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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弹劾索额图并非旁人,正是康熙的另一位宠臣,高士奇。
他曾是在索额图府上做过幕僚,称其“颐指气使,以奴视之。”还时常“切齿大骂,辱及父母妻子。”
这对索额图来说,无异于是一道强有力的控诉,索额图心里清楚,康熙这些年对他的信任早已大不如前,而他与太子私下的动作,康熙也不可能没有察觉。
这一切潜伏在平静假象下的危机,都在蠢蠢欲动的蓄势待发。
三十六 人生若只如初见
高士奇的折子递上去之后,朝廷便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康熙对高士奇一向看重,同他算是情谊大于君臣,然索额图在朝中羽翼众多,又有皇太子撑腰,一时间二人互不相让。
“高士奇这个老匹夫,现如今投靠了明珠那边,竟也敢和咱们作对了,仗着皇上赐了些御笔匾额,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胤礽见索额图在屋内大为光火,也是皱眉道:“这高士奇突然发难,必定是明珠在他背后撺掇的。噶礼的案子就这么了了,他们必然不忿。只是若换了别人还好,这高士奇在皇阿玛心里是有些分量的,只怕这事儿不好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揭过去。”
索额图的脸上密布着阴谋和算计,阴测测的笑了笑道:“想用些雕虫小技便整垮老夫?简直是白日做梦,我倒想看看那高士奇还有什么能耐。皇上压着这折子迟迟不放,依我看,这事没什么大碍。”
胤礽却不以为然,晃着手中的扇子慢慢道:“叔公不可掉以轻心,这两年明珠的势力虽被压制,然叔公你在御前却也受了皇阿玛不少打压。皇阿玛明摆着就是不愿看我和胤眩环蕉来螅勖钦庑┤兆忧野卜中┍闶牵拾⒙暄安蛔牌普溃匀徊换嵛言勖堑摹!被八湔饷此底牛返i的心里却隐隐有着不安之感,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似乎没那么容易便风平浪静。
高士奇弹劾索额图的折子,康熙终于在五日后才给出了话,说索额图自恃巨富,日益骄纵,本应严惩,然念其此次出征追击噶尔丹有功,革其议政大臣、太子太傅之职。
这等严厉的处罚大大出乎了索额图同胤礽的意料,可是在这风口浪尖的节骨眼上,无一人敢站出为索额图求情,明珠等惹人显然也是未曾想到这一道折子竟能有如此大的功用,更是笃定了康熙对索额图的厌弃已经日益加剧,无可挽回了。
胤禛同胤禩听了这事后,胤禩因着有上一世的记忆在,知道索额图最终下场凄惨,只是这一世已有许多微末细节同上一世有差,就连事情发生的时间也提早了许多,不知道这次对索额图的罢黜是否意味着他已经半只脚迈入了鬼门关。
胤禛对这事颇有几分看不明白,“皇阿玛不是想让明珠和索额图两相倾轧么,如此便罢斥了索额图,就算是皇阿玛对太子党一干人等施以告诫,那明珠那边,难道就不怕他们在兴风作浪么?”
胤禩闻言嘴角略扬,“只怕明珠的好日子也没有多久了呢,皇阿玛办完了索额图,也是给明珠个警醒,他若乖觉,自然无事。但若是觉得是皇阿玛买了他的账,那可就大大的不好了。”
胤禛笑着看向他,温声道:“如今朝中数你的位置最是摇摆不定,明珠若是出了岔子,到时候你要帮谁?”
“自然是两不相帮,我何苦去出这不讨好的力呢?”
胤禛听罢摇了摇头:“只怕你虽无心惹尘埃,尘埃却偏要痴缠上你。皇阿玛的心思现在越发的难猜了,太子在这东宫的位子上已坐了二十二年之久,他心急倒也是人之常情。”
胤禩微微一哂,“只是他若老实本分,恐怕也不会招惹如此多的事端了,偏偏他自恃聪明,总喜欢搞些事端出来。”
他们二人边对弈边说这话,谈话间一局终了,胤禩一数,又是自己输了他三子,笑叹道:“这写字下棋,从小我便比不过四哥,和你一处练了这么多年,到现在你倒是越发精进了,我却没什么起色。”
胤禛同他把棋子收好,轻笑道:“这可是抱怨我了?若是这样,下次再多让你几子便是。”
“四哥可真是瞧不起人,我虽棋艺不精,骨气却还是有的,哪儿能要你让子呢?”胤禩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又执起黑子,稳稳的落下。
“这些日子,手臂可有再疼过?”
