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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和湮西回到卧房,哪里还有苏恨瑶的影子,凌乱的床上还有她的气息,扬着笑意裹上被褥沉沉睡去。
回到院子,除了一地细毛哪有鸽子影子,只有一娇俏的影子在后院里围着火堆忙前忙后,缩回小手:“好烫好烫!”
“殷宁宁!”苏恨瑶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干嘛干嘛?瞧你那欲求不满的样子,近来性生活不甚满意?”她无所谓的掏掏耳朵,盯着烤乳鸽流口水。
“”坐下来把乳鸽抢过一半,恶狠狠的咬上一口。
“据我观察,你确实是欲求不满的表现。”她摸着下巴一脸探寻,见苏恨瑶一脸不善,转移话题:“太子爷把我姐姐赶出府了,让她回家侍奉双亲到老。今日早朝,太子爷又下令要我爹爹告老还乡,虽然我与他们没有感情,但好歹是天天见面的陌生人,心里难免不舍。也不是不舍,应该是心寒,太子爷无情,这让我觉得下一个遭罪的人就是自己。”
“难怪你一连几日没在我面前晃悠。”她不想听这些私事,在殷宁宁眼前摊摊手。
“干嘛?”殷宁宁不满咬乳鸽,瞪起眼睛,这人也忒不礼貌了。
苏恨瑶急了:“你说干嘛,我要鸽子带来的东西。”她到底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哦,那个啊。”殷宁宁似乎想起来:“一粒小药丸嘛,我丢了。”
“”她恨不得掐死她。
“果然欲求不满。”殷宁宁叹息,从身后变戏法一般拿出一粒黑黑的药丸:“诺,这是做什么用的?”
“穿肠毒药。”苏恨瑶拿着药丸无比激动,这就是她的幸福稻草啊,想了想她狠狠看着殷宁宁:“你不会掉包吧?”
她举起三个指头发誓:“知道你不是好人,所以我喜欢你。懂了?”
拿着药丸,苏恨瑶突然没头没脑问了句:“呐,你刚才那番话是在考虑给自己留后路?你喜欢素和简南吗?”
喜欢素和简南吗?这个问题连她自己都没想过,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便是对夫从一而终至始如一。
“好好想想,若想好了,我能给你一辈子的财富。”只要有这粒药丸在,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幸福又是什么?殷宁宁不解。这些都是她从未想过的问题。十五岁以前她在妻妾成群、子孙满堂的相府长大,娘亲是戏子在最尾巴上,连带她也过几天好日子,飞扬跋扈是她的面具,是她免受无辜伤害的面具。十五岁她第一次遇上那个男人,他无情冷酷,却是唯一一个愿意娶自己的男人。他说,你很美,嫁给本王做十三妾。于是,她从一个金丝牢笼跳到另一个金丝牢笼。
“圣旨到——”尖声尖气的嗓音打破两人的对话,公公领着一群宫人,翘着兰花指翻开诏书,不紧不慢念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接皇榜者苏氏明日进宫,钦此。”
公公熟悉的声音让苏恨瑶抽抽嘴角,这世界太小,这公公不是素和逸身边的白面男还有谁?她真想凑上去问问他与素和逸近来可幸福,素和逸能否满足他。
白面男瞧着苏恨瑶那双眼睛熟悉,可又想不起是谁,翘着兰花指笑道:“苏氏,快接旨吧。”
“苏氏领旨谢恩。”苏恨瑶接过圣旨给他几锭银子,外加咬过一口的烤乳鸽,献媚的问:“听闻公公是大皇子身边红人,怎么这种苦差事轮到您头上了?”
白面男一脸不悦:“少言慎行。说什么话呢,咱家如今是监国太子宫里的,为太子办事那是咱家的福分,有什么苦不苦的?”
