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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沐云没搭腔,只认真的看着凤珏,等着她给她答案。
“除非,我死了。”只是,死了就真的能回到现代吗?指尖拂过胸前那绣得龙飞凤舞精致的龙戏凤图,微微有些闪神。
声音有些低沉,若有若无,在这寂静的新房里,听着像是一个幻觉,好似刚刚的低浓根本就没有说出口,更不用说是被人听到了。
可,花沐云还是听见了,尽管那声音小得根本如同虚无,却也在她心尖炸开了一道大口子,如城堡塌陷般,成为了一个空洞洞的实心。让她整个身子瞬间如何铁板般僵硬,咯咯的不能动弹。
凤珏可爱的笑了笑,今天怎么说也是她结婚的日子啊,虽然这婚姻有些差强人意,但好歹也是一生,不,两世唯一的一次不是吗?
在这喜庆的日子里谈及这些,还真有些不吉利呢。在看向花沐云那阴沉的脸色,笑得更是无奈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呢,今天好歹也是你主子的大婚,你也该回去准备准备了,可不能让你主子好不容易期待来的‘日子’被无故毁了,到时我找谁哭去?”
她觉得她可能是史上最悲催的新娘了,在外,不仅是个硝烟的战场,在内,她还得安慰自己的手下,这事,估计也就只有她凤珏才会做的事了。
多得不偿失啊?
花沐云紧抿着唇,脸上线条依然绷得紧紧的,好像只要被人轻轻一碰便会彻底崩溃似的。显然她对于凤珏刚刚的话不能释怀。就连此刻说道正事上去,也依然没好脸色。
这刻,任何大事都没有主子刚刚说的那事大。
“主子放心,属下都将一切打点好了,现在贺义也已经在前来的路上了。”
凤珏满意的点头,“你办事我什么时候不放心了?只是,待会那傻王爷将花轿迎来王府后,我便要偷溜进花轿里,语芯留在这里自然也就不在安全,我想了想,你还是将芯儿接回怡红楼安全些。”
“属下这就照办。”
“不急。”凤珏将扣子扣道腰部后,觉得弯腰扣下面的部分有些费力,直接走到花沐云身前,“先帮我穿好这该死的衣服。”
花沐云崩了好一会的脸庞,这刻总算是有些缓和了,但看在主子那愤怒的脸上,还是很好心的没有笑出声来,将语芯扶好后,这才弯腰动手帮她扣好腰侧以及大腿以下的位置。
“要主子穿着这大红色的新娘服一天一夜也确实是难为了主子了。”
凤珏很不爽的哼了声,“要不是为了躲得彻底些,你以为我会乖乖的穿这该死的衣服?”没将它剪成碎片,就不错了。
“主子,话不能说得这么满,今日毕竟是喜结良缘之日,穿嫁衣拜堂,这也是无所避免的。”
“嗤,你主子我是这么古板的人?谁说结婚就得穿红色的?还是这么复古的衣服?”当然,最主要的是,它是大红色的。
这刺得她眼睛有些疼。
“是是是,主子说什么都是正确的。”花沐云手脚要比凤珏快很多,也只是说话间的功夫,便将这新服扣好了,直起身在看这件合身的新娘服,轻声笑了起来。
她这辈子想要穿上嫁衣,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只是看到主子这一身嫁衣,总算有种欣慰的感觉,也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
“还别说,主子穿着这一身嫁衣,真可谓是美若天仙,能将仙子比下去。”
夸奖的话谁都爱听,尤其是女人,凤珏也不例外,心中自然有股小小的甜蜜,“花姐姐你看过仙子?”
花沐云很诚实的摇头,“你花姐姐只是个凡人,哪有机会看到仙子?”
凤珏故意板起脸色,不依了,“那花姐姐还说珏儿能赛过仙子?明明就是哄珏儿的嘛?”
花沐云总算笑了,刚刚的不快也抛在了脑后,现在在看这小丫头,总算能在她身上看到一股小女孩才有的羞涩,总算是有总待嫁的心态了。
“这花姐姐就算是没见过,那也是咋们的珏儿最美的啊,这世间有谁能美得过珏儿?是这漂亮如月的双眼,还是这滑嫩高挺的鼻梁?还是说这嫣红小嘴?”
