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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疾伸,拾指如爪,抓起两人冲天而起,刺空疾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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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岑寂如水,秋风如吟,下弦月高悬苍穹,凄迷若雾。金刀四煞在院内徘徊於繁菊织锦间,不时伸拳踢腿,似是酒後烦热,夜不成寐般在院内舒展身心。蓦然,院墙之後冒起五条魅影,悄无声息飘下落地。只听孟逸雷阴恻恻冷笑道:「五位来意不善,欲找我「金刀四财」麻烦麽?」
来人系黑道中声名狼藉的滇西五鬼,桑氏昆仲,以龙虎豹彪熊排行,桑龙狞笑道:「你我河水不犯井水,四位最好回房,免滋误会。」
孟逸雷冷笑道:「既然互不相犯,速速退出院外,不然我金刀四煞刀下无情。」滇西五鬼心中大急,暗忖怎麽史桂不依原定之计行事,致节外生枝,不禁愣住。
严晓星霍地金刀出鞘,一道金霞在月夜之下眩目生辉,铮铮震鸣不绝,冷喝道:「在下数得三字,五位如不走时,莫怨在下金刀无情。」
一言激起滇西五鬼怒火,桑彪大喝一声,右肩疾抡,芒牙槌逼起悸耳啸风,泰山压顶向严晓星击下。严晓星轻笑一声,金霞疾闪,只听一声惨嗥,桑彪身形震飞出丈外,两只断臂连同一柄芒牙槌飞起半空,洒下一片血雨。但见桑彪倒在花丛间,两臂齐肘截除,血涌如注,面色惨厉。
其余四鬼见状惊怒交集,桑龙大喝道:「杀。」
四鬼一涌而上,严晓星右腕疾振,金霞寒飙爆涌而出,带出嗤嗤剌耳锐啸。只听闷哼声起,四鬼纷纷倒退,手中兵刃脱手落地,两臂软垂而下,面色惨白如纸目露惊悸之色,额角豆大汗珠涔涔滴落。姜大年低声向严晓星道:「你将他们怎麽了?」
严晓星答道:「我只发除四鬼一身武功,此皆他们作恶多端之报,我等金刀四煞只是黑道凶邪煞星,并非嗜杀好阗,行侠仗义,一样也可扬威大江南北。」
忽闻一声冷笑道:「好狂妄的口气。」院墙外如风飘叶般疾落下七条身影,均黑巾蒙面,同声桀桀狞笑,一霎那间院中平添了阴森气氛。
严晓星认出为首黑衣老者系陶胜三,伪装不知,冷冷一笑道:「阁下等可是为滇西五鬼复仇?」
陶胜三手掌一摆,沉声道:「老朽与滇西五鬼并无渊源,路经偶过,闻听尊驾大言炎炎,自命不凡,故此停身意欲向四位领教高明。」
严晓星哈哈朗笑道:「我金刀四煞虽然初出江湖,挟技行侠,扬名立万,但也要会一会武林高人,似阁下等藏首露尾,无名之辈,在下不屑印证。」
陶胜三鼻中怒哼一声,双掌呼的一掌推出。严晓星一式「顺水推舟」硬接了出去。「轰」的一声,陶胜三双肩撼摇,猛的翻身,大喝一声:「走。」一鹤冲天拔起,随来蒙面人相继腾空,曳空电射,瞬眼无踪。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虎头蛇尾,未免令人起疑。
严晓星脑中灵机一动,忽忖:「不妙。」反身疾扑在罗刹二女门前,用掌力震开木门,只见室空人杳,後窗洞开,不禁顿足道:「竟未料到中了此贼调虎离山之计。」
姜大年燃亮了室中烛火,映得一室明亮如画,锐利目光四边瞥了瞥,摇首道:「不可自乱误入歧途,室中景物不见一丝凌乱,被褥依然摺叠得齐整如新,显然二女并未就寝,亦未有格闹模样,如非临时有事离去,就是她们不知我们真正身份,目睹老弟施展旷绝武功伤了滇西五鬼,为此不欲处身危境,兴了迁地为良之念,是以他们急急离去。」
孟逸雷道:「真如你所说就好,万一不幸为老弟言中则如何?」
吕鄯略一沉吟道:「说得极是,无疑是罗少英所为,欲知罗少英来历,一问史桂就知,快走。」四人由後窗鱼贯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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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诸暨东约莫十里外,一座荒凉山谷乱塚林立,月色迷茫下鬼气森森,片片黄叶随风不时传来一声狼嗥鸟啼,令人毛骨悚立。山凹间屹立着一幢无人小庙,庙内忽飘出呻吟夹带有喘气频频之声,只见门内爬出两条身影,似下身僵硬法动弹,仅以两臂之力极艰难地撑行爬走。
