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时常的脸色难看和手心冰凉四哥,你又以为是因为谁?
可现如今,他对自己如此上心,俨然一位慈兄,对自己爱护有加,却让他胤禩该如何自处?
“四哥”胤禩略带苦涩的开口,不知该做何言。
“你我兄弟,不必多言。”
胤禩的后话顿时被噎了回去。
是啊,他怎么忘了这一世,不是仇敌,只是兄弟。
胤禩将那张药方贴身收好,笑着对胤禛作了个揖:“四哥如此为弟弟挂心,可让弟弟如何报答呢?只可惜你我同为男儿又是兄弟,不然我便以身相许来谢四哥了。”
胤禛不理会他的戏谑,薄斥了一句:“胡闹。”自顾自走回案前继续着笔写着方才未完的字。只是心情,却莫名变得轻松畅快了许多。
待到晚上寿宴正开,胤祥早在院内等候,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胤禟和胤誐兴高采烈的跑了进来。
若是平时,他们这般胡闹,胤禛必定是要训斥的了,只是今日不知是沾了寿宴的福还是别的什么,他们这位四哥竟破天荒的没有数落,更甚的是,还唤来侍从为几个小的也斟满了酒,隐约透露出并不拘束他们的意思。
胤禟简直欢喜到了家,他平日总是不喜欢这位刻板严肃的四哥,可今日他却觉得,四哥也并非那么古怪的人。
只是有一点点古怪吧
可是次日,当胤禟胤誐下了书房,如昨日一般对胤禛嬉笑玩闹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迎来了一顿狠狠的苛责。
四哥果然是非常古怪的人!
六 风雪相和岁欲阑
胤禩近来的日子过得闲适舒坦,每日下了学便去请安,余下的时间要么练练字,或者便读读书,除了胤禟胤誐时常上门外,余下的便是胤禛来的最勤快。
胤禩对彼此关系的改善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心头还是觉得踏实的,如此的交好,自己这辈子总该能够子孙环绕,得以善终了吧。
他这种小老头般的想法使他越发满意现在的状态,直到有一日朝堂上生起的一桩事端。
起初本是小事,大清每年在奉先殿的祭祖大典,礼部打点诸多事宜,年年如此。只是今年礼部尚书沙穆哈不知怎的突然提议将胤礽的拜褥一同放在大殿之内,康熙闻言不悦,令他仍将太子拜褥放在偏殿。可这沙穆哈也偏偏是个死脑筋,唯恐得罪了索额图及胤礽,便恳请康熙将他二人对话记档,康熙勃然大怒,一气之下罢了沙穆哈的官。
胤禛与他素来交好,又是众人认定的“太子党”,这次事件分明是康熙斥责了太子的颜面,胤禩虽然知道太子终究难成大器,但眼下却还是无人能分得康熙对太子的恩宠,听罢之后,想了想便去了胤禛那里。
刚一进院子便看到苏培盛站在屋外,胤禩好奇,上前问道:“苏公公怎么在这儿站着,四哥可在屋里么?”
苏培盛见来人是胤禩,陪笑道:“四爷说气闷心烦的慌,不愿瞧着奴才在跟前,八爷来的正好,赶紧劝劝四爷才是,别气坏了身子。”
胤禩素来知道他这位四哥脾气是不好的,只是不知是否为了拜褥之事发火,宽慰了苏培盛两句便撩开帘子走了进去,果然瞧见胤禛一脸冰霜的坐在圈椅内,茶盏撂在一旁,盖子摔在地上,可见是发了不小的火。
胤禛见来人是他,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点了点头问道:“今日怎么得了空过来,字可练好了么?”
胤禩笑眯眯的走到胤禛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点头道:“有四哥日日督促着,弟弟岂敢懈怠?天气燥热,四哥的脸色瞧着也不太好,一会儿吩咐下头炖上一盅冰糖燕窝煲,解解火气。”
胤禛瞅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数九隆冬的,你也说得出燥热二字?只怕是你嘴馋,又把主意打到我小厨房上。”
胤禩轻笑:“还是四哥明察秋毫。四哥素来不是严苛之人,却不知道苏公公犯了什么过错,惹得四哥发了这么大的火?”
胤禛看了眼他,见他一脸笑意,语气不自觉的放轻了些:“你今日巴巴的过来找我,有什么话便说,不用拐弯抹角。”
胤禩笑笑应了:“皇阿玛今日发了好大的脾气,不知四哥有何看法?”
