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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其中绝对不包括被两人护在中间的裴烨煦,大概此时也只有一个他算得上是最悠闲的了吧?
暗叹,揉了揉隐隐泛疼的脑袋裴烨煦由裴烨郁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先是瞪了眼惹事的裴烨郁,之后才扯起丝僵僵的笑容对向裴烨熔。
“熔,我想我们很需要单独谈谈。”特意将单独两字咬得重重的,显然裴烨煦是想让某人不要再来打扰,真是从来没有想过,裴烨郁竟也有这么欠扁的时候,刚刚如果不是他有意挑衅,熔才不会这么幼稚的和人当众抢‘玩具’玩。
再次给了裴烨郁一记眼刀,莫明其妙就成为别人心中想当然的祸水,这笔账他裴烨煦记下了。
“走吧,我们去那边谈。”拉起裴烨熔的手就向另一边走去,急急的样子引得裴烨熔想笑,可才刚走没几步,裴烨煦却又突然间站住了。
“夜衣?!”声音里满是惊喜,意外的看着那个正轻喘着坐在一辆马车里的少年,裴烨煦激动的几乎想也没想就放开了裴烨熔的手,主动飞奔向了那里。
原来裴傲决并没有先送夜衣上路,而是让他和自己一同回天龙,呵呵太好了,这样自己就能一路照看夜衣了,只顾着自己高兴,裴烨煦当然就没有注意到另两张相当难看的脸庞。
裴烨熔眼神一冷,唇角下意识抿成了一条直线,夜衣?那家伙是什么人?煦竟然会那样在意他,有些失落落的静静看了眼空空的手掌,掌心间温热的感觉似还仍在,可是那个给了他温暖的人却已经奔向了另一个少年。
他想杀人了,真的很想。
裴烨郁眼角微眯,嘴边柔柔的笑意越发春光泛滥,夜衣吗?呵呵看来不容小视啊。
“夜衣,你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脚还疼吗?”人还没到就已经问出了一连窜的问题,裴烨煦心疼的看着夜衣苍白的脸,他好像又瘦了,不会这几天裴傲决给他气受了吧?
“主子?”半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大,激动的看着站在车厢外的人,怕是自己在做梦想要凑近点再看看清楚,可是才一动夜衣就又因疼痛而皱起了眉,一层层汗渍刹时溢满了额间。
“别动,你小心再伤着了。”纵身上了马车,焦急的察看了下夜衣的双腿,见没什么大碍之后裴烨煦才慢慢的松了口气。
“夜衣,你别忘了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所以不准你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知道吗?要是再让我看见你这样不爱惜自己,小心我家法侍候。”瞪他,可又不敢说的太重,对于这个默默守护了他一生的少年,裴烨煦是怜惜的也是愧疚的。
那天没有动手为夜衣报伤身之仇,是他的不对,看着夜衣还有些憔悴的脸庞,裴烨煦知道这份愧疚怕是要跟着自己一辈子了。
“谢谢主子关心,夜衣记下了保证不再犯。”静静看着为他着急别扭的喝斥着他的主子,夜衣不自禁浅浅的笑起来,笑意溢满了眼角竟是出乎意料的温柔。
“你记下了就好。”拍拍夜衣的肩膀一同微笑,算了,做过的事情就不要再去后悔,而欠柏侯玉珩的一条命自己那天也已经还清了,等下次再见面时,自当会为夜衣讨一个公道回来,只是
暗暗在心底默念了下柏侯玉珩的名字,脑海中回荡起那天所发生的一切,真到了再见面之时,自己可真的能够下得去手?
