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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昭仪携了开国侯夫人邀她与自己一起。李氏并不反对。王宝林趁机请岑三娘和自己一起。
别的宫嫔或三五成群,或独自泡汤。在宫里女宫的侍奉下,纷纷解衣入池。
宽敞的殿堂内,灯光璀璨,嫔妃们都年轻,正是性情活泼的时候,一入池相互嬉戏欢笑,场面好不热闹。
不知是谁提议饮酒,宫中女侍就取了酒和果子来。
王宝林陪着岑三娘,伸手也从侍女手里取了两杯酒。
温泉泡得身体发热。琉璃酒盏中盛得西域葡萄酒,放在冰盘之中。岑三娘见着都想喝上一口。她端着酒盏,触手冰凉,却不敢饮。
雾气氤氲,灯光朦胧,依稀能看到长长的幕帘背后武昭仪与李氏的身影。
杜夫人,您对做生意有无兴趣?王宝林看似随意的轻声问道。
王宝林找自己攀谈,是为了生意?岑三娘微微一笑:国公府连间店铺都没有,小主怎如此问妾身?
王宝林浅浅啜着酒,眉宇间笼罩着一抹轻愁:不瞒夫人,家里原在京城开着铺子,专营隆州丝绸。原与方家有过默契,京城的生意,方家不沾手。可如今方家却在长安开着店也是我不争气。后进宫的妹妹都升了品阶,我却失了圣眷,又无子息。宫里美人多,皇上那还记得我这个宝林。我也没什么盼头,只求一个富贵平安。
她左右看了看,将酒杯放在池边,轻声说道:说起做生意,王家定不如方家。不过是看在我的面上,相让几分。王岑两家是亲戚,夫人何必相助方家?
原来是为着方家开店的事。可惜方家拿了一成干股孝敬,她为方家找了尉迟府和李家当靠山。如今杜燕绥又袭了爵。方家打破默契,在长安开了店,王家不能一家独大,赚的银子自然就少了。
岑三娘却满脸错愕:小主这是从何说起?岑家与方家在隆州也算交好,我却和方家没有关系。
王宝林也知道仅凭自己几句话和远了几辈的亲戚关系,不可能让岑三娘撒手帮王家。轻声说道:家里头来了信,只要夫人点头,王家丝绸铺子送两成干股与夫人。
无功不受禄,您太客气了。岑三娘推了。
王宝林并不生气,又笑道:妾身鲁莽了。这笔生意夫人无意便罢了。西域番子最爱中土丝绸茶叶瓷器,王家建了个商行,打算往西行商。不知夫人有意入股否?夫人莫急着回答。生意和哪家做都是一样,赚银子让自己过得舒服才是正经。王家老实做生意,夫人若愿意,王家原拆一成股子,赚点脂粉钱也不错。
岑三娘见她客气周到,就点了点头道:此事需与相公商量。
没有一口回绝,王宝林大喜:温泉泡得过久也不好,妾身欲起身在廊下歇歇,夫人呢?
再泡的确不舒服,见也有嫔妃出了池子。殿外廊下摆有案几桌椅,隔着幕帘便能看到。岑三娘点头同意。
这时,帘子被轻轻掀起,岑美人披着宽敞的衣袍笑吟吟的看着两人:王家姐姐,三堂姐,你俩原躲在这里说话,叫我好找。
两人起了身,披了宽敞的衣袍。王宝林嗔她一眼:我一直陪杜夫人说话来着,宴饮一散,找了你一圈都没见你人。
岑美人挽了岑三娘笑道:我这不是来了么?咱们去那边坐着聊吧!
隔着幕帘,见嫔妃们三三两两都出了汤池,再不起身就显得突兀了。武昭仪暗暗叹息,一点动静都没有,究竟皇后会什么时候出手?她微笑着对开国侯夫人道:妹妹们都起了,咱们也出去吧。
李氏早就泡得口干舌躁,偏被武昭仪拉着脱不开身,听到这话如闻天籁之音,伸手让女官扶了便要站起来。
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水雾之中几条水线划动,一只蛇头瞬间在水面出面。
蛇!李氏吓得尖叫一声,一把将女官扯了下来。
武昭仪正踏着台阶出来,听到这声呼喊,惊出了一声冷汗,手脚比平时更灵敏,飞快的出了池子,大喊一声:救人!