“太子党的权势之喧赫,现在已隐约透露出与皇阿玛分庭抗礼之势,沙穆哈其实也没什么大错,不过是为自己留条后路,只不过皇阿玛顾忌索额图与明珠两党的势力,想要加以遏制,这次他只是罢了沙穆哈的官,并未殃及太子太多,可见皇阿玛心中对太子还是容忍偏多的。”胤禛说完之后,瞥了胤禩一眼,问道:“你难道以为我会去落井下石么?你四哥还没有愚笨到这个地步。”
胤禩笑着摇头:“这个自然是不用我担心的,只是想确认下四哥你的想法,听你如此一说,弟弟也便放心了。”说罢话锋一转,“四哥既然对此事全不在意,那又为何发了这样大的脾气?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胤禛盯着胤禩白净如玉的脸庞片刻,过了年胤禩便已是十二岁的少年,似乎也比之前又拔高了一些,姿容倒是越发显的出挑了,良贵人的轮廓也慢慢显现了出来,说话间不经意看到了胤禩喉结的上下起落,胤禛竟觉得有些口干,顿觉尴尬,咳嗽两声看向窗外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刚进宫去见了额娘。”
胤禩顿时了然:“可是与德妃娘娘又生不快了?”
胤禛皱眉,负手在屋里走了两圈,沉声道:“并不是,只是额娘提了提皇阿玛就打算给我指婚的事。”
胤禩这才明白过来,想想他这位四哥,上辈子的时候早在康熙三十年就已经大婚开府,这一世不知为何已经靠后许久了,现在胤禛已经十五,皇阿玛要给他指婚,也是情理之中。
看着胤禛扳起的面孔,胤禩忍不住打趣道:“这事儿四哥气个什么?莫不是怕皇阿玛指个河东狮给你?四哥你风流俊朗,想来就算是个刁蛮格格,撞到四哥只怕也会金刚钻化绕指柔了。”
胤禛闻言一阵气闷,冷哼一声:“你倒是盼着我给你添个四嫂。”
胤禩见他恼了,只当是胤禛脸皮薄,经不起逗,便赔笑脸道:“瞧四哥这话说的,弟弟只盼着四哥好罢了,可有说是哪家的格格?”若是不出意外,便是那位乌拉那拉氏吧,内大臣费扬古的掌上明珠。
胤禛闻言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点了点头道:“皇阿玛属意费扬古家的二女儿,说是性子温和,与世无争的。”
“那便好了,这是再好不过的事,只求四哥别有了四嫂便将弟弟拒之门外才好。”
胤禛见他牵着自己袖子语气中带着亲昵,心情便也大为转好,笑骂道:“你这臭小子,少来编排四哥,四哥对你还不够好么?我那儿你愿意来便来,谁又敢将你拒之门外?”
胤禩也笑道:“四哥总是明白我的。”
好容易哄得胤禛心情转阴为晴,胤禩突然想起一事。
“对了四哥,怎么平日总也不见十四?他年纪与十三差不多,却不见他们常在一处玩笑。”
自他醒过来后,宫里的人们见了多半,嫔妃们为了避嫌,平时几乎是见不着的,只是阿哥们平时都在一块儿读书,除了太子以外无一例外,只是他在这儿将近大半年的时间了,却一直也没见过十四阿哥胤祯。
胤禛的脸色刚刚好起来,闻言又沉了下去:“怎么?很想见他不成?”
