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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错很大度地对陛下报以一定程度的理解: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快嫁人了,离开自己的羽翼,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这事要换成他,他的态度可能也比陛下好不了多少。
花错还很乐观、很善良地想:等过几年跟朵朵成亲了,他一定会让陛下对他改观,跟朵朵一起好好孝顺他,让他体会大家庭的温暖。(咳,天真的儿啊,为娘实在很想叹气。)
*
在“疣猪门”事件中,唯一获得巨大效益的,无疑就是占星馆了——它赫然从一个半科研性质的清水衙门,变成了众人的人生指南!
“立伺阴阳也,斛和斗立量者也,列肆立宝玉之货,车肆主众货之区”
“甯大人啊,你这些东西也太繁琐了,就没有更简单一点的吗?”
占星馆的老大,甯沉讲得口若悬河,老太君却听得云里雾里。
“这这观星之法本就历史悠久,纷繁复杂,不知老太君所谓的‘简单’究竟是到什么程度?”
甯沉奉公主诏来给老太君讲解占星学,本是带着极大的激情乘兴而来,谁知《开元占经》还没开个头,老太君就已经听不下去了。
老太君想都不想,就列出了“简单”的标准:“就是那种谁都能懂,现学现用,简单有效的占卜方法!” 甯沉心里泪花直流,心想要是有这么简单的东西,他们占星馆几十号人还这么拼命干嘛!
但是当着老太君的面,他怎么敢说没有,于是用了招缓兵之计,说是回去再查阅查阅。
甯沉说要查阅,还真就查阅来了。
老太君接过他递上来的一张薄纸,还没看过内容,就疑惑的问道:“就这么一张纸?”
这是不是也太简单了点?
“这都是些风行了几千年的简易办法,却都是占星前辈们智慧的结晶。”
风行几千年是不假,不过却都是些民间流传的土办法,也没什么依据。
甯沉从一堆堆古旧资料中翻出了这个,觉得至少可以解目前的燃眉之急。
“子时:心颤——有女子相思,喜事将至;肉跳——有尊长人来,大吉;面热——有喜庆事,将得意外之财”
老太君一行一行地看下去,越看笑容越强烈,显得十分满意。
甯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也没想到自己还没走多久,这张“简易占卜100条”就已经从天凤宫传播到了宫里的各个角落。
夜靖羽和青萝都在宫里任职,又是陛下身边最亲近的臣子,因此,他们成亲之后一合计:宫里那么多空着的宫殿,摆在哪儿也是浪费,响应陛下“开源节流”的号召,夫妻俩本着“不用白不用”这种不厚道的心态,就把家安在了宫里。
上下班近,又方便陛下召唤,一举两得嘛。
他们的儿子夜浩泽今年四岁,在国子监丁一班就读,小家伙长的十分可爱,见谁都都咧着小嘴笑得一脸灿烂。
而今天却是哭喊着冲进夜靖羽的办公室:“老爸!老爸!”
夜靖羽老远就听见了儿子的叫声,然后看见儿子一脸泪相地跑了进来。
还来不及问原因,就听见小浩泽哭诉道:“妈妈太不讲理了!我什么坏事也没做,她却要关我禁闭,今天双休日都不让我出去玩,老爸要帮我啊!”
“不是禁闭,是为了你的安全!”
夜靖羽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看见青萝已经站在了办公室门口,胸部喘息急速,显然是追着儿子跑过来的。
“怎么回事?”夜靖羽上前,左手搂住老婆的腰,右手摸摸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柔声道:“这里还有一个,都四个月了,以后别跑这么快,摔着了多危险啊。”
“宫里的雀鸟刚才一阵乱叫,占卜上说未时闻鹊噪乃有六畜不见之事,所以夫人才让少爷待在家里不要外出” 开口解释的是跟在青萝身边照顾小浩泽的侍女。
“才不是,妈妈一定是变着法儿的不让我玩!”小家伙大声抗议道。
“简直荒谬!鸟不叫还算鸟吗!再说宫里哪来的牲畜?” 夜靖羽冷喝了侍女一声,和儿子站在同一战线,他虽然是正统的魔,可好歹也算个高级知识分子,这种完全没有根据的东西,他可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靖羽!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事关儿子的安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防范于未然这是必须的!”
