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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推却?莫非为了怕我受父亲责罚,便要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么?还望嫂嫂通融!”
林婉兰沉默不语,田琳儿这时走了进来,垂手侍立一旁,林婉兰冷着脸盯着田琳儿看了半晌,看得她浑身发毛。
林婉兰道:“小叔,你这番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若是听不进去,不是一意孤行么?况且小叔身为周府二公子,自然有做主的权利。平日府中之事虽大多由我来管,但我岂能不顾小叔的想法?如今事情尚未清楚,倒不如将李端端与田琳儿都发去洗衣烧火,待查清若是田琳儿暗中下药,再作定夺不迟。这几日我另安排丫头来侍候小叔。”
周文宾道:“如此最好!多谢嫂嫂!”
田琳儿急了,大声道:“我不知李端端说什么话来污蔑于我,只盼大少奶奶与二公子明察。”
林婉兰道:“自然要明察!你且去洗衣罢,你若清白,我便还你清白,你若没有清白,我也无从还你!”
周文宾看着李端端,轻轻道:“端端,先委屈你了。”
李端端向他微微一笑,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染血玉镯
顾湘月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便去找李端端想向她学习做对子。来到湥婢樱堇镆桓鋈艘裁挥小
她看到周文宾枕头下压着一张纸,毫不在乎地抽出来看,上面龙飞凤舞的一笔狂草:深愧胸中无奇才,春风有意催花开。时爱牡丹倾城色,自怜芦苇倚岸白。芙蓉并蒂心头喜,劳燕分飞眼底哀。笑他多情无寄处,月流只影落苍苔。
她正看得发愣,周文宾走了进来,见她拿着这首诗,一把夺了过去。顾湘月满肚子不高兴,道:“我又不知道你写什么,干嘛紧张?对了,端端和琳儿上哪儿偷懒去了?你身上好大一股酒味,你喝酒了么?你平常不写狂草的。”
“嫂嫂贬她们洗衣去了!”周文宾说道,顾湘月瞪大了眼睛,刚要说话,周文宾又道:“昨夜田琳儿在茶中下了药,将端端放在我的床上,并去告之嫂嫂,说端端勾引我,要嫂嫂将端端赶出府去。我早已说过,田琳儿不是省事之人,你往后不许将她当作妹妹,结义之事,就此作罢!说到饮酒,昨夜大家不是都饮了么?”
顾湘月一脸茫然,道:“她她为何如此?我知道她喜欢你,我对她说过我会帮她的,她怎么这般迫不及待?”
周文宾叹道:“湘儿,这世间之人形形色色,你又知晓多少?你心地单纯,遇文伯伯荐你入府,之前际遇不足,真不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好在往后总有我或衡山看着你,好教你不至吃亏。”
顾湘月失笑道:“小书呆比我还笨呢,还看着我!”
周文宾笑道:“这你错了!衡山只是循规蹈矩,却有一颗七窍玲珑之心,论为人处世,他实在比你通透得多!往后你只须在家从兄,出嫁从夫,听我与衡山的话,断然无错。”
顾湘月点了点头,道:“哥,你们要把琳儿赶走么?”
周文宾道:“暂时只是让她们做些苦力,事情还须查个明白,虽说我心中偏向端端,但凡事皆不可偏听一面之词。待查了出来,嫂嫂自然会处置她们。妹妹,我有一句忠言相告,你若闺中寂寞,想寻一位能说知心话的人,端端是此人!”
顾湘月道:“要是真的是琳儿,那你们能给她一些钱么?哥,你长得好,文采好,性格好,琳儿喜欢你,好多女子喜欢你,这也是人之常情,喜欢一个人不是过错啊!我不是要装什么圣母,只是我来到这里,好朋友就只有琳儿跟端端,我不想看到她们落个不好的下场。”
周文宾抚着她的头发,微笑道:“喜欢一个人自然无过,但以此伤害别人便是罪无可恕了。你且宽心,就算府中留不得琳儿,也不会让她走投无路的。方才你说的圣母是什么?”
顾湘月扯住他的袖子笑道:“圣母就是滥好人,现在你可以说了,方才那诗说的什么?你为何不让我看?”
周文宾笑道:“随意写景而已,哪有什么意思?”
