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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沉云夺日(叔叔跟侄子的文he)-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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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攥紧了公事包,壮着胆子,走前了几步。
  “呃请问——”
  那影子动了动,一身白色风衣裹得密不透风,闻声猛地回头。
  我和他俱是一顿。
  现在入夜了,难免有些起风,他原来定定地看着我,俄尔微微地低头,脸上毫无血色,身板子比记忆中的单薄许多,整个人包得死紧,看过去还真有带给人一种凄凄凉凉的错觉。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毕竟也有好些年没见了。虽说,那张脸和记忆中的变化不大,可感觉大是不同,露出的手肘有着苍白的骨感。
  像是在门外等了许久,他的唇有些干裂,在光暗不明的廊道上,那抹眼光却似乎慢慢注入精光。
  我呆滞半晌,硬是扯了扯嘴角,走到门前拿出钥匙。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累,眼睛开始泛疼,钥匙插 入洞中的时候花了点时间。他沉默地站在一边,我似乎能感受他冷冽的目光。
  好容易打开门的时候,正要走进去之前,才发现衣角让他抓着。
  他的手似乎颤抖着,剧烈地仿佛要抖散似的。
  像是用尽全力地揪紧我的衣角。
  我缓缓吸了口气,回头冲他一笑,强作自然地道:“进来坐坐吧,吹了一晚上的风,不冷么?”
  他抬了抬头,像是有些讶异。
  我拍了拍他揪着我衣角的手,慢慢地抽出来,领着他走了进去,然后把门带上。
  “呃,我住的地方有点小。”
  他站在玄关,微微仰头环顾四周,眼中闪烁着微光。
  我走进厨房的时候,他又紧紧地跟了上来,一句话也没说,甚至一点音节也没发出,在耳边回响的只有那忽轻忽重的脚步声和轻不可闻的呼吸声。
  “你先坐着,我给你冲杯热茶,呃,对了,你吃了没有还是——”我卷起了衣袖,回头问他。
  他答也不答,只是伫立在那儿,直到那双眼看得我心里微凉,才见他慢慢走出厨房。
  他这些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整个人的感觉显然低沉许多,没有之前或是我记忆中的那般傲然,反倒是意外地深沉缄默。
  我烧开了水,冲了两杯红茶,拿出去前双手拍了拍脸,振作地呼出一口气,扬起笑容边走边道——
  “王筝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其实你应该先打通电话给”
  人呢?
  我看了看空荡荡的客厅,哪里还有王筝的影子。
  要不是玄关的门还开着,我估计还以为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觉。
  我走到门外,下意识地去寻找那抹身影。
  长长的廊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灯光依旧一闪一闪地。
  我轻叹一声,慢慢地把门关上。

  番外五

  重生之沉云夺日 
  每个家庭里,少说都会留几本相册,记录着家庭成员的成长,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以供日后缅怀。
  任祺日是在工人们整理旧书房的时候,才从任大老爷身前用过的书桌最底下的抽屉,偶然翻到的一本颇具年代的老旧金皮相册。
  相册里有任大老爷年轻时候的照片,还有几张是从未见过的,照片里穿着旗袍、面目模糊却隐约带着一股柔和气息的女人,应该就是任大老爷早前在大马的原配。关于任大老爷以前的事儿,他知道的不多,都是小时候听大宅里头老一辈的佣人说的。
  任祺日看着那张照片,拿在手中转了转——他和屋子里的谁也不像,或许,模样就是跟了这素未谋面的亲奶奶。
  这般想着,任祺日一时之间也对这早作古的人生出一丝朦胧的亲切感,嘴角不自觉地轻轻扬了起来,默默地把照片抚平,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它原来的位置。
  相册前半本多数是任大老爷的照片,后半本的照片看起来年代较近,任祺日还找到了任潇洋还是个小少年时候的相片。
  看过去就是个斯斯文文的人,领子束得紧高,一板一眼的,眉宇间倒是有着一抹柔和。任祺日不禁微微出神,对这个英年早逝的父亲,那种温暖的感觉犹在,模样却是怎么也记不清楚了。
