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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霄的心一紧,脸色一点点下沉:“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对几岁的孩子用沐春风,以为这样就会让他痛不欲生?娆天,我看错你了,你不认也没有关系,朵朵无事便好,否则,我璇霄可没有夭魅那么仁慈,会对你手软!”
青色的衣袖飘起又落下,似乎在犹豫,要以怎样的方式将他化为灰烬。
娆天笑了一下,笑吟吟地托着茶盏慢慢地小口小口地喝着,脸上呈现寂静而柔媚的光辉,但他的眉峰,却猝然立了起来。
璇霄卓然傲岸的身形,突然静止,完完全全地陷入了寂静中,风仍然飘飘吹过,他身上的衣襟每一寸都在风中展现出波纹。
这两人仿佛世间最鲜明的对比,都散发出无形的杀气。
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一名性感妖娆的红衣女子,婀婀娜娜地走过来附在娆天耳边低语。
娆天碧眼微微眯了起来,脸上竟然掠过一丝不可思议,随即便一点一点地变化成一抹极其微妙的浅笑。
璇霄看他神色奇妙,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
娆天那双碧绿色的眼睛若有所思地凝视他片刻,笑道:“夭魅消息还真灵通,极乐楼与外界完全隔绝,没想他身处九天之上,对这里发生的一切如此清楚。”
话音一落,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半空中飘飘落下,在一片细碎的光线下,他似踏着月华而来,三千墨发飞扬,白衣翩然,俊美的脸仿佛天然雕刻的白玉,完美得无一丝瑕疵。
这一瞬间,所有光华都因他的出现而黯淡下去,素白的身影比之银日更耀目,不沾丝毫凡尘俗气。
但他的脸色却阴沉到了极点,璇霄身为凤帝的前任国师,从未见过他散发出如此凛冽的杀气。
似乎有无尽的阴云在他身后飞驰,汇聚,万里晴空不禁也为之一暗。
娆天看着他微笑,目光中有深深的无奈,却也充满怨恨,他恨这个完美得让人嫉恨的白衣男子,哪怕他们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哪怕他已经忘记过往的一切。
恨之入骨!
凤帝缓缓向他走来,每逼近一步,都仿佛山岳在移动,刺骨的杀气逼人而来。
娆天却笑了,直直地迎上他的目光:“稀客啊,不知天凤神君驾临极乐楼有何贵干?”
凤帝没有回答,依旧向他走去,没有快一步,也没有慢一步,
“夭魅,朵朵”璇霄清冷的眼眸透着浓浓的愧疚,有自己跟着,还发生这样的事老友,实在对不起了。
“貔貅都告诉我了,朵朵有墨溪照看,暂时没事。”毫无起伏的声音,却让人冷到骨子里。
娆天的眼中,泛出一丝怒意,还是这样让人讨厌,什么都不用做,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话,迫人的气势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在娆天面前站定,淡淡的三个字,脸上甚至有了一丝笑意,雍容高贵,不容谛视,短短的一瞬,他的怒意竟然已消失无踪,仿佛只是在问一件无关的事。
他的心仿佛罩上了一层坚硬的壳,七情六欲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缕恼人的风而已,无法穿透他的屏障。
即便穿透,也不过是激起短暂的涟漪,他瞬时又恢复从容、冷静、无懈可击。
这个坚硬的壳,是他高高在上的骄傲,也是他作为王者的骄傲,阻隔别人的同时,也阻隔了他自己。
“神君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娆天仿佛听到了很孩子气的话,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既然找来了,动手吧。”
为什么?说了你也不记得,何必多此一问呢?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还不发作,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
如果我告诉你,仅仅是为了玩一场凌虐猎物的游戏,慢慢欣赏你痛不欲生的表情,要亲眼看到你变得狂暴、愤怒、歇斯底里,你还会这么冷静吗?
“很好。”凤帝抬头望天,眸中有冰冷的笑意在缓缓散开:“我喜欢敢于平静赴死的人。”
流云般的袖袍一挥,一道狂龙般的劲气轰然勃发,向苍天击去,密集阴沉的云气几乎凝压在头顶,沉沉的似是万丈海底。
凤帝这一挥袖,竟卷起了一股庞大的龙卷,扯着漫天乌云,霎时,密云中撕扯出一道灼亮的闪电,一声巨响,巨雷几乎把乌云炸裂。
天色突然异变,娆天的属下全从四面八方冒出来,极乐楼外的阳春雪等人,除了墨溪和某朵,全都趁乱溜了进来,一见是凤帝在发飙,大家都异常兴奋。
“飞雷箭雨”娆天仰天大笑:“好好好,果然还是当年的性格。”
风骤然转变,他身边的那些属下,万分自觉地退了开去,十指一张,一柄紫芒流转的光剑在手,满头银丝暴涨,挥剑斩破一支凌空落下的雷箭。
箭雨密密麻麻,挡不住,则不必再挡!
