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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来,皇后也不得不服软道:“皇上说的极是,臣妾并未有针对吉嫔,也并不会怨怼于她。后宫诸位姐妹共同服侍皇上,本就是一家人,臣妾身为皇后,不过是时时事事都加以提点罢了。最终的夙愿还是希望众姐妹齐心,和睦后宫。”
“听皇后娘娘这样一说,臣妾的心里也给外暖和。”如玥侧过身,与皇后四目相对,脸上柔顺的神情忽然一滞,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森冷:“可是臣妾并不明白,既然一视同仁,皇后娘娘何以要指使陈德刺杀臣妾?”
“大胆如玥,你知道你自己再说什么么?”皇后好不容易缓和的心气儿,因着如玥这一句话,又如同热油滴入冷水一般,四处溅。“本宫什么时候指使陈德刺杀于你了,何况那陈德分明是怨怼自己的亲弟被杀,才会有此偏激的心态,又怎么会是冲着你去的。”
如玥凛然一笑,转过身面对皇上之时,却是满脸的憔悴与委屈:“皇上,臣妾受这样的罪不要紧,可当时皇上以身犯险,臣妾吓得连魂都没有了。华妃娘娘也是因此而失了龙胎放眼整个后宫,有谁才有这样的能耐,能令人在大内行刺,巧妙无声的就能将臣妾与龙裔除掉!”
“啪!”一个响脆的耳光掠过如玥凝雪一样的脸颊:“钮钴禄如玥,你胆敢这样诬蔑本宫,还真当本宫收拾不了你么?皇后的双眼喷着热烈的火焰,险些灼伤了如玥的双眼。
第二百二十章:大内遇刺(十二)
如玥捂着脸颊,垂首时非但没有一丝畏惧,反而嘴角涌起了笑意。“皇上,您也看到了吧?皇后平日里,就是这样苛待于臣妾的。不错,诬蔑皇后是大罪,可是证人就在面前,皇后娘娘还有什么话说?”
皇帝心疼的看了如玥一眼,却并不明白她这样说的依据。纵然如此,他还是觉得皇后的行为有些欠妥,遂不悦道:“皇后,倘若如贵人当真是冤了你,朕必然不容。可话还未说清楚,你何必这样恼怒,别失了自己的风范。”
“臣妾冒失了。”皇后不知是怎么忍住怒气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总感觉泪水全然倒流回了自己的心,什么叫打落牙齿活血吞,她终于深刻的体味到了。
这一巴掌的力道很是凶猛,不禁如玥的嘴角渗出血渍来,就连皇后自己的手也觉得痛的发麻。这一瞬间,她忽然不明白了,这一巴掌到底是打在了她钮钴禄如玥的脸上,还是根本就是打在了自己脸上。
淳嫔见皇后失神落魄的样子,心里忽然泛起一丝喜悦。当日如贵人不管是出自什么心意,才会向皇上恳请册封自己为妃都好。可偏是自己一直倚重的皇后,挡在了面前,成了最大的障碍。那么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旁人或许不知晓如贵人方才话里的含义,可淳嫔心里是最清楚不过了。眼前跪着的这两个人,吉杰、斯木根本就是皇后母家聚首在京的势力。从陈德到御前侍卫,再到这两名与皇后有莫大干系的势力,根本从一开始就是淳嫔的计划。
唯一不在她能力范围之内的,就是圆明园那一阵东风。不过不管是谁帮了她都好,总之皇后有今日,是她董佳梓淳最愿意看见的了。
“小姐,您没事儿吧?”沛双本是想拦住皇后那一巴掌的,可是她也懂,唯有让皇上看见了这一幕,才能让他知晓平日里皇后有多么的盛气凌人,而自家小姐的日子又是多么的难过。
如玥定了定神,对镇宁道:“大人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完,才使得皇上有所不解!”
镇宁无比郑重的颔首,上前一步躬身道:奴才入宫之前,已经查明了这二人的身份。”眼尾扫过皇后的面颊,镇宁心底翻滚的恨意早已抑制不住了,长姊的仇,总算得报了。“正是皇后娘娘母家在京驻守的子弟兵。”
“你说什么?”皇帝惊讶的“噌”的站起身子:“可查明属实了?”
镇宁定住心神,铿锵有力的回应道:“奴才不敢马虎,必然是查明属实了才敢向皇上奏报。若非如此,单凭几个江湖上行走的混混身份,他们又怎么会认得御前侍卫的金镶玉腰牌呢!”
