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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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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师没有骗你们。这么多年,为师亦一直在寻找做好的解毒法子。”

  “倘若不是我们无意洞悉,恐怕等到师傅找到这所谓的最好解毒法子,聿早就没有这个时间去等了。”

  “颛,你和聿跟随为师学医以来,该明白,医者,不是以牺牲一条性命的代价去成全另一条性命。这样的行医,纵能救命,却终是太过霸道,亦是为师所不推崇的。”

  “我只知道,聿对我爱说重于世间的一切,所有人,都可以死,惟独,他必须好好的。”

  “你,太过偏执,你可知道,聿有火床相辅,他的毒发是可以得到暂时的抵御,而且,往旋龙谷时,为师已炼制好赤魈丸,助他在谷中的数日压制毒性。”

  “连师傅都说是暂时,至于那赤魈丸,纵能压制毒性,长服,亦是会形成依赖的麻痹之毒,所谓的医者慈悲救人一说,用之于此,岂非也有失偏颇?”

  赤魈丸和赤魈蛇是不同的,纵然都已赤魈为名,但赤魈蛇的培植,是将赤魈丸借着蛇身吸去本身的麻痹之毒,将压制千机的功效发挥出来。

  但,往往,蛇抗不住这层麻痹之毒,就先死了,是以,这么多年,他们也仅培植成功了一条。

  而那一条蛇,却误死在了那名女子手中。

  也让他最早发现了,那女子身上含着的秘密。

  到头,其实,不过是场劫数。

  “只是旋龙谷一月,怎会产生依赖呢?”张仲说完这句话,语音渐重,“你的所为,于聿来说,或许才是比千机噬心最好的伤害。”

  “是么?恕徒儿妄揣,殊不知,师傅是否真的心怀慈悲,抑或,这一切本就是在师傅的操控中呢?”轩辕颛语音咄咄。

  “你,是何意?”张仲本拢住医箱的手,不禁稍震了一震。

“千机为苗水之毒,师傅难道,真的没有植种过千机的解药,天香蛊么?”

  “我,没有。”

  “但,师傅对天香蛊的了解,却丝毫不会比苗水族的长老少。徒儿听闻,苗水长老,皆以鹰形面具示人,而每位长老除了有专长的称号,还有专用的颜色,譬如,上一代的火长老,只用红色,木长老,仅用蓝色。”轩辕颛意有所指地道。

  “看来,你对苗水族的了解,果然颇深。”张仲的话,极其轻描淡写,并不直对。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师傅,不是如此么?”

  “为师如今只希望这场杀孽不要再造得更为深重。”张仲把药箱放到屋内的案上,径直打开药箱,取出一透明的琉璃药瓶。

  “黑玉续肌膏。”轩辕颛看到这瓶药时,不由道。

  “你该知道,昨晚聿为了她,不惜以身作为火床和她之间的中传。没有寒毒侵身,以他的身体,你认为,能抵过几日呢?”

  随着这句话,轩辕颛一拳捶在竹屋的廊下,力道之大,震得竹屋的顶子,发出簌簌之声。

  簌簌之声甫停,低徊的男生在竹屋内响起:

  “师傅。”

  张仲回身,正是轩辕聿。

  他是算好了轩辕聿下朝的时间,也知他背上的伤一定会到这里来处理。

  毕竟,这种伤在宫内上药,是诸多不便的。

  所以对于轩辕聿的出现并不奇怪,只是,对于轩辕颛洞悉那么多的事,始终是更让他惊讶的。

  他素以为,隐瞒得一直很好。

  但,或许,亦不过是他一人的自欺欺人罢。

  “聿,我先替你把药上了。”张仲手拿药瓶,道。

  轩辕聿望着这个药瓶,眸光蓦地收紧,仿佛想起什么来似的,伸手就从张仲手中拿过这个药瓶,道:

  “朕自己来即可。”

  “你背上之伤,怎可自己来呢?”

