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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卧房看了一下。」冷钢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卧室里回响。
「我说的没错吧,她去看电影了。」伊莉莎先前告诉冷钢,她刚才看到骆芊芊走进电影院,所以请他放心的来她的房间,因为她一时之间还不会回来。
「嗯,我是在房间的梳妆台上看到她留的纸条了。」原本担心骆芊芊没有用晚餐,但伊莉莎说看见她用完晚餐後,自行去船上的电影院欣赏电影,回房後他又看到留言,所以便相信他的小妻子是找到有趣的电影,排遣心情去了。殊不知,这全是伊莉莎一手策划的。
「钢,来嘛!放轻松,这是你答应我,今晚做我最後一次的情人,难道你忘了吗?」伊莉莎在冷钢一进门即搂住他的腰,依偎在他的怀里,却发现冷钢身躯一僵,似乎颇不习惯。
自从那一晚冷钢与她温存,半夜离开後至今,他就不再与她有过亲密行为。在刚才甲板上散步谈话时,冷钢带著歉疚的问伊莉莎,他能为她做些什么时,伊莉莎提出了这项最後要求。
虽然对伊莉莎已没有强烈的感觉,但是,毕竟是情人一场,原本他想在金钱上表示歉意,但从两位亡夫手上继承不少遗产的伊莉莎,在金钱上并不匮乏。
所以当伊莉莎睁著淡淡愁绪的美眸,用著感伤的声音告诉冷钢,她不求千金,只求重温旧梦的一夜时,冷钢点头答应了。
「我没忘,答应了就是答应了,没有後不後悔的。」冷钢脱下外套,放松心情的坐在舒适的皮椅上。
伊莉莎随即妖娆地坐在冷钢腿上,搂著他的颈项,主动地献上朱唇。
冷钢没有拒绝,拥著伊莉莎纤细的腰,加深了这个吻。不可否认的,伊莉莎是个令人难以抗拒的尤物,尤其在她主动的投怀送抱时,没有几个男人可以拒绝这样的诱惑。
伊莉莎边承受冷钢的热吻,边轻抚著他健壮的胸膛,把他身上的衣物一件件的解下。而冷钢在她全然的热情挑逗下,也渐渐燃起一股纯男性的欲望。
「爱我,看在我们多年的感情上,让我能在往後寂寥的日子,用今日的温存来回味,求你……钢……」伊莉莎在冷钢健硕的胸膛上娇柔地磨蹭,使尽全身的魅力挑逗,因为她知道,此时有一双眼睛正在看著这场男欢女爱,她必须全心全意的投入。
「你这个小妖精。」被伊莉莎燃起的欲火已引燃全身,他将她抱起走往卧室中央的大床。
接著,一场热情的性爱情节,在床上如野火般的燃烧了两具交缠的身体。
一直在阳台上的骆芊芊,望著床上交缠的两人,惨白著脸,加上夜晚的海风强烈的吹拂,她全身几乎冰冷地没有知觉,唯一还有感觉的,只有那颗心。
屋内传来一声声肉体欢愉的呻吟声,以及男人在亢奋中的低吼声,这些声音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向骆芊芊的心。
她唯一用生命膜拜的男人,现在正在另一个女人的怀抱中。
抿了抿唇,骆芊芊戚然一笑,似在嘲笑自己的痴傻,他俩原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却妄想高攀。
骆芊芊任由黑眸溢出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随著风狂泻而下。
深夜的海风冷而强劲,吹在骆芊芊的脸颊上有如刀割般疼痛。她伸起僵直的手轻抚自己的脸颊,眨了眨眼,凄凉的一笑,这真的是痛吗?
但,再痛,亦不及她的心痛……
在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在意她,即使她在这尘世消失,恐怕也没有人会为她伤痛或是掉一滴眼泪吧。唯一疼爱她的父亲,早已不在人世:母亲,从没有爱过她;弟弟只会伸手向她索取金钱。
「爸爸,你在天国过得好吗?能不能等等芊芊,我也去找你好吗?爸爸……」骆芊芊缓缓抬起头,望向漆黑的苍穹,喃喃的询问著,再转身望著幽黯的大海,一抹凄楚的笑意,微微泛上她的唇角,决绝的念头在她心头落下。
屋内一声女子得到无尽欢愉的尖叫呻吟,让骆芊芊再度看向床上的两人。
看到冷钢与伊莉莎的缱绻,她猛然感到一阵椎心的绞痛,用力的紧咬住手指。
血,从手指缓缓地流下,她没有任何痛的感觉,因为心口的疼远远超过这份痛。她拿出口袋中的白色手帕,在洁白无瑕的丝面上,用手指在上面落下鲜红的字。
将写好字的手帕紧握在手心,她耳际忽然响起冷钢曾说过的话——
工具就是工具,别妄想其他的!
