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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挑眉打量了胤禩两眼,轻笑道:“我记着早起见你穿的是个鸦青的褂子,为了来赴我的约还特意换了身衣裳么?”
胤禩不成想胤禛竟瞧得这样仔细,便随口笑道:“今天外头风沙大,回来就换下来了。四哥怎么想起来邀我一起用饭了?”
“不过是想同你一起吃罢了,这还非要个由头不成么?”胤禛轻笑了一声,在鱼腹上剔了一块没有刺的鱼肉放入胤禩盘中。
胤禩手上有道口子,也不知吃了这鱼是好还是不好,只是胤禛亲自剔出来的,他又岂能推拒呢。便夹起来吃了一小口,笑着赞道:“这鱼弄的真是新鲜,四哥别顾着我了,快些吃吧,等下饭菜若是凉了可就不好。”
胤禛微微一笑,随手挑了一个虾子剥着,“今日你去堤上,觉得如何?”
“李大人现在也不过是初步勘查,连丈量都还没顾得上,又哪里能看出什么呢?”胤禩有意无意的拨弄着碟子里的腌渍瓜条,“只不过这李大人倒是有些能耐的,治河之法说的头头是道不说,还备受皇阿玛青眼赏识,要我多向他请教呢。”
胤禛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个人当年被指贪功卖友,阴险狡诈,不过他既然能深的皇阿玛眷顾,想必不会是碌碌之辈。这个李光地曾给太子当过老师,你莫要同他走得太近。”
胤禩笑着应道:“这李光地是直隶巡抚,我又哪儿能够同他走得近呢?”他嘴上这般说着,心中想的却是,这李光地有能耐是不假,可说他为人圆滑却也没冤枉了他。这个人能够在索额图和明珠的相互倾轧下独善其身已是不易,更能维系在康熙心中的分量数十年不减。况且当初一废太子之时,李光地堂而皇之的向康熙进言‘观眼下皇子,唯八阿哥最贤’,对胤祯的拉拢视而不见,可胤禛登基还追赠他太子太傅,给予他死后的哀荣。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简单?
胤禛此时已经剥好了手中的虾子,伸手递给胤禩,却不肯放在盘中,只含了抹笑道:“张嘴。”
胤禩一怔,本能的推拒道:“四哥放在盘子里就是了。”
胤禛却不肯作罢,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就这样定定的举着。两人这样僵持了片刻之后,胤禩也不忍让他一直端着,便无可奈何的张嘴咽了下去。
本以为胤禛该规规矩矩的吃饭了,谁承想他又从盛虾的银牒中夹了一只整的递给胤禩,沉声道:“方才我剥了一只递了给你,八爷是君子,定当知道礼尚往来这么一说吧?”
这话里头的意思虽像玩笑一般,可胤禛的语气却坚定无比。胤禩不由失笑,这人外表沉稳内敛,骨子里却是这样的孩子气。
“四哥可真是斤斤计较,连个虾子也要从我这儿讨回去。”胤禩笑着伸手接过,只是他却未曾留意虾枪和须子都未剪去,握到手里时一不留神便被狠狠的刺了一下。
“怎么了?把手刺破了?”
胤禩刚要说没事,胤禛已经走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胤禩心下暗道一声不好。
不出所料,胤禛的脸色登时一变,握着胤禩的左手问道:“这怎么回事?”
胤禩听他的口气听不出喜怒,可脸色却阴沉的厉害,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道:“是方才不小心划破的,已经上过药了,也不疼的。”
“在哪儿划的?掌心弄了这么大一道口子,吕联荣是怎么伺候的?现在的奴才可真是越来越会当差了!”
胤禩见他话音中已含了怒意,赶忙为吕联荣开脱道:“并不干他的事情,这是在大堤巡查的时候,我自己不当心滑了一跤,给地上的石头刮了。这事要怨就得怨我自己不当心,与人无忧。”若是让胤禛知道是为了胤祯的缘故,他又是那样记仇的人,只怕对胤祯就更是看不入眼了。
更何况胤祯是他请旨带出去的,这事最后若传到康熙那儿,胤禩首当其冲是要受责罚的,具体怎么罚,可就着实说不好了。不仅是他,今日的李光地及诸位大臣,也都脱不了干系。
所以于公于私,胤禩面前都只有一条路不能说。
现如今他告诉胤禛的,虽不尽然是实情,却也八九不离十了。然而胤禛却有几分不信,“你素来稳当,怎么会突然摔着了?”他目光中带着几分怀疑打量着胤禩,“你今日是带着老十三和老十四出去的,该不会是他们俩惹了祸,要你替他们背吧?”
