吗?”萧子辰怒声喝道。
迟灵瞳突然拒开他。心中一阵翻涌,她冲向恍手间,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她怀孕了?”孔雀脸胀得通红,“你们偷偷地在一起到底有多久?”
“你不要胡说八道。”萧子辰咬着唇,跑进洗手间,替迟灵瞳拍着后背。
迟灵瞳拂开他的手,换去嘴边的汁漆,起身净了净口,“你先回去,我和孔雀好好谈谈。”
萧子辰断然拒绝,“不行,这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吗?”迟灵瞳自嘲地倾倾嘴角,“我和她是许多年的朋友,我应该给她一个交待。你走吧,不会有事的。”
“免谈。”
她抬起头,恳求地看着他,“我答应你不冲动,很理智。”
“我不担心那些,我担心。。。。。。。”萧子辰仰起头。深呼吸,“那让我陪在你身边,我不出声。”
“这叫什么谈呀?给我们一个独立的空间。”
“人呢?”外面又传来“咣当,咣当”的碎裂声。孔雀不知把什么又给掉了。
“那我在门外等着。答应我,正视这件事,不要逃避。”他棒起她的脸,深深地看着她。
她低下眼帘,不看他,只缓缓点了点头。
外面的房间内,已是一片狼籍,书散了一地,椅子倾斜着,被子、枕头也到了地上。
萧子辰漠然地看了看孔雀,板着脸走出房间,带上了门。
迟灵瞳咬咬唇,直直地看向已近抓狂的孔雀,笑了笑,“没地方坐了,我们就站着吧!”
“为什么是他?”孔雀指着她的鼻子,厉声问,“你的男友死了,我非常非常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