是的,那么,就让她这工具发挥最後的效用吧!
骆芊芊睁著残痛悲怆的瞳眸,再一次的凝望著床上那交缠的人影。
她的泪,又涌了上来……
寒风不断地吹拂,她的泪始终没断过,而她早已痛彻心扉……
※※※※※※
当一切欢爱的激情渐渐平息,冷钢燃起一根菸,看著袅袅上升的烟雾,他心中涌起一股烦躁。浴室传来水龙头流泻的水声,伴随著伊莉莎轻快哼曲的愉悦低吟。
冷钢捻熄香菸,起身穿回衣物,感到室内残留的欢爱气息让他窒息。他走往落地阳台,打开玻璃门,欲让海风吹散屋内的残余气息。
就在他打开落地窗的同时,看到一个白色的物体,蜷缩在阳台一隅。
听到开门声,骆芊芊缓缓拾起苍白的脸,望著如巨人般矗立在她眼前的冷钢。
「芊……芊?」冷钢以为自己产生幻觉,居然会在伊莉莎房间的阳台上看见骆芊芊,但待他看清那穿著全白洋装,脸色也与她身上洋装一样惨白的骆芊芊时,他诧异地喊道:「芊芊!」他艰难的咽下唾液,口乾舌燥地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骆芊芊只是静默地望著他,看著那让她用整个生命爱恋的俊逸脸庞。
难道,她跟伊莉莎刚才的欢爱,芊芊全部看见了?
是了,不然她不会用充满绝望的眼眸戚然地瞅著他。
噢!老天,他做了什么好事!
冷钢被这样的猜测,骇得一时无言以对,只能诧异的望著骆芊芊。
风,凄厉地狂吹著,吹得骆芊芊的发随风扬舞,眼角的泪也一并随风飘落空气中。
她颤抖著双唇,依旧沉默,只是深深地凝视著他,像是欲将他的脸庞烙印於心底般。
这时的冷钢,看著骆芊芊那绝望的面容,觉得这一刻的她,竟有著一种绝尘的凄美。
仿佛时间在彼此间停顿般,骆芊芊那轻柔的声音缓缓地开口:「假使……你的幸福是必须用我的生命来祝福,那么我愿意为你而……死。」
在说完这些话後,骆芊芊轻眨一下眼,嘴角缓缓地扬起一抹绝然的微笑,站起身来,轻盈地一跃,坐上阳台的栏杆,就这么地将身体的重心往後一仰。
「不要……」冷钢惊骇地发出吼叫,一个箭步往前,欲抓住骆芊芊仰躺而下的身躯,但抓住的却是由她手心滑下的手帕。
她,就像是一只白色的鸟儿般,往十层楼高的阳台上向下飞落,笔直地坠入冰冷的大海中,她渺小的身躯就这样完全的没入幽黯的深海里。
「芊芊……不!」目睹骆芊芊在自己的面前落海的冷钢,发了狂般叫著骆芊芊的名字。
但这艘巨大的豪华邮轮,前进的速度极快。在汪洋大海中,人类的生命是脆弱的。
「芊芊……噢!上帝……我做了什么……」冷钢跪在阳台上,他颤抖著双手缓缓地打开血迹斑斑的手帕,那手帕上触目惊心地用鲜血写著——
情只对你痴——无怨。
爱只为你狂——无悔。
「芊芊……」冷钢跪在地上,悲痛地仰天长啸。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幽黯的苍冥,以及大海吞噬一切的浪潮声……
第七章
七年後
深沉的暗夜,在幽黑的室内散发著不安的气息,躺在床上熟睡的男子,像似陷入无边无际的恐惧中,豆大的冷汗自他额头冒出。
倏地,一声嘶哑的低吼,让他从睡梦中怱地惊坐而起,「不!芊芊……」
冷钢自睡梦中惊醒,骇然的梦境让他脸色惨白,他撑开宽大的手掌按压著太阳穴,甩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这是第几次梦见骆芊芊跳海的那一幕,冷钢自己都数不清了。
他甩开被褥起身,随手拿起睡袍穿上,走到阳台倚著门框,燃起一根菸,深吸一口後,缓缓的吐出,仿佛想借由尼古丁的刺激来驱散恶梦所带来的战栗。
七年了……
这七年来,他总是不断地梦见芊芊跳海前那凄美决绝的微笑,以及跳海那一刻他无法及时拉住她的悔恨。
是的,悔恨。