转头一看,水雾中崔氏与女官尖叫扑腾着,那几条蛇朝两人游了过去。
池边侍候的两名女官胆大,抓着崔氏的发髻硬生生将她拖了出来,就听到池中女官尖声惨叫,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崔氏瘫软着晕了过去。
正往外走着的岑三娘三人齐齐回头,只见幕帘背后人影晃**成了一团。尖叫声哭声落水声响成了一片。
来人啊!有刺客!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外间冲进来一队千牛卫。嫔妃们尖叫着缩躲在旁。不多会儿,就见内侍抬了女官和开国侯夫人出来,武昭仪披着宽袍被女官们簇拥着,满脸惊惶。
幕帘上映出千牛卫拿了长矛在水里捞蛇的身影。岑三娘心里一沉,武昭仪和李氏的汤池和她只隔了一层幕帘。究竟会是谁将毒蛇放进去的?
她悄悄观察着四周的嫔妃,一般女子都害怕蛇,更别说将活的毒蛇放进水池。不是嫔妃们下的手,难道是这里侍候的女官和内侍?
飞霜殿正在宴饮的高宗也得了消息,匆匆带着人来。
因有外男进入,嫔妃们只着宽袍,谁都不敢在这时候离开更衣。内侍们搬来了几座宽大的屏风隔开了视线。
岑美人紧紧捉住了岑三娘的手。王宝林脸色发白,三人也避到了屏风背后。
屏风是轻薄的素绢绣了花鸟等物,依稀能看到皇帝带着一大群人出现在殿内。
禀皇上,是银环蛇,共有三条!
蛇已经死了,扔在扯下来的幕帘上。
高宗心疼的看着武昭仪,心里恨极:查!
武昭仪满脸是泪,瞧着屏风隔出的一隅道:幸亏开国侯夫人发现得早。不知夫人如何了?
女官从屏风后绕出来禀道:开国侯夫人未被蛇咬着,惊吓过度晕厥。那名女官死了。
今晚殿内的人一个都不准走!挨个的查!高宗觉得实在太险,蛇又不认人,一不留神就咬到武昭仪了,大声下了令。
杜燕绥的目光和武昭仪碰了碰。他心里有着怀疑,蛇不认人,除非是武昭仪自己放的蛇,否则她以身为饵,也太过危险了。
武昭仪也后悔万分。她实在没想到对方出手这般狠毒。她心里再有防范,也没料到如此凶险。看到杜燕绥的目光,她咬着牙轻轻的摇了摇头。
杜燕绥愕然,不是武昭仪会是谁?(今天三更,晚上继续)
☆、指认
指认
皇上,照时间看,这几条蛇应该是才放入汤池的。否则,不会在娘娘和开国侯夫人欲起身的时候才被发现。一名千牛卫禀道。
岑三娘在屏风后听得清清楚楚。千牛卫说的有道理。与武昭仪相邻的汤池就她和王宝林两人,王宝林和自己一直在一起,会是谁靠近过武昭仪和李氏的汤池?
臣以为此案并不难查。把幕帘全部拆了,请娘娘和小主们,以及今晚侍候的女官内侍照自己的位子站好。一一对证,谁有走动出入,便一目了然。既然不是武昭仪动的手,杜燕绥就不担心了。
高宗点头:燕绥此话在理。来人,服侍娘娘小主们更衣。
殿外站满了禁军,谁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溜走。女官和内侍捧来了衣裙,屏风后的女人们纷纷换了衣裳。
待撤去屏风,王宝林就对岑三娘的手道:杜夫人,咱们过去吧。
岑三娘迈步要走,胳膊一紧,她这才想起岑美人一直挽着自己。
岑美人脸色苍白的望着皇帝身旁的杜燕绥,喃喃说道:居然是蛇!
岑三娘她拍了拍岑美人的手道:别怕
岑美人的头靠向岑三娘的肩,声音轻若蚊蚋:妹妹也姓岑。请护我父兄不死。
她说完松开了手,在岑三娘错愕的目光中缓缓走向自己的位置。
自己和王宝林的汤池与武昭仪的相邻,蛇是才放进去的,只有岑美人来过那句话震得岑三娘险些脚步不稳。
皇上!汤池里捞起一物,似的装蛇用的。千牛卫从池水里捞起一只金丝编就的革囊。一尺来长,系口的带子已然松开。
三条蛇能塞进得去,完全可以放在宽大的衣袍里。可那是三条活蛇,岑美人才十**岁,她怎么有这胆量?岑三娘想着脊背发麻,换成是她,吓都吓死了,那还敢带在身上。
皇上,微臣已查明,那名女官被蛇咬了三处地方,尚未立时毙命。乃中毒昏迷溺水而亡。据微臣所知,银环蛇虽具剧毒,性情温和,并不会主动攻击。定是池中人等惊惶搅动水流,蛇以为己身受到攻击,这才咬了那名女官。是以昭仪娘娘和开国侯夫人才能逃过一劫。在旁的太医禀道。
杜燕绥补充道:此乃二月初春,蛇才从冬眠中苏醒,臣以为此蛇是入了汤池之后受热刺激,这才活泼起来。
这时众人已站定了位置。随扈的尚宫局女官开始一一询问记录。
离武昭仪汤池尚远的嫔妃们已恢复了镇定。她们又没过去,池子里又有人相伴。相互为证,脱了嫌疑。
仅一柱香的时间,焦点就聚集在岑三娘和王宝林这处。
王宝林极镇定的答道:臣妾与杜夫人相伴,侍候的女官可以作证,我们一直没离开过,才出汤池就听到旁边出事。
女官也作了证,犹豫了下道:宝林小主和杜夫人起身时,岑美人来过。她是掀了幕帘进来的。奴婢等人在里间侍候,并无看到她从何处过来。
高宗记得清清楚楚,年前吏部侍郎告病致仕,吏部尚书推举提拔了岑美人的父亲岑郎中升任侍郎一职。主管六部的王相并无异议。吏部?大理寺正在查是谁在岁考中扬房两州刺史评了优等。
他的脸就沉了下来:岑美人!
