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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吃三国-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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汹,又挟精械奇技之长,大有孤注一掷之意,而且所用纯系同归于尽的打法,实在是不可不深思预防啊!”

司马懿微微低头沉思片刻,将头蓦地一扬:“既是如此,依本帅之所见,唯有‘以守为本、伺机而攻’之策以应之!”

“以守为本、伺机而攻?”赵俨伸掌抚了一抚自己的须髯,有些意味复杂地瞧了他一眼,“司马大将军您这一计看似平平无奇,却本是此时此刻最为适当的一条万全之策。但是上一次诸葛亮在太和五年之时兴兵来犯,您已经用过一番‘以守为本、伺机而攻’之对策当时戴陵、费曜等莽夫不明您的良苦用心,就一直攻击您是‘畏蜀如虎’,那个内外交迫的局面您又不是没见识过这一次您若是再用此策,只怕又会激得诸将反弹起来,群情鼎沸。届时,您如何弹压得住啊?”

司马懿的脸色骤然一凝,语气也倏地变得又冷又硬:“俗话讲,‘打脱牙和血吞’。本帅认准了这是一条正确可行之策,就必定会将它坚持到底的!虽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本帅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这个司马大将军择善固执、百折不挠之坚韧,固然令赵某敬服无比,”赵俨听罢,现出一脸的敬意来,“但是那些粗莽好战之士们却未必能如赵某一般体会到大将军您的深意啊”

“父帅依孩儿之见,您这一次不必这么硬扛。”这时,司马昭却在侧案上搁下了笔,鼓起勇气插话进来讲道,“您不如马上写一封八百里加急快骑密函给中书省孙资、刘放两位大人,让他们劝说陛下发来一道圣旨,就称:要求我等固守关中隘口,不给诸葛亮任何可乘之机,坚持‘以静制动、蓄势而发’,如同上次一样再次拖得蜀寇无粮而退”

“二公子好聪明!这一招‘借力卸力’之策当真巧妙!大将军您就可以用这道圣旨作为自己在关中大军面前的‘挡箭牌’,把帐下诸将急于应战而不得的怨气消泄出去”赵俨深深赞着,不由得向司马昭竖起了大拇指,“高!高!二公子你这一计实在是高!”

“微末小计,何足称道?赵军师可别将他夸坏了。”司马懿带着半嗔半喜之情斜了司马昭一眼,抚须而言,“子上(司马昭的字为“子上”),赵军师乃我大魏军中硕果仅存的宿臣元老,阅历丰富、经验充足,你日后还须得向他老人家多多讨教才是!你那点儿粗浅之见,只会贻笑大方的!”

司马昭听到这里,急忙垂手而起:“父帅训示得是。孩儿愿拜赵军师为师,认真研习治军御敌之道。”

赵俨慌得连连摆手:“赵某之才,岂堪为子上之师?不敢当,不敢当的。”他话还没讲完,司马昭已是伏在地板上向他一气磕了九个响头。赵俨推辞不过,也只得受了。

大家复又言归正题。司马懿敛容正色而道:“也罢,本帅就依子上所言,稍后下来就写一封那样的密函给孙大人和刘大人吧!现在,本帅也只能是‘以守为本,以静制动,蓄势而发,伺机而动’——再来个‘遵旨照办’,相信那些好战之将纵有满腹怨气,也不致坏了本帅的章法!”

赵俨缓缓点头,沉吟而道:“大将军,既然您已经决定‘以守为本,以静制动’,那么我关中大军究竟是屯守渭河北岸还是渭河南岸?依赵某看来,若是真要守得稳当,咱们撤到渭河北岸隔水而守,应该还要更为安全一些”

“撤到渭河北岸屯守,固然不失为一条稳妥之策,但却未免太过消极了些。守,也有守的技巧。”司马懿捋着颌下乌亮的长须,深深而道,“渭水南岸的东面一带,正是我关中民屯之腹地,实乃一大无形‘粮仓’,怎可轻易拱手让给诸葛亮?诸葛亮得到了这一大片良田沃野之后,倘若继续东进武功山,那还得了?咱们只有扼守渭河南岸,方能阻断诸葛亮的东进之路”

赵俨眉目之间仍是垂着一缕忧色:“可是在渭河南岸背水筑营而守,几乎就是‘半守半攻’之态势,到时候咱们大军还是不得不与蜀军正面交锋啊”

司马懿双目凛凛有神地看着赵俨:“本帅施行的就是‘守中有攻、屈中有伸’的计策,而不是单纯的退御防守之方略。蜀军的器械再精良、人马再强悍,亦是终有士气懈怠之时——到了那时,我关中大军便可就近发起袭击,免得贻误战机!”

