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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让周家娘子见罪于大嫂。加上后来又有了有些小家子气,年纪相差不大的继母。周家娘子要回娘家,必然是别想过上好日子的。
然而要不嫁给余庆年,周家娘子母女又能与什么名目拒绝回到周家?
“再嫁从己。要贤侄有这个意思,便让老夫保媒一回又如何?”六老太爷最后道。
余庆年与温宥娘的婚事,乃是魏山长保媒。然而要是婚事不成,六老太爷愿意给余庆年与周家娘子保媒一回,就是双方不曾闹僵,于魏山长那也好说话。
毕竟魏山长也是世家出身,世家女订婚退婚什么的,却是比庶族还要频繁,也算不得什么。
“可温家娘子连连退婚,恐怕于名声不利。”余庆年还是有些犹豫道。
在余庆年眼里,温宥娘就是那位在雨天里给他送伞的心地善良的小娘子,他又如何忍心见她因为接连退婚而名声不好。
然而要说到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娶了温宥娘当妻室,又纳周家娘子当妾室。
可他本就对不起周家娘子,又如何有脸道为妾之事?就是周家的家风,也是不允的。
再来说与温宥娘成婚后就算是纳妾,一般有点见识的人家,也只会在嫡妻多年不孕之下方可纳妾延续血脉。又哪有妻子尚未迎进门便纳妾,或者妻子才进门就纳妾的规矩?
余庆年顾忌温宥娘的名声,六老太爷心中舒服了不少,然而婚事是必须不成的,就道:“可若是成全贤侄与周家娘子,又哪算得于名声有碍呢?”
也就读书人的嘴皮子,几句话一说,黑的变白,白的变黑。
“何况,两家并未交换庚帖,也算不得真正定下。到时就换成老夫,与贤侄和周家娘子做媒,也当说得过的。”六老太爷又道。
反正就温氏六房与余庆年及魏山长这三方,在没有交换庚帖,在衙门里备案之前,怎么说都由他们三方商议说了算。
之前是魏山长替余庆年与温氏的温宥娘保媒,如今是温氏六老太爷对魏山长故友之子余庆年保媒,其实就一个‘意思’了。
余庆年虽与温宥娘有几面之缘,也得一送伞之恩,然而要说感情却是怎么也比不过对周家娘子那一份接近于至亲之情的。何况余庆年对周家娘子还有那么一份深沉的歉意在里面。
因此在六老太爷的忽悠之下,余庆年已然觉得与周家娘子成婚已不是什么大事。一个再婚从己,另一个父母双亡,都能自己做自己的主。
双方前往魏山长那说之时,魏山长也便同意了。
之前魏夫人亦说过温宥娘容貌过盛,与余庆年的家世不当,恐带累余庆年。魏山长心中虽也这般认为,然而因已经说定不好再变,故才一直不曾吭声。
今日见双方已然说定,假装婚约不存在,且六老太爷还愿意为余庆年保媒,保媒的对象还是当初余庆年父母选定的儿媳,魏山长寻不出半点不同意的地方来。
最后,余庆年与温宥娘的婚事就不存在了,存在的是余庆年与周家娘子的婚事。
各方算得上是皆大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嘎嘎,终于完美解决了~~余庆年这性子啊,一般女人还真招架不住。宥娘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第121章周家女将嫁
只温老夫人得知了此事,顿时又哭了一场,指天指地对着余庆年一阵好骂,又因庄子离村子太近,庄子里也有村里的人不敢大骂出声,骂得十分不够痛快。
温宥娘也只得在一边劝道,“老夫人又不是没见着那周家娘子,既然两家有意,我何必守着不放?成全他们俩,还得个恩情在呢。难不成还让我嫁过去了,去跟一个妾侍争?我这脸还要不要了?”
温老夫人不知有妾是什么滋味儿,然而却也知道当初温家大爷纳红姨娘后,仇氏那段日子那作派的。
没多深感情的妾都如此伤人,要真自幼一道长大的,还不知会怎的。
温宥娘这么一说,温老夫人又觉得不嫁了好,可还是拉着温宥娘的手哭,“可怜我大姐儿呀!这以后还怎的说亲法!”
这一哭,温宥娘头皮都麻了,忙道:“老夫人怎的这般伤心,没得了那个小举子,以后嫁个大官人呢!”