岑美人孤零零的站在一座小汤池旁边,并没有和人同浴。她往地上一跪,声音发颤:臣妾与杜夫人是堂姐妹,和王宝林是同乡,便去寻她们说会话。皇上明鉴!臣妾臣妾也没那胆子提着几条蛇啊!
岑美人哭了起来。
要在袖中藏一袋毒蛇,众嫔妃想着都怕,一时间倒也信了几成。
这时,一名内侍进来,在胡公公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胡公公望着岑美人叹了口气,低声禀了皇帝。
高宗大怒,指着岑美人道:你还敢装可怜?把人带上来!
两名内侍提着个宫女扔在了地上。
那宫女抖得像筛糠似的,伏地大哭道:奴婢只是照小主吩咐,泡汤的时候给她送几道爱吃的点心进来!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一名千牛卫呈上了手中的食盒:皇上,出入殿间的宫婢内侍女官都查过了,她带的这只食盒底部有隔间,正好能放下那袋毒蛇。她正巧是岑美人的贴身侍婢。
食盒和点心从哪里拿的?杜燕绥问道。
是,是从宫里带过来的。小主伴驾,宫里做了最爱吃的几道点心,用食盒装了登车带来。
岑美人惊惧的看着那宫婢,颤声说道:皇上,臣妾不知道那食盒内有夹层。
交慎刑司查!高宗吩咐道。
宫中慎刑司在宫人眼中是地狱般的存在,那宫婢吓得瘫软在地,任由两名内侍拖了出去,一路高喊着:小主,是你叫人吩咐奴婢送点心的,奴婢冤枉啊!
高宗冷冷看着岑美人道:你若不说实话,朕诛你全家!
皇上,臣妾进了汤池,并没有吩咐过送点心。岑三娘重重的朝高宗磕了个头,心里已明白了。
她凄然的说道:臣妾没有吩咐人送点心。那袋物事是臣妾笼在袖中带进汤池的。
见岑美人承认,众人倒吸了口凉气。
岑美人满脸是泪:皇上开恩,臣妾并无害昭仪之心!是皇后娘娘想要出气,拿了袋蛤蟆让臣妾趁机放入汤池,想要惊吓武昭仪。大理寺正奉旨查吏部岁考之事。臣妾父亲才升任侍郎,正被大理寺调查。是皇后许诺保臣妾父亲平安。东西是皇后令人送来的,臣妾哪里知道是蛇!
你撒谎!屏风后头突然响起声音来。
开国侯夫人悠悠醒转,正听到岑美人的话,踉跄着奔了出来,指着岑美人骂道:妾身在骊山别庄休养,皇上御临汤泉宫,照惯列定会召外命妇进宫赐宴。如果是皇后指使,她怎么会不把妾身安危放在心上?需知那蛇又不认人,若非两名女官搭救,妾身今日也定毙命于此。皇上明鉴,休听美人胡言乱语,污蔑皇后娘娘。
岑三娘敢肯定岑美人的话是真的,心想她怎么这么糊涂,被皇后当成了枪使。
随驾的嫔妃以武昭仪为尊。开国侯夫人是皇后亲嫂子。武昭仪面上肯定敬着。也一定会拉着李氏在一起。哪怕以身为饵,有开国侯夫人在身边,安全系数也会高很多。
皇后让开国侯夫人涉险,目的就是为了摘清自己。
岑美人脸色苍白,镇定了许多:请皇上明查,那袋东西是名小内侍在进汤池之前,亲自递给臣妾的。臣妾已经招认。无需再隐瞒食盒一事。臣妾被皇后胁迫,想惊吓昭仪娘娘,并不知袋中物事是毒蛇。臣妾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