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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孕了。反正,这要怪只怪她不好,若是安分点真能生下个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或许会给她个名分,纳她当小福晋。现在是她自己没那福气,就这点子破烂事,你怪得着我吗?”
“你”我还能说什么?我除了气得浑身发抖,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了。
跟这种白痴说话,说了也是白说。
我一甩袖子,气呼呼的跳下炕。
“站住!”他突然从身后追了出来,在我跨出门槛前一把拖住我,我一个趔趄,撞在他胸口,他压着怒气说,“你答应过不走的!又跑?你这女人总是出尔反尔!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你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跟我发脾气?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我把你当成什么人?”我冷笑,“你不就快成我儿子了么?我这个做继母的来儿子家串门子,看看儿子儿媳,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你给我闭嘴!不许你这么说!”他怒吼,抓着我胳膊的手剧烈颤抖着。
“我哪里说错了,等我和你阿玛成亲后,你不就是”
他一把将我扯进怀里,冰冷的唇狂野的吻住我,吞噬了我唇齿间逸出的惊呼。
我握紧拳头捶他,他毫不在意,勒住我的腰更加用力,我感觉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浑身不可抑制的哆嗦。褚英灼热的呼吸不停的喷在我的脸上,意识在那瞬间仿佛变成空白。
“不许你这么说不许”他抱紧我,喃喃的念着。
我颤抖着,想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偏他仍是抱着不放,只是固执的说:“东哥!不要嫁给阿玛!不要嫁给阿玛”
“怎么不要”我心里酸痛,又羞又气,“这是我能决定得了的吗?是我说不嫁就能不嫁的吗?你们你们一个个何曾问过我的意思”
“东哥!东哥!”他反反复复喊我的名字,焦急中透着深刻的痛楚,他的唇像雨点般落在我的额头、眼皮、鼻梁、双颊我心里一惊,意识到他的疯狂举动后开始拼命挣扎,他却突然哑声说:“东哥!嫁给我!你只属于我”
我惊缩,头顶撞到他的下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知道。”他低头牢牢的看着我,眼神灼热且带着股疯狂,这让我不由的感到害怕,手掌撑着他胸口往后退,“我很清醒,我是认真的”
我害怕听到他嘴里再吐出一些更加让我不安与惊恐的话语。
“不要说了!”
“东哥”
我从他怀里使劲挣脱出来,呼吸紊乱,脸色煞白:“今天的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什么都没听过!”
“东哥!”
“难道你想找死不成?”心慌意乱间,我甩手给了他一耳光,他被我打得怔住,“你救得了我吗?就像上次在议事厅,你可曾救得了我?”我冷笑,“仅凭你一个阿哥,又能和努尔哈赤争什么?最好还是赶紧将你那点可笑的妄想从心里连根拔掉,否则,你我今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褚英眼眸中原本热烈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我撇下他离开。
“东哥!”他突然喊,“你并不喜欢我阿玛,是不是?”
我顿住,吸了口气,斩钉截铁的回答:“是。”
“那你”
“可那也并不代表我会喜欢你!”我快速丢下这句话,狼狈的从他身边逃开。
暖风吹在我脸上,感觉脸颊烫烫的。
褚英他居然存了这样的心思!我从没认真考虑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或许我心里隐约是有些知道的,但却一直麻痹自己,告诉自己这种事情实在太过荒谬,潜意识里,我只想一直把他当作一个小弟弟,他最好永远都不会长大!
无奈的被牵扯进这个乱世中的我,不愿去涉及过多的男女私情,姑且不论这里的男人对于爱情的价值观与我大相悖离,仅仅只要想到我在这个时空里不过是个过客,我为之坚持的信念是期待回到我原本存在的世界中去。
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这里。我只是个陌生的过客匆匆而来,而后,也会匆匆而去。
第20章 差错
欣月小产后下红不止,因为她没名没分,加上褚英对她的态度决定了当家主母郭络罗噶禄代对其的重视程度,结果可想而知,大阿哥府里的奴才个个都惯于见风使舵,所以全府上下都对她的存在非常漠视。这种情况自从我上回怒斥褚英后得到很大改善,他总算还有点良心,第二天让福晋请了大夫给欣月瞧病。
这之后我偶然听一个老嬷嬷说起小产体虚的人需要大补,也不知道真不真,反正改善伙食吃些好的总是没错,于是私下里便将自己攒下的月钱叫阿济娜去买了些补品炖了,时不时的给她送去。
这一日,我才打发阿济娜去厨房看着炖盅,忽听廊上有人报,说是八阿哥来了。我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着皇太极,差点都快把他给忘了——之前和孟古姐姐同住时,这孩子特别黏我,有时候晚上还不肯回孟古姐姐房里睡,非跟我一起挤在明间的炕上,但是自打我与努尔哈赤订下婚约后搬了出来,他反倒不来找我玩了。
正纳闷着,皇太极的身影已一脚跨进门来。
因为天热,我仅着一件中衣,懒洋洋的在软榻上歪着,手里轻轻摇扇纳凉。他前脚进门,目光在我身上掠了一眼,倏地脸色一黑,脸拉得老长。
我奇道:“怎么了?”
