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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吃三国-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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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却在一旁连连点头称道:“哦原来你每天都在进行舒筋活血的按摩啊!这就对了!难怪司马君的肌肉保养得这么好说不定,真如徐大人所言,有朝一日天降奇迹亦未可知!”

这时,坐在他左侧的征辟车队侍卫统领吴茂远远望了司马懿一眼,只是从鼻孔里冷冷哼了一声,脸上犹有不置可否之色。他倒是不会怀疑高湛会为司马懿掩饰造假,而是他遵照曹司空的密令,自有一套秘密手法来探查司马懿究竟是否在装病不起。只不过,眼下,并不是他出手试探的最佳时机。

徐奕终于率先起身,领着高湛、吴茂等离席而立,向躺在榻床上的司马懿告辞道:“司马君,勿沮勿丧,请好生休养调治。我等今日已将曹司空殷勤纳贤之意转达,即刻便返回许都复命。你的一切情形,我等会向曹司空据实禀明——曹司空爱才心切,说不定还会赐以轩车轮椅,如齐王聘孙膑一般前来征辟你入仕呢。”

“在下何德何能,怎受得起曹公如此美意盛礼。”司马懿在榻床上闻得徐奕此言,顿时抚胸而泣、涕泪横流,直到徐奕等人皆辞别出门离去之后仍倚在榻背之上哀不自胜。

客厅之内,终于只剩下了牛金、司马寅二人陪伴在他榻旁。过了片刻,司马懿才收泪而止,慢慢抬起头来,满面悲容早已一扫而光,代之而来的是一派凝神冥思之色。

“二公子你刚才真能忍得住啊”司马寅再也憋不住了,失声惊叹道,“那么些银针扎在你腿上你居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司马懿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向牛金瞥了一眼,淡淡地吩咐道:“你且将我的穴道解了罢”

在司马寅惊疑莫名的目光中,牛金应了一声,然后俯下身来,右掌一翻,运足掌力,在司马懿的脊背之处轻拍了两掌。

只见司马懿顿时有若全身一松,整个人倏然间神采焕发,与刚才的委顿衰弱之相截然不同——而且,他双腿一动,踏下了地,竟又从榻床上稳稳地坐了起来。

“多谢牛金你用管宁师父所授的玄门气功绝学封住了懿的下半身所有穴脉,否则高御医那几针早就让懿痛得龇牙咧嘴地露馅了!”司马懿转过脸来,迎向牛金微微而笑,“他们今天这一番登上门来的公开试探,懿总算是熬过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司马寅听了,不由得欣然而道,“如今二公子已经顺利通过了徐大人、高御医的试探,你从此完全可以安居府中高枕无忧了”

“完全可以安居府中高枕无忧?依懿看来,恐怕暂时还未必能行。”司马懿轻轻摇了摇头,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徐大人、高御医这两关,懿算是侥幸闯过了。只是,那个车队护卫统领瞧着懿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大对头。”

“那个车队护卫统领是一个身手不凡的武学高手。”牛金面无表情地发话了,“从他一进客厅起,牛某就感觉到他全身煞气笼罩。”

司马懿闻言,抬头深深地看了牛金一眼,目光里流露出浓浓的赞许之意:“牛君对他的观察可真仔细啊!不错。他可是当年闯进洛阳太师府公然行刺董卓的大刺客。懿那时曾与他有一面之缘。只不过,他现在已经认不出懿来了”

“这个人不可不防!”牛金讲话一向是简洁扼要,“他有可能会故技重施,乘人不备刺探你。他才是曹司空派来探查你虚实底细的最后一张王牌。”

司马懿神情凝肃,只是缓缓颔首无语。

第1卷第07章装瘫拒入曹营,密谋大计第047节曾经如此地接近死神

徐奕、高湛等征辟使者从司马府中辞别出来之后,便纷纷登车而去,返回了许都。只有吴茂与他手下几个护卫行到半途却停了下来,声称奉了曹司空之命须前往获嘉县巡视军情。

因为吴茂的真实身份是曹司空的贴身侍卫副统领,堪称曹司空身边最亲信的心腹,加之他们一向负有暗探密访、监视百官举动之职,所以徐奕、高湛纵是有些怀疑却也不敢多问,便任吴茂带着几名手下精兵锐士策马扬长去了。

然而,吴茂等一行马队到了获嘉县、温县两县交界的三岔路口时,他们却径自驰进了前往温县的路口——朝着先前的来路疾返而回。

到了孝敬里,在密林丛中他们脱下甲胄,换上破烂的流民装束,易容成普通的庶民农夫,在附近暗暗潜伏下来,筹备着进一步刺探司马懿的虚实。

七日之后的一个晚上,吴茂在脑际里早已记熟了司马府中的房屋布局图,穿上一身夜行劲装,乘着月黑风高,在数名卫士的掩护下,避过司马府家丁的巡查,飞檐走壁地潜入了司马府院内,一路寻到司马懿的卧室,猝然一声大呼,提刀破门而入,直奔那榻床上砍杀去!

