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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山公馆里,年近六旬的蒋介石到底上了些岁数,因此,守岁刚结束,他便倦意难支,在夫人的陪同下,回到房间休息去了,大客厅里只留下精力充沛的年轻人们。也许是太有威严感的蒋介石的离开,让年轻人们大大的松了口气,所以,很快,大客厅里的气氛就比先前守岁时还要热络。
被姨妈“强行”拉来过节的孔令俊穿着西装背带裤,嘴里叼着烟,手里端着酒,本来正和一个侍卫官划着拳,见到韩婉婷从楼梯上下来,连忙向着她招手,大咧咧的嚷嚷道:
“二姐,那小子睡了?”
韩婉婷笑着步下楼梯,随手拿了杯果汁,走到她的身边,点头道:
“是啊,今天玩得太疯,累坏了。”
“你啊,自己不找男人生一个出来玩,倒把捡来的小子当成亲生儿子似的,真是莫名其妙。”
孔令俊一边吆喝着喝酒划拳,一边回头瞟了韩婉婷一眼,哼哼唧唧的说着。韩婉婷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伸手上前,从她嘴里将那根又粗又长的雪茄抽了出来,在烟灰缸里掐熄了火头,数落道:
“你看你,好好的女儿家非要弄得像个男人似的,我看你才是莫名其妙!”
“那可怪不了我,那是我家老太太把我给生错了性别,我还不想当女的哩,当男人多好,不用生孩子,也不用来那什么痛得要死的月事。就算天天和女人们睡觉、混在一起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美其名还能被人说成是‘风流倜傥’。可要是哪个女人成天和各种男人混在一起,就要被人在背后骂是‘狐狸精’、‘不要脸’的臭女人,他妈的,就为这么不公平的事,我就不愿当女人!”
她毫无顾忌的大嗓门这么一嚷嚷,客厅里的各个角落里不约而同的发出长长短短的闷笑声。韩婉婷见状,连忙上前捂住了她还要继续发表“高见”的嘴,朝楼上房间飞快的瞄了一眼,低声在她耳边斥道:
“越说越不像话了!要是被姑妈听见你这番荒唐言论,少不得又要数落你了!本来她为了你的婚事已经够操心的,你偏还要跟她唱反调,岂不是要伤她的心?快别浑说了,就给我乖乖的划你的拳吧!”
孔令俊用力的拉开了韩婉婷捂在自己嘴上的手,不以为意的继续嚷嚷着:
“什么呀,我又没说要结婚,她瞎操什么心?这天底下,还没有哪个男人是我孔令俊看得上的呢!结个屁婚!她若再逼我,我就到美国当尼姑去!”
客厅里,再度爆出几声再也憋不住的大笑声,连韩婉婷都被她不着调的话给气得笑了出来。她伸手捏了捏孔令俊的脸,又好气又好笑的骂道:
“你个坏家伙,真是我们家的混世魔王!懒得理你,我回去睡觉去了。”
说着,她甩了手,转身就要朝楼上去。这时,孔令俊连忙一把抓住她的手,知道若真惹恼了她,可就少了一个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因此,连忙陪着笑,欺身凑到她身边,对着她挤眉弄眼的低声耳语道:
“二姐,二姐,反正他们都睡觉了,想不想趁这个时候出去兜兜风?”
韩婉婷闻言,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姑妈前些日子告诉她的,关于令俊在外头胡闹差点惹出的人命官司来,一皱眉头,连忙拽住了她的手腕,坚决的摇头道:
“哎,才刚帮你摆平了惹下的祸事,你可别在大过年的时候又惹出点事来,闹得全家上下鸡飞狗跳,连个年都过不好!不许出去,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兜什么风!”
孔令俊对她的斥责完全不以为意,反而笑得越发贼兮兮,她将韩婉婷拉到客厅的角落,小声道:
“二姐,你不想去看看那个在医院里的人吗?今天这么个大好机会,你若不抓住,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喽!下次你再想要去见他,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孔令俊的这番话,实在是一个令她无法拒绝的美丽诱惑。明知令俊提出的这个建议,好比一个等着她跳下去的坑,可是,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坑,哪怕大到灭顶,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她想了想,看着冲她一脸坏笑的令俊,挑眉直言笑骂道:
“坏家伙!肯定憋着什么坏水呢!说吧,要和我交换的条件是什么?”