“是苏氏多嘴,该死该死。”手脚真快,这么快就另攀贵主,若是交情好点,她打算把素和简南阉了也给他送去。
白面男看了看整齐的指甲,挑挑眉轻哼。
苏恨瑶立刻上前拍马屁:“难怪公公您看上洋溢着幸福,既然您现在是太子身边红人,不瞒您说,太子爷最喜欢胸大的女人,以后哪个人给他送美人,胸太小一定不能收。”苏恨瑶指了指贱男最得宠的宠妾殷宁宁,抱怨道:“您是不知道这太子最近一直嫌弃这院子的女人胸部太小,吩咐我日日煮木瓜顿红枣给她们调养,哟,这姑娘们胸部渐长。”
“真的?”白面男眼前一亮,阴阳怪气拍拍她的肩膀:“咱家多谢你的提点。”说完脚步欢快离开。
原来太子爷喜欢胸大,白面男伸手摸了摸自个儿如履平地的胸,木瓜炖红枣,有戏。
“恭送公公。”苏恨瑶眼底划过一丝寒光,恶心的阉狗,他当初恶心兮兮对素和逸说奴才心里只有您一人,想想她又是一阵寒颤。
待白面男离去,殷宁宁从震惊中回过神:“天呐,你竟然接了皇榜!”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天底下有我不敢赚的银子?”她拿过她手里的乳鸽咬上一口。
“”殷宁宁犹豫了片刻道:“我劝你还是莫要参合到里面,知道我爹爹为什么被辞了吗,因为朝中来了个很厉害的人物,朝廷花重金聘来的。他一来太子爷对我爹爹态度转了个天,最后实在找不出职位给那人上任,只好把我爹爹赶了。”
“这和我赚钱有什么关系?”什么找不到职位,拙劣的借口。
“”有时候吧苏恨瑶这脑袋聪明的打紧,有时候吧傻得要命,殷宁宁不由望天,半响闷声道:“人家不让那牛人来办事,偏发什么皇榜让你这种贱民来办,我觉得这里面有诈!”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赚大钱肯定得亏一些东西。”傲煞人间万户侯,不识字苏女皇商。她一直记得自己信誓旦旦像素和湮西说的话,机会只有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素和简南疲倦审阅奏折,眼睛看着奏折上的字模糊不清。皇上后期执政沉迷丹药,朝廷内外各种弊端,利益权衡现在全都要他拿定主意,早朝讨论各种事宜,呼声不一,让他头疼,下午各路大臣开始纷纷找他商量要事,不是送美人,就是明里暗里威胁他卸任,找他商量正事的人没有几个。晚上要处理无尽的奏折,各州出现各类事宜同样让他夜不寐食无味。
头一次,他觉得原来这个位置这么艰辛,最痛苦的是那个他心念念的女人,竟然在他人怀抱缠绵不休。夜晚的被褥是冷,他的心更冷。
“太子爷,该就寝了。”太监恭恭敬敬站在他身旁,柔声轻唤。
他放下手中的卷宗:“随本宫去看看皇上。”
“皇上早已歇息,太医嘱咐不要惊扰。”太监低着头,给自己打了股气,挑亮宫灯,给素和简南铺床。
素和简南为了政务,每夜睡在御书房。
“你怎么还不退下?”他皱皱眉心里不舒服,直觉这太监今晚有些邪气。
“太子爷,让奴才今晚陪您吧。”太监媚眼如丝,恨不得立刻扑上去。
“放肆!”素和简南忍着干呕后退一步,一掌击中两眼绿油油向他挪过来的太监,太监没发出一丝声响断了气。
到底是谁借了他这么大胆子敢亵渎他?!
哈哈哈,笑得一脸舒畅的莫云攸从屏风后踱出,云扇轻摇,盯着地上太监:“这阉人长得不错,又对你有情,为何不接纳?”
素和简南知道他是存心气自己,俊眸皮笑肉不笑,很冷:“要不本宫赐你百八十个夜夜宠幸试试?”
“不敢不敢。”莫云攸转移话题:“明日朝上多加小心,那些老不死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知道。”他转身又拿起折子阅读。
“我见过你家老十四了,与传闻中一样刁钻聪明。”
“哦?能被你夸赞的人当今世上不多见。看来你在她那处吃了亏。”他不知自己语气有些缓和,隐隐浮现一丝笑意。
莫云攸尴尬摸摸鼻翼,转入今夜的正题
☆、第五十六章 力挽狂澜
“贫妾参见太子殿下及众位大臣。”进御书房从进门到施礼,苏恨瑶感觉一道戏谑的目光一直尾随自己,抬眸,坐在在众官员首位,素和简南身侧一脸似笑非笑的男人不是跟她抢皇榜的手下败将嘛。原来他就是素和简南重金聘用的人才,叫什么来的?没记住。
“爱妃请起。”素和简南端坐正位声音威严,他的容貌有些模糊,几步之遥仿佛隔着遥远的距离。
“谢太子殿下。”她垂首站起,眼睛盯着地面。
“爱妃暂且听听众臣们整理的建议,再说说看你的想法。”素和简南笑眯眯问精神抖擞,慢悠悠品茗的郑发财:“郑老,您意下如何?”
