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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还有一阵阵从脚后跟直蹿大脑的寒意让她禁不住要发抖。他越是对她情深,越是好象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心灵上拉开他与她之间的距离。他走近一步,她就后退一步,他们之间永远隔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她知道,世界上有一些事情是很奇怪的。有些人在一起,永远走不进对方的心里。而有些人即使分隔的很远,但他们的心,也会紧紧的贴在一起。林穆然与她,就好象第一种情况,即便他们经常在一起,但她还是会越来越远离他。因为她不值得他这样的付出。因为,她的心里藏着别人。
看到韩婉婷的面色在路灯下显得阴晴不定,林穆然觉得有些不对。见她身上还打起了哆嗦,他以为她是在寒风里吹了冷风受了冻,不免更是担心起来。他走到她的跟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只觉得触手生凉,汗津津的,仿佛正在出冷汗。
他头脑一热,心里只想着千万不能让她受凉生病,心急起来,便不管不顾的一把拉起她的手,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拥进了怀里,用自己的双臂,紧紧地拥住她,想要用自己的体温与身体来温暖她,替她挡住寒冷的夜风。他有些焦急的低头问道:
“婉婷,你怎么了?怎么在发抖,出冷汗?是哪里不舒服么?”
韩婉婷一下子被拥进了一个宽阔的胸怀中,人有些发蒙。待她感受到身体上传来的属于他的温度与力量,听清楚他在问她什么话的时候,下意识的便轻轻扭动着身体,想要脱离他的怀抱:
“我,我没事没事”
可是她的轻微挣扎在他看来,只是小女儿家无谓的羞涩与强辩,他不容置辩的板起脸,象个严厉的兄长管教不听话的小妹一样,沉声责道:
“胡说!没事怎么还在发抖,你看,手心冰凉,一定是刚才吹了冷风受凉了。走,舞会不去了,我带你回去看医生。”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没事,我可以参加舞会的,真的,真的”
“听话,舞会什么时候都可以参加,以后有的是机会!但生病可不是小事,自己的身体怎么可以不爱惜呢?若真病了,到时候不但叔叔阿姨要担心,我也会心疼的!听话,我陪你去看医生”
林穆然的这句话象是又给了韩婉婷当头棒喝,她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得来了力气,一下子推开了他,没有片刻的思索与犹豫,甚至不说一句话,当下转身就跑。她在路灯照耀着的昏暗的街上拼命的跑着,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只是任寒风从脸上拂过,任林穆然在她身后不停的大喊着她的名字,任每一个与她擦肩而过的行人对她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对不起,林穆然。谢谢你,林穆然。对你,我能说的,只有这几个字。
对不起,因为你的情意,我无法回报。因为我不值得你深情付出。因为我不是那个适合你、会全身心对你付出的人。谢谢你,也因为你的情意,让我感动。因为从小到大,你一直都给与了我温暖而真诚的关爱。因为你让我感受到,女孩子被人喜欢是一件很幸福、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同时,也请你一定要原谅我。因为我的心里,藏着的人,从来都不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她漫无目的的在夜色下的街上跑着,拼了命一样的跑,仿佛身后有谁在追她。脸上的泪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这样的难过,以前她并不是个爱哭的女孩,可是,短短一个多月来,她经历的这些事情,尴尬的亲戚关系、父母的冷战、林穆然的恋慕、还有心中那无法言说的情意,都让她束手无策。于是,层层压力之下,似乎只有哭泣,才能纾解她心情的苦闷。难道,这就是长大了的代价么?为什么人一长大,就会有这么多烦恼如影随形呢?为什么就不能像儿时那样无忧无虑呢?
温热的眼泪再次滚滚而落,她一边跑,一边伸手去擦脸上的泪水。正往前跑着,冷不丁从街角处走出来两个人影,她来不及避让,一下子就撞了上去。惯性与冲击力让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在撞上那个人的肩膀之后,晃了晃身形,便摔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意料之中的痛楚从手上和脚上传来,痛得她死死的皱紧了眉头,咬紧了下唇,一阵阵刺骨的痛意激出了她本就含在眼眶中的眼泪。还没来得及查看自己到底摔的情况,就听头顶上传来了一个女人气愤而尖刻的怒骂声:
“作死啊!大晚上的横冲直撞,想要人命啊!哪里来的死丫头,那么疯,走路不长眼睛啊,撞得我的肩膀都要断掉了!”
