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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堂课翻译下来,几个临时翻译都把美军教官讲授的内容翻得磕磕绊绊,牛头不对马嘴,不要说下面坐着听的官兵们听得云里雾里,莫名其妙,就是翻译者本人,也觉得自己说的前言不搭后语,简直是惨不忍“听”。
唯独韩婉婷因为早年在美国时,曾与军方高层就援华物资等事务有过一些接触,相对比较了解军用武器名称等专业内容,因此,在她担任翻译的课堂上,美军教官讲得认真,中国官兵们听得认真,记得认真,提问也很踊跃,与其他几个班级里大眼瞪小眼的情况相比,他们这个班级的“师生”之间学习的气氛相当高涨。
虽然中国俗语有云: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但,有时候,好事也会在人人口耳相传的口碑中一传传千里。在课堂上饱受翻译之苦的众人,在课后的交流中听说了韩婉婷的翻译又清楚又仔细之后,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样一位好翻译。于是,韩婉婷立刻就成为了众人争抢的“香饽饽”,被几个美军军官们争相抢着要“占为己有”。
眼看着几位人高马大的美军军官们像男孩子们争抢心爱的玩具一样,争执的面红耳赤的时候,韩婉婷被闹得哭笑不得,不得不出面从中调停,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索性将几个班级的学员统统集中在一起,如同大学时代上大课那样,让所有人都在操场上一起听课。
尽管不同的班级所上的内容不尽相同,不同兵种要掌握的军事技能也天差地别,但,对于每一个将来要走上战场的将士们来说,只要能多学习到一些新知识,哪怕是目前看起来用不上的知识,将来也可能对战争中遇到的意想不到的情况带来好处。
因此,聚集在一起上大课的官兵们尽管上课的顺序有先后,又是可能会等上很长的时间,但他们倒不在意多学些知识,反而乐在其中,只是苦了为此而担任翻译的韩婉婷。因为她做翻译时,不仅要将教官讲授的内容尽量准确无误的翻译给学员们听,有时遇到她也不甚了解的字眼或意思,她还必须先与教官沟通,直至理解之后,她才会将其中的意思表述出来。
原本几个翻译要做的事情已经全都由她一人承担,再这样一来二去的,加之还要将学员课后的提问翻译给教官听,时间一长,她的嗓子首先便已闹起了罢工,沙哑的变了声。尽管这样大的工作量使她的体力和精力消耗很大,很累,但是,当她看到坐在地上,认真的拿着笔,在笔记上专注着写着、记着的那一张张年轻而又渴望获得知识的面庞,她咬牙坚持着将几堂课的内容全部翻译结束。
听着她用几近嘶哑的嗓音,一句句的翻译着教官教授内容的众多官兵们,望着这位曾经像个难民一样来到营地、每天都衣着质朴却容貌姣好的“美国人”,没有人还会想到这样一个不远万里从美国的女人会是什么身份特殊的“贵人”,也都忘记了当她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是被师长毕恭毕敬请进指挥所的。他们现在只知道,这位脸上总是带着微笑的韩小姐,让他们很感动。
等到营地的军事大会结束,翻译们一一归来的时候,大约已经是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她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当她面带倦色的走回自己居住的营房时,黑皮和阿根两个人老远就在她背后叫住了她:
“韩小姐,韩小姐!”
她转过身去,只见黑皮和阿根两人一人手里捧着几个苹果、橘子,一路小跑的冲着她跑来。她禁不住笑了起来,对着他们招手,待他们跑到自己面前时,用沙哑的嗓音和玩笑着道:
“我说刚才下课的时候就没看见你们的人影,原来,你们两个溜出去玩了?当心我去你们长官那里告状哦!”
她的话音刚落,大嗓门的独眼阿根已是按捺不住的嚷嚷着叫道:
“哎呦,哎呦,我的大小姐,您这是冤枉我们啦!我们哪有开小差出去玩,上课的时候,我们两个听得不要太认真哦!这是我们下课后第一时间冲出去买来的!瞧,这些都是给您的!这是我们班上的兄弟们凑钱出来买给您的!大家都要谢谢您呢,嗓子都哑了,还坚持着给我们当翻译,兄弟们都特感动哎!”
