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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使得,莫竹和莫兰、莫菊间的关系,变得在不如前。
随着在宫里资历的渐深,谁都不会再如当初时的纯粹,而她,不希望,看到这四名陪她一路走来的宫女最后变得水火不容。
是以,借此机会,不如散去,于各处为她分别效力。
莫梅去了尚寝局为彤史,负责将皇上临幸的异常告诸于她。
莫竹去了天瞾宫为皇上的近身女官,负责近身将皇上的情况禀告于她。
莫兰赐婚于纳兰敬德为侧妃,看上去能监督这位战功显赫的襄王,实际,她知道,莫兰出来最初让陈媛伤心的作用外,不会再有更多的作用。
只留下莫菊,依旧跟着她。
但,如今,这莫菊,终是让她太失望了。
“当年怎样,都过去了,哀家既然没罚你,也就永远不会再罚。可,醉妃一事,哀家却是容不得你,毕竟,那也关系到一条命,哀家并没有让你,为了那六位嫔妃,就不顾醉妃的安危。”
“太后,奴婢明白,奴婢没有想到事态的发展会出现这般的变数,奴婢甘愿领罪。奴婢伺候太后一场,最后请太后,能好好善待莫兰母女,这是奴婢最后的祈愿。”
几日前,若不是她在夕颜惊醒,问起谁在殿外,她说是周昭仪像是胎相不稳,需要暂时歇息,夕颜亦不会准她将周昭仪让进殿来。
也就不会有后来,周昭仪恩将仇报,暗中,在夕颜的汤药中做计较,导致夕颜早产。
这些,她是知道的,因为,伺候汤药时,仅有她是近身的,连离去都被她摒去殿外。
但,她总以为,是好的。
毕竟,太后明着告诉她,杀母立子的密诏。
这,才是她来到行宫的目的。
尽可能在这个密诏下保得另外六名嫔妃的周全。
可,最终,却还是伤害到了醉妃,因为,她真的没有想到,周昭仪的计较这么深,下在汤药里的催产药,太过狠厉,险些,就要了醉妃的命。
所以,近日的一切,是她的咎由自取。
而,从她知道密诏的那日开始,其实,注定,她是活不长的。
太后彼时告诉她,是她能为她所用。
如今,她的价值,也到头了。
一名忠心的宫人,是抵不过一个死人的安全的。
不怨任何人,若有下辈子,只愿不再入宫为婢。
宫里,做娘娘很难,做奴婢,同样,太难。
“莫菊,你的性子太重情义,这是哀家始终留你在身边的原因,不曾想道,却也是今日,再无法相容的原因。”太后说出这句话,回身,凝望向轩窗,不再瞧她。
“奴婢拜别太后。”莫菊复叩首。
不知过来多久,太后听到身后再无一丝声响时,方缓缓转过身来,莫菊,已咬舌自尽。
她看准莫菊的尸身,明白,自己手上的血腥又多了一道。
然,又如何呢?
这件事,总归要有一个交代。
既然,轩辕聿不愿发布告书,由她发布亦是一样的。
“来人,连夜传哀家懿旨于三省六郎,宫人莫菊,心怀叵测,导致醉妃早产,并欲陷害帝嗣,幸被查究,畏罪自尽。另昭告天下,醉妃诞下皇长子,普天同庆,大释天下!”
“诺!”殿外,是太监应允而去的声音。
她颓然地坐于椅上,这道懿旨的颁下,注定,她和轩辕聿之间的隔阂,已然划下深深地一道裂缝。
可,她必须这么做。
身处禁宫,她是知道天瞾殿发生的一切,虽然,临盆当晚,她并不确定,是名皇子。
但,从方才轩辕聿的话语间,她已确定清楚。
所以,这道懿旨的颁下,除了平前朝的心,也是一道逼轩辕聿将更多的心力,放于与夜国关系日益紧张的懿旨。
因为,掩饰一个真相,后面所需耗费的心力太多太多,她不要他这样。
她经历过的一切,不希望,她的儿子,再去经历面对一次。
女子之于江山,始终不该是最重要的,他不能下这个抉择,就由她来帮他下吧
天瞾殿内,拢了温暖的银碳。
这份温暖,却并不能让夕颜的脸上起任何因躁日染上的红晕,她卧在榻上,浑身,仍是无力的。
失了那么多血,她哪来的力气呢?
