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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一听,敏感地抓住了小厮话里的意思,难道说祝家再次找上门来,跟祝家的小妹有莫大的关系?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有机会自己一定要见见这个祝家小妹!
男子眉梢高挑入鬓,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既然管事的有事,咱们先回去。”男子吩咐马车夫道,又回头对小厮说:“记得告诉管事的,这件事可不能再拖下去了,除非他不想在这里干了!”
小厮唯唯诺诺,连声答应。
驷马嘶鸣,矫健的马蹄扬起,迅速而平稳地调转方向,带着马车上的摇铃,一路踏出一骑烟尘,滚滚而去。
第一卷 重生 第八章 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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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来多吃点!”祝良武兴高采烈地往祝兰台碗里夹着菜,红光满面,情绪激动,还有些志得意满。
祝兰台点头道了谢,虽然知道说了也没什么用,但还是开口提点道:“姑苏桑园的管事原本还不想答应我们卖桑叶和蚕子给他们,并且让他们雇佣嫂子的条件,只是有个小厮进来对他耳语一阵之后,桑园管事才有些惊慌失措地同意了。可见桑园管事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才懒得跟我们纠缠的。所以虽然勉强算是攀上了凤家在长安的这条线,还希望大哥好好把握,以后万不可做什么都等待求援”
“知道了知道了!”祝良武不满地打断祝兰台的絮絮叨叨,刚才的兴致和志得意满立刻被不耐烦所取代。
言氏见丈夫不悦,也赶忙帮腔道:“小妹啊,不是嫂子说你。做生意这等抛头露面的事,女人家最好少指手画脚的。你哥一个大男人,在姑苏桑园的管事前让你出了风头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你怎么能一直把你大哥当成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你才是没用的废物!”言氏的话触怒了祝良武,只见祝良武将碗筷一率,叮当一阵,碗筷滚到桌子的另一边。
祝良武冷哼一声:“一只只会下蛋的母鸡,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是没用的废物!”说着,祝良武一甩袖子,踏着月色又出去了。
言氏见丈夫不分青红皂白地就骂自己,心里分外委屈,将满身的怨气都撒到挑起事端的祝兰台身上,咬牙道:“会下蛋的母鸡也比不会下蛋的母鸡强!”
“啪嗒!”
刘氏面色不虞地将筷子摔在桌上,对侍立一旁的丫鬟说:“扶我进去!”
丫鬟乖巧地应了声,搀着刘氏出了前厅,往卧室走去。
若是以往,祝兰台肯定会被气得躲到刘氏怀里哭。可是这次不一样了,重生后的祝兰台发誓不会再过着任人宰割的日子,再加上桑园管事对她的认可和赞许,祝兰台深信,即使没有娘家和夫家,她也一定会照顾好自己!
“这份青菜炒得有些老了。”祝兰台一脸安然地吃着饭,静静地说。
言氏大约是被祝兰台异乎平常的反应吓住了,又想到这次祝兰台没有借助吕家就帮自己家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可见自己以前小觑了她,自己的这个婆妹以往的柔顺乖巧、弱不禁风,说不定都是装出来的。
这么一想,又想到祝兰台背后吕家的势力,言氏赶紧补救道:“小妹,你别多心,嫂子是被你哥气坏了才口不择言的,说的绝对不是你!”
见言氏信誓旦旦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祝兰台在心里冷笑,面上却一脸平静地说:“嫂子哪里的话,我怎么会多想,只是希望嫂子别多想了才是。”
说完,祝兰台放下碗筷站起来,优雅地拿手帕擦擦嘴,抬头说:“我吃好了,想去休息一下,嫂子自便。”
一甩袖,不理会言氏一脸讨好巴结和战战兢兢,祝兰台款步离开。
直到祝兰台的身影转到拐角处看不见,言氏才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气丈夫和祝兰台对自己的高傲,也恨自己又得罪了祝兰台,不知道以后祝兰台还会不会帮助自己家。
言氏一直坐在椅子上纠结着,直到丫鬟服侍刘氏睡下,进来收拾碗筷,言氏才惊醒,一脸不安地走向卧房。
因为祝兰台的帮助让祝良武攀上了凤家这课大树,虽然暂时只能在大树下仰人鼻息,偶尔得到一颗果子的馈赠,祝良武已经很满意了,走出去也忍不住昂头挺胸,见人就说自己跟凤家做生意,好似跟凤家已经到了你我不分的地步一般。
当然,对于祝良武的狐假虎威,祝兰台一点都不曾得知。
自从日跟祝良武去过姑苏桑园之后,祝兰台几乎足不出户,一是想要多多陪伴母亲,宽解母亲心中的郁闷;二来也怕出去碰到城西的人,大家见到自己这个被夫家休弃的弃妇面上都没有意思,更甚者自己已经被吕氓休弃的事因此传到了家里人的耳朵里,徒惹母亲担忧,受兄嫂白眼。
对于吕氓这么久都没有来接祝兰台,言氏心底已经渐渐开始怀疑了。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祝兰台已经被休弃这一层,毕竟在祝兰台回来之前,吕家还帮了自己家一个大忙。
言氏想,或许是小两口闹了别扭,彼此赌气呢!