这份失落在这七年中时时刻刻的跟随著他,像魍魉一样令他无法摆脱,骆芊芊坠海的那一幕,像似重播画面一样,不断地在他眼前上演。
当年骆芊芊跳海後,陷入半疯狂的冷钢却向国际刑警坦承人是因他而死,并说自己是凶手,但最後是骆芊芊遗留下来的血书,让冷钢无罪开释,并以自杀来结案。
这事件还引起台湾国内媒体大幅的报导,将错综复杂的三角关系描述得绘声绘影。
冷钢原以为真相将就此石沉大海,没想到就在骆芊芊自杀的一个月後,事情出现了变化。
冷钢回想起那天自己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冷宅……
「芊芊……回来……芊芊……」冷钢脚步踉舱的走上二楼的卧室,手中的酒瓶洒了一地的酒味,司机老王还来不及将车子停到车库,就连忙跟进屋内扶著冷钢上楼。
「少爷,你小心一点。」老王架著冷钢走入他的卧室。
「芊芊……不要走……」冷钢在老王的扶持下,意识不清地趴躺在大床上,不断的呓语。这一个月来,他每天喝得醉醺醺,满脸胡渣,以及一双被酒精醺红的眼,不断地叫唤著骆芊芊的名字。
看到冷钢完全变了样的老王,不禁叹口气的摇头,然後轻掩上房门离开。
「水……拿水来……水……」在床上叫嚣了一阵子,冷钢感到口乾舌燥。
吼了半天没有人回应,他低咒一声撑起身体找水喝。
当遍寻不著水後,他狂怒的打翻卧室内的物品,拉开抽屉,到处乱砸东西。
就在拉下梳妆台的抽屉後,散落在地的一个物品吸引了冷钢目光。
那是一本几乎全是以他为模特儿的画册。
冷钢脚步颠踬的拾起那本画册,翻开内页,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他的侧面素描,栩栩如生的笔触,将他那份冷然的气势表现得淋漓尽致。
然後,在画册的右上角还题了一些字,写著:
一心恋慕,只求你回眸一顾。
冷钢心痛的闭上眼眸,心如绞割,再往散落一地的物品中摸索,意外地找出了一本骆芊芊的日记。他快速地翻阅,翻到内容记载到她进入冷家後的事情。
於是,冷钢酒立即醒了一半,看著日记上娟秀的字迹,他开始仔细地阅读起来。
当他在日记里看到冷夫人对待芊芊的方式时,顿时震惊不已,原来她在冷家是这么过日子的。
就在他看到骆芊芊叙述流产的事件时,他顿时瞪大眼,接著,冷钢就像一头狂怒的狮子,直冲到琇琇的房间,用力踹踢著门狂吼:「琇琇,你给我开门!」
「什么事,少爷……」就在琇琇睡眼惺忪的打开门後,冷钢一个阔步向前,掐住琇琇的脖子将她压制在墙上。
「你给我说清楚,少奶奶流产後,是不是你告诉她从此不能怀孕的,说!」
「我……我……」琇琇惊骇得瞪大眼,睡意全醒,倏地惨白著一张脸。
「你要是不说,别怪我手下无情!」冷钢瞪著狂佞的眼,欲将琇琇生吞活剥似的。
「不是我要这么做的……少爷……我也很後悔,我是被逼的……」
冷钢这嘈杂的声音将冷宅全部的人惊醒,一个个聚集在琇琇的房内。
冷钢在看到骆芊芊记载到这件事时会这样诧异,是因为他在骆芊芊流产後,曾亲自打电话询问主治医师骆芊芊的情况,医师当时还安慰他,只要骆芊芊调养好身体,随时都可以再怀孕。所以他才会连夜叫醒琇琇,逼问她为何要说谎。
「是谁指使的,说!」冷钢再度加重手腕的力道,怒火烧红了他的眼。
「是……是伊莉莎小姐……」琇琇怯怯的说出。
「是……她!」冷钢意外的呆愣住。
由於冷钢的手劲勒得她几乎不能呼吸,於是琇琇哀求道:「少爷……求你放开手,我会把一切的情况……告诉你,我好後悔对少奶奶做了那样的事,一想到她可能因此而自杀,我就……」
「说!」冷钢放开了琇琇。
「我原本是伊莉莎小姐家的佣人,因为偷窃她的珠宝被她抓到,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