她听到殿门开启声,随后,是宫人刻意的噤声。
是她来了。
怕扰到她的安宁,只有他,会不让宫人参拜。
她稍侧身,一旁离秋早扶住她的身子,并在她的身后考上两个棉垫。
“娘娘,小心,你的身子,还不能打动。”
她轻轻地颔首,再抬眸,看到,他长身立玉地站在那,俊美无寿的脸,却憔悴地让她觉到一阵难受。
他墨黑的瞳眸凝着她,然,只凝着,并不立刻坐到她的榻旁。
她的手,紧紧地拽着棉被一角,想说什么,可,不知是没力气,还是,面对他,她蓦地,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得了。
咬了下唇,疼痛普起时,榻,终是几步并做一步,跨到她的身旁,手抚上她的脸:“又咬着自己,不知道,朕会心疼么?”
说出这句话,他不暇掩饰他的情意。
这份情意,也已将她燃着,让她在做不到淡漠。
他的手移到他的唇上,那里,犹有彼时为了不让他担心,她忍痛时咬出的伤口。
现在,那里,又沁出血来。
他将那些血慢慢拭去,这些血里,不会再有千机寒毒,也不会再有任何毒能伤到她,真好。
她随着他的触抚,嫣然地浅笑,落进他的眼中,只算是牵了一下唇,却是比任何时候,她的笑,都让他心动。
因为,这笑,拭她初为人母后,第一次对他的笑。
他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朕,差点,就失去了你”
一夜的施针急救,终于,他没有失去她。
“不,不会。我舍不得”她轻声道。
这句话,本是她失去意识前,就想说的却未说完的那句话——‘聿,我舍不得你。’
原来,他在她心里的分量,早重到让她舍不得离开。
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呢?
终将离去。
“别说话了,多蓄着点力。你想说的,朕都知道。”
她想说的,他都知道。
她来不及说出口的,他也知道。
当他和她的生命开始重叠的刹那,直至今日,每每想起对方,恰是一种眼角眉梢的幸福吧。
倾心相随的感觉,她不知道何时必须终止,只知道,现在,她愿意醉在他都眸光下,醉在,他都手心。
她的小脸,在他的手心,绽放放只属于他的嫣然倾城,她本来=拽着棉被的手稍稍抬起,握住他都手臂,他觉到臂上些许轻微的触感时,松开她的小脸,以最怜惜的力度把她揽向胸怀。
“夕夕,没事了,朕没保护好你,都是朕的错。”他低语喃喃。
她的颔首轻轻摇了一下,手慢慢地移到他的腰上,环着他的腰,将小脸在他的胸怀中磨蹭着,代表她的回答。
他俯下脸,吻着她的发丝,这个看似甜蜜的动作,却让她猛地一震,这一震间她松手环住他的手,欠身就要离开他的怀里。
他明白她计较的是什么。
经过这一宿的折腾,她的发丝因着出汗,会有些许味道,自从她说出爱那个字后,她就开始注意自己在他面前的一切。
他不勉强,只柔柔地笑着,让她靠到棉垫上。
她的神色,除了方才的计较外,还隐着些其他什么。
对于这,他是看得懂。
“夕夕,等你身子再好点,朕就命人将那孩子抱来你身边。”
他宽慰地说出这句话,他会把孩子抱给她,但不是现在。
理由,有二点。
其一,李公公现在就该把他的诏令拿去议政殿,待到明日朝上,他颁下册封长公主封号的诏书后,一切才算是终成定居。再次之前,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以免再生波折。
然后,他会处置掉,所有知道真相的人。
也包括,那一个心如蛇蝎,为了自己,让他的夕颜差点血崩致死的周昭仪。
他一定会想个很好的法子,赐她一死。
他素来,不是人次的帝君,仁慈,之于帝君,也是要不得的。
只是,他亦知道,心中的柔软,因着眼前的女子,越积越浓,再是化不开去。
其二,那孩子的情形,因着早产,又加上被外力催下,有些不妙。
他不希望,她的身子,为了孩子,再多份一次神。
因为,那孩子,以张忠的医术,假以时日,是完全能调养好的。
等调养好的那日,她的身子也大安了,他会抱她去看真正属于她的孩子。
可,他后一份心思,怎么瞒得过她呢?