忽间一声冷笑声道:「史桂,我忘怀了你尚身带解药,可解开你们「冷焰迷阳针」毒性,但我点了你两人穴道,自腰以下瘫软无力,如无法解开我独门手法,纵然插翅也难飞出。」
史桂闻声魂飞魄散,抬目一瞧,金刀四煞已一列横阻在眼前,不禁把心一横,厉声道:「朋友,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史桂与四位何怨何仇,请速言明,史等当死而无怨。」
只听严晓星冷笑道:「你以「冷焰迷阳针」为恶,理当一死,在下姑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悔过向善,在下当留你们一条生路。」
人之好生恶死,史桂与绿衣汉子闻言不禁泛起委屈求全之念,暗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无柴烧,只要不死,誓报此仇。」史桂嗫嚅道:「老朽知罪矣,倘蒙苟全,定永绝江湖,一心向善以赎前怨。」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罗少英是何来历?两位与高雨辰陶胜三等人密谋不利於罗刹二女,在下均已知情,望详实见告。」说着伸手解开两人穴道。
史桂两人困难已极扶着墙壁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闻得严晓星之言,不禁遍体泛出奇寒,史桂答道:「罗少英系冷面秀士爱徒,老朽两人则受命於冷面秀士,陶胜三高雨辰与敝上颇有渊源,此次南来志在取得骊龙谷藏珍,後事与愿违,武林群雄纷纷散去,遂结伴赴杭,途中发现罗刹二女,罗少侠与高少庄主垂涎二女美色,不料竟遇四位作梗,致功败垂成。」
严晓星冷笑道:「如你等得手,是否将二女掳往碧云堡强迫成亲?」
「不错。」史桂点头答道:「正如尊驾所料。」严晓星忽虚空出掌,数缕指风封闭住史桂二人穴道,两人眼前一黑,又昏倒在地。
吕鄯道:「我等还是未查明罗刹二女下落。」
严晓星思索片刻道:「方才蒙面七人似未有罗少英在内,分明罗少英在二女窗外危言耸听诱骗二女离去,二女武功高绝,力可自保,罗少英恐枉费心机。」
忽见乱葬岗上现出一条黑影,迅如流星掠来,四人不禁一怔,及至临近,只见是富春江水道龙头舵主向照阳。向照阳匆匆抱拳一拱道:「罗刹夫人座舟已至江畔,小弟发现二女偕同冷面秀士及一少年,奔上舟中而去。」
孟逸雷忙道:「速领我等前往。」向照阳应了一声,转身领着四人朝江边奔去。江畔停泊着两艘巨舟,舟上灯光如画。严晓星略一沉忖,揭下面具,独自一人扑向後面一舟,身如燕起,点上船舷。
蓦听一声极轻微的娇喝道:「什麽人,是严公子麽?」
「正是在下。」严晓星疾如闪电掠入舱内,只见三美貌少女立在舱内,分着绿、黄、蓝三色罗衫,嫣然含笑凝注着自己,接道:「请问三位姐姐,陶姑娘姐妹回船了麽?」
内一绿衣少女笑靥如花,道:「回来了,严公子是不放心麽?」
严晓星道:「姐姐休要取笑。」
绿衣少女笑道:「你还不知道我们的名字呢,就姐姐姐姐的乱叫。姐姐名叫李晓柔,这两位姐姐是刘翠盈和崔婉珍。」
严晓星笑道:「好名配佳人,在下见过三位姐姐。」
三女娇笑不已,黄衣少女刘翠盈道:「果然嘴甜,难怪珊姐姐她们」说完,吃吃娇笑不已。
严晓星不由脸上一红,忽想起一事,脸色一整,低声说了几句。三女面色微变,蓝衣少女崔婉珍忙道:「我去告知珊珊姐姐,公子是否在此守候?」
严晓星摇首道:「在下去前舟窃听冷面秀士及罗少英如何说话,俾可查出诡谋。」
