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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干什么!”继母听到异动急忙跑出来,见父亲举起皮带抽在我身上,出手阻拦,“有什么话好好说,犯不着打孩子啊。”
父亲颓然倒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赫然是伤痛。我以为是我看错了,却听见父亲吸了吸鼻子。
继母拉着我的手坐下,把散落的衣服捡起来塞给我:“穿上,别感冒了。你爸在气头上,你不劝他倒也罢了,还惹他生——”继母忽然停下来,指着我身上说,“这是什么。”
我一下懵了。是吻痕。陈奕南在我身上留下的。星星点点,虽不多,却都在显眼的位置。我急忙往身上穿衣服,胡乱说着:“没什么,蚊子咬的。”
“大冬天的,哪来的蚊子。”继母冷冷地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我说宇翔怎么小小年纪就——原来是跟你学的。你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了。”
我绝望地坐在沙发上,怀抱着一堆衣服,看着继母斜眼看我,跟父亲说着什么,然后又进了卧室。
父亲原本颓丧的脸又燃起了怒火,他走过来,竟然一脚把我从沙发上踹到地上:“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我养你是为了让你鬼混吗?!”他扔下手中的皮带,转身走进卫生间,拿了拖把出来。那是老式的木杆拖把,是用来拖阳台水泥地的。父亲两手各握着拖把的两端,脚在中间一踩,竟然生生将木杆踩断了。
“我叫你不学好!”木棒毫不留情地落下来,我护住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这顿棒子,真的是没打冤枉。我的确和别人鬼混,而且,还是和男人。
劈头盖脸的打过,父亲气喘吁吁地说:“说!你是在跟谁胡来!”
我双膝跪地,脸贴在地上,缓缓地说:“我爱的人。”
挨了一顿打,我躺在床上,浑身钝痛。父亲似乎是没有力气骂宇翔了。隔着一扇门,我听见他在客厅里叹气。
我摸出手机,11个未接来电,9条短信。还来不及看,屏幕又一闪一闪地亮了,又是陈奕南。
我按下接听,却懒得开口说话:“”
“喂?是小苏吗?”干涩的声音。
“嗯。”刚才挨打的时候能够不吭一声,挨骂的时候也能克制住自己不掉泪,却在听到陈奕南跟我说话时差点哭出来。
“你根本就不爱我,是不是?我想通了,你重新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是吗?”他轻轻地问,语气舒缓。不是质问,那么,他大概在等我否定吧。
可是我想起了之前自己赤裸着上身跪在地下,脸贴着冰冷的瓷砖说出的那几个字,心里冒出一股恶气。
“去你妈的!”我说,然后挂掉了电话。
挂了电话又开始后悔,却拉不下脸跟他解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他再也没打电话过来,我翻出那7条短信:
“算我求你,接电话好吗?”
“不然,我们用短信谈谈,你回复我行吗?”
“为什么说翻脸就翻脸?”
“就算是我的错,也让我知道我错在哪啊!!!!”
“小苏,我知道了,你在开玩笑是吧?”
“我爱你,你不知道吗?”
“你知道我爱你,只是你不爱我,是吗?”