她的手复抓住他的手臂,眸底,满是恳求的意味。
“夕夕,听话。”他像哄小孩一样的对她宽慰道。
她摇了一下臻首,想要启唇,却被他怜惜地用手覆住她的唇:“孩子没事,朕保证,等你再好一点,朕抱你去间他好么?”
他不忍看她眸底的恳求,稍侧过脸去,问:“娘娘的汤药可煎熬好了?”
“张院正稍后就会送来。”离秋躬身禀道。
“乖,现服下汤药,好么?”他哄着她,她的眉心颦了,却随着一声婴儿轻轻的啼哭声,转往向殿外。
张仲的身影出现在那,但,并非只送来汤药,还有,那个孩子。
“院正,外面风大,这孩子又体弱,怎么把他抱来了?”
轩辕聿的神色一变,张仲已抱着孩子行至榻前,躬身:“娘娘,您的皇子,臣给您抱来了。皇子纵先天有些不足,可,终因着上苍的庇护,仍是后天可以补足的。”
张仲瞧了一眼怀里的孩子,经一晚的调理,这孩子,暂时不会有事。
而对于,刚刚他知悉的事来说,让夕颜与这个孩子早点相见,也是好的。
“娘娘的身子还未恢复,切记不能用力。”
张仲把孩子抱于她跟前。她倚在靠垫,伸出手。
轩辕聿忙把孩子接了,与她一并地抱着,这样,实际,孩子的重量不会全压到她的身上。
哪怕一点点的重量,他都担心,她是否承得住。
“皇上,太后方才下来懿旨于三省六部,昭告天下,醉妃诞下皇长子。”
张仲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轩辕聿抱住孩子的手稍一紧,那孩子,顿时娃的一声哭将出来。
这一哭,夕颜慌张地不知所以,离秋在旁看着,道:“许是小皇子饿了吧。院正大人,奴婢能调一些奶糊予小皇子服用么?”
“小皇子因早产,脾胃皆弱,怕是用不得,臣暂用稀释的牛乳代着,还请皇上替小皇子安排一奶母,才好。”
因孩子早产,他又连夜操心于夕颜的身子,奶母之事,却是忽略了。
轩辕聿方要启唇,夕颜的手从轩辕聿手中彻底接过孩子,望了一眼轩辕聿,有些欲言又止。轩辕聿瞧得明白她的意思,眉蹙了一下,复道:“院正,醉妃若要亲自喂养皇子,是否可以?”
“这,应该是无碍的,臣给娘娘开的汤药并无忌讳,只是,娘娘的身子”
夕颜浅浅笑着,摇了一下螓首,低声:“我,没关系。”
虽浑身酸痛,手臂亦是无力,然,将孩子抱入怀中时,却能让她全然忘记这些。
张仲忙俯身,暂退至殿外,离秋放下垂挂于其间的帐幔,并摒退一应宫人。
夕颜复望了一眼轩辕聿,轩辕聿有些讪讪地回过身去,离秋近前,替夕颜解开中衣的盘扣。
由于,是第一次喂孩子,离秋对此,也没有一丝的经验,不免,是有些笨拙的。加上这个孩子因着早产的缘故,也不似一般孩子有力,所以,喂得甚是艰难,值得庆幸的是,总算还是成功了。
看着孩子吮吸时满足的样子,夕颜眸底,竟会嚼出几分泪光来。
喜极而涕的意思,她是能体味到了。
可惜的是,她的奶水并不多,很快,孩子就吮吸完了两侧,看上去,该是不饱的。
但,他却很乖,没有再发出一点不满足的啼哭,只是,静静地瞧着她,露出一个小手指在襁褓外,煞是可爱。
她这才细细端详这个孩子。
她没有见过初生的婴儿,可,她却觉得,没有一个婴儿能与她的孩子相比。他的额头圆润饱满,似乎像一个人。他的眉毛细密,是像她的。那双眼睛,漆黑亮泽如宝石般,流转间,带出点点的碎星,更是像一个人,加上那硬挺的鼻子,薄薄的小嘴,她一径往下瞧时,越瞧,越是似曾相识的熟悉。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