想到此,言氏就万分艳羡祝兰台,嫁了个夫家虽说不是什么名门望族,至少在长安城的小商贩中算得其中翘楚;而吕家翁姑对待祝兰台就像是对亲生女儿一般,分外疼爱怜惜;最重要的是吕氓对祝兰台的好,若是以前,吕氓能留祝兰台在娘家住个四五天的已经是极限了。
女人呵,一辈子图的不就是一个知心知意的男人,知寒知暖,怜惜自己,疼爱孩子,为这个家撑起一片遮风挡雨的天空。
言氏想到这几日丈夫对自己的冷落,心底更加难受。虽然祝良武每次吃完晚饭出去时都是说因为攀上了凤家,所以最近应酬比较多,但言氏明白,那些所谓的应酬,不过是几个男人约着上花楼,喝喝酒,狎狎妓,哪里就跟生意有关了!
一股气怒自心底升起,言氏对于祝兰台的羡慕一下子都变成了嫉妒和愤恨,妒忌的怒火熊熊燃烧,直逼言氏的理智。
摔下手里做针织的笸箩,言氏蹬蹬蹬地走到院中,午饭后的这个时段,祝兰台经常在蔷薇架下陪刘氏说些闲话,母女相处甚是融洽。
言氏刚走到前厅门口,就看见刘氏坐在蔷薇花架下的藤椅上,一脸的安详,微眯着眼睛,享受着从枝条缝隙间漏下的阳光;祝兰台坐在刘氏脚边的矮凳上,双手扶在刘氏的腿上,将脸儿挨着刘氏,微笑着正在说些什么。
母女二人的知足恬淡让言氏心中的不甘和妒忌的怒火蹭蹭蹭地又上涨不少。言氏握紧双拳,指甲扣进肉里,良久才松开,面上的不甘和妒忌已经换成了一副稍显扭曲的亲热,娇娇娆娆地,言氏走到正在蔷薇架下闲话家常的母女身边。
第一卷 重生 第九章 洛阳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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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小妹在说什么,逗得娘这么开心,说出来让嫂子也高兴高兴!”言氏说着,在刘氏脚边的另一只矮凳上坐下,双手交叠在膝上,一脸的温婉柔顺。
对于言氏的突然加入,显然刘氏和祝兰台都不高兴,微微蹙眉。
顿了一下,祝兰台才挂上应付似的浅笑,说:“在说姑妈的来信呢。”一边说着,祝兰台一边把原本被自己压在手臂下的信件取出来,对着言氏晃了晃。
看着那刚刚拆开的红色印泥,言氏脸色一暗,心底原本已经被强压下去的怒火又上来了!
既然是姑妈祝文怡的来信,那自然是要先交给自己的丈夫祝良武拆阅,然后才能由丈夫告诉全家信件里说了什么,即使丈夫不在家,那也要先交给自己看吧,怎么现在倒是先到了已经出嫁的祝兰台的手里?!