看不得在意的人心心念念都是别人,站着干吃了好几大桶醋,裴烨熔最终还是没有拧过自己的心,不甘不愿的凑了过来。
“煦不为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故做淡然的问,继而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车厢里的少年,哼,长得也不怎么样嘛,还弱弱的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煦到底看上了他哪点?真是没眼光。
“熔不认得他?”有点惊讶,有关于夜衣的事情裴傲决和裴烨郁他们都是不用自己说就了解了个彻底的,可是熔呵呵暗暗的笑起来,还是熔最好,从不会想着调查他,这样想着裴烨煦看向裴烨熔的目光不自觉的就带了更多的柔意。
“他叫夜衣,是我的暗卫,一个只会属于我的人。”
只会属于你吗煦,看来你很在意他啊。
“好吧,现在你见熟人也见过了,那是不是该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了?”低头,唇暧昧的擦过裴烨煦的耳垂,清幽的双眸透过裴烨煦柔柔的发丝看向车厢里弱不禁风的少年,见夜衣眼神中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可疑的情绪,裴烨熔这才暗暗收回了目光。
“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必须现在谈!”一把扛起又想要争辩的少年,裴烨熔大步流星直向河边小林而去,还可是?再可是还不知道会不会再蹦出个什么什么影卫来,那可就真的要气死他了。
默默注视着裴烨熔将人轻轻松松带走,裴烨郁只是双手交缠于胸前淡淡的笑,当再也看不见人影了,收回目光回身看,刚刚好撞进了一双波涛汹涌的眼眸里,毫不意外的挑了挑眉,裴烨郁压低了头轻声而道:“十皇弟如今可有什么想法?需要为兄的帮忙吗?”
“感谢五皇兄的好意,裴烨泠心领了。”优雅的笑,然后平静的点了点头慢慢放下车帘将自己完全陷进了独自的空间里,久久之后才扯起丝苦涩难耐的笑,笑意幽幽包含了太多说不清的苦辣酸甜,而这份滋味,他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品尝。
煦哥哥,又见到你了哪,你变了好多,可那份印在骨子里的温柔,却一点都没变,好希望被你关注被你在意的那个人是我,可是你还不认得小泠哪,小泠还只是一个你生命中的陌生人
头埋在双膝间,想哭,却哭不出来,死死咬住唇让疼痛如风一般袭来,但再大的痛楚也比不上心间的茫然和胆怯,他是真的不知该如何去面对那好不容易寻回来的煦哥哥,自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纯洁的孩子了,这样肮脏的自己,可还有站在煦哥哥身边的资格?
“煦哥哥”压抑的呢喃断断续续,干涸了好久的眼角终是落下了不甘的清泪,无声的述说着他的哀伤。
细说原由
小河流水潺潺,风吹绿草弯弯,淡淡的炊烟一圈圈随风而起,阵阵香气引得人口水连连,但是,任凭肚子怎样咕咕咕的叫,却就是没人敢坐下来吃饭。
“喂。”甲兵用手肘碰一碰身旁的乙兵,“你说咋们主子什么时候才能和那个少年谈完话啊?这都进去大半天了,再不出来,饭可就凉透了。”
“去。”乙兵白了甲兵一眼,“没出息的东西,少吃一顿饭能死啊?”可能是觉得说的有点重,乙兵想了想又接着小声说道,“我说小子,你说话可得小心着点,如今咋们主子和那位”微扬下巴点了点站在不远处的裴烨郁,见裴烨郁回头乙兵赶紧将头又低了下来,说话的声音也下意识低了许多。
“就是那位主子你知道了吧?他和咋们主子可是情敌,而我们这些主子最最忠心的属下,怎么可以在这样关键的重要时刻丢主子的脸?所以说,饿也要挺一挺,反正又不止我们一个人饿着不是?”
“噢”点头,甲兵一副总算是受教了的样子,于是谈话到此结束。
“主子”裴烨郁身边的一个侍卫迟疑着走到了裴烨郁身边,眼神有些担扰的先看了眼无声无息的树林,嘴巴张了又合满脸的犹豫。
“下去吧。”并没有回头,裴烨郁只是摆了摆手,来人想说什么他其实都知道,不外是劝他进林子里面看看,可他怎能那样去做?煦会生气的。
“主子,您”不甘的又叫了声,他不明白,向来做事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的主子,为何到了关键的时候却变得这样畏首畏尾了?那熔王可不是等闲之人,万一人家在小林子里先下手为强了主子后悔都来不及。
“下去!”眉稍微挑,略低于刚刚的语气里带了些怒意,如不是这人是跟了他许久的属下,只凭他胆敢臆想煦的不是,他今天就能废了他,“自行去领三十刑仗,马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凡有冒犯煦者,定惩不赦,这就是他裴烨郁的态度。
“是。”低头再不敢多言,侍卫静静的下去了,不久之后一阵阵仗责之声传来,于这片寂静的时刻更显响亮。
至此再无人敢多嘴半句,即使是裴烨熔那一方的人也不例外。
树林内小河边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此时身在此处的并不止裴烨煦和裴烨熔,还多了一个女子,她正是害了裴烨煦一次又一次的香宛如。
斜依在裴烨熔的肩头静静看着河水出神,任风吹乱长发,裴烨煦显得特别的悠然,说实话,能与香宛如相处的如此和谐,还真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果然,天下没有不可能之事啊。
“你恨我吗?”