外头不知从何时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屋子里窗格上露着一小块缝隙,凉风也悄悄的溜进了屋来。
“四哥这又说的什么话?大堤边上青苔茂郁,我一时没注意脚下故而滑了一下。”胤禩含笑迎上他的目光,“说起来我倒是连十三弟和十四弟也不如了,白白在两个弟弟面前丢了好大个人。”
“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让太医瞧过了么?你手上有伤口怎么也不告诉我,刚才那颗虾子实在不该吃的。”
胤禛的声音薄责中带着心疼,胤禩心里一暖,被握在手中的左手反手回握,微微一笑道:“我告诉了你,你便要像现在这样了,倒还不如不说的好,总归也不怎么厉害的。”
“下次若再有这样的事,断不许瞒着我了。”
胤禛皱着眉头嘱咐了一堆,却仍是气不过胤禩受了伤还瞒着自己,最后又将胤禩狠狠的搂在怀里亲了一通才觉得消了点气。
“这雨下的越发的密了,夜风又凉,要不你今晚就在我这儿歇下算了。”
胤禩好笑的瞥了胤禛一眼,淡淡道:“四哥可是糊涂了?你我住的不过数十步之遥罢了,弟弟我虽不济,却也不至于那般体弱。”
胤禛见拗不过他便也不再勉强,便说要送他回去。待两人走至胤禩房中时,却瞧见胤祯坐在屋里。胤祯一见胤禩回来本是面露欢颜,下一眼便瞥见了身后的胤禛,笑意立时退了几分,向他们二人问了安。
胤禛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胤禩笑眯眯的上前问道:“十四弟怎么过来了?这么晚了出来,也不加件披风。”
胤祯怯怯的看了胤禛一眼,同胤禩轻声道:“我是想来同八哥说说话的。”
胤禛听了心里便觉得不痛快,还不待胤禩回答,他便在一旁说道:“那便一起坐下说罢。”
三人坐定之后,屋内的气氛顿时有几分尴尬,说了没有几句话,胤禛便淡淡同胤祯道:“你今日同你八哥在外待了好一阵子,想来都乏了,若是没什么事便回吧,四哥送你。”
这主人尚未开口,他倒是反客为主的下了逐客令,胤禩干干的笑了两声,同胤祯道:“你四哥说的是,这一日你也折腾乏了,早些回去歇着吧,若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也是不迟的。”
胤祯神色颇有些委屈的看了眼胤禩,只好乖乖跟着胤禛走了出来。侯在外头的宫人提了宫灯来照亮,两人一路上皆是尴尬的沉默,走至一扇门前时,胤祯恭敬道:“多谢四哥,我这就回去了。”
胤禛始终是那副微微有些蹙眉的模样,闻言点了点头,看着胤祯推门进去后,突然开口喊住他。
“你袍子下摆上,是沾了些什么东西?”
胤祯低下头去找了一圈,发现后摆的边沿处沾了一圈绿茵茵的东西,因着在身后,竟一直也未曾发现。
“许是今天在外头沾上污垢了,多亏四哥提醒,要不弟弟还真是注意不着。”胤祯知道定是当日沾上的青苔,遂开口笑着搪塞了过去。
胤禛的目光深邃而沉静,在门外站了片刻,而后才点了点头道:“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歇着吧。”
在桑园稍作停留之后,御舟便到山东阳谷县内。康熙发现黄河水面高拔于地面之势愈发严重,心力焦虑之下,康熙命人靠岸停泊,并下了一道上谕,要轻车简从,只乘一舟,携数名随从前往黄河以南的高家坝、归仁堤等处,阅视堤防。
“自靳辅之后,这些河道总督只知照搬他的旧策,可谓是毫无建树、乏善可陈,这次皇阿玛去了,只怕少不得要失望而回。”
胤禩和胤禛各执一子,坐于窗下对弈,胤禩听了他的话微微笑道:“靳辅的确是难得的人才,不过于成龙这两年的作为也确实太少了些,皇阿玛对他一向看重,难怪要着急了。”
胤禛稳稳的落下一子,“若是比起王新命和董安国来,于成龙的确是强了不知有多少倍,比起靳辅却是差得多了。若是靳辅尚在,黄河水患定不会是如今的局面。”
胤禩知道他一向看重靳辅,当年也正是胤禛的举荐才使得靳辅复起。“可惜靳辅只有一个,眼下于成龙虽不及他,却也是尽忠职守的良臣,皇阿玛这次又亲自前往,兴许能想出解决的法子。”
胤禛恩了一声,忽然想来了什么一般,瞧向胤禩的手道:“手上的口子可好利索了?给我看看。”
执起的手白皙修长,手心只有深深浅浅的掌纹,握起来光洁柔软。胤禩见他细细打量着,笑道:“都说了那点小伤不碍事,四哥这下信了吧?”