“什么时候送来的信?你哥知道吗?”言氏虽然生气,但也不敢轻易对祝兰台发火,但要她装作是什么都不介意,那更是不可能,因此语调里多多少少有些质问责怪的意思。
刘氏一听言氏这么质问自己的女儿,就生气了。
因为刚开始祝兰台也说要等祝良武回来再一起看,但是刘氏知道自己的儿子如今忙着巴结凤家,怎么会对亲人的信件感兴趣?加上丈夫祝文轩去世之后,只留下祝文怡这么一个亲人,刘氏不觉就把对丈夫的思念分了一部分在小姑祝文怡的身上。所以刘氏便催促犹豫不决的祝兰台先行拆开信件,自己先一睹为快。
“你姑妈的信件,难道我都不能先行拆阅吗?”刘氏端坐着身子,生气地责问言氏。
刘氏原本说的是事实,可这话到了言氏的耳朵里,就成了刘氏在帮祝兰台开脱,为了祝兰台而责问自己。
“娘说的哪里的话!”顾及祝兰台还在身边,言氏不好对刘氏发火顶撞,勉强忍着怨气和怒气,温言软语地伏低认错。
祝兰台也知道,言氏现在对母亲的“尊重”完全是因为自己,或者说是因为自己背后的吕家的财势,若是有一天自己的弃妇身份被发现了祝兰台打了个冷颤,浑身一个激灵,忙笑道:“娘,原是我们看信件时没有喊嫂子不对在先,您就别在说嫂子了。”又转头对言氏说:“嫂子,你也别在意,我跟娘原本说是要去喊你的,但是想到大哥说要你多做些针线,免得过几天去了桑园工作没时间做这些事,所以也就没好打扰。”
刘氏明白祝兰台的苦心,因此哼哼几声,不再言语;而言氏因为此前多次失言得罪祝兰台,祝兰台对她也一直不假辞色,所以也惊着心呢,如今见祝兰台肯先和解,言氏高兴还来不及呢,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于是这一页,就被祝兰台轻巧地揭了过去。
“姑妈在信里都说了什么?”言氏朝信件探探头,不是很在意地问祝兰台。因为祝文怡的夫家在洛阳只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帮不了自己什么忙,因此言氏和祝良武一直都不是很把这个姑妈放在心上。
祝兰台也明白言氏的心思,知道言氏这么问不过是面子上的话,因此也没有多说,约略说了个大概:“姑妈说思念我们,还说让我们有空去看看她。”
“哦。”言氏不在意地应了声,低头不语。
一时间,蔷薇架下的气氛有些沉闷和尴尬。
祝兰台捏着信件,想了想,将信件递给言氏,打破沉默和别扭:“嫂子,姑妈的信件交给你。”
言氏一怔,连连摆手道:“我又不像你一样的识文断字儿,你给我也没用!”说着,言氏将信件往祝兰台面前一推,说:“还是你留着吧。“祝兰台笑道:“如今家里是大哥当家,大哥不在家自然是交给嫂子了。我一个出嫁了的姑娘,拿着这信算是什么意思。”说完,祝兰台将信件塞到言氏手里。
“小妹哪里的话!”言氏一边利落地将信件收到怀里,一边情辞恳切说:“小妹虽然出嫁了,但依旧是我们祝家的人!以后别一家人说两家话了,嫂子听了可不高兴!”
祝兰台笑着说自己省得,但心底却在冷笑,一家人?不知道是谁对自己说,吕家人对自己很好,要是自己在他们家病了,吕家人怎样怎样的话!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言氏拿到了信件,也不再跟刘氏个祝兰台磨蹭,说了句“还有很多针线活儿没做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待言氏一走,刘氏就拉下脸来。
祝兰台捏捏刘氏的手,笑着劝慰道:“娘,姐姐嫁得远,我又不能时常陪着你,在哥嫂跟前,你也忍着点。”
刘氏冷哼一声,说:“那隔壁的胡大嫂,每日罚她媳妇跪几个时辰,也没见她媳妇对她像是你嫂子对我一样?!”
祝兰台知道一时间很难劝服刘氏,告诉她言氏不是胡大娘的媳妇那种温顺的人,告诉她以后要仰媳妇鼻息生活握紧刘氏的手,祝兰台想,这生命是过一天少一天,快活一年是一年,母亲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吧。言氏自己是不指望,只愿自己的大哥知道孝顺母亲吧。
晚饭的时候,祝良武特地将祝兰台叫到书房,祝兰台开始以为是言氏状告拆阅信件一事,心底已经有了计较,却未曾想到祝良武是另有他事。
“小妹,你上次关于蚕桑的那些知识都是哪来的?快告诉哥哥!”祝良武将门一关,迫不及待地问。
祝兰台一皱眉,对于祝良武找自己来书房的事有些诧异:“你问这些做什么?”
祝良武便苦着脸,一股脑儿地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原来姑苏桑园的管事今天突然找到祝良武,问祝良武一些关于蚕桑的事,还说既然妹妹知道得那么清楚,那么做哥哥的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因此有一些关于桑蚕的事要想祝良武讨教。
还好祝良武反应得快,推说有些东西需要仔细翻阅大量的书籍才能准确地下定论,为了避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