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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太后一听文宣帝这话,猛得从地上跳了起来,她惊怒交加的颤声问:“你,你想做什么?”
文宣帝对着她裂嘴一笑,整个人显得诡异至极,“给母后演示一下,弄死一个弟弟反全不用动脑筋,朕可以光明正大的打死他。”
娄太后一听,只觉得眼前发黑,嗓子眼儿咸咸的,有什么东西想要吐出来。
文宣帝大概怕她受的刺激还不够多,大声的对外面吩咐着,“去拿棍子来,要粗一点的。”然后他嘿嘿笑的说:“母后,我会尽量让他死得时间长点,你可要看仔细了。”
娄太后终于忍不住压力,眼睛一翻,彻底的晕了过去。文宣帝见她晕了,没趣的撇了撇嘴,转头对李皇后道:“你先回去吧。”
李皇后看了看晕倒的娄太后,想了想还是张口问道:“陛下,要我将母后护送回去吗?”
文宣帝神形古怪的道:“一会六弟来了,她自己然就醒了。”
李皇后见此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恭顺的向他行礼,然后带着宫婢、内侍出了昭阳殿,回自己的地盘去了。
昭阳殿的太监总管挺给力的,一会功夫就给文宣帝找来了长长短短、粗细不同的好几十根木棍。
文宣帝走到木棍边上溜溜达达的,随手捡起一根,在空中挥了挥,然后对着身边一个小太监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娄太后是在惨叫声中醒来的,她听到声声的惨叫求饶还以为是自己的小儿子被文宣帝打了。恐得她连忙睁开眼睛,等见到那个被打的人不是长广王高湛的时候,才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她就被地上的躺着的血肉模糊的死人吓得瘫在了原地,浑身抖得如筛糠一样,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文宣帝怪笑着,一根一根的试验着拿来的木棍,直到他选好了最满意的一根,昭阳殿里已经是血迹斑斑,伤亡遍地。他毫不在乎的走回主位上坐了下来,高声叫人给他拿酒来,还笑嘻嘻的请娄太后喝酒。
娄太后虽然早就知道文宣帝酒醉后杀人的恶习,但她一次也没有真正的面对过,今日这一幕给了她太大的惊吓,以于于到现在都没有还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长广王高湛从殿外走了进来。他一进昭阳殿,看清殿内的情景,身上的汗毛就竖起来了,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娄太后见到高湛那一刻,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从地上跳了起来,冲到他的身边,连连往外推他,嘴里还胡乱的叫道:“谁让你来的,快点出去,出去。快走!”
高湛这个时候那还不明白文宣帝的意图,可惜明白的太晚了一点。文宣帝已经带着狰狞的表情站到了他的身前。高湛的汗瞬间就下来了,他白着脸,慢慢的向后退去。
娄太后张开又臂站在高湛身前,厉声的喝道:“你这个畜生,要杀阿湛,先把我杀了。”
文宣帝勾起一边的唇角,倒背着手看着娄太后这幅慈母的架式,“母后,你不知道吗,你越是这么护着他,朕越是想弄死他。”
“你你”娄太后此时,真的后悔了,她不敢选在这个时候来昭阳殿,更不该强自出头。她就应该在暗地里下手,把这个逆子弄死,再让阿湛登基。
“皇帝,阿湛他是你弟弟啊,你怎么忍心。”娄太后硬不过文宣帝,为了小儿子,只能软下了态度,哀求着望着文宣帝。
文宣帝却没了耐性,他大手一伸就把娄太后扯离了高湛身前,随手推到了一边去。高举起手中的棍子,用力的打在了高湛身上。
娄太后挣扎着来阻止的时候,却被文宣帝叫人给抓住了,高湛被文宣帝打得连声惨叫,那惨呼声,声声都刻在了娄太后的心里。