青萝对丈夫说话一向和风细雨,此时的声音却陡然提高了八度,夜靖羽一见这光景,就意识到老婆真的生气了。
跟她做了五年夫妻,夜靖羽知道老婆生气的时候闭嘴是最好的选择,于是只有无奈地朝儿子使了个颜色,意思是叫他好自为之。
不仅是青萝,某朵很快就发现身边的人似乎都染上了这种小题大做、一惊一咋的毛病。
比如她打喷嚏的时候,一旁的花错就笑嘻嘻地问她在想谁,当某朵回答谁也没想之后,花错却立刻换了一张凶脸,留下一句“色胚!”绝尘而去。
骂得她莫名其妙。
又比如老太君三更半夜敲开她的门,说她丑时心跳不止,乃大凶之兆,老太太怕突遇不测,急急赶来见孙媳妇最后一面,某朵本就低血压,窝火之余差点冲口而出:“您老心不跳才有问题呢!”
某朵将这一切,归结为大家的神经质而默默忍受,指望着这股“时尚”能自然退热。
她没有怨言,而凤帝却有些吃不消了,那张“简易占卜100条”面世之后,他马上就发现,前朝兴起了一股歪风邪气。
“汪爱卿呢?怎么没来?”早朝时间,凤帝往下面一扫,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
“工部尚书家中有事,今天的议事怕是不能来了”中书令回报道。
“哦,难道家中出了什么急事?”
工部尚书一向是全勤奖获得者,今天忽然没来,凤帝难免觉得是出了什么大事。
“这个听说尚书夫人认为尚书大人不易出门”东阁大学士语气不稳地回答道。
“这还真奇怪,汪夫人又是如何知道汪爱卿不易出门的?”
“汪夫人原与老太君亲近,听汪大人说,夫人前段时间进宫,似乎从老太君那学得了什么方法”
凤帝听到这,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可以直接跳过这个问题了
工部尚书的无故缺勤虽然系其夫人所为,但工部尚书宁愿听信夫人毫无理由的“理由”也不来参加早朝的议政——这让凤帝觉得他不能再漠视这股歪风邪气在他的地盘上横行了!
下朝后,去女儿房间慰问了一番,然后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把前朝的事随便说了说。
挑头的是老太君,凤帝也不好明着去指责她,还是让女人跟女人“交流”比较妥当。
而离他最近,最能跟老太君说得上话的女人,某朵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人选。
某朵难得蕙质兰心了一回,当即领会了父皇的话中之意,毫不犹豫,十分乖巧地说了一句:“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凤帝似笑非笑地点点头,说了一句:“朵朵真是越来越懂事了,父皇深感欣慰。”
然后翩翩然地回房,呕血三升。
这天天气正好,某朵腿上的伤也好了大半,于是她在邱析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来花园散心,透气之余,顺带想想怎么说服以老太君为首的女人们停止目前的土鳖行为。
刚过一道月洞门,就听到里面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一片,某朵往里一望,紫嫣的两个宝贝爬在树上,老太君的两个曾孙正准备往上爬。
“小祖宗们啊,这是在干什么呢!”邱析立刻迎了上去,准备阻止他们的高难度动作。
“朵朵姐姐,你来得正好,来帮帮忙,让邱析帮我们抓鸟。”紫嫣的小女儿元鸢,对走到树下的某朵喊道。 “抓鸟?”