赵俨认认真真地听完之后,思忖许久,才颔首而道:“大将军胸中所怀原来仍是‘后发制人’之方略,当真是不屈不挠、韧劲无穷啊!”

“赵军师谬赞了!”司马懿谦逊了一句,又沉吟着讲道,“咱们扼守渭河南岸之后,那么诸葛亮进犯关西的来路就只剩下了两处:一是向西挺进、夺取凉州;二是向北渡河、抢占郿县。向西,他必须要经过陈仓要塞;向北,他必须要占据渭河北津口。这两个咽喉要地,我大魏都须得派出智能双全的大将前去驻守”

赵俨听到这里,点头而道:“大将军所言甚是。首先来谈陈仓要塞吧——赵某以为邓艾将军能谋善战、沉勇有略,可以派他率领二万人马衔枚潜去陈仓,在那里为我关中大军牢牢守好‘西大门’!”

“可。”司马懿颔首而答。

“只有那渭河北津口”赵俨迟疑了起来,欲言又止,“这个守将人选还不好确定呢”

“郭淮牧君可以胜任。”司马懿直截了当地说道,“本师可以拨给他三万人马撤到渭河北津口处,阻断蜀寇渡水北进之途!”

赵俨目光一闪:“那么,大将军您”

“本帅亲率八万大军驻扎渭河南岸,随时就近监控诸葛亮!”司马懿很干脆利落地答道。

这时,赵俨的表情显得有些复杂起来,嗫嗫着说道:“大将军,请听赵某之心声,为了保护您的万全之躯,您不如与郭牧君易地而守——您去坐镇渭河北岸,而郭牧君则扼守渭河南岸,岂不更佳?”

司马昭也从旁劝道:“父帅,赵师傅所言甚是。您一身关系关中三军之安危存亡,实是不必亲临险境啊!”

“本帅多谢赵军师的关心了。”司马懿双目炯亮如炬地看着赵俨和司马昭,将手一摆道,“罢了!罢了!诸葛亮足智多谋、兵精械良,实乃我大魏第一劲敌!郭牧君固然智能兼备,却决非其匹也!本帅派别人来对付他,始终显得有些不放心啊!唉似诸葛亮这等的盖世劲敌,还是交由本帅亲自在前为诸君拼死挡下了吧”

第4卷隐忍二十年,司马懿野心毕露第35章吴蜀联盟第225节魏室之忧

“张掖郡玄川溢涌,激波奋荡,宝石负图,状像灵龟,宅于川西,巍然磐峙,苍质素章,赤字异纹,麟凤龙马,焕炳成形,文字告命,粲然著明。可谓天赐玄石重宝于我大魏,实乃我大魏拥享无穷福祉之吉兆。现特请诸臣卿观赏之,而使心生敬天奉运之诚,而识蜀寇、吴虏之不足为忧也!”中书令孙资将诏书读罢,右手一举,皇宫偏殿之上那十名虎贲武士便将那层青毡扯开,焕然夺目的“灵龟玄石”便在各位大臣的眼前赫然而现。

经过周宣采来凉州昆仑山“玄阴土”的填窒,那“灵龟玄石”龟背上的天然铭文终于被改成了“天命有革,大计曹焉;金马出世,奋蹄凌云;大吉开泰,典午则变”!而已经御驾亲临陪都许昌为东南王师“打气”督战的曹叡,为了借此天降灵石以示大魏国运如日中天,便传诏让留守后方的孙资、刘放将这“灵龟玄石”公开当众展览,希望能够凭借它来安抚人心。

迎着一列列卿僚上前来参观,孙资用玉尺指着那石背上的字迹介绍道:“诸君请看这‘典午则变’的字样,周太史已经解析出来了,到了今年的五六月份,我大魏必会后发制人,令蜀寇、吴虏遭到丧师折将的重创”

这时,官居三品的黄门侍郎何晏慢慢走了上来。何晏是太祖武皇帝曹操生前的养子,并娶了曹操的女儿金乡公主为妻。论这份人脉关系,他也算是魏朝的皇亲国戚了。但在文帝曹丕时期,曹丕憎恨他与东阿王曹植过从亲密,便一直故意压抑着他,不让他在政界有任何出头之机。直到明帝曹叡登基,曹叡为了表现自己的雍容大度,这才勉强授了自己这个姑父一个纯属帮闲性质的黄门侍郎之职。

何晏在年轻之时就喜欢效仿大汉敬侯荀彧,特别嗜好在自己衣衫熏上各种奇香——他此刻徐徐迈步上前微风拂过,全身恍若玉树临风而顾盼生香、袅袅诱人。

“何侍郎”孙资看到何晏走近前来,微笑着向他招呼了一声。

何晏也还了他轻轻一笑,随即凝眸注视在那‘灵龟玄石’之上。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这块玄石的纹理和色泽似乎都有些眼熟他心念一动之下,不禁探手握住了自己腰间所佩的那块豹纹玉佩,慢慢托在掌上一看——那也是一块乌亮如漆的圆形玉佩,上面有一条绿若竹叶的花纹,形状正如一头瘦长螭豹。