“你们年轻人的话自然是好,老朽老了实在想不对策。”郑发财不紧不慢,末了继续悠悠品茗,置身事外。
苏恨瑶默默退到空位坐下,身旁老人熟悉的声音让她疑惑,咦,这不是郑宅做下人的老爷子吗?今天是朝廷重臣相聚的时候,他怎么也来凑热闹?
审视的眼光飘向郑发财,他茶叶不喝了,挺直了腰杆,心虚瞟一眼一旁若有所思的苏恨瑶,直觉后背发麻。
你给老不死的,竟敢骗姑奶奶。
年轻人,你这是什么态度?!哪有这样同老人家说话的?
你还敢自称令人尊敬的老人家,也不觉羞耻。
“爱妃你意下如何?”素和简南目光淡然扫过苏恨瑶,只见她思想神游天外,不由点醒她。
“啊?”只顾着与郑发财眼神交流,压根没听进他们的谈话。
几个元老级的大臣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到底是女人,女人怎么掺和属于男人的事?
苏恨瑶轻咳一声道:“贫妾认为几位大臣说的方法加重各种赋税、商贾募捐、缩减开支根本无法解决当务之急。”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他们的思维跳不出那些框框架架。
见她目光中的自信,素和简南难得心平气和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这个计划很简单,叫赚有钱人的钱。”
此话一出,众大臣纷纷交头接耳,觉得纳税是亘古不变的可行方法,赚有钱人的钱这是在危言耸听,不可置信。
有大臣提出疑问:“那苏氏你说说看,何为有钱人?”
“这个问题提得好,大禹国内老百姓赋税繁重,从人头税到军役稅,到了不产量的季节大多家庭是吃不饱饭的;而有钱人圈地,侵占百姓田产,大大破坏其生计之本。若遇上天干物燥生活更是苦不堪言。我这里说的有钱人指官宦、王孙贵族、商贾三种人。”此话一出,在场官员满座哗然。
“什么,老夫一年才一百二十担米,俸禄也不过每月三十银钱,怎也规划到有钱人里了?”蒲大人不服气,语气隐隐有些怒意,碍于苏恨瑶是太子的妾室,又是发榜请来的高人不好发作。
苏恨瑶点点头,承认把官员划分为有钱人有点一竿子打死一片,但是,她话峰一转:“谁人不知蒲大人家的胭脂铺是帝都首屈一指的名品,单是一盒新品胭脂有时便是天价一百两银子。蒲大人赚的就是有钱人的银子,有钱人的银子又是从下流底层纳税而来,在上流社会有钱人之间不停周转。说白了,这就是经济危机的根本所在,因为战争一来没人消费,有钱人捂紧了裤腰带,所以您的胭脂铺子才落得门可罗雀,关门大吉。”
“你!”蒲大人漠然站起,气得险些喷一口老血,但又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极对。
郑发财赞许捋了捋胡须,心里频频点头称是。可她怎么觉得这丫头方才若有似无瞪了他一眼,这小气的女娃。
素和简南看着苏恨瑶的目光更不是一般惊叹,他纵容她做生意不过是不想太过束缚她的自由,哪知这做着做着倒是做出几分头脑,以前的她只知琴棋书画,吟诗诵曲哪有这般聪明。
莫云攸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听着,看向苏恨瑶的眼充满探寻,前右相苏彦君那副书呆子气当真能教出这般聪慧的女儿?
这下,所有人不敢小看苏恨瑶,直觉这女人实在厉害。
素和简南沉吟了片刻:“爱妃你说说,该如何赚有钱人的钱。”
“战事吃紧,朝廷需要征兵,帝都随处可见吃喝嫖赌抽的公子哥,实在该送到军营里历练历练,以免将来败坏祖宗门楣。我说这话的意思是,彻底调查禹国境内所有官宦、王孙贵族、商贾的家财田产,若家中有满十六、三十岁以下男丁,统统送往军营,若不想让孩子受苦的,那就交军役稅,一个男丁军役稅占田产的百分之十,以此类推。”
“这样想少缴田产的有钱人就会把田地租赁转卖给百姓,百姓又可以种田,温饱肚子,国家经济又可以持续繁荣一段时日。当然——”
苏恨瑶笑了笑:“若有人妄想藏匿庶出孩子以躲避赋税,杀无赦!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国家能清楚很多税务上的空缺。”
一听她的建议,齐大人老泪纵横,这样的男丁他们家有十六,最小也十七岁,这是要倾家荡产的节奏啊。
“这只是特殊时期的特殊方法,战争一过,政策需调整。”
一听政策需调整,齐大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