韩婉婷抬头望她,只见这个女人衣着华丽,浑身上下珠光闪闪,言行举止间都显露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只是因为她背着光站在路灯下,所以看不清她的脸。韩婉婷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忍着痛,顾不上照料自己的伤,便低下头,满含着歉意的对她说道:
“对不起,是我不对,我没有看清路,真的对不起。”
“哦,说句对不起就好啦,我的肩膀被你这个小丫头这么无缘无故的撞出了淤青,害得我肩膀痛,手也抬不起来,明天上班上不了,要被老板骂,还有可能被老板炒了,你说,我受了这么大的损失谁来赔啊!不行,不能这么便宜了你,你要赔我,最起码得赔我个三五七天的医药费,总不见得让我自己贴钱买药吃吧!”
女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几乎痛得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韩婉婷,嘴上不依不饶的说着,丝毫不肯有半分让步。韩婉婷知道自己遇上了难缠的泼妇,也知道她是有心敲竹杠,可是,此刻,她只觉得自己的手掌上、膝盖上的神经在一抽一抽的刺痛着,让她痛得不想再和她多纠缠下去。于是,她只能低声回答道:
“对不起,我现在身边没有带钱,你能告诉我你在哪里上班,或者你住哪里吗?明天我一定会送医药费给你的。”
“笑话,我今天就这么放跑了你,明天你肯定不会来找我,到时候,我到哪里去找你的人影啊!你这种小把戏,本小姐我很多年前就已经不玩了!小丫头,想要骗我,你还嫩了点!”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你今天就得把钱赔给我!看你身上这身装扮,应该也不是穷人家的丫头吧,那不正好,有钱赔给我啊!”
在寒冷的夜晚,本来就心情不好,现在非但莫名的摔了一跤,痛得站也站不起来,还被人这样刁难,这让从小到大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的韩婉婷心里委屈的更想大哭。她低着头,看到自己的双手手心里的皮全部被粗糙的地面蹭得刮去了一层皮,鲜血渗了出来,尽管血流得并不多,可在她白皙的手掌里,看起来触目惊心。还有她的膝盖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在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将厚厚的天鹅绒做的白色裤子都摔出了好大一个洞,大约膝盖上的皮也被蹭破了,白色裤子上正在一丝丝的沁出血丝来。
终于,她看着如此狼狈的自己,伤心的忍不住哭了起来。这时又听头顶上传来了那个女人不耐烦的斥责声:
“哭什么哭,还在我面前耍花招是吧,想用这个法子来博取同情,好不赔钱给我是不是?我跟你说,别来这一套!快点想办法赔钱给我,不然当心我找警察来。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警察是帮你,还是帮我!”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没有钱,我没有钱”
韩婉婷伤心的坐在冰冷的地上,捂着还在不断出血的双手,不停的道歉。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对于一个从小在生活中就养尊处优、走到哪里都受到最大程度尊重,或者说是献媚的大小姐,对本来就已经被烦恼快要击倒的她来说,这件事情的发生已经快要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她没有能力解决,就好像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林穆然一样。也许是天色已晚,又或者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太过僻静,周围没有人围观,没有人替她仗义执言,没有人会为她解围,也许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能帮她了!
她正如此绝望的想着,忽然有一个慵懒的声音从那个女人的身后不紧不慢的传来:
“算了,算了,丽华姐,你大人有大量,何必跟这么个冒冒失失的小丫头计较呢?万一被她气着了,伤了身体,损了你的花容月貌,那岂不是我们大家的损失?要知道,我可是很迷恋你这张青春不改的娇艳容颜啊!”
这样熟悉的声音,让原本还兀自伤心着的韩婉婷,猛地抬起头来,楞楞地看着一个高挑的人影从路灯下的阴影后面走了出来。她睁大了眼睛,定睛一看,西装革履的高级华服之下,竟然会是他!