“就是,就是,阿根说的没错!我们哥俩可没有溜出去玩啊!在蓝伽的每堂课,我们可都是一堂不拉的!这个是课间休息的时候,大家伙都说您连翻译带比划的,比那老美长官讲课还要累,看您累得连声音都哑了,大家都挺过意不去的。
这不,他们就委托我们兄弟俩,说要买些水果给您润润嗓子。虽然这些东西不值多少钱,但好歹也是兄弟们的一片心意,韩小姐,您就收下吧。您看这苹果,多水灵,买的时候,我特意跟那印度阿三说,一定要挑好的给我。喏,还有这橘子,您闻,多香!”
黑皮说着话,就将怀里抱着的一堆大苹果,大橘子朝韩婉婷的面前一送,很是认真的点头说道,言语中洋溢着赤诚与关怀,让韩婉婷很是感动。她从黑皮的怀里拿出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来,放在鼻尖下轻轻闻着,苹果特有的水果香气悠悠然的飘进了她的鼻子,清淡的果香,让人不禁心旷神怡起来。
她飞扬着眉眼,握着苹果,对着黑皮和阿根灿烂的笑了起来:
“瞧你们,还当真了!我跟你们开玩笑哪!谢谢,还有,替我谢谢你们的兄弟们。有你们的这份关心,我就是嗓子哑了,心里也是高兴的。”
早已被阳光晒得黝黑的黑皮和阿根,憨厚的笑着,露出一口与黑皮肤相比显得格外洁白的牙齿,与她一起呵呵的笑着。韩婉婷看着他们两人傻呵呵傻笑的模样,更是忍俊不禁,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他们三人站在大榕树下的欢笑声,一直传了很远出去,引得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们,禁不住纷纷回头好奇的张望。
“韩小姐,您和老大,是不是吵架了?”
在韩婉婷回营地的路上,抱着水果跟在她身边的黑皮终究还是没忍住连日来满腹的好奇,悄声问道。
“吵架?没有啊,这从何说起啊?”
“咦?没吵架?那为什么老大这些日子看起来总是怪怪的,和平常不太一样。以前,您还没来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那真是恨不得您就成天在他跟前啊!怎么您来了之后,反倒看着生疏了好多,跟外人似的,奇怪的不得了。”
黑皮朝天使劲的翻着白眼,想着老大过去和现在的区别,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告诉了韩婉婷。她慢慢的走着,也静静的听着,心里却流动着满满的感动。她一直没有说话,半低着头,默默的走着,反倒只剩了身边的黑皮和阿根唱双簧似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聒噪着:
“哎,别说,还真是这样。你不说,我还没发觉呢。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
“那可不!我跟着老大这么多年了,他那点心理变化,我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想瞒都瞒不了呢!”
“黑皮,什么意思啊!敢情我不是跟着老大那么多年过来的人吗?别瞧我现在就只剩了一只眼睛,可就这一只眼睛,也是慧眼独具,明白吗?”
“哈哈哈行,就冲你阿根还能说出这么个成语来,我就承认你是‘慧眼独具’!”
“呦喝,黑皮,什么意思啊,小瞧人是不是啊!老子我是瞎了一只眼睛,可手脚还齐全着呢,要给你一顿胖揍,那绝对没问题啊!”
“阿根,啥时候起你当老子了?请问,你老婆在哪儿呢?没老婆给你生儿子,你啥时候升格当得老子啊?”
两个人一如当年在上海当混混时的习惯,只要凑到了一起,便爱嘻嘻哈哈的打着嘴仗,浑然不觉身边的韩婉婷已经沉默了很久。送走黑皮和阿根后,韩婉婷坐在床边,愣愣的看着他们送来的苹果、橘子发呆,想着想着,眼眶禁不住红了起来。
这时,门上传来了“笃笃笃”三声极为规律的敲门声,她听得出来,是他。她飞快的将眼睛里的泪水眨去,状似轻松的带着三分笑意去开了门。门外,狄尔森一身戎装,双手背在身后,笔直的站着,望向她,脸上写满了关心和隐忍的心疼。但,也就在一见到她的第一眼时,他似乎已经从她的脸色上发现了什么,不禁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他没说话,也没动,眼神却异常锐利的在她脸上扫了一圈,当他发现她的眼睛有些红,睫毛上似乎还带着些许没来得及擦去的水珠时,立刻低声问道:
“怎么了?哭过了?可是喉咙不舒服的厉害?”