室门破开的一刹那,他一眼便觑到司马懿还是僵卧在床上一动不动!面对凛冽的刀光和突兀而来的刺客,司马懿猛然惊醒,满脸吓得煞白,双拳擂得床两边的榻沿木栏咚咚直响,口里大呼着“救命”,然而整个身躯在被盖下急促地、滞重地扭来扭去,却始终站不起来,也爬不开去!

飒飒飒连声轻响,吴茂的刀锋如顽蛇飞鱼般在他的布被上迅捷绝伦地游走着,一团团棉絮随着那一道流转如电的刀芒不断地上下翻飞着——它们纷纷散落在司马懿的头顶上、额角上、肩膀上、脸颊上,弄得他全身上下到处白一块灰一块的,显得有些滑稽而可笑!

可是,司马懿却还是像一尊木偶一般,反应十分迟钝又吃力——甚至当吴茂锐利的刀尖已经戳破他的衣襟刺及到他的肌肤时,他仍没能跳起来拼命抵抗!

“波”的轻轻一响,司马懿的颈侧肌肤被刀锋一划而破,一串殷红的血珠倏地滚落——他双目一闭,嘶哑地喊了一声:“我命休矣!”

那刀锋并没有再深刺下去,而是紧贴着他胸颔之间的肌肤,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地划来划去,它就像一片寒冰一样,划到哪里司马懿身上的哪一块肌肤上就随即寒毛倒竖、肌肉绷紧——这简直是比一刀杀了他还要难受的痛苦折磨啊!司马懿感觉自己的神经正在被一丝一丝地割破、撕裂

他声嘶力竭地号哭着、哀求着,僵卧的身躯却终究没有因为心底的惊惧而弹跳起来——终于,他听到了那个刺客从喉间深处发出的一声轻轻叹息,然后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刚才还架在他脖子边的那一弧尖锐而又坚硬的寒意一下便消失了!

窗外,一片家丁们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喊打声、呼救声与驱贼声混杂而起!

就在这一瞬间,他才倏地睁开了双眼,面前空空如也,静静如也,那个吴茂已然不知去向!

灰影一闪,牛金从室内屋檐之上一跃而下,屈膝跪在他的榻边,满脸钦佩之情:“恭喜二公子——这个刺客没有探查出您的丝毫破绽!”

司马懿却一言不发,只是躺在床上沉沉地喘息着,双手紧紧地抓着床沿,臂上青筋暴起,背心的衣衫已被冷汗沁得透湿!

在刚才最危险、最紧急、最不可捉摸的关头,他放弃了一切的权谋与行动,凭着自己那最深沉的一点直觉与毅力,和那个刺客在锋利的刀尖之上赌了一把,最后他赢了——这个刺客果然被他这最真实的伪装骗得收刀罢手离去!

如果在最后一刻他禁不住吓得跳了起来,或是失手露出了破绽呢?也许,他就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罢?!

两敌对垒,生死一线之际,谁能算得更准、谁能更持得定、谁能更熬得住,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这就是司马懿在这个惊心动魄的深夜里用自己的生命体验出的一个最深刻的斗争真谛。这段经历和这个真谛,将会影响他以后一生中无数次的生死较量!只要一想到今晚这一幕惊险至极的情形,他便会对自己面前的那些对手暗暗嗤之以鼻——我曾经那么接近死亡,而且是放下了一切的抵抗去接近死亡,结果死亡却在我的直面之下黯然而退!那么我现在还有什么危险不敢冒呐?还有什么难关不敢闯呐?又有什么坎坷不能坚持过去呐?