过个三五日的,胤禛总是要问上一问,胤禩早已习以为常,笑道:“并无大碍,平日若不是四哥问,我都快忘了还有这么道疤在手上呢。”
胤禛恩了一声,又嘱咐道:“那也不可掉以轻心,你当时伤了没有及时用药,我总觉得不妥当,现在虽然看着是无碍了,可若是内里还未痊愈,那就不好了。”
胤禩笑着应了:“我记下了,四哥放心吧。”
胤禛带着三分笑意看了他一眼,平素冷峻的脸上此刻尽是温柔,低声说道:“你啊,总是让我放心不下的。”
胤禩被他这样一说,脸上一热,低声道:“四哥说什么呢。”
“只是,却也想着你若一辈子都这样让我放心不下也好,我管你一辈子便是。”胤禛脸不红心不跳的如是说着,脸上的笑意不减,倒是惹得胤禩更无措了几分。
这么恶心的话,也亏你说的出来!胤禩默默腹诽着,上一世倒没想到胤禛竟是这么个性子,看着冷冷淡淡的一个人,脸皮这么厚
只是胤禩自己却未曾发觉,二人的关系自那日之后已经起了十分微妙的变化,不仅是表面上的,更多的是胤禛在他心中留下的层层波澜,一碰便荡起涟漪无数。
康熙三十六年十一月,康熙下令分封皇子,大阿哥胤眩环馕笨ね酰⒏缲缝肀环馕峡ね酰陌⒏纭⑽灏⒏纭⑵甙⒏缂鞍税⒏缇馕蠢眨渲幸载范T的年纪最小,更是受人瞩目。
而康熙这次大封皇子的举动,无异于给了太子一个沉重的打压,兄弟们已经各有各的势力,再加上先前索额图被罢黜,胤礽的情绪日益急躁起来,渐渐有些失去了以往的精准和睿智。
这次大封之后,康熙将胤禩调去了工部,并非是什么炙手可热的差事,别说同老胤禛的户部相比,便是与胤祉的吏部也岂止是差之毫厘。只是胤禩却颇为心安,权柄过盛绝非什么好事,他既然一心求着低调平庸,这个差事便是再合他心思不过了。
胤禛听了后还怕他心里不痛快,安慰道:“工部是个实干的地方,你去那儿倒是可以长进不少的,心里别有疙瘩,皇阿玛如此授意,必然有他的道理。”
胤禩笑着应下,温声道:“四哥多虑了,这土木兴建,渠堰疏降乃是为国家百姓实实在在的做些事情,我倒是觉得这差事给的很好,怎么会有疙瘩呢。”
胤禛见他面色如常,神态自若,这才放下心来,又道:“等你明日去报到时,我陪你一道过去。”
胤禩知道他放心不下,便也没有推拒,总归自己不让他去,依胤禛的性子,也不会听的,还不如顺了他的意。
胤禛又想起一事道:“你岳父现在已是兵部尚书,皇阿玛不让你去兵部,只怕是为了避嫌吧。”
“是为了避嫌还是如何都无妨,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倒是四哥这一去户部,可就成了财神爷,我日后若是要修桥铺路的,少不得要来求你啊。”
胤禛被他打趣的一乐,温声道:“这还没上任呢,便已经开始琢磨着往从我这儿索东西了,再说了,你几时求过我了?”
胤禩被他道破心思也不在意,笑道:“日后要求你的日子还多着呢,四哥着什么急。”
胤禛轻轻一哂,语气中带了三分亲昵三分暧昧道:“若是你能应下我一件事,莫说求我了,什么事我都应了你。”
胤禩自然知道他所言何意,脸上一热,干咳了两声便同他岔开了话去。胤禛见状也不逼他,只含笑看着他温润的侧脸,心里暗自叹道,老八啊老八,你可别要让我等的太久。
次日胤禛果真备了轿子在胤禩府前等候,见胤禩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一顶轿子,胤禛轻轻一笑道:“本来是备了两顶的,结果今日一早那轿夫突然吃坏了肚子,只好委屈八弟与我共乘一轿了。”说着命人撩开了轿帘,只等胤禩上轿。
我信你就有鬼了堂堂贝勒爷连雇个轿子都能出岔子么?胤禩无奈的瞧了胤禛一眼,后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胤禩想着这时辰确实也快来不及了,昨日胤禛又特地嘱咐让自己不用备轿,现在也只好如此,便干笑了两声道:“哪有什么委屈呢,四哥真是说笑了。”说罢弯腰进了轿子,没有看到身后那人别有用心的笑意一闪而过。
轿子并不算狭窄,只是他二人都是男子,虽身材都偏于邤长,却也绝不宽敞。胤禩心想着这胤禛登基之后便是俭朴节约,没想到这毛病的根儿从现在就落下了,竟要二人挤在一顶轿子里。想到这儿,胤禩不由横了胤禛一眼,而对方却毫无恼意的挂着笑意看着他,倒弄的他有几分尴尬。
胤禛见他一脸无奈却又不得发作的样子,心里又是喜欢又是好笑,伸手拉过来胤禩的手来,按在了自己的掌心内。
胤禩见状刚要抽离,胤禛低声便开口道:“别动,自那晚之后我可是一直发乎情,止于礼,就让我这么握上一会儿,这都不行么?”