她笑了起来,摇着头说道:
“没有没有,刚才在剥橘子,橘子汁溅到眼睛里了,激得我眼泪乱飞。喏,正擦着呢,你就来了。”
她笑着回答他,沙哑着喉咙,声音听起来像被砂纸磨过了一般粗粝,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清灵与娇憨。明明一脸的疲色,却还做出这副好像完全无所谓的样子,让狄尔森的心里一阵阵的不是滋味与自责。她本是千金大小姐,应该过着锦衣玉食的优容生活,根本无须千里迢迢的来找他,也不应该陪他在这种地方吃苦受累,可她却
看到她瘦削的脸颊和都快瘦成锥子的小脸,他不免急火攻心,说话的语气禁不住便重了起来:
“别多说话了,声音难听的像鬼叫!这么大的人了,做事也不知道轻重!到底是当翻译重要,还是你自己的身子重要?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吗?!若是撑不住了,就该告诉那些美国人,至少也该让自己稍微的休息一下。你当自己是铁打的吗?居然就这样一连说了七八个小时的话,活该你哑了嗓子!”
狄尔森面色阴沉的低斥着,用他那双蓝眼睛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不苟言笑的模样,看起来比孙将军训斥部下时的口吻还要厉害几倍!她望着他,明明眼前这个男人正在对着她发脾气,可她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害怕,因为心底里正甜蜜的要命,把刚才还笼罩在她心头的伤感早已冲刷的无影无踪。
她眨了眨眼睛,瞪着他,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这还需要考虑的吗?当然是做翻译更重要啊!我的身体再重要,也比不过国事啊!若是只顾着我自己的身体而耽误了你们学习训练,你说我会不会以延误军机的罪名被送进军事法庭啊?”
“胡说八道!你一个外国人,又不是军人,说出大天去,哪儿轮得到你进军事法庭?!在这儿掺什么乱!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管那么多做什么!再这么不听话,乱逞强,我就让师长送你回去!”
他的口气越说越凶,脸色也越发的难看,张牙舞爪的架势,仿佛她再不听话,他便要扑上来揍她一顿似的。他话语背后的关心与担忧,她何尝不知?他越是表现的奇怪,越是将他的心思明白无误的表露在她的眼前,让她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想到明天,她又要离开他,而前路究竟能否走得顺利,归期几何,依然渺渺。何时能再与他重逢,何时才能真正的与他在一起,她都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离别在即,她却不能告诉他,为的,是怕他担心,为的,是不想他为难。她必须悄然的离开,就好像当日,她悄然的出现在他面前那般,来去皆是悄无声息。
她不想在他面前流泪,可想到这些,她还是禁不住再一次红了眼眶。世事难料,每每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又总会发生一些事情,让他们不得不再度分离。上天仿佛是在考验他们的感情一般,总让他们在对方的生命中情深缘浅。而她,绝对不甘心就这么听天由命,她一次次的努力,都是想要改变这个宿命。
她低着头,使劲的将即将从眼眶掉落的眼泪憋了回去,再抬起头望着他时,脸上已是挂满了促狭的笑意。她故作轻松,不依不饶的用砂纸似的粗嗓子与他犟着嘴道:
“哼,我知道,你早就憋着劲要赶我走呢!好啊,好啊,我明天就去找孙将军,让他把我送走,免得让你瞧着心烦。其实你也很想和黑皮他们那样,去和那些劳军团里的漂亮姑娘们打情骂俏的,对不对?只不过碍着我在,所以才不得不耐着性子忍耐着。那我明天走了,正好也顺遂了你的心愿!你放心,明天啊,我一定去找孙将军的,一早就让他直接送我回国去,免得你老把心里的火撒到我身上!”
看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也根本没能理会到他发自心底里的担忧和心疼,还在他面前嘻嘻哈哈的胡言乱语,说着这些不着边际的废话来气他,简直是把他的一片苦心完全的踩在了脚下!
本就心情焦躁的他,想到这些日子来自己生理和心理上不断爆发出来想要亲近她的深深渴望,自己苦苦压抑的痛苦,强自隐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