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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醉”酒劲的后劲上来的厉害,胤禛脚下虽然虚浮,可是手上的力道却丝毫不减,扣住胤禩的手将他按在亭柱上,多年来的忍耐此刻像洪水暴发一般倾泻而出不可抑制,吻上了胤禩的唇。
胤禩并非情、欲浓烈之人,与惠宁有时情到深处也会亲吻,却也只不过浅尝辄止罢了。而眼下的这个吻却激烈而狂热,带着浓重的掠夺意味。胤禛将舌头探了进来,深深的吸、吮着他口中的津、液 ,虽然是神色迷离中的一个深吻,却十足的绵长,从一开始的猛烈进攻慢慢转为温柔的挑、弄,到最后胤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胤禩的唇瓣,轻轻放开了他。
胤禩早就被他的举动惊得怔在原地,方才连抗拒都忘了,而胤禛却好像因这个吻而醒了酒一般,轻笑着对胤禩道:“出来的久了,一会儿只怕有人要来寻,咱们先回去吧。”
“啊?恩”胤禩仍是无法思考,脑筋都是僵的,就这样愣愣的同胤禛回了席间。
四爷到了夏天十分怕热,就拉了八爷一起去避暑山庄游湖。
四爷:好热啊。
八爷笑眯眯:你离我远一点就会凉快点。
四爷挑眉:画舫就这么小,让我远到哪儿去?
八爷笑眯眯的磨牙:我倒是不知四哥穷到这个地步,挑了这么小的一只船,连第三个人都站不进来。四爷笑笑:国库空虚嘛,反正在湖上也不见凉快,不如咱们索性更热些,出出汗吧。
八爷青筋暴起:画舫上你就不能收敛点么!再说你看看这哪有地方
!四爷笑着放下船帐,压过来:所以廉亲王可要把持住了,千万莫要乱动,别一会儿到了兴头上掉到湖里区,咱们的船可小啊
三十五 劝君更尽一杯酒
那晚宴席过后两天,多尔济果不其然找上了门来,胤禩将他迎至花厅,惠宁又亲自下厨做了两个小菜,烫了壶花雕端来,多尔济笑道:“八阿哥得贤妻如此,当真是福气不浅。”
胤禩笑着为他布菜道:“郡王子即将得公主为妻,也是天大的福分啊。不知何日启程?”
“三日之后,便是归期。”多尔济端起酒盅,“今次一别,再见便又不知是何年了,望八阿哥切莫珍重。”
胤禩也颇有几分离别之怅,举杯道:“也望郡王子此行顺风顺水,一路平安。”说罢两人轻碰杯盏,满饮此杯。
多尔济加了一筷子水晶鹌鹑慢慢的嚼着,突然向胤禩问道:“博格达汗儿子众多,八阿哥年纪虽小,但我也素有耳闻八阿哥在昭莫多一役中大败车凌阿之事,以您的才识胆色,难道就甘心日后屈居人下,一辈子俯首称臣?”
胤禩闻言一惊,看多尔济眯起眼来笑看着自己,转头对吕联荣吩咐屏退了下人,直到花厅内只余他二人之时,胤禩方慢慢问道:“郡王子所言何意?如今万岁爷身强体健,东宫又一向极得圣意,胤禩就算再傻又怎会冒出这般大不敬的念头来?郡王子是试探胤禩么?”
多尔济笑着摇头,他的嗓音浑厚低沉,压低了声音后就更显得自有一股磁性:“我父王有三个儿子,只是我两个兄弟都是无能软弱之辈,他日喀喇沁必定是我的天下,我敬重八阿哥的为人,也喜欢交你这朋友,若是八阿哥有什么想法,多尔济必定助你一臂之力。”
胤禩听罢轻笑了两声,脸上是处变不惊的云淡风轻,悠悠道:“郡王子的美意胤禩心领了便是,只是胤禩心无此志,惟愿做一贤臣,辅佐明君。郡王子今日所言,他日休要再提了。”
多尔济被他断然相拒,倒也不觉尴尬,笑嘻嘻的问道:“八阿哥有大才却不愿施展,难道真是为了一心辅佐太子么?还是为了那位四阿哥?”