他声音放的低沉绵长,带了几分恳求的意思,眸子定定的看着胤禩,弄的胤禩一时间有些心软,又不好意思开口应了他,只得闭上眼睛歪向一边假寐。被攥在胤禛掌心里的手,却也没有抽离出来。
胤禛自然是欢喜的,手中更是攥的紧了几分,只盼着这一段路长些才好。
待到了工部衙门外时,胤禩见胤禛还是丝毫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只得低声道:“四哥,放手。”
“不放。”
“你!”胤禩不由气结,外头的人已经在候着了,若是看他二人一直没有动静,万一撩了帘子来看那可怎么是好!
思及此胤禩更为焦急,瞪着胤禛低声道:“快点!若是让底下人瞧见了可怎么是好?”
胤禛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手上的力道丝毫不松,眸中含着笑意的凑近胤禩耳边低声道:“我倒是忘了,八弟脸皮子薄呢。”
“四哥!”
胤禛本就是想逗逗他,此时看他快要恼了,便松开手轻声笑道:“这样就恼了?我记着八弟先前可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怎么现在却绷不住了?”
胤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撩开轿帘就先行走了下去,胤禛逗弄了他一番,心情大好,也跟在他身后下了轿子。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工部衙门,已有小吏在门口等候,见二人前来连忙引着两人入了内堂,工部尚书只知八贝勒今日要前来报道,却不知四贝勒竟也一并来了,一时间也是有几分手足无措,胤禩忙道:“今日我第一日来工部报道,四哥同我一路过来的罢了。怎么不见侍郎大人?”
“回八阿哥,工部侍郎萨穆哈前日调任至礼部,这新的侍郎昨日刚刚走马上任,现在差不多也该到了。”说着工部尚书先命人给他二人上了茶,又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向外一看,便道:“可不是这就到了么。”
胤禩和胤禛二人俱是回头向后看去,只见一个约莫未及而立之年,身着补服的官员正朝他们走来,这人眉目疏朗,一副书生面孔,可是胤禩却十分清楚,这人内里执拗顽强,出淤泥而不染,是个难得的好官。
胤禩见他越走越近了,便笑着起身迎上前去。胤禛与工部尚书不明所以,便也跟着他一并上前。
待胤禩走至工部侍郎跟前时,方笑着对他道:“真是故人相别动经年了,一别数年,刘大人别来无恙吧?”
这新任的工部侍郎并非旁人,正是与胤禩在江西联手办了一桩茶市案的刘启。他只知今日八贝勒要来工部上任,可是一见眼前的胤禩,身着锦衣补服,顶戴花翎,气宇轩昂,英姿不凡,这不是当日在江西一别的那位公子又是何人?
刘启顿时瞠目结舌,盯着胤禩便脱口道:“艾艾艾禛?”
三十七 无可奈何花落去
工部尚书连忙上前斥道:“胡言乱语什么,这是四贝勒和八贝勒,还不赶紧给两位贝勒请安。”
刘启闻言不可置信的看了胤禩一眼,赶忙俯身行礼道:“下官见过四贝勒,见过八贝勒,适才下官出言无状,还望两位贝勒切莫见怪。”
胤禩笑着上前虚扶了他一把,略带了几分歉意道:“当日情势所限,不能对大人据实相告,并非有意欺瞒,大人莫要介怀才是。”
刘启早已猜测过无数个‘艾禛’的身份,从宦门少爷到将府公子,他心中清楚这个艾禛的底细绝非一般人。只是没想到,他竟是天横贵胄,当今的八贝勒。而二人再次相遇之地,竟是工部的衙门,刘启此时心里又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