“啊,原来花姐姐也学坏了,也会拍你主子的马屁了啊?”凤珏思想在成熟,但她也还是个小女人,被这么夸着除了羞涩外,还有股难言的感觉。耳根也隐隐有些红润,就连未施粉黛的粉嫩脸庞也带起一丝潮红,看着有股娇羞的错觉。
花沐云媚眼一挑,脸上表情一收,做着老鸨的性感摸样,轻轻捏了捏凤珏那小脸蛋,“哎呀,惜月公子这可冤枉妈妈了,自古这千穿万穿这马屁不穿的道理,谁能不懂,你花妈妈也就一俗人,这么一闪亮人双眼的大美人在眼前,你花妈妈看了都忍不住想要拖回家好好疼爱一番,哪能怪罪花妈妈拍马屁呢?何况,这马屁拍着也是香的不是?”
凤珏浑身鸡皮疙瘩一齐涌了上来,很不厚道的抖了抖双手,面上却是轻佻着眉梢,“花姐姐,你这入戏的本事,又高了一个境界啊。”
花沐云媚眼如丝的睨了她一眼,“这可是你花姐姐吃饭的家伙,哪能不练就得炉火纯青?”
“哈哈,这话要是被艳情听到,估计她又要作呕了。”凤珏顺了顺身上的嫁衣,知道时间差不多了,也不在浪费时间。
“说道艳情,主子,艳情可是说过,今日要送给主子一份大礼哦。”花沐云也转身帮着凤珏顺好后背的衣服,将一些细微的褶皱给整平了。
凤珏闻言挑了挑眉,“也有些时候没见艳情了,还真是有些想她呢。”只是不知道这份大礼,会是什么?就艳情那性格,估计这期待值也不能放太高了。
“主子今日不就可以见到了吗?”
“嗯。也是。”凤珏微微一笑,便不再继续这话题,转头看向语芯,看她脸色还难看得紧,眉宇间紧紧有股担忧,“芯儿身上的毒算是基本解除了,只是,我也还不能保证是不是完全解除了。”
毕竟就那么点蟾蜍液,想要完全清楚芯儿胸口的毒,实在是有些困难,不过,这毒也算是暂时控制住了,至少,芯儿已没有生命危险这是一定的。
正文 082 娘子,要抱抱
花沐云看向穿上的语芯,也松了口气,“只要命保住了就好,其他的可以慢慢养回来。”
“嗯。”凤珏弄了弄头发,感觉有些乱,便直接用这一根翠色发簪将散落在耳际的发丝戳成一团,固定在后脑勺边。这事也做的顺手,只是花沐云在一旁看不过去了。
“主子,这发髻不是让夫人弄好了?”按住她的双肩让她坐到床沿,巧手拿过翠色发簪,开始为她打理好发髻。
凤珏翻白眼,“刚刚不小心弄乱了。”想到那个胖子,还是觉得有些好玩的,只是不知,是何人跟这冥药有深仇大恨,要将他活活整成个大胖子?这她到有些好奇。
其实能猜出他是冥药,这不是偶然,也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完全是因为他身上的某些标志。
花沐云帮她摆弄好头发后,左看右看,自认为很满意,没有一丝瑕疵后,这才将人从床上拉起,看了看窗外的时辰,说道,“主子,时辰快到了,依属下看,这王爷迎亲对也到了半路了,主子还是前去做好准备要紧,芯儿,我这就带她回怡红楼。”
“嗯,那你小心点。”凤珏抓过床上的红盖头,往房门口走去。她也确实不能在这耗下去了,天知道,那傻王爷能不能顺利的将花轿迎接回来。
花沐云只等凤珏出了房门,才帮这语芯穿好衣裙,将人背在背上,再次打开窗子,一个纵身跃下,顷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她们离开一盏茶的功夫后,西苑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以丰元年为首,身后跟着一行下人,手中拿着新红色的被褥,款款行来。
“待会手下都利索些,换好被褥后,就回前院,宾客都陆续到来,手脚不够。”
“是,管家。”
*
要说东宫皓月这头风平浪静,一帆风顺那也是不现实的,首先问题就出在那个带头的,虽然是东宫皓月率先骑马首当其冲,但,好歹这刻,他也还得顾及下他所谓‘傻’这个名讳,所以,当一行人浩浩荡荡朝这凤府的方向走去时,东宫皓月嘻嘻傻笑,心中却是脸都绿了。
尤其是跟在后方的如风,还不知道问题出在了何处。
东宫皓月端着傻笑白痴的脸,双眼早就眯了起来,想要勒住马缰,往宁西街改道。却那吹着奏乐一群乐呵乐呵的迎亲队伍硬是将他的马给拐到了凤府方向。
东宫皓月脸色那叫一个沉静的啊,只有一股风暴酝酿在眼中,随时准备爆发了。
如风其实很无辜,他是赶回来的,又是临时被王爷抓来干这迎亲活的,更重要的是,不仅下人中每一个人告诉他,咋们这王妃压根就不是在凤府待嫁,而是在那破院子里,他哪知道自己走错了路,正被王爷‘惦记’着呢?