原来刚才她撞到的两个人里,其中一个人就是他;原来,他一直都在旁边,一直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被这个女人刁难;原来,他真的是这样的讨厌自己,以至于宁愿冷眼旁观着她受到羞辱而不出手相助!
“哎呀,你呀,好死相哦!年纪轻轻的,一张嘴巴这么会说话,把人家说得心里甜丝丝的。将来不知道要有多少女人为你这个花心浪子心碎哦!”
听到那女人娇滴滴的撒娇声,她觉得自己的眼前又开始模糊起来,泪水再度浮上了她的眼眶。她看着那个女人迈着袅袅的步伐走到他的身边,亲昵的勾着他的手臂,妖娆而丰满的身体几乎快要完全的挂在了他的身上,用撩拨挑逗的姿势和眼神娇笑着与他耳语着。她还看到他很是享受的搂紧了她的腰肢,手掌还在她的腰线上下来回的抚摸着,轻笑着与那个女人眉来眼去,十足一副轻佻至极的浪荡子模样。
她看清了那个女人的容貌,浓艳的妆容之下,难以掩饰的是岁月老去的印记。珠光宝气的衣衫之下,难以遮掩的是粗俗的气质。这个女人的装扮,让她想到了舞厅里的舞小姐,严格来说,应该是人老珠黄的舞小姐。他怎么会和这样的女人厮混在一起?为了她的钱,还是为了她的身体?他,不再带着他的那些兄弟们做见不得光的勾当,而是是做了人们口中常说的那种“小白脸”了?他,他开始靠女人过日子了?难道,难道,他喜欢这样的女人,喜欢过这样的生活么?
他们两人在路灯下肆意亲热的场面让她看了又惊又羞,禁不住整个人都开始发起抖来。这样的他,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也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如此放浪形骸的他,与以前那个威严十足,粗旷凶悍的他,完全判若两人。这样的他,让她觉得陌生,更加让她感到心痛。是的,心痛,为自己目光短浅、自以为是的愚蠢,为自己居然喜欢上了这样不堪的人,为自己竟然想要放弃比他好上千万倍的林穆然!
如果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那么她又何必要为面对林穆然而感到痛苦;如果早知道他是这么不堪的人,那么她就不会总在心里牵挂这他的安好,更不会像个傻瓜一样从林穆然身边跑开,而受到那个粗俗女人的责难与奚落!
想到这些,少女清纯而美好的恋慕之情,在瞬间就被打得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便是一阵阵的羞愤之意。被戏弄、被奚落、乃至被背叛的感觉交织在一起,笼罩着她的全身,巨大的愤怒感让她不想看到他,不想看到他和那样粗俗不堪的女人打情骂俏的样子,更加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这副狼狈倒霉的样子!
咫尺之遥外,他正和那个女人甜言蜜语着,一时间,似乎那个女人也已经被他迷得晕头转向,大约是没有了想要继续刁难下去的意思,只是非常不耐的朝她挥了挥手,像赶什么苍蝇蚊子一样的要她赶快消失,然后像美女蛇一样缠在他的臂弯上,娇嗔着要他送她回家。
韩婉婷听着不断钻进自己耳朵里的那些嗲声嗲气的话语,几乎要咬破了下唇。她紧闭上了眼睛,下定了决心,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不顾手上和膝盖上传来的痛意,强撑着让身体一点点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要离开,她一定要快点离开!向前每走一步,都痛得她倒抽冷气,也让她的心痛得无以复加。
身后依稀还能听见那个女人撒娇一样的声音传来,在安静的黑夜之中,更是听得真切。他在说些什么,如何应付那个女人,于她而言,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哪怕他会留在她的香闺里过夜,都没有关系。因为,她不会再关心他了,他和自己,再没有半点关系!
她扶着路边的围墙,一步一步的慢慢挪动着步伐。痛意随着每一个动作而来,仿佛都是在提醒她自己受到的这个打击。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必须要感谢上天让她今天摔的这一跤,把她从迷梦一样的幻想世界里摔醒了,摔明白了。所以,从这一刻开始,她将彻底的和过去决裂,和过去那个傻乎乎的小女孩告别,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