自从那日晚宴之后,胤禩便一直避着胤禛,那晚的事情如烙印一般刻在了他的脑海中,他根本无力去想或揣测胤禛当时的想法,只要一思及此时,胤禩便觉得心中大乱,不知该如何应付,于是这两日连书房都告了假,躲在府中不肯出去,今日多尔济冷不丁的提起,胤禩便好巧不巧的又想起了那晚胤禛在自己耳边压低的嗓音,滚烫的眼神和后来的那个吻
胤禩的心顿时一窒,感觉脸上火辣辣似的,又怕多尔济瞧出什么端倪,干咳了两声道:“郡王子说的这是什么话,四哥与我一样,都是甘做忠臣良将之人,绝无一丝不可告人的心思。”
多尔济玩味的笑了笑,“如此便是多尔济交浅言深了,该罚该罚。”说罢真的自罚了一杯。
胤禩见他仰头喝了杯酒,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笑道:“郡王子何来交浅言深一说,我引郡王子为朋友,只是此事关系重大,万万不可胡说,还望郡王子见谅了。”
多尔济笑着点点头,忽而正色道:“今日之事,我自不会再提,只是八阿哥不必疑心我,我并非受了何人的指使前来试探八阿哥,多尔济为人还不至于如此不堪。”
胤禩笑着挑眉问道:“我倒是有一事不明,郡王子为何挑上了胤禩呢?论年纪我在众皇子中并无优势,论功绩,这一次的战绩有哪比得上大阿哥屡次征战来的分量重呢?若论出身,胤禩便更是排不上号了,郡王子可否为我解惑?”
“八阿哥可相信缘分一说?”
“郡王子不知,我与内子便是在护国寺内一面之缘而后结成夫妇,可见冥冥之间自有天意,缘分二字,自然是信的。”
“那便是了,其实不过是觉得八阿哥合了我的眼缘,多尔济自认这识人的功夫不差,所以才同八阿哥说了这番话来,别无他意。”
胤禩不想去揣测他话中的真假,只笑答:“如此真是得蒙郡王子错爱了。”说罢便岔了话去引多尔济说些别的,多尔济也是聪明人,见状自然不再多说。
直到一餐用罢,二人又坐着说了会子话,多尔济才出言告辞,胤禩一直将他送至府外,本是想送他回驿站,多尔济笑着推辞道:“千里送君终须一别嘛,送至此便可以了。”
“我叫两个家丁护送郡王子回去吧。”
“不必了,这一路也没多少光景,不用劳烦了。”多尔济说着,突然凑上前压低了声音道:“方才我所言乃是肺腑之意,八阿哥无论何时有了主意,多尔济必定心意不改,只待八阿哥吩咐。”说罢同胤禩笑着眨了眨眼,一拱手便转身离去。
胤禩望着多尔济的背影,不由笑了两声,真是不知这郡王子脑中在想些什么,应是要把自己往那风口浪尖上推,只是无论他如何表明心意,胤禩都不会为之所动,因为他此一世,根本就未将夺嫡之事放在心上。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后,多尔济及其随从已经走的不见人影,胤禩便也想转身回去,余光却感受到一道灼灼目光牢牢的盯着自己,抬头向前看去,只见那人一袭青色衣衫,手里握了柄折扇,许是衣裳颜色的关系,将他的脸庞衬得比平日温柔了几分,隐隐像是含着笑意,站在不远处望着胤禩。
这两天一门心思的躲着他,没想到竟找上了门来。胤禩与他面面相觑,已知避无可避,便只得笑着向他唤道:“四哥来了,快进来吧。”
胤禛这两日都没在书房见着胤禩,也不见他来自己的府上,便知道他是因着那晚的事躲着自己了。既然他躲着自己,胤禛便换了件家常衣裳,亲自来他府上找他,不料正看到胤禩在门口送别多尔济的场面。
若是换了以前,胤禛多半要被那个‘扫榻相迎’气的牙痒痒了,可是今日不知怎么了,见着胤禩时心里头便一丁点儿怒气都无,竟还感觉有几分轻松欢喜之意,听见胤禩唤他,便含了笑走上前去对他道:“这两日你告了假,我来瞧瞧你。”
胤禩见着胤禛时还是有几分尴尬和局促,尤其是见了胤禛眼中的关切目光时,虽是同平日一样,但现在再看着不知怎么,就是觉得有几分别扭。胤禩侧过脸去轻声道:“没什么大碍,四哥进来坐坐吧。”
胤禛同他走了进去,便见到惠宁从里屋过来,见到他后笑着问安道:“四哥来了,四嫂这几日身子可好?”
“挺好的,刚还念叨着你呢,弘晖这两日缠她缠的紧,也不得空出来。”
惠宁点头笑道:“既是如此,一会儿我便过去瞧瞧四嫂吧。我去让下头做两碗甜汤来,一会儿是端去书房吧?”
胤禩摇了摇头道道:“我刚才吃的有些多,不想用了,四哥可要用些甜汤?”