胤禩暗暗叫苦,这位冷面王爷可真是名不虚传,变脸如翻书一般,只不过因为好奇随口问上一句十四的事,他就立刻换上一副薄责的脸色。胤禩见状干笑了两声,连忙道:“只不过是好奇罢了,自草原回来之后还从未与他打过照面,这才问四哥的。”
胤禩哼了一声,斜睨着胤禩没好气道:“你这从马上摔了一下可真是摔傻了不成?咱们去科尔沁之前他便患了热症,此后身体一直荏弱,时好时坏,额娘便一直将他放在宫内不许外出,你平素又不去我额娘那儿,自然是见不着的了。”
胤禩这才明白,听到胤禛说他平日不去德妃那儿时,胤禩不由有些羞愧,这一世因自己与胤禛交好的关系,胤禛时常陪同自己去给良贵人请安。反观自己这边,胤禩因着上一世对这位孝恭仁皇后乌雅氏实在无甚好感,她身份高贵,在胤祯与自己交好之时也并不十分喜爱自己,胤禩上一世虽视胤禛为死敌,却也觉得他这位生母比他还要冷心薄情些,便也不愿与德妃走的太近。
然而现在,他与胤禛关系亲厚,自然知道胤禛心中实则是十分渴望与这位生母好好相处的,胤禩想想自己并未从中调和解围过,便不免觉得有些对胤禛不住,想着日后无论如何也要找个契机帮忙调和下这母子二人的关系。
胤禛倒是未曾多想,他只想着德妃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半冷不热的,若是她因胤禩的出身寒微而冷眼看他的话,那还不如不见,胤禩的出身不高,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当然要护着他,绝不能让他因这点诟病受人眼色。
胤禩想着两人说了这会子话,时辰不早,便想起身告辞了,岂料刚要出门,便看见吕联荣打了伞候在外头,向他报道:“爷,下雪了。看这意思下的可是不小。”
胤禩向外头扫了一眼,确实不小,方才还是放晴的天气突然间便大雪纷飞起来,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他与胤禛方才在屋内,竟没有察觉。
胤禛见状便不肯让他走了:“既是如此,便在我这儿歇下吧,晚上我让人备好火锅,我这儿还有些兔肉,热热的吃一顿,暖暖身子也好。”
胤禩有些动摇,但始终顾忌着晚上二人又要同床而眠,自己又需提心吊胆的过上一宿。
胤禛见他不语,口气越加柔和:“前些日子读到一本《山家清供》,里头有道美食名曰“披霞供”,便是涮的兔肉,名字取当时“浪涌晴江雪,风翻晚照霞”的美景,今日外头白雪皑皑,你我趁着日落晚霞附庸风雅一回,岂不美妙?”
胤禩终于被他说动了心,笑着解下了狐裘披风递给吕联荣,对胤禛道:“难得四哥好兴致,弟弟岂有不陪的道理?如此良辰美景就更是不可辜负了。”
七 棹歌惊起野鸳鸯
屋外日头半斜,红霞映在窗子的雪霜上,显得窗沿红彤彤的,大片的雪花纷纷落至窗沿,看着实在别有一番风情。
胤禩加了一筷子兔肉,沾着酱油椒料吃了,当下便赞道:“果真味道鲜美,映着这景儿,就觉得更有滋味了。”
胤禛闻言笑着加了一筷子青菜给他,叮嘱道:“滋味虽鲜美,兔肉却是容易上火之物,吃些蔬菜,免得明日口舌生疮,你又喊疼。”
胤禩吃的眉开眼笑,便馋了酒,向胤禛求道:“好四哥,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般良辰,若是无酒,岂不扫兴。”
胤禛平日是不准弟弟们多饮的,一怕误事,二也觉得于身体无益,一顿饭至多只许他们饮上一小盅,胤禩素来也是知道的,从不贪杯。只是今日胤禛见他难得想多喝两杯,又想想这火锅便应有酒有肉才算有滋有味,竟也没有阻拦,淡淡的吩咐道:“苏培盛,烫一壶西凤酒来,我陪八弟共饮几杯。”
待苏培盛将酒端来,为他二人斟满,胤禛按住胤禩刚要举杯的手道:“不可多饮,至多三杯。”
胤禩的脸庞被火锅的炭火映的红润而生动,笑着反握了握胤禛的手掌,点头道:“四哥放心,我绝不贪杯便是。”说罢举起酒盅,对胤禛道:“这第一杯,弟弟谢四哥往日的多加照拂,对弟弟尽心相待。”
胤禛见他目光亮盈盈的望着自己,心里一动,点头与他碰杯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仰头一饮而尽。
胤禩起身拦住欲斟酒的苏培盛,亲手接过酒壶为胤禛与自己斟满,又举起酒盅道:“这第二杯,弟弟敬四哥,愿四哥心愿得偿,平安喜乐。”
胤禛听到“心愿得偿”四个字时眉心一动,心情大快,痛快饮下此杯。而后见胤禩笑嘻嘻的又端起了酒壶,不由笑道:“只许你饮满三杯,竟如此猴急么?”
胤禩被他打趣,闻言一笑,为二人斟满后举杯道:“这第三杯,惟愿与四哥情谊永如今日这般,永无罅隙!”说罢,先行满饮了这杯。
胤禛看着他只觉心头一震,眼睛微眯,心里既是复杂又是感动,也起身举杯道:“好,不必多言,有四哥一日,定护的你周全。”
两人看着空空的杯子,笑意盈盈的坐下,胤禩了了心事,看着满桌菜肴更觉的食指大动,便也不再顾忌,开怀大吃起来。
有了今晚这一席话,胤禛自会记在心上,待他登基之后,无论如何自己的退路也得以保全了。
今晚这三杯酒,他虽揉了心计在里面,只是这些日子得胤禛倾心相待,对这位四哥,胤禩方才一番话语也不自觉加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