  转眼间,他也当爸爸了。
  翻了翻相册,还有几张任家二子女的照片,就是少了另一个人。
  其实这也不奇怪,家里的相册好歹也有个十几本,任祺日从小翻到大,任氏三爷的照片,除了在二楼的楼梯口那张全家福里出现,其他的实在没瞧见几张。
  不过说真的,那张全家福里的,只不过是襁褓中的任家三少,看也看不出个轮廓。
  早前任氏三爷还未真正在商场上活跃的时候,一年到头就只露那么几个面,外人根本没几个人记得这一位。任祺日豁然想起,少年时候任老太好热闹,每隔一两月就要在家里办个小晚会,让人来热闹热闹。
  这种小晚会,任三爷一般是不必出席的,也没听来客问起,那会儿任祺日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在紧紧跟在王筝后头跑的同时,偶尔也会往三楼的方向、那窗帘蒙得紧紧的落地窗瞧去,像是想从那里瞧出一丝光亮,却又怕看到自家三叔那张苍白的面容,总是瞧了几眼,就快快地别过头去。
  任祺日现在也是个成年人了,现在想起来,忽然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确实不太懂事。那时候仿佛所有人都认为任三爷应该是喜静,身体羸弱不宜喧哗之类的,但是这样一个安安静静的人老是待在房里,又怎么不会闷出病来。
  现在任三爷住在郊外的洋房,也是个离市区有些距离的地方。任祺日收了相册,兀自走到了楼上,任三爷的房这些年还空置着,偶尔有仆人去打扫,多数时候是为大家所遗忘的。
  毕竟在那时候,几乎没有多少人能够进得了这间房,就连任祺日本身对那空洞的大房间也存了些芥蒂。不只是因为他曾经擅闯被任三爷冷脸赶了出来,还有的是那一股沉甸甸的感觉——他记得老佣人曾经说过,任三爷在少年时候病情很是严重过一段时期,前脚几乎踏进了鬼门关里,不知怎地,后来还是奇迹地好了过来。
  任祺日走进房里,打开门的时候,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
  房里的那股檀香味,怎么也散不去似的,到现在也有几年了,终究隐隐带着那股味儿。摆设就和小时候的记忆一样,一点变化也没有,右边的白色羽绒大床整齐的铺平,看过去似乎硬邦邦的。那一台钢琴用白布盖了起来,算起来,也有好几年没掀开过。窗边摆放的画架已经有些朽坏——任祺日仿佛能感觉到,那苍白的身影,站在窗边,看着外头。
  那一瞬间,他有些激动。
  在之前,他对任三爷隐隐的惧怕和明显的疏远,像是突然找到了突破口一样。
  这段时候,任祺日其实常到任氏三爷的宅子走动,尤其是任三爷前一段时间受寒,他还真是尽了侄子的责任,日日陪着不说,几乎是就近伺候,任三爷看过去依旧是话不多的模样,眼神却是柔和温煦。任祺日甚至有种错觉——其实外头的人都误会了,任三爷根本就是个没什么脾气的温和长辈。不过这毕竟是错觉,单看那外头总是找机会力压他的老股东们,一瞧见任三爷就老实巴交的模样,任祺日就有种同人不同命的深刻感受。
  前些时候公司的业务有些紧,他在探望任三爷的同时,也把公司里的文件带去,等任三爷睡下的时候,才悄悄拿出来看一看。看了好些时候,疲劳地揉着眼转头,却看见自家三叔躺在床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冲自己轻轻地眨了眨,抬手招了招,任祺日有些脸红地拿着文件坐了过去。
  任三爷侧头微微瞧了瞧,任祺日哪里敢麻烦他老人家,过了好半晌,见任三爷应该看够了,才要合上文件的时候,那漂亮修长却稍嫌骨感的手指往文件上头的条款指了指,只说要他再改改,就闭上眼,睡了。后来,重新审查的时候,才发现那环节确实有点问题,及时更改过来。
  任祺日先是觉得庆幸,后是觉得心里不好意思,就带着礼物又去拜访了自家三叔,说是谢谢他那天帮了他一个大忙,语中是十足地诚恳客气。
  任三爷是收了那一罐茶叶,看不出什么喜乐,任祺日只听外头说任三爷是喜欢这一类的东西,还特地找了行家,花了点钱买了送来,任三爷那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说实话,他还真有些失望。
  后来这几天,任祺日倒不怎么敢去了,说是任三爷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另外公司也有些小忙,其实——任祺日是觉着有疙瘩,他也不想让自家三叔认为,自己是觊觎任三爷的能力,想仗着他老人家的威信,才这般殷勤的登门拜访。
  任祺日也怕三叔心里这么想他——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有空没空就去三叔的宅邸坐着,任三爷表面上温温和和,心里或许早就厌烦了也说不定。
  唉,还是在家里逗儿子吧。
  这天整理了书房,又在任三爷的房里待了好一些时候,任祺日突然生出一股要见见自家三爷的强烈感觉。
  不过,拿什么理由去拜访人家呢?