我知道陈奕南刚才是因为我没理他,急了,才说那些话刺激我,想故意激我反驳。我的态度,大概让他很受伤吧。
虽然已经决定跟他分手,但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毕竟,我还是爱着他的。心里堵得慌,我索性把手机扔到一边,用枕头蒙住了脸。
门响了,我没有动,也不想动。
“哥”竟然是宇翔。我从枕头下露出脸看他,她好像很久没有叫过我哥——懂事以后好像就不叫了。
“哥你好样的!”他费力的找出合适的词表达自己的意思,“我都看到了,爸爸打你的时候。你——比我勇敢多了。对不起,之前说你的那些话。”
“哥,我很佩服你,真的。”
我呵呵地傻笑几声,心中忽然溢满了温情,忍不住说了他几句:“既然你很爱她,那么就必须要对她负责。你不该让她怀孕的。”想了想,又补充,“你就根本不该跟她走到最后一步。”
宇翔沉默了一会儿,说:“真爱自然会走到这一步。”这孩子真是被宠坏了,这么自信,这么嚣张也挺早熟的。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根本不敢奢望有人爱我,也不懂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下午,父亲开车送我回学校。在路上,他忽然开口说:“这么多年我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对不起。”他专注地看着前方,手将方向盘握得很紧,骨节发白。
“我对你是有些忽视。”他的声音令我心酸,“但是,我从来都没有不把你当我儿子过”他再也说不下去。
“对不起,爸爸。”他此时的样子很可怜,让我想拥抱他,但在车上不行,“我说的是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不,”父亲摇摇头,“你说的是实话,我确实总是偏袒宇翔。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你妈大概都跟你说了不然你也说不出这种话来。你长得太像你妈妈了,在珊珊眼里,你就是我不忠的证明。她对你怎样,你也别在意。毕竟,她没有刻薄过你。但是我”
“爸,你不用说了,我理解。”人总是不能做到客观,尤其是涉及到感情的时候。我不知道父亲每次看见我的脸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恨母亲吗?
“这么多年你是不是很恨我?”
我摇摇头,我不恨。对他们没有爱,哪来的恨。心早就冷掉了,现在我们把话说开,有了父子的样子,谁知道过一段时间是不是又会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们。”我说。
父亲不再说话,专注地开车送我回学校。
回到寝室,他们三个都到了,正在乱七八糟地分着从家里带来的特产。
高远见到我很高兴,一巴掌拍到我身上,“芹菜!你终于回来了!”却正巧拍到我的伤处,我闷哼一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想死你啦!”
周铭在里边儿招呼我:“来尝尝我外婆作的地瓜干!”狒狒嘴里塞得满满的:“当心黏牙。”
我嚼着周铭带的地瓜干,不住地赞扬他外婆的巧手。高远又甩给我一个香蕉:“陈奕南来找了你好几次,叫你回来就去找他。”
我的心又变得沉重,想到要跟他分手,心像有什么在绞着一样痛。
第二天下课,陈奕南叫住我:“小苏,我们谈谈。”
三月的阳光温暖,风却湿冷。我们又走到了情人湖边。几天前,就是在这里,我决定离开他。
“我以为你是开玩笑的,”陈奕南先开了口,“可是看现在的样子,又不是。到底怎么了?你说昨天回家了,是不是你家人——”
“不,”我说,“跟我家人没有关系,我离开你,是因为我爱你。”
我隐隐约约觉得这句台词很耳熟,后来才想起,陈奕南曾跟我说过类似的话——我发现我比想象中更爱你,这对你不公平。
“我对你的爱,就像是培育一株植物,不断的浇水,施肥。你知道,我原本就是一个感情贫瘠的人——”不知道这样说他是否能听明白,“我将我的全部浇灌给你,再也收不回来。我想要的,是一株向日葵,而我,就是太阳。你明白我的意思?”
昨晚想了很久才想好的说辞似乎不太容易理解,陈奕南表情很茫然。
“可是,我现在浇灌出的是什么植物呢?”我注视着他的眼睛,映在他瞳孔里的,只有我的影子。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此时他的心里也如眼里这般,只有我一个么?我伸手缓缓抚上他的脸,“你就像墙头草一样,一会儿倒向这边,一会儿倒向那边。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不,我知道!”他紧紧攥住我的手,捏得我很疼,“我现在只想要你。”
“你捏得我很疼。”我说。他赶紧松开了手。
“你现在知道你想要什么,可是以后呢?”我把重音放在“现在”这两个字上,“很快,你又会发现还是女人好。到时候你一走了之,我就一无所有了。”我叹息一声,“你甚至给自己留了后路,到现在都没有跟姚玉书分手。你把我当什么?二姨太?呵。”
“小苏,”陈奕南的表情舒缓下来,“原来你是为这件事闹别扭。”
“我不是闹别扭,我很认真。”
陈奕南拉起我的手,垂下眼睫:“你听我说,我跟她提过分手,她说太过突然,问我要理由。我给不出——”
“那你就给她理由啊!理由很难找吗?”他的解释让我难以信服,这分明就是狡辩。
“我告诉她没感觉了,她说感情总是从激情转为平淡,这样的感情才稳固。现在我在慢慢疏远她。。。。。。对她冷淡。。。。。。我们会分手的,相信我。”陈奕南温柔的看着我,我几乎要妥协了,“这才是最好的方式。我总不能。。。。。。说我喜欢上了你吧?”