  “呵呵,师傅,皇上的意思,恐怕,是要亲自为她上药,估计,她也受伤了。”轩辕颛的声音在一旁冷冷传来。

  “师傅,朕有些事要和颛说。”

  他说得没有错,今日,为了避过让夕颜发现,他背上的伤,他确是忽略了她手上被烙伤的地方。

  但,他到竹屋来,不仅仅是为了这伤药。

  “好。”

  张仲返身,走出竹屋,擎起油伞,遮去那虽已停了,却仍从树丫上,飞落下的积雪,但,也只遮的去这些许的雪罢了。

  那些透过油伞射进的光照,始终是遮不去的。

  竹屋内,一盏渐熄的烛火,两处难言的闲隙。

  轩辕颛望着轩辕聿,唇角浮起,先开口道:

  “从我做出那件事情起,我就不会后悔,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因为,她很聪明,银啻苍的药丸并不能骗她多长时间。”

  轩辕聿的话语并不见愠意,只是,轩辕颛知道,他心底,必是计较了。

  “应该说是师傅的提醒吧。”轩辕颛语音转冷,道,“我们的师傅,难道,你就不曾怀疑过?”

  “至少师傅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而朕选择信任你那日的话,结果,彻头彻尾,是一场欺骗。这场欺骗,差点,就让朕失去了她。这种失去,对朕,才是最大的伤害。”

  “我说过,我是为了你好。你身上的毒,根本容不得继续拖下去,而她,不过是一个女子。江山之重,我想,永远是在女子之上的。况且,如今,你灭了斟国,这样的雄图霸业,岂能因一个女子再次滞顿呢?”

  “颛,那日的事,朕知道,绝非是你一人所能为的。”

  轩辕颛的眉心紧锁,甫要启唇,却见轩辕聿手一挥,道:

  “朕要告诉你的是,这江山,绝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没有无缘无故帮你的人,一切,都会是有所图的。”

  “是么?所以,你连我都怀疑有所图?”轩辕颛的唇部勾出一道弧度。

  当然,旋龙洞是龙脉之地,倘无人相助,他又怎能成功部署呢?

  只是,他从不认为,自己愚笨得会被人利用。

  若有,也是他心甘情愿地被人利用。

  一如,心甘情愿做轩辕聿背后的影子。

  心甘情愿,一次一次,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为他去试赤魈蛇的毒性。

  这些,他都不会知道,连张仲都不会知道。

  因为,赤魈蛇纵能压制千机,其毒亦是火灼攻心,哪怕有师傅的配方,他都不放心,每次都用少许试了,方会给轩辕聿。

  这些,只有对轩辕聿,他才会去做。

  心甘情愿地去做。

  “朕,不愿意怀疑你,所以,旋龙洞一事,朕选择相信,毕竟,你和朕同为双生子,却是朕为帝,你连光都见不得,朕对你,一直是心存着愧疚,或许,当年把你抱予母后,则一切,都是不同的。”

  “这是命,我从来不怨你,要怨,只能怨,自己生来没这个命。”

  “颛,朕说过,倘朕毒发身亡,朕一定会还你一个身份,这巽国的江山,你不用成为朕的替身,都可以名正言顺地接管。”

  “我知道,从你为了我上元那次戏语,错选夕颜入宫,我就知道,你想把这江山给我,可是,我今天告诉你,我不要这江山,我从来不是做帝王的命,也不想逆天行之。我只想看着你,将这江山坐稳,甚至于一统天下。”

  “但,这些,并不是牺牲她做为代价,如果,你还当真是手足兄弟,朕最后再说一次,不要再伤害她,不论任何时候。”

 “我没有伤害过她,从她怀孕那时起,我就没有过,因为,我知道,那是你的孩子,哪怕,她根本诞不下来,哪怕,她活着,始终会成为我和你今日的间隙,我都没有再伤害过她。”

  “这,就够了。”轩辕聿返身欲走回石室。

  “聿,你背部的伤,我先帮你上药。”

  “不必了,朕会自己上。”

  说出这句话,他明黄的袍子裾消逝在竹屋的彼此侧。

  竹屋,又恢复的清寂。

  这里,一直很清寂。

  清寂到没有宫人会擅自上麝山。

  三年前,自她不小心误撞到这里的秘密时,误杀赤魈蛇后,这里,就真的成为了一处借着建造祈福台,不容人上去的禁地。

  如今,祈福台,确是逃建成了。

  因为,这里,将不会再成为需要隔开的禁地。

  随着轩辕聿寒毒的痊愈,赤魈蛇不需要再进行培养,这出竹屋,该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也该反悔密室了。