顾湘月见他不肯说,只得作罢。
事实上她也觉得她与李端端相处起来更加舒服,田琳儿虽然整日里口中脸上亲密非常,却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她本来想去洗衣房看看李端端,但想到田琳儿也在那里,肯定又要她向老太太求情,田琳儿是嫂嫂处置的,她若去找母亲求情,未免扫了嫂嫂的面子,若是不去,田琳儿定要心中埋怨她,她索性不去了。
次日,她又早早地爬起来跑去找周文宾,说道:“今日母亲和嫂嫂不是要去灵隐寺上香么?我也要去。”
周文宾哭笑不得,道:“你不梳不洗跑来就为此事么?上香已是昨日之事了,你定是睡得迷糊,还不快回房洗漱?”
顾湘月怔了一怔,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哥哥,你有什么心事没有?告诉我吧,憋在心里不好,家里你能和谁说?也就是我了。昨晚我想了一晚上那首诗,始终觉得你好像有不开心的事,你对我说么。”
“妹妹多心了!”周文宾微笑道。
“你少来骗我!”顾湘月得意地说道,“我已背了下来,等我去问端端就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
周文宾佯怒道:“她什么都知道,你自去问她好了。”
顾湘月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了。
她心中记得几句,打算过些日子问李端端去。出了门只见周安向她走过来,道:“姑娘,门外有一将士,求见姑娘。”
“王大哥!”顾湘月欣喜地跑出门去,周安在后头大声道:“姑娘,你应该将客人请到客堂,在客堂相见,不该出门啊!”
顾湘月哪里管得许多?她出了门去,见一人一马在那,那人年纪轻轻,风尘仆仆的模样,却不是王徎。她走上前去,“你是?”
这人施礼道:“我们指挥使王徎大人有件东西托我带给姑娘。”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只玉镯头来,“这是指挥使的老母亲给未来儿媳准备的,以前我们就见过,当时指挥使说若是到了二十五岁,这镯子还没人送,便卖了请我们吃酒”
顾湘月笑道:“王大哥的意思是让我帮他做媒么?”
这人打断她道:“他已战死了。五日前我等赶赴沿海剿灭倭寇,他所带的小队中了倭寇埋伏,当时我们发现时还剩一口气,让我将这玉镯送来给你。他一家人早已过世,只剩他一人,除却你,这镯子也没个送处,姑娘便收下了罢。”
顾湘月接过镯子,看着这人上马而去,低下头来细看,眼见镯子内壁还沾染着血迹,再也忍不住蹲下身来,哭得不可自抑。
回到房中,又哭了一阵,躺在床上睡了。夜里发起高烧来,胡话不断。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事受阻
早晨周文宾才得知消息,忙去西苑楼探望,顾湘月还在沉沉睡着。他叫过竹香来问为何突然生病,竹香摇头称不知。
周文宾道:“可曾让郎中来看过?”
竹香点头道:“昨夜婢子便去请过,不敢惊扰了老太太与公子,方才药已喝下了。”
周文宾道:“你倒会自作主张,为何不告之我?病来如山倒,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还不让我看她最后一眼了?”
竹香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嗔道:“姑娘说胡话,公子怎地也说起胡话来?好端端地说什么最后一眼?风寒发烧哪里就治不好了?”
周文宾叹了一口气,在床沿坐了下来,道:“你也不是不知,最近哀事连连,先是子畏家,又是大哥我是怕啊!”
竹香落下泪来,跪倒在他面前,抽泣道:“是婢子不好,没照顾好姑娘,公子千万别再伤了身子,往后婢子若再疏忽了,公子只管打死婢子。”
“你说哪里话?快快起来!是我不该责备于你。”周文宾扶起她来,这时听到周安在楼下大声道:“公子,祝大爷、唐公子、徐公子来了。”
周文宾嘱咐竹香好生照看顾湘月,便整冠下楼,见了周安道:“安叔,你方才说的独独没有文衡山,他不曾来么?”
“唯独不见文公子。”周安答道。
周文宾急急出门去迎接好友,见了面唐寅与徐祯卿向他一揖道:“逸卿,多有搅扰了。”
祝枝山却道:“贵管家好不晓事,见我等来就该恭恭敬敬迎进府中,先奉上茶点瓜果,再行通报,难道怕我三人会拐走美貌丫鬟么?”
徐祯卿笑道:“我与子畏是万万不能,你却难说得很。”
周文宾端详了唐寅一番,轻声道:“子畏,府上之事衡山都写信告之了我,如今可好些了?”