  总不能贸贸然地去打扰吧。
  任祺日觉得有些烦恼,他丧气地走下了楼,没想到才到二楼的时候,就瞧见管家老何急急忙忙地走上楼来说:“小少爷,原来您在这儿,赶紧来接电话。”
  任祺日还当是什么重要事情,可怎么又不打他的手机?他跟着老何后头下了楼到了客厅,将那中古电话拿了起来,应了一声。
  电话那头静了静,然后传来一把暗哑的声音。
  任祺日瞬间站直了,“三、三、三叔——你——啊!您、您怎么”跟见到上级长官似的,舌头都打结了。
  “呃啊,没、没——最、最近有些、呃,忙!对!最近太忙了!所以才”
  “不不不您——等等!我不忙、不忙!呃——好!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好、好,一会儿见!”
  任祺日急急挂了电话,像个刚出社会的小伙子一样冲上了楼。
  老何在一边糊涂地看着,转眼又见自家小少爷咚咚咚地下楼来。
  “小少爷,您怎么这么急要出门?吃了晚饭再出去不成么?”老何在自家主子奔出门前,叫住了他,看着那歪了的领子,叹气地上前给他整理好。
  “抱歉,老何——我今晚不在家里吃了,三、三叔请我去他那里一起吃顿饭,对、对了”
  任祺日在老何面前转了转,“我这么穿会不会太失礼,要不要再打条领带还是对了,带点水果去吧,或者是——”
  老何拍了拍自家小少爷的肩头,摆手:“很帅了很帅了,去吧去吧。”
  “等等还是带点什么去吧?你说带什么才——”
  总算把主子送走后,管家扶了扶眼镜,摇了摇头,笑着把大门关上。
  ××××××××××
  附赠短小番外:
  那是个微微起风的傍晚。
  任祺日这一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没怎么睡好,这一天得闲便又来拜访任三爷,把自家三叔扶进院子里,独个儿坐在对头的长椅上,原来还会说几句话,终究是累得睡着了。
  他往后仰头睡着,暖风拂过,看过去睡得很是舒坦。
  任三爷已经不用一直坐在轮椅上,偶尔也能靠着杖子自己四处走动。
  不过,任三爷实在不是个怎么好动的人,一般上也只有在任祺日来的时候,才会主动走几步路——兴许是因为不希望在任祺日面前显得无力病态,他也知道,终日对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病人,那种感觉并不是很好受。
  不算小的院子里只有他们叔侄两人,任三爷注视着对头睡得香甜的任祺日,像是满足地微微扬起笑容,然后,主动地拿起旁边的雕花木杖,颇为吃力地站了起来,晃了晃,差点又跌坐回去。
  他轻轻叹了口气。
  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动,只不过是常人几步的距离,他这般走来,也要耗去十几分钟。
  等到好容易在任祺日身边坐下的时候,那光洁的额起了薄汗,脸颊也因为吃力的挪动而泛着红潮,不再是那毫无血色的白,人似乎也跟着健康了点。
  任三爷抬起袖子擦了擦汗,看了看旁边,又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子,往任祺日靠得更近些。
  好容易觉着满意了,才稍停下来,沉默满足地看着旁边。
  傍晚风起得强一些,任三爷又怕任祺日不小心着凉了,把身上披着的毯子拿了下来,有些艰难地张开,轻轻地盖到了任祺日身上——他倒是忘了自个儿才是容易病着的那一个。
  任三爷原来还只是静静看着,后来也渐渐地伸手握了握那比自己还小一些的掌心,或是轻轻碰一碰任祺日的脸颊,偏着头替他慢慢地梳理散乱的刘海,过程都是极其小心留意的,任祺日甚至舒服地吟咛一声。
  其实也不知怎么的,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地发生。
  从脸颊,慢慢地移到嘴角。
  他也知道自己的唇是冰冷的,所以碰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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