孔令俊闻言,立刻大笑起来,拍着手啧啧赞道:
“二姐,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什么都不用我多说,就能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不累,和那些笨蛋说话太累了,跟木头似的,一点都听不懂!”
“行啦,行啦,马屁就别拍了,赶快说正事!”
“遵命!女王殿下!”
韩婉婷被她的胡闹闹得没了脾气,除了笑,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表情。孔令俊拉着她走到窗前,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直把韩婉婷说得禁不住睁大了眼睛。她惊疑的看着孔令俊,低声问道:
“你不是说这天底下没一个男人看得上眼的吗?那怎么”
“他们做我的丈夫是让我看不上眼,可是做情人玩玩的话,还是勉强可以的。二姐,你不知道,有些男人的床上功夫还是很好的,能让你欲仙欲死,咱们女人也别太被什么清规戒律给束缚了,就该好好享受男人带给咱们的这种乐趣”
“停!停!停!你这家伙,这么私密的床笫之事,也敢这么放肆的宣诸于口!我看你啊,真是越来越坏了!”
“怎么了?这男女大欲,是天地之道,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又没说错!二姐,看你这么矜持,嘿嘿嘿,是不是和那个男人还没有那什么啊?嗯?嗯?是不是?哈哈哈”
孔令俊的话说得她双颊绯红,很是不好意思。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这个满嘴胡言乱语的堂妹,冷下脸直言道:
“再胡说,我可不去了!”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不说,不说。我们说正事,说正事!等会到了两点钟的时候,我们从后门出去,我的车会在离公馆五十米处的第一个转弯道上等我们。上车之后,到了医院门口我放你下车,然后,四点半你在医院门口等我,我们要赶在五点半之前回到公馆。只要一切顺利,就没人知道我们晚上出去过!二姐,怎么样?”
“好是好,可,真的不会有人发现吗?要是让姑妈知道了我瞒着她偷跑出去见他,一定会生气的。”
“嗨!怕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要是谁看见了,就多给他们一点封口费,反正咱们又不是去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就是偷着溜出去玩而已。他们多管那个闲事干什么,这兵荒马乱的年头,还不如捞点钱更实在呢!”
韩婉婷仔细一想,觉得令俊的话说的也有理,这个计划倒也可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是,转念又一想,心里又觉得不妥,拉过令俊轻声问道:
“一共才两个半小时,还算上来回的路程,我倒是不怕时间不够,倒是你,成天神出鬼没的,又是去私会情人,到时候可别情到浓时难分难舍,误了时间!”
孔令俊一听,哈哈的笑了起来,附耳在韩婉婷耳边低笑道:
“二姐,那是你没经验。办事的时间不用长,从头到尾加一块儿,一个小时就足够了。我多留出来的那一个小时,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怕你和那男人太长久的没见面,万一干柴遇上烈火,嘿嘿嘿”
看着孔令俊的一脸坏笑,韩婉婷知道再让她这么胡说下去,没准后面她要说的话会更不堪入耳。所以,她抬手看了看时间,立刻打断了孔令俊的话,果断道:
“别废话,时间不早了,赶快准备一下吧,我还要回房换身衣服呢,谁要听你在这儿胡说八道!”
韩婉婷说完,立刻转身上楼,也不理在她身后笑得乐不可支的孔令俊。
时针走到了凌晨一点半,这时,刚才闹得欢实的年轻人们都已经有了倦意,强撑了一晚上的精神也终于告罄,纷纷散了手里的牌局,一个个的回房去睡觉,外间的鞭炮声也变得稀稀落落,没了适才的震耳欲聋。很快,客厅里就安静了下来,变得空无一人,等大水晶灯一关,整个公馆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换好了衣服的韩婉婷,斜倚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假寐休息,直到听见房门响起了有规律的三声敲门声。她蹑手蹑脚的过去开门,就见孔令俊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门旁,准备和她一起下楼去。她朝孔令俊微微点了点头,与她一同朝着楼梯口走去。经过念卿的房间时,她正准备开门进去,被孔令俊一把拉住了胳膊:
“二姐,你干嘛?”