绿衣少女李晓柔盈盈一笑,道:「公子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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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舱罗刹夫人与冷面秀士相对而坐,面色冷肃。陶珊珊、陶小燕姐妹紧挨着罗刹夫人身後站着,依然面笼黑纱,罗少英立在冷面秀士之後,目中两道冷电眼神不时逼注在二女面上。只听冷面秀士道:「看来你我如不找得丰都双判及铁掌追魂屠三山父子取得藏珍图,则无法觅获骊龙谷藏珍。」
罗刹夫人道:「骊龙谷藏珍对庞老师有如此重要麽?」
冷面秀士微微一笑道:「在下不喜谎言,珍珠玛瑙均非所喜,唯有鲁阳戈,雪莲实及武功秘笈三样在下必欲取得。」
罗刹夫人诧道:「什度武功秘笈?」
冷面秀士摇首道:「在下也知之不详,只知秘笈内载有一套上乘剑法,可驭气催剑,收发由心。」说着略略一顿道:「目前你我只须寻得丰都双判及铁掌追魂屠三山下落,才能剥丝抽茧。」
罗刹夫人摇首道:「我无意於骊龙谷藏珍。」
冷面秀士一笑道:「然则谷主此次出山目的为何?」
罗刹夫人道:「我此次出山是为履行昔年许下友人会晤诺言,再则领一双爱徒出道江湖,查觅仇踪。」
冷面秀士面色一惊,道:「令徒大仇是谁?」
罗刹夫人道:「此乃一段疑案,不便奉告。」
冷面秀士长叹一声道:「看来,在下与谷主同行多日,既未能椎心置腹,在下无颜再留,只有告辞了。」说着欠身立起。
罗刹夫人冷笑道:「人道庞老师气量狭隘,看来传言一点不错,其实我也未探得一丝端倪,如何可向庞老师道及。」
冷面秀士面色一红,忽见一绿衣少女翩然闪入,向陶珊珊附耳密言。只见陶珊珊莲足微跺道:「可惜。」随即与罗刹夫人附耳密语。
罗刹夫人道:「真的麽?」
陶珊珊颔首道:「怎敢欺骗师父?」
罗刹夫人望了冷面秀士师徒一眼,道:「令高足义助拙徒幸免毒手,德重心感,只可惜拙徒才探出一丝仇踪眉目,又告中断。」
罗少英望了其师一眼,诧道:「可是那金刀四煞麽?」
陶珊珊答道:「金刀四煞貌恶心善,并非黑道凶邪,其师门与家师颇有渊源,罗少侠怎可捕风捉影,胡乱猜测。」
罗少英面色一红,赧然笑道:「幸亏在下忍让,於客栈中并未与金刚四煞为仇。」
冷面秀士忙道:「如今谷主心下如何?」
罗刹夫人摇首道:「什麽鲁阳戈、雪莲实,对我而言根本无动於衷,访友事了立即转回谷中,拙徒两人应避免卷入这场是非漩涡,日後江湖道上还望令师徒遇事照拂。」
冷面秀士心情似觉舒爽不少,道:「这个当然义不容辞。」说时抱拳一拱道:「既然谷主无意於骊龙谷藏珍,在下师徒也不愿多事吵扰。」与罗少英双双告辞。罗刹夫人送出舱外,目送冷面秀士师徒两人掠上江岸身影消失後才转回舱内。
只见严晓星与陶珊珊、陶小燕姐妹两人聚在一处低声说话,罗刹夫人不知怎的与严晓星一见投缘,含笑点首道:「公子亦赶来了。」严晓星忙上前行礼。
罗刹夫人笑道:「我不喜繁文褥礼,还是随便点好,公子是否探出一点眉目?」
严晓星道:「前辈是否指陶胜三而言,抑或晚辈大仇?」
罗刹夫人道:「两者都有。」
严晓星略一沉忖,道:「晚辈只觉迷魂谷主陶泰麟老英雄尚在人世,因为陶胜三多年来亟於查明两位陶姐姐下落那显而易见,眼前就是他授意罗少英高雨辰掳劫两位姐姐强迫成亲,目的亦在此。」
罗刹夫人不禁面色一变,道:「此言可真?」严晓星便将窥听陶胜三凶谋叙出。
罗莉夫人冷笑道:「原来罗少英已知情势有变,转而引出珊珊小燕故意讨好,看来冷面秀士是与陶胜三沆瀣一气。」
严晓星道:「他志在探明前辈的意向,再也受陶胜三之托探明二位陶姑根仇塚是谁,前辈答话巧妙,使冷面秀士及陶胜三释了胸中之疑。」
陶珊珊道:「公子话中涵意是指冷面秀士亦知家父下落?」
严晓星道:「在下尚未能断言冷面秀士确知。」话音突顿,蓦闻遥处随风传来一声清澈长啸,忙举掌一挥,满舱灯火全熄,道:「有人来了,前辈速放舟中流。」身形一闪,掠出舱外而去。他沾足江岸边,将面具戴好,孟逸雷及偷天二鼠一跃而至,并肩屹立在劲疾夜风中,袍袖瑟瑟飞舞,冷电眼神炯炯逼视啸声传来方向。
两艘巨舟迅疾荡开江岸,驶向中流,逐渐隐入黑暗沉沉中。远处如风闪电疾掠而至三条黑影,目睹金刀四煞沉凝不动,不禁大感骇然。来人似乎年岁不轻,颔下长须飘拂,只听中立老者发出沙沉语声道:「四位可是金刀四煞麽?」
严晓星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