更何况,王爷他自己也没跟他支会一声啊?所谓不知者无罪,所以走着这一趟冤枉路,他是最冤的一个。
所以在他终于发现王爷的气息不对时,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了,迎亲队好死不死的已经到了凤府二十丈开外。
“王爷?”
东宫皓月暗自运功,硬是让自己的马匹生生的停顿了几秒,正面看虽然仍是东宫皓月领队,但是,斜着却是如风贴着东宫皓月的身后,即便是用这蚊子声音来对谈,也能听到对方说的话。
“改道,去宁西街。”
如风眨眨眼,他话一向不多,王爷说什么向来就是什么,不用质疑,也没有疑问,所以如风也只是看了眼不远处的凤府大门,刚要高呼改道,这时却见凤九公在凤颜雪的搀扶下,脚步一抖一抖的从凤府大门阶梯上下来,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身后不意外的跟着司马无为,还有几个家丁。
如风暗自吸了口气,对现在王爷那夸张的傻笑,懵懂的眼神,更甚至是嘴巴微张,下巴还留着哈巴沓子的摸样有些惊悚,胸口膨胀的同时,也只能压下即将欲出口的嗤笑。
当然,这他是不敢的。
看到这一副逆天摸样的王爷,他就已然是死罪,要真破口笑出,那简直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他搬家的啊。
“禀王爷,来不及了。”
东宫皓月磨牙,却也不能发作,暗中给了如风一个警告的眼神,再次傻笑起来。这凤九公看似老态龙钟,可那脚步也算是稳健,这二十几丈的功夫,硬是让他走了比平日里少了一半的时间。
这迎亲队伍敲敲打打,不算邻居街坊的戏看,那声乐也是响彻天空的,能将这凤九公给轰出门来这也在常理之中。
“罪民凤九公来给王爷请罪。”凤颜雪一袭紫群,较平日里多了一份灵动,搀扶着凤九公一同盈盈下跪在马边,头略微低下,而司马无为等人也慌忙一同跪下。
这么来这出,东宫皓月挤了挤傻笑,坐在马背上略显不安,身后长长的一队音乐声已经停了,众乡亲看戏的也糊涂了,都朝着跪在马旁的凤九公等人,指指点点,顺道还将马背上的东宫皓月也一同给指上了,纷纷议论。这唱的是哪出。
本来吧,这傻王爷要娶亲了,还弄出这么大一个迎亲阵容,还是让他们刮目相看的,谁也没想这傻子王爷能真迎上这门亲事,却没想这还有更深一层戏,都不明这凤九公唱的是哪出。
“兄弟,你说,这凤九公让自己的孙女嫁给傻王爷本就不符合常理了,没想今日这凤九公还携着未来太子妃跪在傻王爷的马下,你说,这凤九公唱的是哪出?”
“嘿,这有什么好猜的啊?招我说,这不是凤九公那孙女逃婚了,就是这凤九公那头出了意外,携着太子妃来求罪,这多少有些保证吧。”
“兄弟这话就错了,你看那傻王爷,穿着那新郎服,看着到有几分英俊,可那脸上的傻气和巴巴往下流的口水,看着就硬不是这么一回事了,照我说啊,这问题也不尽然是出在凤九公那头,这谁不能知晓那凤九公的名头?今日这傻王爷要能顺利娶回那小娘子,这真是奇了。”
这三人这么一分析,在他周围的几人频繁点头,表示同意,是皇子又怎样?你一不受宠,二又是个傻子,哪家闺女愿意嫁过去遭那个冤枉罪?
顿时间,这围在一旁的民众,这讨论声更是大了。
听得那群吹奏的,一个个脸上喜气顿消,换上一张张怒气横生的脸,手或握乐器或抓彩带,不过不是还记着他们这是跟着王爷来迎亲的,不能出乱子,只怕这时候一个个都挥着拳头上了。
侮辱王爷,就等于是侮辱了整个二王府,虽然平日里管家有交代,无论王爷受到何委屈,也不能出手相帮,更不能去做多余的澄清,可这回,能忍下的那就是真汉子了。
好歹今日是王爷的大喜之日,这些人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