第2卷身在曹营,司马懿暗通孙、刘第08章入仕丞相府第048节无辜惨死的婢女

日子一天接一天地过去,四五年的光阴仿佛脉脉秋水一般,在指缝间已然不经意地流逝于无形之中。

温县孝敬里的司马府内,司马懿每天过得充实而丰富:他上午便坐在榻床上与司马孚、司马馗、司马进等弟弟们研习典籍、吟诗作赋、评古论今;到了下午,他又让牛金、司马寅将自己抬到树荫底下,一边晒着暖暖的太阳,一边和妻子张春华对弈品茗、琴瑟和鸣,当真是怡然悠游、其乐融融。

这几年里,张春华在司马懿身边耳濡目染,渐渐变得愈发博学睿智起来。她在和司马懿讨论经史大义、经纶理迹之际,总有一些字字珠玑的妙语令司马懿暗暗钦佩。司马懿有时便深深感叹道:“看来,这世间贤与愚、拙与巧、成与败的差别,完全在于其人能否好学勤习而已,不好学、不勤习,堂堂须眉丈夫胸襟见识未必能及一巾帼女子;能好学、能勤习,巾帼红颜女子,器识才华尤胜缺才乏术之男儿——春华,你便是专而终精、自学成才的一位女中智囊!”

张春华听着这话,心底里却轻轻地颤动:夫君,你可知道,经史子集上那些经天纬地的义理之学,历朝历代那些帝王将相的纵横之术,图簿古册里边那些山川形胜之迹,它们又枯燥又无味又艰涩又难懂,春华哪里喜欢得起来?若不是你心目之中萦绕不息的便是这些话题与内容,春华为了让你躺在病榻上不至于生出寂寞之感,便也不会硬起头皮啃这些书籍,整理出一些点子和要诀,陪同你共坐畅谈,欣然度日。就我本意而言,也只想帮你每天过得快乐一些、充实一些——倒不是我有心借着这博览群书之际而成为什么博学多才的“女中智囊”啊!

司马懿自然是不会清楚妻子这一番心声的,自顾自地与张春华读书对弈之余,埋头攻读典籍,写下了不少精辟深刻的心得批注。而张春华则将他这些批注整理记下,装编成一卷卷的书简,她时常称道:“夫君,妾身要将你这些警句箴言全部都收藏起来,以便将来制成集册流传天下”

司马懿听了,却只是淡淡而笑:“人之求学,须以面壁自得为本,以炫智于人为末;以陶铸器识为主,以交流互补为辅。切不可本末倒置、主辅错位。这些心得体会,不过是为夫坐井观天的一孔之见罢了!昨日为是,而今日已成非;今日为是,而明日已成非说不定有一天为夫自己看了都会哑然失笑——春华,你就不用再多费这个闲心了!”

“夫君,你真是太过谦虚了。”张春华仍是不以为然地摇头说道,“我们司马世家的儒学造诣素来根深叶茂,须当薪火相传。你既对这典章义理颇有独到之悟、新颖之见,岂可湮没无闻?经纶世务是一时之趋尚,而立言传道才是千秋之基业啊!”

司马懿听罢,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你这话讲得不错。你能有如此明达的见识,实在不愧是为夫的贤内助。我书香门第、经学世家,也该当如此。——这样罢,你便将这些心得箴言抄写几本,让三弟他们拿去切磋琢磨罢为夫心性雄放不羁,喜好纵横捭阖,终是不甘在这笔砚纸墨之间立身扬名。”

张春华听他这话里隐隐然豪气逼人,就不再多说什么,依着他的吩咐去做了。倒是司马孚、司马馗、司马进等几个弟弟,拿到了二哥这些典章义理的心得箴言之后,一个个读得津津有味、手不释卷,对他的学识佩服得五体投地。

司马懿的隐居生活,就这样日复一日地缓缓翻过了一页又一页,每一页都那么平淡无奇,都那么寂静无声。乡里之间,很多父老都在议论着:司马懿这个模样,恐怕是要在病榻上待一辈子了。

也许,除了远在许都的兄长司马朗还坚持着每隔数日送一卷简报信札回来之外,整个朝廷的清流儒林,仿佛都已经淡忘了这位当年敢在灵龙谷中单骑入围说服西凉流兵,敢在河内郡府以一己之力与豪强奸吏相抗的青年俊才。不过,让司马懿感到温馨的是,在这数年之间,每逢佳节,许都里便会有荀彧、杨俊等几位前辈派遣仆人给自己送来几份厚礼以示问候——而每到这样的关头,他心底总是禁不住暖流四溢。

这一日早上,司马懿见到红日当空,天气很好,想起自家藏书阁里不少典籍书简与绢册都已生了许多蠹虫,便吩咐张春华和婢女翠荷把它们全部搬到院子里曝晒。

“夫君,你在这里躺着,妾身到村东头田大夫那里买一些新鲜的草药回来。”张春华和翠荷在院子里放好了那些书简和绢册之后,便向司马懿打了个招呼。隔三岔五地到村东头田大夫那里买药回来煎煮,是他夫妻俩为瞒过周围邻居的耳目而必须要演好的一出“双簧戏”。这个戏法,是要一直坚持演下去的,直到司马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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