娆天的目光,已锁住凤帝,只要杀了他,这雷箭就算再厉害,又能怎样?
一声激越的啸声响起,娆天飞身纵起,风沙四起,乌云掩日,凤帝淡淡一笑,抬手迎上横来的紫芒。
一白一紫两道人影几触方分,凤帝无碍,身上便是一丝落尘也没有的。
娆天就狼狈一些了,一缕鲜血沿着唇边缓缓落下,衬着苍白的脸色,分外夺目。
凤帝依然在笑,他的笑容,在天地间是那么清晰,仿佛一道闪电,烙印在了娆天的心底,一股冰寒的杀意,以不可测速度,倏然撞了过来。
那一瞬间,娆天如沦寒冰地狱,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字:死!
恐怖是如此真实,他忍不住一声清啸,身子倏然拔起!
凤帝的目光随之而上,娆天一凛,顿时汗如雨下,他急忙展开双袖,暴雨般的剑光自他宽大的袖子射出,无差别地斩向四面八方,凄艳的剑影像无数落英,急速坠落。
天地万物却全都寂静下来,娆天惊骇地发现,他的攻击像被按了暂停键的画面一般凝固了,世间唯一动着的,就是凤帝的目光。
而他,像是被盯住的猎物,一动都不能动,眼睁睁地看着凤帝一步一步踏近,将一切障碍踏碎。
娆天眸子猝然睁大,死亡在一瞬间将他笼罩,吞没。
悠远之处,凤帝淡淡笑了笑。
娆天猛然惊醒,自己的双足已踏到了实处,彻底安全了,可是,为什么他却感到已经死了一次?
那感觉是如此真实,娆天望向凤帝的目光有一些茫然,是幻象吗?
还是,夭魅只以杀意,就能令自己感受到死亡的真实?
凤帝白色的身形萧然,淡淡如风之影,云之意,立在十米之外。
娆天眸中的神色渐渐变得尖锐,凤帝淡淡一笑,几十道龙卷自四面八方疯狂涌至。
娆天只觉得全身瞬间失去重量,化为一片败叶、一页枯纸、一枚蝉蜕,被狂飙生生卷起,甚至来不及惊呼,就已被龙卷撕成了碎片!
他最后的意识,是无尽的惊骇!
“主上!主上!”
不知是谁不住地在他耳边呼喊着,娆天感到困惑——既然已经死去了,为什么还能听到声音呢?
他猛然醒悟:这一次,亦是幻觉,他没有死!
他失魂落魄地抬头,十米之外,凤帝的身影萧然而立,背负阴郁苍天,宛如魔神。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什么叫炼狱!
他的斗志完全被瓦解,垂下头,微微一笑,夭魅,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可恶啊,什么都不记得,还是彪悍得让人吃不消,为什么不索性杀了我?
“娆天。”
凤帝淡淡的语调仿佛锁链,镇锁住他所有的行动,他惊骇地发现,自己不能言,不能动,只能静静地听着他说下去,仿佛垂死者在聆听死神的判决。
“有时候死也是一种恩赐,你纵有千万条命,我亦能杀你千万次!”
娆天长长出了口气,最后的这一刻来临时,他并没有感到太多痛苦,而是彻底的解脱,因为数万年的痛终于消散。
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但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在渐渐消失,消失于一瞬间,却又长得像是一生一世。
“夭魅不要!”
嫦娥突然扑上来张开双臂将娆天护在身后,眼里泪光盈盈,满是哀求的看着凤帝,轻声道:“不要放他走吧”
娆天虽可恨,却也可怜,那么多年的情谊,就算他错得离谱,还是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让开。”盯着她的眼睛,凤帝淡淡出声,他对朵朵做了那种事,你居然要我放过他?那是沐春风,无药可解!
嫦娥摇了摇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放他走吧”
“让开!”凤帝气结,两个字宛若雷霆,震得整个天地都在瑟瑟发抖。
场中众人全都呆住了,阳春雪抚额头痛不已,这位老大正在气头上,这时候冒出来拦着他,不是找死吗?