过了好一会,文宣帝大概觉得他娘受的刺激已经够了,就让宫人强制性的将她送回了自己的宫里。然后他自己继续打着高湛,打到后来,他似乎觉得这么下去没多大意思,就让高湛在大殿里跑,他自己举着棍子在后面追。
高湛浑身都疼,但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用力的逃着。文宣帝高兴的大呼小叫的在后面追,只是这回追上高湛的时候,手中的木棍落下的力度却大了许多。这场追追打打终结于文宣帝力歇熟睡之后,被打折了一条腿的高湛才被人从宫里抬了出去。
自那天后,消失了数月的血腥和惨叫再度出现在昭阳殿里,而文宣帝似乎比以前还要暴虐数倍。他现在杀人完全就是找乐子,没有一点的估计,也没有一点先兆。不说宫内的嫔妃、宫婢、太监,就连朝上的大臣也是人人自危。
文宣帝已经处死了很多大臣,最倒霉的一个老头,居然是被他用木撅暴菊而死的。不但如此,文宣帝还喜欢上了另一种游戏,将朝臣中那白皙、貌美者,强迫他们穿上女装,关在后宫内当妃子。
就连最得他信任的大臣杨愔都没能逃得了他的毒手,几次三番都想下手杀了他,但是杨愔的运气比较好,每次都有事情转移了文宣帝的注意力,这才让他的小命保存下来。
太宁十二年的夏天,邺城笼罩在一片血腥之下。李璇端坐在李家老宅的正房内,看着昨天刚刚成为堂嫂的郑家二娘子,果然不出她的所料,郑宜的妖娆与大哥的皎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偷偷的看了看大伯母的表情,嘴角有点抽,但掩饰的很好。二姐李瑜的表情就不太美好了,黑得实在是太明显,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过,李瑜在家也呆不了多久了,听母亲说,再过两个月就是她的婚期了。
唉,大哥成亲,来祝贺的客人并不多,这段时间文宣帝把整个邺城闹得人心恍恍的,每个人都恨不得整天呆在家里不出来。就连他们家的祖父母和父母都是这么想的,大堂哥成亲,非常低调,只宴请了几个世家来观礼,其余的人,都没有下帖子。
就是这样,昨天举行仪式的时候,大家还都提心掉胆的,唯恐文宣帝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其时,文宣帝昨天来了,只是他们这些人都不知道。
李璇昨天看到混在侍卫里,胡子拉碴的文宣帝时,真是吓了一跳。她连忙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问道:“姑父,你怎么这身打扮就来了。”
文宣帝好玩的也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这样好玩啊?阿璇我要去你家厨房偷酒喝,你去不去。”
李璇早就闻到文宣帝身上的酒味,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她看着眼晴亮晶晶的文宣帝,满头黑线的回答:“不去,我还想去看新嫂子呢。”
“你不去算了,不过,阿璇你告诉我,你家厨房在那里?”文宣帝不以为意的说。
“姑父,厨房里人很多,你也不可能偷到,再说奢厨房里也没有酒,酒都是藏在酒窖里的。”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小声的诱拐道:“姑父,咱们去宴上喝酒不好吗?今天的宴席可都是我们家的私房菜哦。”
文宣帝不感兴趣的挥挥手,“那多没趣,算了。阿璇我先走了,去薛嫔家里喝酒。”
薛嫔?想到今天跟着清河王高岳来的那个女子,好像就是那个薛嫔的姐姐。李璇抿了抿唇,她真怕文宣帝把她大哥的昏礼搞砸了,只能好言好语的把文宣帝哄走。
谁知她千小心万小心,还是出了点差错,快要到正门的时候,正好碰到清河王高岳搂着薛氏摇摇晃晃的往大堂走。文宣帝盯着两人的背影,嘿嘿的怪笑了一声。
李璇小心的问,“姑父,你怎么了?”
