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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总统府里参观的时候,带领我们参观并做解说的都是台湾的当地义工。每每说到台湾的“外交”,他们总是很自豪的说,我们台湾,已经有130多个国家和地区发给我们落地签,有20多个国家与我们建立了外交关系
去参观总统府的人很多都是学生,我那天去的时候,遇到的是一群幼稚园的小朋友和几大巴的台东地区的中学生。义工们的解说很认真,很仔细,尤其是讲到台湾今天的繁荣昌盛时,更是说的非常自豪。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没有提到过大陆与台湾之间的关系,更没有谁会提什么“台湾是中国的,台湾是中国的一个省”。无形之中,他们已经将“台湾是一个独;立的发达国家”的概念,通过了长者,通过了很多人的言传身教,灌输给了下一代。
所以,我完全有理由判断,未来的几十年,甚至更长的岁月里,如果没有什么特殊重大的事情发生,重大到完全足以扭转台湾人心目中对大陆的疏离感的话,中国政府想要完成国家;统一,实在太难太难,绝对要比收回港澳还要难上几百倍!
总统府里的义工说,我们和港澳的情况不一样,当年香港和澳门都是清政府租借给外国的,而我们台湾,是清政府割让给日本的。不论他说这番话的目的是什么,但听在我的耳中,却终究带着另外一层让我非常不舒服的意思。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我不由暗暗的为中国未来的统一大业感到了前途渺茫。
在台湾的8天时间里,时常能看到当地车子的车牌,有的是写着“台北市”,有的是写着“台湾省”。看到“台湾省”三个字的时候,我竟会要愣怔一会儿才意识到,啊,台湾只是一个省,一个咱们中国的省份呢!瞧,不过才几天时间,我的头脑里都快被灌满了“台湾是个;国”的概念,更别说那些土生土长的“在地人”了!
昨天晚上,参加同事举办在黄浦江游轮上的婚礼。尽管晚上的风很大,吹得人很冷,但,必须要说,夜晚的浦江景色,真的很美。尤其是从外白渡桥开始到十六铺码头的那一段,当年的万国建筑在各种彩灯的照射下,美丽异常。
我站在夜风劲起的船舱边,注视着那一幢幢美不胜收的建筑,环视着身边如画的风景,除了禁不住感叹夜上海的风姿,还有些不合时宜的想到了那场惨绝人寰的“太平轮事件”之外,更不由得想到了几十年前那个政局动荡的年代。
许多许多的人就是这样,站在逐渐远离故土而去、一路向南的轮船上,泪眼朦胧的看着浦江边上的万国建筑,一点点的在自己的眼前消失,那种被迫割舍的情怀,已经是我这样纯粹站在船边看风景的后辈绝对无法体会到的。
很多人,离开了,又回来了,为的是割舍不下心中的那份乡土难离的情感。很多人,离开了,便再也没有回来,为的也是那份记忆中的乡土情结。因此,我望着美丽的夜上海,能够稍微的感受到一些当年坐船从这里离开的前人们,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去向那个如蛮荒一般完全一无所知的台湾。
同理,当年蒋氏站在军舰之上,从宁波港口离开生他养他的故乡时,他举目眺望着身后那片大好河山,心中会是怎样的痛,怎样的不甘与懊恼。被人为割裂的历史与亲缘,被海峡阻隔的乡愁与情怀,究竟什么时候,这条已经深不可测的裂痕才能被平复?究竟什么时候,这条浅浅的台湾;海峡才能被真正跨越,摈弃了偏见与心结,如亲兄弟般的携手共进?
于右任说: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陆。大陆不可见兮,只有痛哭。
余光中说,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边,大陆在那边。
六十多年前的声声离愁犹在耳畔,游子的思乡之情跃然纸上。那么,六十多年之后的现在,台湾岛上的声声离愁盼归之曲,又将在何时唱响呢?这个问题,任世界上再聪明的人都回答不了,大约只有天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章
自穿越野人山后幸存的官兵们在列多的临时收容站里就地休整,包扎伤口、医治疾患、补充营养、恢复体力、整肃军容军纪。曾经在山中度日如年的时间,在此刻却过的飞快,在不知不觉的忙碌中,几十个日日夜夜的时光已经悄然的从指间流走。
官兵们消耗殆尽的体力和萎顿悲伤的精神都已经在逐渐恢复,可是,萦绕在他们所有人心头的一个又沉又重的问号始终让他们感到满心的不安。他们活着,好不容易的艰难的活下来了。可是,今后怎么办?在如此惨痛的大败之后,下一步,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印度是一块漫天战火中难得的安静之地,但,这里终究不是祖国,决非久留之地。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伸手向英国人讨吃讨喝的感觉,与当街乞讨被人鄙夷的滋味如出一辙。只要还是个热血的汉子,谁会愿意这样过呢?