他站着不动,面无表情,目光死死地盯着我的胸前,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把衣襟扣上。”
我低头一看,因为贪凉,我把前襟扣子解了,领口的肌肤袒露出来,这搁现代也不过就是裸了个V领低胸的程度。
我忍不住大笑:“小鬼头!之前还和我挤一头睡,这会儿倒又矫情起来了”边笑边把衣襟系好,从软榻上翻身下来。“今儿个不用去练箭么?”
“早练完了扈尔汉夸我射得不赖。”漂亮的小脸上发出骄傲的光芒,我赞许的拍了拍他的额头,脑门上凝着冰冷的珠子,一摸一手的汗。
“怎么个不赖法?”
“我今天射到了一只狐。”他眼睛有意无意的瞄了瞄我,我一怔,倒有些吃惊了。五岁大的小孩儿居然能射到奔跑迅疾的狐狸,这可真不简单。
“你到我这儿来,可是为了让我也夸夸你?”
“我本来是想把那狐的毛皮送你的——那可是只火狐狸!”他微微蹙起眉头,“不过你大概不会稀罕,我还是把它送给额涅好了。”
“我不稀罕?你都没跟我提,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不会稀罕了?”这孩子到底是什么逻辑思维?
“你喜欢?”他斜睨着眼瞅我,“那我改天有空再给你带过来吧”
“格格。”阿济娜这时候小心翼翼的踱了进来,手里端着那只青花瓷的炖盅。
皇太极嗅了嗅鼻子:“什么东西,这么香?”
我轻笑:“是女人吃的好东西小孩子是不能吃的。”见他不悦的拉下脸,我拿扇子拍他的头,笑,“回去歇着吧,我这会子要换衣裳出门了。”才轻移脚步,忽然脑后头皮一紧,竟是被皇太极揪住了小辫,“你还有什么事?”
“你是不是又要去大哥家?”
我一怔,这事他怎么会知道?
皇太极不吭声,突然伸手一挥,只听“啪”地声,那只炖盅竟被他一掌扫落地上,摔成七八片,滚烫的汤汁溢满一室的香甜。阿济娜措手不及的张着手傻傻的站在碎瓷面前,呐呐的说:“这这”
“皇太极——”我勃然大怒,他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不许去!”稚嫩的嗓音里居然有种迫人的强硬,虽然个子只到我的腹部,但是他仰着头,却无比坚定的威胁我,“不许再去那里!”
“小鬼”
“你出去!”他毫不犹豫的回手一指,阿济娜竟被他惊人的气势吓住,呆呆的瞟了我一眼后,当真依着他的话走了出去。
我气得连话都不会说了,我一个大人居然被五岁的小娃娃颐指气使,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就连我的丫头居然也惧于他的“淫威”,识时务的抛下我跑路了。
“皇太极!八阿哥”我喘了口气,差点没气晕了,“闹够没?耍小性也得有个限度!”最讨厌这种胡搅蛮缠又淘气骄横的小孩子。
“耍小性的人是你!”他拿靴尖踢了踢地上的碎瓷片,迈过残羹汤汁,冷然道,“你接连七天都往大阿哥府里跑,自以为做得私密,谁知偏更让人觉着你行径鬼祟阿玛去了明国不假,但阿玛不在家,不等于你和大哥就能眉来眼去没个体统!”
“你你胡说什么?”