“前几天浩泽就因为院里的几只鸟叫,被他妈妈关了一天,咱们为了以绝后患,准备把窝里的幼鸟全部抓光。”
紫嫣的儿子元斐给某朵做了解释,他是小浩泽的哥们,想到他的悲惨遭遇,不由为自己未雨筹谋起来。
“小傻瓜”某朵啼笑皆非地拍拍元斐的头:“这宫里的鸟哪是你们几个能抓完的,有空在这干这种傻事,还不如替朵朵姐姐回去劝劝你们的妈。”
“怎么没说!根本不管用!”树上的元鸢倚着树干对地上的某朵说道。
元斐和元鸢这段日子以来,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被紫嫣询问着是否心颤,是否肉跳,是否面热,是否耳热,是否眼跳
“朵朵姐姐,我妈妈也老问我有没有又把衣服蹭破了”小不点花瑜是花错的侄子,他也眨巴着大眼睛拉了拉某朵的衣服申诉道。
这群孩子都是可造之材啊,某朵高兴得在心里流泪,果然明辨大是大非,也许可以成为自己的强大助力。
不过精神可嘉,思路错误。
某朵仰着脖子看着树上的元斐和元鸢,准备叫他俩下来,大家一起合计合计怎么对她们的妈进行围剿。
此时元鸢已经把她的小手伸向一窝嗷嗷直叫的雏鸟,比她大一岁的哥哥元斐在一边为她加油,元鸢深吸一口气,身子往上一提,终于顺利的够到了鸟窝的底部,可就在她刚想把憋着的气吐出来,也就在某朵刚想喊她的同时,脚下的树枝发出了“咔喳”一声脆响断了。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
邱析本能的去接,但是他站的地方离几个孩子比较远,他反应虽快,却还是没来得及,伸出的手接了个空。
某朵当然也本能的想去接,不过她的站位却精准很多,甚至可以说正在两个孩子的落点上。
于是她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一沉,接着就是自己的身体和大地亲密接触的触感。
这期间,某朵好像又听见了一声“咔喳”的轻响,不过她怀疑可能只有她一个人听见了——如果那是她腿骨再次断裂的声音的话
公主殿下再次受伤,凤帝大发雷霆。
他象征性地把当时在场的邱析骂了一遍,又象征性的把几个来天凤宫暂住的孩子骂了一遍,最后把主要的炮火对准了老太君、青萝以及紫嫣。
他的公主此时是个旧伤未愈又添新创的伤号,所以作为父亲,他很有立场也很有底气发表对这种程序化占卜的极度不满,直接要求把它彻底取缔。
老太君觉得陛下把女儿受伤怪罪到占卜术上去,实在有点牵强,但她一想到太医叮嘱她“公主腿伤恶化,需要静养”,也就没有再争辩下去。
当然,老太君肯定是没料到太医的叮嘱乃是某朵暗示下的产物。
终于,这场由公主受伤而引发的风波,随着公主的再次受伤,开始出现了平息的迹象。
公主的心情却比较复杂这虽然是她乐于见到的结果,却不是她想要使用的方法。
*
哪里有老太君,哪里就热闹,自她暂住天凤宫,这里每天都是热闹非凡。
“只要保得忠良在,九泉之下也欢心,刘妃奸贼,任凭你拷打逼供施毒计,斩草除根心太狠,恨不能食你之肉剥你皮,偿我命!”
这出戏虽然已演了无数次,但总不妨碍观看的老太君抛洒她的热泪和鼻涕。
这次,老太太又与戏台子上的伶角儿哭到了一块,陪座的晚辈们则只是默默的喝茶,没有丝毫喜色,倒也不见得悲苦整个一麻木。
老实说,在皇宫这种地方上演“狸猫换太子”,颇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意思,但是老太太喜欢,晚辈们也就只好忍耐。
老太君这一辈子,完全就是用来诠释“一帆风顺”的。
身为天狐一族的掌舵人,孩子们能干,不用她操半点心,儿孙满堂,个个都是朝廷栋梁,一句话就可以入住天凤宫足见其尊宠程度。
就是这样的一生,让无数女人兴叹,老太君自己却引以为撼,她始终认为自己这辈子最大的败笔,就是特别顺风顺水,毫无惊险刺激可言。
“啊,这李辰妃虽然前辈子历经磨难,总算是苦尽甘来不枉此生啊!”
戏结束后,老太君擦了擦眼中的泪花给予总结,大家只是恭敬地附和了几声,接着等老太太的下文。
“反观这天凤宫,死气沉沉,三年五载的也不见有什么大事发生,简直没意思透顶!”
“老太君,所谓平安,不就是平平静静没有波澜才好嘛。”
老太君的这种论调完全是对天凤宫主人某朵的蔑视,不过她自有金钟罩铁布杉的遮掩本事,依然能笑脸盈盈地回应老太君。
老太太逻辑思维比较混乱,某朵知道不能跟她较真,但老太君却无法得知某朵笑眯眯外表下的无限怨念,严肃地纠正道:“生于忧患死与安乐你们没听说过吗?一个个都以为天下无事了,要是真有大事发生你们可怎么办啊!忧患!要有忧患意识才行!”
某朵哑口无言,众人也跟着沉默。
她们又不是大漠荒原上的狼群,整天带着个忧患意识摩拳擦掌的干嘛?
再说,大家心里不约而同的腹诽道——如今天凤宫最大的忧患不就是您老人家嘛!
老太君看到几个女人一脸无奈的相对无言,把这解释成了对她正确主张的默认,于是她把自己不常用的脑浆搅搅之后,灵光乍现
“朵朵就是本来跟紫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