双手抱着腿曲膝坐在草地上,眼睛死死盯着河面,香宛如轻轻的声音似被风一吹就能散一般,虚幻却又真实。
“恨?呵呵也许曾经有过吧。”曾经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手挑起裴烨熔一缕墨发把玩在手指间,嗅着发丝间熟悉的清香,裴烨煦笑的坦然。
“你想听一个故事吗?”身体不自禁缩了一下,他真的恨她呢是啊,这样的母亲如何能让人不恨?苦笑着将头垂下来,香宛如并没有等裴烨煦回答就自行接着说了下去。
“曾经,我有一个很美满的家庭,虽然父亲早逝但我与母亲却仍然衣食无忧,只因为母亲有一位好表妹,那是一位很慈祥可亲的长辈,她还有一个儿子,叫做朝,是我此生最爱的男人,原本,我以为我会一直那样长大,直到成为少女再嫁给朝哥哥做他一生的妻
可是他死了,就死在我的面前,被人活生生砍去了四肢不算最后又被切去了头,那一刻,我几乎以为我也跟着死去了”想到那天的情景,香宛如狠狠闭上了眼睛。
“全家几十口,一夕之间无一生还,天地间只剩下了一个我,就只有一个我了”猛的抬起头恶狠狠的看向身边的两人,“你们一定没有尝过那种滋味吧?那是一种,比生不如死还要难熬的感觉,明明你每时每刻都在痛着,却就是麻木不了,而每当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那种痛苦就会更胜往常。”
缓缓收回目光茫然眺向远方,“我就是那样一天天走过来的,痛着成为了海之国的代嫁公主,痛着嫁给了灭门仇人裴傲决,痛着向你父皇献媚也痛着与你父皇曲意承欢,更痛着放下刺杀裴傲决的念头,拼命接近他为他生下第一个儿子裴烨郁,但,可能是有些怀疑我的目的了吧?他早早的就把裴烨郁送出了我的视线。
我好恨,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他怎么可以说带走就带走?裴烨郁是我打算用来动摇天龙国本的筹码,被他带走了我还谋划个屁!
于是逼不得已,我又利用手段和心机讨好裴傲决,最终就生下了你。”
笑,似仍为那时的成功而得意着,只是香宛如的眼眸中却一直闪烁着痛苦和迷茫,如此的处心积虑如此的狠心对待自己,也难怪她会变得那样可怕了。
“为了怕你父皇再把你也带走,我刻意发生了意外让自己早产,倒也算那女人倒霉,没讨到好处却惹上了一身臊,呵呵果然如我所料,着了凉又受了惊再加上营养不良和早产,太医说我不可能再怀上孩子了,而你父皇有鉴于此,这才将你放在了我的身边。”
站起身走到小河边,纤手提起裙摆光着脚走下河,感受着由脚底直透而上的清凉,微眯着眼睛香宛如似还能想起那天雨夜里的一切,也包括生下裴烨煦时的痛苦。
“计划在一点点的进行,你每一样都做的很好,我用心的教你我想让你学的一切,并时不时的刻意折磨你,让你从很小的时候就能懂得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而察言观色也成为了你每天的必修课,原本一切都进行的很好的,真的很好的,可是!”
猛的一回身,大步由河边走过来,眯着眼睛俯视下方悠然看向她的少年,香宛如恨恨的磨了磨牙。
“你是如何改变的?在一个我不知道的瞬间,你,不再是我手中的玩偶了,你变的好陌生,陌生到让我总是感觉面对的不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而是有着很深心机的成年男人,我讨厌那样的你,不止因为你不再能被我掌控,还因为那样的你太像裴傲决了,惊人的相像。”
并不恼香宛如的言词,裴烨煦淡笑着拉过香宛如让其坐到自己的身旁,然后坐直了身子微挑起了眉,“所以,看不懂我你就选择了示弱,先是让人行刺得手被父皇撤换了所有的手下,再是故意让人碰个正着让自己名誉受损近而躲开人们的视线,成为一个再不会被人注意到的闲人,更狠的是,这样你还能报复到我,让我不再能有希望为皇,我只是有些不太明白”
将脸凑到香宛如面前,盘着腿以手支着下巴,裴烨煦歪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