回家!要回家!金窝银窝,不如家里的草窝。印度再好,也比不上自己的家,自己的故乡,自己的祖国。回去吧,回我们自己的家去!
这样的念头不止一次的出现在所有人的心底里,这是每个人在梦里都会呢喃着的深切愿望。尤其是那些从野人山里走出来的幸存者,经历过濒死与失去战友兄弟的巨大痛苦之后,他们是最思念家,最想回家的一群人。当初拼尽全力的走出野人山,为的,不就是要活着回家吗?如今,他们活着,那么,就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黑皮跟随狄尔森在列多照顾伤兵的这些日子里,结识了不少军部的弟兄们,经过了几十天的朝夕相处,早已热络的称兄道弟。尽管他们各自的出身不同,背景各异,但共同走过大败、撤退、濒死、得救的经历让他们相互之间有了惺惺相惜、不分彼此的深厚情谊,也成了无话不说的铁杆朋友。
一天午饭时分,黑皮像以往一样,又捧着饭碗,跑去了伤兵们住的营帐里。没想到,一脚刚踏进营帐,就见里面的气氛凝重的仿佛又走了一个伙伴,兄弟们或坐在床上,或坐在凳子上,一个个捧着饭碗,不是面露悲戚之色,便是愣愣的在发呆。
不明所以之余,他连忙上前,顺手拽了个人问道:
“二木头,这都是怎么了?上午我瞧着都还好好的呢。”
个子高高的“二木头”,大号李全福,山东济南人,自小就是个二不楞登的缺心眼。他当了兵之后,同班的战友见他又高又楞,老闹出笑话来,于是便给他取了这个外号。没曾想,叫着叫着,所有人也都跟着这么叫。他本性憨厚,听人家这么叫倒也不恼,一叫便应。于是,从那以后,“二木头”的诨名便取代了他那个并不难听且讨口彩的本名。
不过,他的老爹给他取名全福,着实也给他带来了福气和好运,因为他是军部特务连幸存无几的老兵之一。只是,进山前又高又壮的山东汉子,出山的时候,形销骨立,真瘦成了他的外号,像根又细又长的“木头”。在列多休养了几十天,都还没能让他恢复原状,老远一看,依然一根电线杆似的“长木头”。
“二木头”瞥了一眼黑皮,没好气的粗噶着嗓子说了句:
“好啥好啊,成天过这种二五不靠的日子,能叫好吗?!”
黑皮是个聪明人,见人识色,听话听音。一听“二木头”这么说,立刻便明白了原由。这些日子以来,但凡是伤好的差不多,哪怕是稍微能走的兵,没有一个不想着立刻回家的,只恨不得立刻插了翅膀飞回中国,飞回家乡去。即便这里有大白米肉罐头吃,也挡不住他们想要回家的心思。
这种心情,黑皮如何能不明白?因为连他自己,也何尝不想早点回家啊!只是,怎么走,能不能走,什么时候走,这些问题恐怕还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也没有人知道。
他无奈的轻叹了口气,走到他们的中间,往凳子上一坐,朝嘴里扒拉了几口饭,嚼鼓了几下,环视着眼前这一圈连吃白米饭都没有胃口的弟兄们,劝慰道:
“大家伙儿都别犯愁啦,在这儿地呆着的中国人,没有一个不想回去的。可回不回得去,不是咱们说了算的,那要听上头的意思。今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咱们也只能先顾着眼前了。吃吧吃吧,犯不着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他使劲的吆喝着,张罗着众人吃饭,可营帐里的一圈人,没有一个动筷子的,全都像“二木头”似的木在那里,表情显得忧伤而焦灼。
一个伤了腿的兵看着自己碗里的白米饭,低下头,低声说:
“在山里饿得快死的时候,最想要的东西就是一碗这样的白饭。可现在,看着它,却一点都吃不下去了。脑子里想的尽是死在山里的兄弟们,想家里的老娘,还想家乡的馍馍。咱家的馍馍一出锅,那香气能飘出十里八乡去,可比这儿的大米饭好吃多了。”
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伤兵哑着嗓子低声说:
“俺家那儿,一年四季,冬暖夏凉,可是个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地方。春天有成片的油菜花开,闻着味道老香了;夏天有一湖的莲蓬吃,还能从湖里摸上来老肥老肥的大鱼;秋天满山都是野果,吃得你肚子都要胀开;冬天吃烤地瓜,那叫一个香啊
可这地儿,有什么啊,一天到晚死热死热的,太阳都能把人给晒死,连个女人都长得跟煤堆里滚了一遍似的,哪有俺家的风水养人啊!在野人山里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俺家,想着俺家那跟画儿似的风景,就是想着无论如何一定要再回去看一眼,这才拼了命的活下来”
眼看着外号叫“武大郎”的河北兵说着说着快要哭出来的时候,黑皮连忙的打断了他,装出一副颇为不耐烦的口气劝说着,生怕他又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让才好没多久的伤口绷线:
“‘武大郎’啊,你的家乡再好,可是我们没有命令,也是回不去的啊!你就是在这里成天的想,成天的想,想的成了疯子,若是上头不发话,我们就得一直一直在这个鬼地方呆下去!既然如此,又何必让自己变得这么辛苦?有一天是一天的过,难道不好吗?有些事情,就不该去想,懂吗?”
黑皮站在营帐中央,对着周围许多个食不下咽的兵们说着话,就在营帐的角落处,一个面色苍白的兵,端着饭碗的手在不停的颤抖,望向黑皮的眼睛里有种近乎绝望的光芒,激越却愤怒。他用带着颤音的浙江口音,断断续续的质问道:
“黑皮,你从上海来的,是我们中间,见过大世面的人。可是,你怎么能说得出‘不该去想’的话来?我们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最想要的是什么,难道你不明白吗?!好不容易活下来,为的,不就是有一天能回到自己的家乡,见到自己的亲人!
你也是走过深山丛林的人,好容易才活了一条命下来,难道你愿意就这么毫无意义的呆在这里,一天三顿不拉的吃喝,成天看那些下巴都要翘到天上去的英国人的脸色?你还记得自己的家乡伐?记得上海的小笼伐?还记得黄浦江水的味道伐?还记得十六铺码头上传来的汽笛声和吆喝声伐?这一切,你是不是都忘记了?!”
他的这些话,提到的这些东西和地方,一瞬间触中了黑皮的泪点,触及了他心中最柔软也是最脆弱的神经。那是他无数次魂萦梦牵的故土,是他连做梦都想回去的家。他如何会忘记?如何能忘记?只是,这些东西,他平时不敢想。因为,怕自己一旦想了,就片刻都不想呆在这里,宁愿当逃兵也想要回家去。所以,他能做的,只是让自己忘记还有家,让自己的脑袋里装满了另一种感情。
可是,现在,他只觉得自己满心压抑着的思乡之情,都被这个愤怒的浙江兵给勾了出来。汹涌到无法控制的乡愁,让他一下子火冒三丈的跳了起来,将手里的饭碗朝桌上一扔,对着那个浙江兵吼了起来:
“屁话!是个人能不记得自己老家是啥样的吗?你当我不想回家?你当我愿意呆着这么个破地方啊!在我们上海,什么吃的没有?什么喝的没有?要跳舞去百乐门,那里有最红的舞小姐;要看电影去大光明,那儿放的都是美国刚上映的大片!要吃要玩的去大世界,只要是你想得到的玩物,想要看的戏,唱的曲,那儿什么没有啊!在上海,就是往地上抓把土,都能攥出金子来。回去了就是要饭,也比呆着这儿强上一百倍!
可他妈的,我能走吗?我走得了吗?我就是把脑袋想破了,也还是回不去啊!你们心急,你们闹心,你们不快活,你们想家,我也和你们一样。但是,有一点,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没了忘了自己的身份,也不会让自己就他妈的成天活在这种跟活死人似的心情里!因为,因为我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