唐寅叹了一声,道:“夜来欹枕细思量,独卧残灯漏夜长。深虑鬓毛随世白,不知腰带几时黄。人言死后还三跳,我要生前做一场。名不显时心不朽,再挑灯火看文章。不必担心我,我若不考取功名,死了也没面目见先君先慈,我会振作的。”
周文宾稍稍松了口气道:“好个名不显时心不朽,子畏,你有这样的志向我也就放心了。只是衡山为何不见同来?”
唐寅道:“稍后细谈不迟,逸卿,令兄之事我们也听说了,还望节哀珍重才好。”
周文宾叹道:“你又何尝不是?”
徐祯卿道:“可容我等先行拜见老伯母否?”
原来这几人私下相处得极好,相互间嬉笑挖苦也是常事,登门造访时连拜帖都不用递,但来时若无特殊情况都要先请长辈安再来叙话,祝枝山素喜调侃,此时也道:“正是,烦劳引见。”
老太太见三人前来拜年,难得高兴,一人塞了一个红包,问过近况,三人一一作答,老太太奇道:“为何不见我那贤婿衡山?”
祝枝山笑道:“老伯母这声贤婿唤得还为时尚早,只怕小文是无福做老伯母这东床快婿了。”
老太太一怔,望向儿子,周文宾道:“老祝此话怎讲?”
祝枝山道:“年前文老大人回了趟吴中,将小文骂了个狗血淋头,小文稍作辩解,文老大人立即暴跳如雷,坚决不允小文娶顾小姐过门,说是说是”
老太太急了,道:“枝山不妨直言!”
祝枝山道:“文老大人说湘月姑娘曾牵涉命案,正是在他温州府过的堂。虽说湘月姑娘只是遭人诬陷,然文氏清白人家,湘月姑娘既有污点,断不能再为文家妇。小文据理力争,怎奈文老大人丝毫不为所动,故小文无颜登门,自住客栈去了,只说待我们成行时,再去喊他一道进京。”
周文宾曾听顾湘月说起过,只是印象中文林并不曾如此不通情理,便道:“老祝最喜信口开河,即便确有此事,想来也有夸大之嫌。”
祝枝山道:“老伯母在上,祝某怎敢放肆?小唐小徐也知道的,尽可相问。”
唐寅道:“正是!此番老祝并未夸大其词,文伯伯在此事上确实毫不通融。衡山与我等同来,只称无言以对,一边是严父,一边是信约,倒教他两头作难。”
老太太问儿子:“究竟怎生回事?”
周文宾将顾湘月遭人嫁祸的事细细讲了,道:“这些俱是妹妹亲口所言,她若有错,文伯伯何必向府中荐她?想来文伯伯也知湘儿为人,只是不愿接纳她做儿媳罢了。”
老太太多年信佛,一心向善,心想穷人家子女出外谋生谈何容易,故而也不放在心上,只恼那文林,道:“湘儿自然无错,既是冤案已白,哪来污点?如今湘儿已是我周家女儿,论身份也比他高贵些,他拒绝倒也罢了,何苦这般不讲情面?外子与他还是同榜进士多年同僚,他文氏清白人家,我周氏便藏污纳垢了?既是如此也就算了,我女儿难不成非他文家不嫁?“
周文宾深知顾湘月对文徵明的感情,闻言道:“一女不许两家,还请母亲切莫下了定论,万一妹子想不开如何是好?”
他突然想起曹岚的死来,深怕顾湘月也因亲事受挫而自寻死路,扫一眼身旁几名丫鬟,道:“此事切不可传到小姐耳中,否则出事我拿你等是问。”
祝枝山笑道:“老伯母无须着恼,只要修书一封给老大人,官大一级压死人,还怕文老大人不依么?”
老太太叹道:“枝山说笑了。文林此人,最是耿介,若以权势压他,便是勉强应允,他日也看我湘儿不顺,定要处处刁难。湘儿定要嫁他家小子?我看未必!”
周文宾道:“母亲暂且息怒,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地好。文周两家联姻不成,传出去总有不是之处,只怕小妹名誉受损,待孩儿见过衡山再作打算不迟。他若心如磐石,文伯伯那边自有方法可想,倘他动摇,又另当别论。凡事尽人事以听天命,轻易退婚,白白可惜了一桩良缘。”
下了楼来,祝枝山笑叹道:“小周啊小周,我一向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