“看来你笨得超出我的想象。现如今连我这个啥事都不管的人都知晓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旁人?你自个儿已经一脚踩在悬崖边了,却还蒙着眼继续往前走。大福晋不过是被暂时夺了权,你该庆幸这个家现如今她管不着了,所以才没法抓着这件事来趁机治你的罪,但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当没事了,你真当木栅内的上下人等都是瞎子,看不到你进进出出?”
我耳朵里嗡嗡的像是有许多小虫子在飞,皇太极的声音稚嫩娇气,但每一句话背后都透着犀利,令我震骇。我偏还嘴倔,慌张的自我辩解道:“我我只是去送补药给”
“谁会知道你只是去送补品给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真正有心的人,谁又会管你到底是将补品送到哪个人的手上了?你和大哥来往频繁是事实!等阿玛回来,你是想找死不成?死你一个笨蛋不要紧,但是拖累死了别人,你心里就爽快了么?”他冷笑,脸上有着一种陌生得令我心悸的残酷。
他才多大?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五岁大的孩子竟有如此的深沉心机?我恐怖至极的惶然后退,撞上身后的软榻,竟无力的跌坐在榻上,一股森冷的寒意从我的脚趾一路漫延到手指。
可是偏偏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真正有心的人,哪里又会管我到底是把补品送去给谁?只要我进的那个门,是通往大阿哥的府邸就行!
有心人其他的有心人会怎么想我是不知道,可是同住在费阿拉城木栅内的那些“有心人”,却无时无刻不瞪着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在背后注视我的一举一动。每天都在等着看我的行差踏错
我打了个寒颤。
“唉。”皇太极轻轻叹了口气,“笨女人,目光竟然如此短浅,说的好听点是叫天真无邪,难听点就叫愚不可及。你这样的女人竟然会是我的采生人,真不知是我这辈子的幸亦或是不幸了。”他自嘲的摇了摇头,“我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还有,扈尔汉人不错,你那丫头也该嫁人了。”
他意有所指的留下这句话后自行离开,剩下我一个人,默然的在这满室浓香的屋子里陷入前所未有的沉思。
十天后,我把阿济娜许给了扈尔汉。
在建州,努尔哈赤手下有五位极受重用的部下,分别是额驸何和礼、巴图鲁额亦都、扎尔固齐费英东,硕翁科罗巴图鲁安费扬古、侍卫扈尔汉。
扈尔汉就是那天在接见明朝使臣的议事厅内,努尔哈赤打发他到暖阁来叫我的侍卫,他给我的印象是憨憨的,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今年才二十一岁,因为骁勇善战,屡建奇功,是以努尔哈赤收了他做义子,格外器重。
扈尔汉无论人品年龄、身份地位都无可挑剔,皇太极的眼光果然不差。
虽然阿济娜嫁过去只是做小福晋,但因为是我的人,扈尔汉便给足了颜面,成亲当日竟是吹吹打打按着娶福晋的排场将阿济娜接了去。
临上花轿,阿济娜含着眼泪,只对我说了五个字:“对不起谢谢。”
我当然知道她真正想要说些什么,却也并不点破,仍是装作无知的只是笑着祝她幸福。
那晚婚礼,不只众多部将出席酒宴,就连许久不见的代善竟也被邀了来,我找了个空档想找他说说霁月的事情——他虽然把她留在了府里,却没名没分的把个大美人空置在那儿,不仅可惜了,也可怜了霁月对他的一片痴心。
然而整场婚宴我都觉得他像是故意在躲着我,最后还不顾我跟他频频打眼色,竟是借不胜酒力的烂借口提前离开了。
六月底,当盛夏终于来临时,努尔哈赤从大明回到建州。
他来送那些汉人小玩意给我时,我借着闲聊的话题,若有若无的将欣月小产,我去送补药的事淡淡然的带了出来。
当时,我虽然故作轻松,却能真切的感受到努尔哈赤凝望着我的灼热目光,他嘴角噙着慵懒的微笑,更加让我确信,这其实已经是他听过的不知道第几个版本的故事了。
也好!虽然身正不怕影子歪,但是这事毕竟是我挑起的,那便得由我来结束它!
那一日努尔哈赤的心情似乎很好,他也没跟我提成亲的事,在亲昵程度上也只是亲了亲我的手背和额头。我突然发觉这样的努尔哈赤多少带了点突兀的陌生感,仿佛一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