文宣帝笑嘻嘻的回了一句,“平秦王那小子也有说对的时候。”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独留李璇一个人想了半天也没明白,平秦王高归彦说了清河王高岳什么话了?看文宣帝的样子,决不会是什么好话?可是,不应该啊?平秦王小的时候不是被清河王收养过吗?难道他们的关系不好?李璇真是一头雾水。
“阿璇,你在想什么?”大哥的昏礼结束后,李祖纳和崔氏带着儿女又在老宅住了一晚,今天早上新人给他们见过礼之后,他们才带着儿女回家。崔氏和李璇同坐一辆牛车,崔氏发现女儿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都发呆好一会儿了,我叫了你几声都没听到。”她拍了拍女儿柔懒的小脸。
“啊,没神么。”李璇猛的回过神来,“母亲,咱们这是要回家了。”她这才发现,两人正坐在牛车上,还时不时的能听到外面两个哥哥说话的声音。
崔氏似笑非笑的斜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在什么场合得了发呆,和我说说,你想什么呢,连我拉你上了牛车都没反应过来。”
李璇眨了眨眼,讨好的往母亲身边凑了凑,小小声的道:“我在想昨天陛下说的话。”
“陛下?”崔氏一惊,“你昨天见过陛下了。”
李璇点了点头,“他昨天来了。”
崔氏一巴掌就拍在了她的身上,严厉的道:“我和你说什么了,让你离陛下远点,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第五十七章
“母亲。”李璇讨好的偎进崔氏的怀里,低声说:“您放心吧,我不会做危险自己的事情。”
崔氏狠狠的戳了她一指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我也知道陛下宠你,不会对你怎么样。可是丫头,今日陛下宠你、爱你,他日新君登基,你又待如何?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禁适用于你父亲他们这样的朝臣,同样适用于女子。”
说完,崔氏直起身,淡淡的扫了李璇一眼,“你好好想想吧。”
李璇一愣,低下头暗暗的思考,她自己有异能,所以对这些事情很少放在心上,最近虽然在学习,但还是考虑得少。
崔氏见她愣愣的出神,也不再多说,她想信自己的女儿应该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家后,李璇和父母行过礼后,便回自己的小院子去了,她真要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文宣帝眼看着越见疯狂,住在邺城的这些皇族男人们个个都眯了起来,尤其是常山王之死,长广王被打,更是让他们人人自危,就怕下一个就轮到他们。最典型的就是上党王高涣,他已经很久没有出府了。听高孝琬说,上党王府大门紧闭,上党王爷已经病了好几天了。长广王爷在养伤,长广王世子已经很多天没在邺城大街上看到他了。
皇家其他的王爷们,回封地的回封地,该自闭的玩自闭,一时间各种形态的自保手段层出不穷。当然也有冒着风险去讨好文宣帝的,那平秦王高归彦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个。连李璇都知道他最近时常出入昭阳殿,与文宣帝饮酒玩耍,杀人取乐。想到文宣帝前几天说的话,就知道这小子决没出什么好主意,说什么好话。除了这些自保的人以外,还有一类人,不能不让李璇疑惑,那就是高岳和高隆之?他们是文宣帝的叔叔这点不假。建国之初的时候,素有战功,这也对。可是他们仰仗着那点以为文宣帝不会杀他们呢?高岳和那个薛嫔的姐姐牵扯不清,高隆之更是当庭指责过文宣帝不理政事,只顾吃喝玩乐。
李璇单手托腮整理着这些天得到的消息,看来高岳和高隆之这两人活不长了。她随手在一章名单上划下这两家王府,再仔细研究了一下手中这张关系图,只觉得越理越乱。算了,她把手中的纸点着了,随手扔在一个铜盆里,看着它烧净了。反正以现在文宣帝的精神状态来看,他们李家应该还没太大问题。
“阿璇,你在烧什么?”高孝琬一进屋里,就闻到烟火味。
李璇从塌上坐了起来,懒懒的拿着团扇扇风,随口答道:“没什么,写坏了一幅字,看着烦心,就随手烧了。”
高孝琬见她一点也提不起精神的模样,有点担心的坐在了她的旁边,关切的问:“阿璇,怎么这样没精神。”
“没事,就是天气热,所以人懒懒的,看起来才没精神。”
高孝琬点了点头,符合道:“也是,这天儿热得人心里烦得很。”他随手展开折扇,用力扇着。
“咦,三哥,扇子给我瞧瞧?”她一眼看到高孝琬的扇面挺有趣的,伸手到他面前。
“就你眼尖。”高孝琬嘿嘿一笑,将扇子交到李璇手里,“阿璇,你这扇子做得不错,大哥他们都挺喜欢的。”
李璇展开扇面细看,这画儿有点意思,一面画着远山、草地、松树,一个穿着宽大青衫的文士坐于松下,手中一杆钓杆儿,那线垂下去,却没有了。翻过另一面,却是水面、游鱼、小船。
“三哥,这画儿不是你画的吧。”
高孝琬接过她递来的折扇,笑着斜了她一眼,“你又知道了。”
“当然,某个琴声中都带着杀气的郎君,那能画出这般闲性意趣。”李璇摇着扇子,小下巴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