他的这一块玉佩乃是以豫州汝南郡的“梅花斑玉”雕刻而成。何晏将它和那“灵龟玄石”暗暗一对照,发觉这两种玉石的质地都是黑亮亮的,除了表面的花纹脉路不同之外,似乎并无太大差异。难道这块“灵龟玄石”就是汝南郡的“梅花斑玉”形成的?何晏脑中忽然冒出这个念头,几乎将他吓了一大跳:这怎么可能啊?那“灵龟玄石”据诏书上讲,明明是产自偏远荒僻的凉州张掖郡柳谷啊!它怎么会和汝南郡的“梅花斑玉”扯得上关系呢?但是,它的质地居然却和“梅花斑玉”如此相似,这也太奇怪了吧

何晏胸中的思潮这么翻翻滚滚着,却始终是不敢将此疑虑泄之于口——陛下已然公开宣称了此石乃“有魏之祯命,东序之至宝”,显然是要借此宣扬国威鼎盛、国祉绵远,自己在这个时候又焉敢提出这等异议?一念及此,何晏便暗暗一叹,闭住了口,不再多言。其实,他也相信:在场的衮衮诸君中间,肯定也有不少人士瞧出了“灵龟玄石”质地的蹊跷之处,但他们也可能都是出于这种“避讳”心理而不好提出质疑之声。

远在他右手一侧的散骑常侍王肃与黄门令何曾却在那里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着。

何曾悄悄地向王肃说道:“王大人,何某在私底下曾经听到了这样一条传言,据说那‘灵龟玄石’上的天然铭文原本不是今天咱们看到的这样的里边似乎有个别字迹被人偷偷篡改了”

“是啊!是啊!”王肃抬眼瞧了一下四周,见到旁边无人注意,便伸过头来附在何曾耳畔低低说道:“外边不是到处在传播那幅玄石图文的拓片吗?那‘一点之差’,可就是这‘灵龟玄石’的吉凶征兆判若云泥了啊”

“王大人您是如何看得此事的?”何曾也低低问道。

王肃眼睛瞧着别处,口中却道:“你伸掌过来!”

何曾伸过手掌递了过去——王肃用左手将它一把抓住,拉入了自己的袍袖之中,以右手中指在他掌心上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划写:“夫神以知来,不追已往,祯祥先见而后废兴从之。汉已久亡,魏已得之,何所追兴征祥乎?此石乃当今之变异而将来之祯瑞也。”

何曾辨完这些字迹之后,脸色骤紧:“王大人此语太过玄虚万望再加明示。”

王肃抬眼深深地瞅了他一下,继续用手指在他掌心上写道:“‘金马出世’,谁为‘金马’?此乃天变之兆的关键之处——何君自可深长思之!”

他刚一写完,何曾已是双鬓见汗:“原原来是这样啊!何何某有些有些懂了”

夕阳西沉,金灿灿的斜晖笼罩着夏侯府的后堂,在一片辉煌之中掩不住透出愈来愈逼近的昏黄之色。堂屋里烛光粲亮,虎贲中郎将夏侯玄与他的妹妹、司马师的夫人夏侯徽对席而坐。

夏侯徽今天是专门回来娘家探亲的——她的母亲、魏室德阳乡主曹茹患了暴疾,她便携了礼物前来探望。不料探望结束之后,大哥夏侯玄却将她留在了后堂,说有要事密谈。

淡淡的茶水热气腾腾而起,迷蒙了夏侯玄的眼帘。他注视着妹妹,她黑亮的长发在头顶盘起了一团柔美的堕云髻,洁白的面庞似满月一般丰满,耳边垂挂着的宝石吊坠闪烁如星,妙不可言。只是她的眉梢间却隐隐透着一丝莫名的憔悴。

“媛容(夏侯徽的字为“媛容”),你近来在司马府中可曾察觉出什么异样的迹象吗?”夏侯玄用手提了提衣襟,开门见山地直接问道。

自先帝黄初年间夏侯徽刚一嫁入司马家时,她就遵奉父亲夏侯尚之密令而一直在暗中监视司马氏父子的各种动静。然而,直到今天,她也仍是同往常一样,向夏侯玄沉沉而答:“小妹近来在司马府中潜心观察,发现他们并无任何异样的动静。”

“不会吧?董昭、王肃、钟毓兄弟和他们司马家近来可有什么联系吗?还有,他们家张老夫人近来又宴请了哪几位诰命贵妇?”

“子元、子上都跟着我家公公一起去了西疆对蜀作战,董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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