胤禛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既然如此,下回便别再瞒骗我了。”
“上回我不都同四哥说了么,这是”
“不是说这个,”胤禛沉声打断胤禩的话语,缓缓道,“你受伤,同老十四脱不开干系吧?”
胤禩被他的话一惊,抬头看向胤禛,只见他面无殊色,却透着一副十拿九稳的模样,便知道这事儿没能瞒过他去。胤禩轻轻的吁了口气,低声道:“四哥怎么知道的?”
“那天打你那儿出来,我就瞧见十四的衣摆上沾了些青苔。你是踩着青苔滑到了,他身上怎么会也有呢?”胤禛微微一哂,“十四那晚上去找你的时候神情就不对劲,你滑到这事儿本来我就觉得蹊跷,这么连起来一想,自然便猜出来了。”
胤禩闻言一怔,又听胤禛悠悠开口道:“我知道你心里头想些什么,你且安心便是,我不会因这事迁怒十四的。你既然想当个好兄长,我也只得陪着你一并当了。”
“四哥,你怎么”
“你若是想有什么能瞒过我去,”胤禛微微一笑,眸子里尽是温存和情意,“只怕这辈子是不成了,下辈子嘛”
他靠近胤禩的耳边,刻意压低的声音显得深沉绵长,“只怕也是不成了。”
五十 人生看得几清明
因这次是奉太后南巡,五日后康熙御舟行至清口,迎候仁宪皇太后。康熙与这位嫡母感情一直甚好,回来之后一直常伴太后左右,倒是没提前两日巡堤的事。
只是魏珠私底下向胤禛透露道:“万岁爷一到高家坝便亲自登堤丈量水位,又同于大人商谈了许久,其余的交代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瞧着万岁爷的意思,回来迎了皇太后,还得再折回去。”
胤禛不动声色的取了个封包掖给魏珠手里,淡淡笑道:“有劳公公了,这些就请公公留着吃茶用吧。”
魏珠眉开眼笑的收了起来,嘴上却还客气着,“奴才哪儿敢要四爷的赏呢?只是若是不收倒显得奴才不识抬举了不是。”
胤禛微微一哂,“公公不必客气,日后还需公公多多费心才是。”
次日果真如魏珠所言,康熙下旨再次前往高家坝。胤禩想到那位小于成龙虽然近两年作为不高,却也是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最后死在了任上,便也觉得唏嘘不已,更是想去会会这位治河名臣。
如今已是三月,加上愈行愈往南方的缘故,船舱外虽谈不上风轻水暖,却也不似北方那样刀子似的凛冽。胤禩刚午歇了一会儿,精神大好,便索性上了甲板。
这会儿的日头不似晌午时候那样足的刺眼,风却是不小,扑面而来带着些潮湿味道,胤禩身上的素锦披风被吹得肆意飞扬,只是却不觉得寒凉。
只是刚往前走了几步,便瞧见迎面过来一人,长身玉立、剑眉星目,胤禩一见连忙笑着问安道:“见过大哥,大哥怎么也有兴致来着甲板上走走?”
胤眩范T的关系这几年下来虽谈不上差,但也绝不似从前那般热络了,平时甚少来往。如今打了照面,胤眩故且屑阜执蟾绲哪Q摹K蜇范T点了点头道:“午膳用得多了些,随便走走罢了。八弟呢?”
“弟弟也是想着现在外头暖和了,便出来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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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没想到胤眩鼓芸谙嘌艘幌卤阈Φ溃骸按蟾缦嘌艿芷裼胁淮拥牡览怼!�
两人慢慢的向前踱着,胤眩夯嚎诘溃骸罢庹笞幽阋裁Φ猛巡豢恚钅镒苁悄钸镀鹉悖羰堑昧丝毡闳ゴ撕胪ザ钅锬嵌纯窗伞!�
胤禩听他提起额娘二字,虽然明白胤眩甘腔蒎睦锶椿故侨滩蛔〕橥戳艘幌拢阃沸Φ溃骸八灯鹄凑庹笞邮虑橐踩肥刀嗔诵仍勖腔亓斯欢ù虾胪ヅ惆槎钅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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