紫嫣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陛下,吓出了一身冷汗,扯扯恰恰西的衣角,小声道:“一个要杀,一个拦着不让杀,万一陛下控制不住怒气,把嫦娥也给灭了怎么办?”
恰恰西万年难得的长叹一口气,这问题太深奥,回答不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天籁般地响起——
“帅帅!”
凤帝一怔,转头看去,就见某朵像只鸟一样向他扑来,一头就撞进他怀里。
“朵朵”轻轻环上她的腰,下颌摩挲着她的发顶,对不起朵朵,是父皇没用,没有保护好你
抬起小脸,露出一个大大笑容,又伸出小手去扯他的嘴角:“你板着脸的样子好可怕,我都没事了,不要杀人好不好?别生气了,笑一个。”
娆天的死活她不关心,但嫦娥是她的好姐妹,怎么也不能让帅帅伤害到她,罢了罢了,本公主自认倒霉,放过你个臭淫魔。
握住那双不规矩的小手,陛下的脸色渐渐柔和下来,将她额头散下的几缕刘海拨到耳后:“你真的要父皇放了他?”
“当然是真的了!”重重地点头,然后拉着他就走:“跟我过来,有话跟你说。”经过嫦娥身边时,对她眨了眨眼,用嘴型无声说道:“快带他走。”
她这点小心思哪能瞒过陛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配合地问道:“说什么?”
沐春风的毒只是暂时压制住而已,你居然要我放过他,真是个傻丫头!
罢罢罢,杀了他也解不了毒,你不想嫦娥伤心,父皇怎会不明白,就依你这次。
挽着陛下的胳膊出了极乐楼,某朵大眼睛咕噜噜转了两转,突然停下,很认真地看着他。
“干嘛?”陛下略低下头,这丫头露出这种眼神,肯定没好事。
“嗯,咳咳。”清了清嗓子,据说有的时候某朵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怎么?”陛下很诧异,她这种表情,实在千年难得一遇。
“那个我在心魔中看到你了。”虽然很不好意思,某朵还是鼓起勇气说出来。
陛下一愣:“然后呢?”看到父皇我需要这么不好意思吗?
“然后你居然说不爱我!”某朵大怒。
陛下扶额,满头黑线:“再然后呢?”
磨着牙,阴森森的斜睨着他:“我看见你说你不爱我,肯定是假的,所以我就一剑把他给灭了!你说,到底爱不爱我?”
“灭了”陛下哭笑不得,因为说不爱,然后被灭了
“你爱不爱我?”虽然答案是肯定的,但还是要再次确定。
陛下几乎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她那双猫咪般的大眼中,冒出一串串粉红色的泡泡。
“说啊!”
“这问题父皇不是回答过吗?”陛下尴尬地抬眼,发现某朵的队友们都自觉离他俩三尺,但一个个耳朵都竖成天线状。
某朵回答得理直气壮:“那是昨天的答案,万一你今天不爱我了呢?”抱着他的胳膊晃啊晃啊,“说啊说啊,到底爱不爱嘛?”
昨天的答案?陛下囧了,难道以后每天都要说一遍?
“朵朵我们到一边去说。”陛下在她耳边小声道,这丫头好似很没有安全感。
某朵“哦”了一声,由他搂着腰走远几步,顺便丢给一群看热闹的人一个“偷听者死”的眼神。
观众们鄙夷地发出嘘声,一直没有出声的墨溪却是眉头紧蹙,看着俩凤凰的眼神甚是忧虑,朵朵,毒性只是暂时压制住,你要是情动,随时都会发作。
“朵朵,你怎么老是问我这个问题?”陛下看着某朵很无奈,这小东西的心思有时候,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维猜测。
“人家好奇嘛。”小嘴撅了起来,再不说标准答案就跟你翻脸。
陛下无声叹息。
“那你到底爱不爱啊?”某朵开始跺脚。
陛下闭眼,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扭过头去,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居然仅仅只是因为好奇,才问他爱不爱。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嘛,可是,对着以前的小豆丁很容易说出口的那个字,为什么现在好似很难开口呢?
“嗯?”某朵挑眉。
“嗯。”某帅点头。
“嗯?”声音上升八度。
“嗯。”认命地,没奈何地。
“嗯?”惊喜地。
“嗯。”肯定地。
“是一点点,还是比一点点多一些,或者很多很多爱?”
“是很多很多爱。”祖宗,这答案够标准了吧。
“耶!”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