温老夫人也不傻,连余庆年都捞不着了,还能捞着谁呢,一听温宥娘这话就知道是在安抚她。
又想到如今温宥娘姐弟已经是六房的人了,还愿意让她们祖孙搭一个姨娘住在这里,也不好意思再让温宥娘劝,只收了眼泪,拿手绢擦了擦,道:“你可别哄我这老东西。”
老夫人不哭了,温宥娘心里松了一口气,就笑着说:“宥娘哪回哄过老夫人了不曾?”
温老夫人自来被温宥娘做主惯了,只觉温宥娘比男儿都有本事,心里也有些相信寻个更好的话,便说到了温余卿,“这大半年的,可见是在外面受了苦,不然怎黑得那般重。这以后可不好说亲了。也不知六婶可有没个章程甚的。”
温老夫人是个没甚本事的人,然而却有颗爱操心的心。操心完温宥娘的婚事,又着急温余卿的婚事了。
温宥娘还说过两回,温余卿却是回都不回过。如今原先的好相貌被晒成了黑鬼,相看婚事恐更不顺,哪能不让人着急。
然而要着急也该六太夫人,也轮不到温老夫人,因此就只能在嘴里念叨一下了。
温宥娘听温老夫人操心温余卿的婚事,也就笑着道:“算虚岁也不过才十三,不急着呢。余卿身上带着秀才名头,哪不好说亲了。便是等日后中了举子回来,再去说亲,也是使得的。就脸上黑了些,将养两年就好了,以后少不得还是白白嫩嫩。”
温老夫人觉得温宥娘说得有道理,温余卿虚岁十二就得了秀才,指不定十五六就是举子,十**就是状元了。
别说等到举子,就是等到状元了说亲都不迟。
就这样,温宥娘又哄了温老夫人一把,才让温老夫人把余庆年给忘了。
哪知第二日,周家娘子却是上门来了。
六太夫人因气着周家娘子抢了余庆年,心下里不喜,也只敷衍了两句,见她要见温宥娘,便打发到了温宥娘这边来。
半路娇姨娘听到这事儿,跑去告知了温老夫人,周家娘子便在去见温宥娘的路上被温老夫人截了过去。
结果显而易见,温老夫人又哪是周家娘子的对手,只说了片刻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只好由着周家娘子告辞了去见温宥娘。
温宥娘知道周家娘子被温老夫人拦去的事儿,也不觉得温老夫人真能为难到周家娘子,也就没怎的关心。
等着周家娘子摆脱温老夫人,到了自己屋里,却是噗通一下就跪着了。
温宥娘就见不得古人动辄就跪的,周家娘子这一跪,被吓得一跳,起身往旁边躲了躲。
夏荷在一边也吓着了,平日里她们这些为奴为俾的跪着见主子,也是常事儿,可也没见着这身份都相等的才一见面就跪的。
温宥娘不高兴是因想着之前温长慧那事儿了,也是这般一声不吭就先跪着了。夏荷不高兴就是觉得,这保准儿又打甚坏主意想要占自家姑娘便宜。
好在周家娘子比温长慧强得多,一跪下见冷场了就先开口说了话儿,“今日奴家来,是跪谢温家娘子的成全。”
退婚的娘子再说亲就带了些瑕疵,周家娘子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自然也知道她跟余庆年再续前缘,温宥娘在里面吃了多少亏。要今日不来磕一个头,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温宥娘听得周家娘子这一说又磕头的,暗想她还真没计较这事儿,说来大家都是互惠互利,可没见温长慧下跪那么糟心。
也就摆手道:“周家娘子还是起身罢,这可是要折我的寿了。”
夏荷在一边听着了,连忙上前将周家娘子扶了起来。
周家娘子也不是矫情的人,温宥娘让她起身便起了身来。
两人重新落座,温宥娘才道:“说来周家娘子与余府郎君也是阴差阳错,如今得已再结连理也是上天注定。周家娘子又何必来谢我?当谢老天爷去。”
不是温宥娘想跟周家娘子客气,而是人情都已经做了,也得继续做下去不是。没得好事儿只做了半截,在结尾的时候罢手,连个实惠都捞不着。
既然成全了他们俩一堆苦命鸳鸯,再好颜相待也不算个什么事儿了。说话里,也十分俏皮。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在于,温宥娘挺佩服周家娘子的。