  石室,暗无天日的一个地方,也是他,这么多年来,生活最长的地方。

  他和轩辕聿,一如光与影,浓浓淡淡地交叠着。

  纵然,不分彼此。

  但,终究,一明一暗,咫尺,疏途。

  夕颜醒来时,已是巳时,睁开眸子,满眼都是明黄的云纹华锦。

  这种名黄中,窗外,晓雪出霁,缕缕的朝阳透过新换的碧霞色茜纱窗拂进殿内,挥洒得,她的周身,仿佛都笼于光晕中。

  在这光晕里,她看到,谪神般的男子,俯身于榻前,正执起她的手,悉心地在替她在被烙伤的手上着清凉的膏药。

  膏药很清凉。

  他的手,很暖。

  她的手微微一缩,他墨黑的眸子凝向她,唇边,是隐隐的笑意隐现。

  “醒了?”

  很平常的一句话,却让她的心,漏跳了一拍,腹中的孩子,也适时地随着他这句话,踹了一下,以证明,他,也醒了。

  她的眉心一颦,他执着她的手稍松了松:

  “弄疼你了?”

  她摇头,复又点头,另一只手抚了下隆起的腹部。

  他的笑涡愈深,愈深间,他把她上好药膏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回她的腹部。

  他的手,顺势一并覆于她另外一只覆于腹部的手,清楚地,觉到了,来自于榻腹中那小生命地又一踹脚。

  “他踹了朕。”他惊喜地说出这句,宛如,一个大男孩般。

  是啊,他只是一名公主的父皇,他的子嗣素食单薄的。

  现在,他的惊喜,让她突然有种恍惚,仿佛,腹里的孩子,就是他的。

  只是,这不过是种恍惚。

  孩子,怎么会是他的呢。

  她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反握住他的,一并将他的手从她的腹上隔开。

 不是,她不想让他触着这孩子,仅是,她不希望,他故意这样,让她心安。

  他对她的好,实是超过一个男子所能给予的。

  而她,真的不配。

  “皇上,您很快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她轻声说出这句话,语音平淡,心里,却是酸酸的。

  可,她凭什么酸呢?

  那六名后妃怀的,才是真正他的骨血,不是么?

  “用早膳了?”他突然问她。

  她摇了摇脸,这一摇,那些酸酸的味道,倒敛去不少。

  “哦,朕还以为你方用了饺子呢。”

  “饺子?”

  她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抚上脸颊,瞧着他的神情,绝对是话里有话的‘奚落’。

  他的意思,是她的脸像饺子那样的圆鼓么?

  这一抚,只引来他的失笑。

  “饺子以醋伴着,更好。”

  他悠悠点出这句话,看到她抚在自己脸上的手,骤然变得僵滞起来。

  连带她的容色终究做不到淡定,窘迫地染了些许的红晕。

  “哪有。”

  她嘟囔出这句话,还好,他不是意指她又丰腴了就好。

  他的手将她抚住脸颊的手挪开,叹了一声:

  “唉,这药虽是治疗灼伤的良药,搁在脸上,很快,就会让脸肿胀。”

  “啊?”她终是彻底地忘记淡然,看了一下手,果真,涂到的药,被她噌去了不少,想是都在脸颊上。

  她急急地要去寻丝帕,这一急回身,突看到,他连眸底都蕴了笑意。

  原来——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伸手,递向他:

  “劳烦皇上再给臣妾上药。脸,肿了就肿了吧,只要这手,仍是纤纤素手,就好。”

  这一语,她摒去以往的迂,衬得她此时略为圆润的脸,分外娇俏可人。

  他是刚刚下朝把,却是惦记着她的伤,那他的呢?

  他的伤该远远重于她的。

  她从透明的琉璃药瓶的分量来看,他是根本尚未用过药的。

  他把她放的太重,太重。

  重到,她本该甜蜜的心底,蓦地起了一丝涩苦的味道。

  真是不知足啊。

  有一名男子对自己这般地好,却偏是,仍以涩苦相品。

  她敛回心神,不让脸上现出丝毫的情绪。

  而他因着她的这份娇俏倒滞怔了一下,滞怔间,觉到失态时,方掩饰地取出那药瓶,甫要替她再擦拭手上的伤,她的纤手凭是轻巧地一绕,不费任何力气,就从他的手中那走了那药瓶。

  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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