说着话,镇宁从腰间掏出两块几乎一模一样的玉佩,双手呈献于皇上道:“这正是皇后母家子弟兵才会有的信物,也是奴才从这二人身上搜出来的,皇上若不信,大可以请皇后娘娘辨认一二。”
“既然如此,皇后就看看吧!”皇帝的声音威严的有些唬人,皇后麻木的结果镇宁手里的玉佩,心凉透彻。每一块玉上,都雕刻着一只一模一样的雄鹰鹰头,这不是子弟兵的信物又会是谁的。
“皇后娘娘可能做实?”镇宁咄咄逼人的气势震得皇后心为之颤动。“不错,这玉佩的确是本宫母家子弟兵的信物,可他们是谁,本宫当真不认得。更何况,他就不能冒充么?玉佩就不能是他们偷来的么?怎么偏就是认准了,必然是本宫所为,镇宁未免太过于莽撞了吧!”
皇后有些站不稳,却强打起精神来与他对峙。
淳嫔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几步,没有半点要为皇后解围的意思。只是她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楚楚动人的柔顺,以及难以置信的疑惑。纵使如玥眼珠不错的盯着,也始终没有瞧出什么端倪来。
皇帝缓慢的走下来,不过三阶阶梯,好似走了许久一样。双腿更是如同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沉重到自己颇为不堪重负。
皇后早已沁出泪来,说什么也不愿意相信,竟然会有这样一天,亲为夫君的皇帝竟然用这样的无情的眼神来看着自己,好似要将她的心掏出来碾碎一般。痛的不知自己究竟有多痛了,这种感觉就是心如死灰吧?
“告诉朕,究竟是不是你?”皇帝的声音没有温度,哪怕是在如玥听来,都是这般震心的。可皇后却只是平静的摇了摇头,不置一词。
“大内行刺,朕受了伤不算什么,如贵人险些连命都没有了,颈上的伤也是才养好的。华妃的龙裔,就在这样惊慌混乱的场面里没了,她是多么不容易才再有了皇嗣,又是多么不容易才能将胎儿保住,可是偏偏是hi这一场行刺,什么都没了。皇后,你要怎么给朕一个交代?”
“皇上,臣妾当真是冤枉的。臣妾并不知晓此事。”皇后的声音显然低了下去,事到如今,她心里早已经明白了,分明是众人刻意将她逼入了这个绝境,如贵人也好,淳嫔也罢,根本就是存心要她死。
到此时,连皇上也不再信任于她了,或许死也并没有什么可怕。
“你不知道,好一个你不知道。”皇帝敛住怒气,森冷的言语满是肃杀之意:“昔日,若是没有证据,朕绝对不会迁怒于你,就因为你是朕的皇后,为朕诞育了三阿哥绵宁。也失去过与朕的皇女。本想着朕对你宽厚,你也会这样宽厚的为朕治理好后宫诸事,却不曾想,朕对你的以为宽容,到头来竟得到你这样的回报。你说说,朕究竟有多少皇嗣,是断送在你手上的!”
皇帝这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尽全力喝出来的。皇后双膝一软,整个人便跌坐在了地上。“皇上,臣妾没有,您信也好,不信也罢,臣妾无话可说。”皇后软绵绵的声音,在永和宫的侧殿之上显然苍白无力,随风一吹便四扬而去了,再听不到一点动静。
“华妃娘娘驾到!”门外是小太监匆忙的声音,伴随而来的便是华妃急切的步子。
“皇上,臣妾听闻那一日大内遇刺并非意外,而是有人存心为祸,是否当真?”华妃没有请安,甚至没有看众人的脸色,径直朝着立在殿上的皇帝奔去:“皇上,您告诉臣妾,臣妾的孩儿是不是故意被人算计了去,皇上,您说话啊。”
华妃的额上泛着一团黑气,面容憔悴,昔日绝美的容颜也如同冬日的凋零了花朵的枯枝,毫无半点生气。皇上看在眼里,心里痛得难以言喻。“华妃,你要当心自己个儿的身子。”
“没有了孩儿,臣妾还要这幅破身子做什么?皇上,御医不是说了么,臣妾伤了根本,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再再不会有自己的孩儿了。”华妃言尽于此,便忍不住放声大哭,那哭声朕的众人耳膜作痛,却没有人嫌恶。
如玥沉痛的走了过来,停在华妃身边,强忍住心里的难过,宽慰道:“往事不可已矣,华妃娘娘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吉嫔这会儿也缓过来了,该叫皇后出的丑也总算是出了。遂也起身走上前来:“不错,华妃娘娘,如贵人的话在理。往事不可追忆,如同覆水难收。但眼下,咱们总不能便宜了为祸之人,定要为您死去的皇儿讨一个宫道。”
这话犹如惊雷一阵,华妃顿时止住了哭泣:“皇上,这么说来,您已经知晓究竟是何人所为了?”