做为土生土长的大隆人,遇见那种糟心事儿,竟然没自挂横梁上,而是为自己搏出一条路来。更是有胆量与夫家断绝关系,不依赖不合的娘家,除了千里迢迢前来投奔已订婚的前未婚夫这一点算是黑点之外,其他地方都做得十分漂亮。
这其他地方的做法,十分合她的性子。
周家娘子听得温宥娘的话,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对温宥娘十分感激的,就回道:“也赖温家娘子高义。”
要没温宥娘让这一出,她最多也不过是个妾。要温宥娘手段低倒没什么,在内宅中她当是吃不了什么亏,指不定还能架空了温宥娘当个暗地里的当家娘子。
然而温家娘子不论是当初相见时所闻,与后来温氏与余庆年退婚的所作所为,周家娘子就知道以着温氏六房这处事手段,她是占不了便宜的。要真当了妾,要不能本本分分的,一争下场就不会好了去。
好在,温家娘子愿意成全她,免她为妾。
至于余庆年,对他知之甚深的周家娘子却是知晓他是什么样的人的,怕是娶谁都是那般性子。说成全他,也不过是全她一点名声罢了。
周家娘子在性子上某些方面与温宥娘也算是相和,因此在与温宥娘交谈时也算是越说越交心,最后说到跟前夫一家那档子事,也没避讳什么,只说是让温宥娘多知晓一些事儿,免得日后吃亏了不晓。
对于自己的前夫,周家娘子算是没什么不满的。虽不是心中喜欢的人,然而成亲几年并未嫌弃她只生了一个女儿,后几年不曾再开怀。也并未要过身边丫鬟开脸,也算得上是良婿。
但讨人厌的却是前夫那一家子兄弟,合着上面的那个婆婆。
周家娘子当初也是看在自家夫君面上忍了又忍的,只是后来忍不下去了,才走到了如今这一步,因此便跟温宥娘道:“也不求嫁个有多出息的,还是得看家风。再有出息,要有旁人带累,还不如当初没出息的好。”
这一说,就说到前夫家中那几个兄弟的好坏来,竟是没一个像样儿的。当然,最混蛋的还是二房的其他房的尚还好,在能忍的范围之内。
说到这里,周家娘子又抓着温宥娘的手道:“温家妹妹可得记在心上,这兄弟姐妹的人品,都得打听清楚方行。”
就像她那样,再寻了来的夫君人品上佳,可遇着那一家子人,还是让自己受累。要不是有着孟世子搭一把手,她也没那么容易把自己女儿顺利带走。
要留个女儿在那个家,以后还不知会长成什么样。
总的说来,周家娘子觉得寻夫婿,一要看个人人品,二要看全家人品。而且还得缺一不可,不然有个万一,就是她之前的下场。
最 后说到跟余庆年之间的事儿来,周家娘子才道:“其实才来之时,我也不曾指望与他有个甚。只求他还如以往那般心软,收留我们母女一段时日了,我再在京中寻个 出路。他那性子虽是善,可在礼数上却是半点不差的。要真住久了,恐也会写信去我娘家,让人接了我们母女回去。我那娘家,不说与大嫂不亲,就后面的继母,也 是个刺头儿,回去了又能得什么好呢。”
周家娘子一开始之时,也没打过余庆年的主意。两人有缘无份,她也厚不下脸皮再续前缘去。
只是当时她跟夫家断绝关系,是万万不能回娘家去的,因此才寻着由头让孟世子捎带了一程,想着先求了余庆年的庇佑,再来想办法。
可等着真见了人,那心思又哪由得自己,便是做妾,也是宁愿了的。
温宥娘听得感慨,最后忍不住问道:“其实余先生那人品,自是上等的。只是那性子,过分仁善,在礼数上又迂了些,周家姐姐你这性子就怎么瞧上了?”
两人说得亲热就姐姐妹妹的叫了,温宥娘实在是看不懂周家娘子怎的就看中了余庆年了。就那一个善和一个迂,就够让温宥娘头疼的,更别说跟这种人过日子,还不得提心吊胆,生怕他哪天救出个白眼狼来祸害全家。
周家娘子也没不好意思说出口,“自幼便认识了,两家结了亲,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又比他大了几岁,先都是当了弟弟看着的。有些处,觉得他做得不好,也不忍说,也就在后面弥补了去。”
余庆年迂腐,然而他爹娘却不那样,在跟周家结亲之后,时常将周家娘子接到府上去玩儿。周家娘子先当余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