胤禛素来不怎么吃这些甜食,自然也是摇头谢绝了,胤禩便对惠宁道:“那就别折腾了,你收拾收拾,一会儿去看看四嫂陪她说说话吧。”交代完便同胤禛进了书房。
胤禛见书房的案子上铺着几张宣纸,上头的墨迹看着是新写好不久的,拾起一张来瞧了瞧,看向胤禩道:“下笔虚浮无力,不是一蹴而就之笔,比起你之前的字可是有所退步了。”
“我的字一直便是如此,这么些年了也赶不上四哥的,可见是我没有天分吧。”
“那倒不尽然,”胤禛将手中的宣纸轻轻放平搁好,话音中带了抹笑意,“你若是心无旁骛,自然可写的一副好字,只是心中有事,不能凝神静气,又怎么写得好呢?”
胤禩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连话都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支吾了两声,复又闭上了嘴,瞧向窗外。
院子里的桃花开的正好,红粉夹杂着如一团团锦云,在外头竞相盛开着,五月的风也是温柔而轻快的,桃花被轻轻扫落到地上,只一瞬又被微风托了起来,不知被带到哪儿去了。
瞧着这样的情景,人心也会不由自主变得柔软下来,两人在屋内皆是静默了一会儿。半晌,胤禛走到胤禩的身后,低声开口道:“你这两天一个劲儿的躲着我,躲够了没有?”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低沉,却惹得胤禩有些手足无措,他头也不回,慢慢的说道:“我并没躲着四哥,只是吹了风受了凉,休息两天便没事了。”
“即使如此,怎么不回头看着我?”胤禛凑得更近,几乎是靠在他耳畔说的,胤禩被他弄得耳根一热,向旁边闪了一步,眼光有些闪烁,低声道:“四哥那晚醉了,我不会怪罪四哥的。”
“我不是说了么,我没醉。”
“四哥分明就是醉了,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呢。”
“我唯一与你承认的,便是那晚同你说过的话。”胤禛笑盈盈的说着,“若是你不记得了,我便再同你说一次。”
“四哥”胤禩无奈的迎上他的目光,拿捏了语气同他缓声道:“四哥许是一时糊涂了,我们是兄弟啊。”
胤禛是个极认死理的人,他既认定了自己对胤禩的一番心意,便不会去逃避和抗拒,此时听胤禩如是说着,也是他一早料到的事情。胤禛走上前来握住了胤禩的手,力道大的不允他挣脱,对他温声道:“四哥知道这事儿许是吓着你了,你也不用现在就给我答复,总归,我已经等了这么久,便是多等上几年也无妨。”
胤禩的手被胤禛攥在手心里,这样一个平时习以为常的举动现在都能弄得他心颤不已,而面对胤禛此时的温声低语,胤禩更是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低着头思忖着措辞,心中思绪万千,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胤禩只好长叹一声,抬头迎上胤禛的目光,颇有几分不自然的说道:“四哥我现下有些想不明白了,只怕”
“无妨。”胤禛笑着打断了他,眸子中的暖意堪比外头的灼灼桃花,“本来我想,这情意便让我带进棺材里,只是昨晚虽是借着酒劲,也是我的真心,你若需要时间去想,多少时日我都给你。只是有一点,平日莫要再躲着我了,就算你现在无法回应我,我也还是你的四哥啊。”
胤禩闻言想了片刻,终是敌不过胤禛恳切又带了几分深意的眸子,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添了几分什么,又似乎减了几分什么。外头鹂音婉转,风清日暖,加之花开成簇,如烟似霞,衬得屋内也有了一抹岁月静好,温柔旖旎之意。
康斯三十六年九月,原本看似平静的政局有些不安分起来,先是御史刘若鼐的一道折子,弹劾山西巡抚噶礼,上疏他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其手下官员多半为其笼络,均是一丘之貉。
噶礼刚被康熙擢升不久,是康熙的宠臣,更是太子在山西的心腹。刘若鼐此言一出,即刻引起轩然大波,索额图与明珠皆是连连上书,只不过一个为保一个为废,康熙每日被弄得心烦不堪,招了噶礼复奏,然噶礼既能得康熙青眼,又岂会是平庸之辈,巧舌如簧下竟被他将罪责推了个一干二净,康熙遂下令宽赦不惩。此事到这儿本应了结,谁知明珠等人不甘心如此落败,又接连弹劾了索额图一党的数位大臣,连索额图都在被弹劾之列。
然而,弹劾索额图并非旁人,正是康熙的另一位宠臣,高士奇。
他曾是在索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