“喜欢上我又怎么样?喜欢上我很丢人么?”我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毕竟。。。。。。这不正常啊。”陈奕南声音小了下去。
我冷笑,他还是没有接受对我的感情。“不正常”三个字时刻像一把刀悬在他头顶,搞不好某天他一害怕就退缩了,重新做回“正常人”,正向他以前所做的那样。
“那你就做你的正常人去吧!”我甩手离开。
“不是的,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他拉住我,“我不正常,我认了。可是别人。。。。。。”
“放开。”我说。他听话的放了手。
我背对着他,离开。
他在我背后喊着:“那你呢?你就能告诉别人你是什么样的人么?”
我没有停下来。
他又喊,声嘶力竭:“如果我们和好之前你就跟林雅琪在一起了,现在你能怎么做?”
是啊,我能怎么做呢。我会忍心伤害无辜的林雅琪,告诉她我喜欢的是男人这样一个残忍的事实么?陈奕南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但是我不敢轻易相信他,毕竟,他曾经说过他不是gay。他曾经对我很好,却很决绝地甩了我,现在对我更好,那么我是不是会摔得更惨?
头脑一团混乱,身上的瘀伤又一直闷闷的痛。我索性不去想陈奕南的事了。一回寝室我就爬上床闷头大睡,高远他们跟我不同班,下午有课都不在。
梦里我一直听到陈奕南在吼“你敢告诉别人你是什么样的人吗”,时而又有父亲在我耳边低语“对不起”,这一觉睡下来竟比不睡还累。
迷迷糊糊中觉得陈奕南在下面给我灌热水袋。唤了两声“奕南”没人应才反应过来,那个甜蜜的寒假已经过完了。
寝室仍然只有我一人,我打开手机,陈奕南给我发了一条短信:“等我,我会和她分手。一定等我。”
我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暗掉了就再把它摁亮,反复地念着那几个字,呵呵傻笑。
我等你,陈奕南,别让我等太久。
新学期一切都渐渐步入正轨。每天规律地早起,上课,吃饭,打球,睡觉。新开的两门专业课程折磨的我头晕眼花。这学期的课程安排很讨厌,每天早上都有课,生生剥夺了我睡懒觉的乐趣。
高远和他的小学妹终于修成正果,费云鹤却生平第一次被甩,每天苦着一张脸到处诉说被抛弃的痛苦,博取同情的眼泪无数。我则是耐心的等待,总觉得也许下一刻,陈奕南就会出现在我面前,对我露出灿烂的笑容。
开学不久,林雅琪发短信向我告白,我拒绝了
早上发现学校假山周围的桃花都开了,一派春意盎然。我不禁开始胡思乱想,我仿佛看到陈奕南轻快地从远处跑过来,手擎一枝桃花,两颊绯红,娇羞地穿过花丛来到我跟前,低头玩弄着花瓣对我说:“奴家来晚了,相公莫怪。”然后我淫笑着对他上下其手:“娘子来晚了,该罚。”再然后,我就把他就地压倒,先XX再OO然后OOXX。。。。。。
也许我没把表情掩饰好,费云鹤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芹菜,你笑得真贱。”
我不再主动联系陈奕南,却放任自己自己想他。我在这株植物上灌注了这么多,我所有的一切都与他分享,从不在别人面前露出的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