“我想叫醒念卿,带他一起去。”
“带孩子干什么呀!本来就那么点时间,也就够你们两个亲热一会儿,怎么,你还准备来个合家欢啊!你愿意,人家男的可不一定愿意呢!别傻了!快走吧!再不走,就没时间了!”
“可是”
“别可是了,小孩子以后再带也不迟!听我的没错!走吧!”
孔令俊见韩婉婷有些犹豫,二话不说的立刻拉着她的手,将她从孩子的房门口拖走,两个人像两个黑夜之中的精灵,快步走下楼去,寻到后门处,悄悄的摸出了公馆,朝着离公馆不远处停着的轿车跑去。两人上车之后,轿车立刻启动,很快,车子就朝着山下驶去,消失在了夜色茫茫的黑夜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四十章
山间的夜风极冷,呼呼的吹在人脸上,感觉如刀割一般。但,韩婉婷的心头却如燃烧着熊熊烈火一样,洋溢着满满的热意,丝毫不觉半丝寒意。心情兴奋而紧张的她裹着身上的皮裘大衣,脚步飞快却异常轻巧的朝着那间许久未曾踏足的病房走去,轻灵的身段,像极了在夜晚出没于山间的动物。
来到病房门口,果然见到了姑父特意派来的警卫人员,一左一右的坐在门口,倒像是门神。他们穿着便衣,都在像磕头虫一样打着瞌睡。看着平平无奇的两个人,到底也是常年干特务工作的,警惕性很高,她的一点点脚步声立刻惊醒了他们,两个人几乎同时向腰间摸去,下意识的就要拔枪。
一见来人是她,两人立时放松了下来,起身向她微微鞠了一躬。她向他们露出甜甜的笑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从手袋里拿出厚厚一叠绿色的票子,分别递到他们的手里。两人对她的来意自然了然于心,看着绿色票子上那个鹰钩鼻子的老人头,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电光火石之间,似乎都同时做出了决定,然后他们朝她微微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接过,其中一个看了看手表,压低了声音对她道:
“小姐,早晨5点是我们的换班时间。”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交不了差的。谢谢!”
两个警卫随即又朝她微微躬身,很快就离开了病房门口,隐入了病房幽暗的走道尽头。韩婉婷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令俊的话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年头,天大的面子,都不一定有票子的面子的大,更何况还是老美的面子。钱能通神,这句话,果然说的没错。
回过神,她做了一个深呼吸,轻轻的扭开了病房的门。
房间里很暗,连小夜灯都没有开,窗帘拉得很严实,几乎透不出窗外的一点光来。她站在黑暗中,使劲的眨了好久的眼睛,才让自己适应了这种黑暗,隐隐的能看见不远处的床上有个隆起的身影。
看着那个身影,突然的,她的眼眶湿润了。她有很久很久没有看到他、没有触摸到他,甚至没有呼吸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原来,她的心里是这样的眷恋着他的一切。
没机会见他的时候,姑父时不时的会告诉她他的治疗情况,有令她欢欣的好消息,也有让人揪心的坏消息。好消息和坏消息掺杂在一起,常常让她的心情像三月的天气一样,时阴时晴。有时,她是从报纸上看到他最新的治疗情况,无一例外都是好消息,篇篇字眼都是他即将康复出院的报道,太过口径一致的说辞,反倒让她不相信报纸上说的内容了。
因为他是当今的抗日英雄,不,应该说,是姑父特意为她而捧出来的政治明星。她记得父亲曾痛斥政治之道说,凡事一旦既为政治,则诚信道德全无。所以,作为国家的喉舌,在全民一致对外抗战的时刻,大小报章,不论党派和政见,总是要适时的表达一下对抗日英雄的敬意与关心,哪怕是虚情假意,也要表面上一团和气,一派祥和。最后搞得时至今日,她都不知道他的伤究竟恢复的如何。
她飞快的眨去了眼里的泪水,轻轻的走到他的床边,侧身在床沿坐下。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这一刻,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心间涨满了幸福。他的一只手伸在了被子外,胸口有一大半露在了微凉的空气中。没来由的,让她想到了念卿。
念卿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