皇帝半晌默不作声,华妃急切的环顾四周,这才发觉唯有皇后一人跌坐在地,顿时心的恨意四起:“皇后娘娘,究竟嫔妾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您要三番两次这样陷害于我?我腹的孩儿又是怎么惹着你了?你好狠的心啊!”
说着说着,华妃忽然恍然大悟:“臣妾明白了,以皇后娘娘的心思根本不会想着要向皇上行凶,唯一的解释便是以行刺皇上为目的,实则一举铲除如贵人与本宫的皇嗣,司马昭之心,当真是令人发指。皇上,臣妾请求皇上废黜皇后,将这罪妇打入冷宫!”
“冷宫?”皇后一震,整个人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不是的皇上,当真不是这样的。臣妾没想过要伤害华妃的孩子,更没有令母家的子弟兵行刺啊,皇上,臣妾也是冤枉的。这一切,这一切都是淳嫔”
“皇后娘娘。”淳嫔在这紧要的时候当机立断的喝了一声,道:“三阿哥,您怎么来了?”
皇后满腔的话,忽然别这一声“三阿哥”憋进了腹,猛然回头,正对上绵恺那双满是泪水的眼睛。“皇额娘”绵恺呜咽着扑了上来:“都是儿臣不好,是儿臣不好。”
“不是的,绵恺,是皇额娘不好,皇额娘没有尽全力好好保护你,是皇额娘的错绵恺,你不要怪额娘毁了你的前程,有这样的额娘,只怕你往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摄政
“不是的,皇额娘,是儿臣对不起您。那一日,在您殿听见的话,儿臣儿臣其实全都听见了,不仅听见了,还告诉了告诉了如娘娘。”绵恺垂首,只觉得无言以对疼惜自己的皇额娘,可皇额娘的所作所为当真是错了。
“绵恺,你你为什么这么糊涂?”皇后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滚,双眼一片漆黑,好似什么都看不见一般,明明近在怀里的皇儿,此时竟也如此陌生。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皇帝冷冷的哼了一声,便道:“既然此事属实,如玥你又是从绵恺处得了消息,这才将此事的真相公之于众。想来皇后也无话可说了。常永贵,拟旨,朕今日便要废了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不要,皇阿玛不要哇!”绵恺挣扎着扑向皇帝的脚边,呜咽不止:“皇阿玛,儿臣想了很久,才决意说出实情,不让如贵人蒙冤险些丧命,也要还华娘娘腹孩儿一个宫道,是没错。可儿臣最终的希望,是不想看着皇额娘一错再错,不想看着皇额娘连性命都不保,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皇阿玛您对皇额娘心生怨恨。
皇阿玛,儿臣知晓皇额娘真的是做错了,可皇额娘也是为了儿臣,才会这样做的。求您看在皇额娘这样疼惜孩儿的份儿上,才做出了这样有损皇家颜面之事,从轻发落了皇额娘吧!皇上,儿臣求您了。”
绵恺哭的死去活来,口的话却是字自铿锵有力,像是用凿子一下一下刻在皇帝的心上。
如玥有一时的心软,若不是绵恺冒险将那日听见的话,尽数相告,她也不会这么顺利就能在短短时间,破坏皇后与淳嫔的计策。这样想来,如玥也不愿绵恺太伤心,皇后虽然狠毒,可更多的时候,却是受旁人的唆使,这个淳嫔才是罪魁祸首。
“皇上,请听臣妾一言。”如玥深吸了一口气,才道:“皇后娘娘方才也说了,此事为何与娘娘母家的势力有关,她其实并不知晓。臣妾也觉得,既然是冒险行刺的事儿,又要诛杀沛双灭口,怎么会这样不小心的牵连了与自己相关的势力,这不奇怪么?
臣妾担心,这其必然还有旁人作梗,说不定,从头到尾,皇后娘娘也被蒙在鼓里,若是不揪出这个人来,才是真正的不妙。因此,臣妾恳请皇上仔细审查此事,不要轻易处置了皇后娘娘,以断送了旁人阴毒的用心。”
淳嫔的脸色如挂在树枝的爽雪,冰冷下蕴藏着闪烁的锋芒之光。心里不是不害怕,可如贵人想着就这样扳倒自己,倒是太不容易了。淳嫔猛然跪倒在地,几乎是匍匐着爬到皇后娘娘身侧,呜咽道:“娘娘,您没事儿吧?您要保重自己啊,若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