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胤禛半晌不语,须臾,他又缓缓同弘晖道:“你八叔说的很是,若不是他今儿个你这命只怕也留不住了。你弟弟这一走,府上必定有许多事情,这两日你先去你八叔那儿住住吧。”
弘晖乖巧的点了点头,胤禛同门口候着的侍卫交代,将弘晖带去前厅惠宁那儿,让她先带着弘晖回去住上两日,再将胤禩喊来。
胤禩进了书房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胤禛怔怔的坐在圈椅里捧着一盏热茶出神,胤禩瞧他目光有些黯淡,心里也不免难受,开口轻唤道:“四哥。”
“你来了。”胤禛缓缓的将茶盏放下,似是万分疲惫的吁了口气,同胤禩招招手,“过来这边。”
胤禩依言走至胤禛跟前,便被他轻轻搂住腰际,胤禩轻轻叹了口气,也伸手抚上他的背脊,温声道:“四哥,只当是这孩子同府里没有缘分吧。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你也别太难过。”
“多谢你了”胤禛的声音低的有些发闷,絮絮的说着,“若不是你同弘晖嘱咐过,只怕现如今没了的便是他了。你说我是不是个狠心的阿玛?弘昀走了,我心里头虽是难过,可现在见到弘晖平安,我竟觉得有几分安慰,觉得幸好弘晖平安”
胤禩听他语气之中极有自苦之意,与平日大不相同,想到弘昀才两岁,便这样早早的去了,心里也是觉得有几分怅然,只得好言安慰道:“孩子小难免容易出事,弘晖福气厚重,这次也是躲过一劫,想来日后定能平安的。这事儿四哥预备怎么处置?”
胤禛苦笑一声,长叹道:“自然是要彻查的,只是如今孩子都没了点心是李氏亲手做的,里头混了钩吻却毒了弘昀,谁又能说是她下的毒?可是除了她却又没人碰过那点心这内宅里头勾心斗角的招数阴损的厉害,却总是要搭上孩子来陪葬。”
胤禩陪他坐了一会儿,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无声的轻握着他的手。这已是胤禛早夭的第三个孩子,胤禩想到上一世的弘晖也是在这几年便早早的去了,倘若这回没有自己先前的提点,弘晖又如何能得以活命呢?
这内宅里头女人的争斗其实同男人在朝堂上的政局又有什么分别?一样是争得你死我活,稍有差池一步走错,便落得个粉身碎骨,魂消魄散。
过了午后胤禩同惠宁一起携了弘晖回去,路上弘晖怯怯的问他,“八叔,李姨娘这回是不是很伤心?”
胤禩用左手将他抱了起来,温和的笑了笑,“弘晖怎么问这个?”
弘晖瘪着嘴低头抓着胤禩衣襟上的纽带,喃喃道:“阿玛让我去八叔府里,我是明白的,他怕这两天他和额娘没空看顾我,有人要害我八叔,弟弟死了是不是我害的?”
胤禩闻言心里头一凛,连忙温声安抚道:“弘晖怎么能这样说,下毒的又不是你,你弟弟是让歹人害了的,你心里头可千万不能胡思乱想,知道么?”
“那点心原本是要先给乳母吃的,可是我看弟弟伸手来抓,又想着是她额娘做了送来的,总不会有事”弘晖的声音越发低了下来,有些惴惴不安,“若是我当时不把点心给弟弟就好了”
胤禩疼惜的吻了吻弘晖的额头,轻声道:“弘晖心思良善,自然不会存害人的心思。只是现在人心险恶,防不胜防,你日后定要加倍小心才是,记住了么?”
弘晖点了点头,又扯了扯胤禩的衣襟道:“晚上我同恬儿一处睡吧。”
胤禩微微一笑,“这有什么不成的?不过怕你白日里头受了惊吓,恬儿睡觉也不怎么老实,怕你晚上睡不好。”
“谁说的,我睡觉才不乱动呢!我还能给哥哥盖被子!”
胤禩见弘旺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不由笑着逗他:“我只怕你晚上连被子也一起踢下床去,你俩谁也没的盖。”
弘旺不满的扁扁嘴,“阿玛真笨,我的踢下去了哥哥身上还有被子啊,怎么会没的盖。”
弘晖见状也在一旁帮腔道:“是啊八叔,我的被子给恬儿盖,我们盖一床也不会抢的。”
胤禩见他们二人笑语天真,想着今日只差一步弘晖便难逃此劫,心里更是对二人着紧的很,生怕哪儿再出了岔子。
“明儿个我也过去帮帮四嫂,她府里头人虽多,可真正贴心的却极少。”惠宁一边拆着发髻一边絮絮的说着,“这事儿闹的可真是,怕是只能从下头奴才身上查了。那个李氏平时素来心高气傲的,今日那般失态,可见是疼的狠了。”
胤禩听了轻叹口气,颇有些感慨,“稚子无辜,好好的一个小阿哥就这么没了,放在谁心里头也不好受。”
“可不是么,我今日想着,若出事的是恬儿,恐怕我就要活不成了。”惠宁起身将烛台熄了,躺在了胤禩身旁,“平日我虽瞧不上她那拿三弄四的调儿,可是这事儿一出倒也有些可怜她了。”
胤禩闻言微微一哂,“你且慢可怜她吧,这毒是谁下的此刻还是未知之数。”
惠宁听了一惊,“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那李氏要害弘晖不成?可是这是她亲手拿过去的点心,若是这样下毒岂不太愚钝了些?”
“正如你所说,旁人都会以为她何至于如此愚笨呢?更何况她毕竟还是阿哥的生母”胤禩微微叹了口气,沉声道,“只是现在说这些都已失了意义,弘昀都已经没了,便是查出来了真凶也不能将他换回来了。”
惠宁听了也觉得一阵唏嘘,而后忽然又听胤禩在她耳畔说:“我早同你说过,这府里头人多了是非便多,这不正是个例儿么?说起这安不安分,我瞧着你那位表妹也不像是个能安于本分的,怎么现如今倒是她天天带着恬儿?”
“是我这两日忙这府里头收租的事情,琐碎杂务多些,便让她照看着恬儿。”惠宁小心翼翼的轻声说着,“爷似乎对妹妹有些误会,她年纪轻性子直,可是从小待人都是极热心的,爷有日子没去她那儿了,这几日也不妨抽空多去陪陪妹妹。”
胤禩听了直皱眉头,摆手道:“我现在懒得见她,说话总要三拐四拐的,我不爱女子将心思放的那样重。这话别说了,睡吧。”
惠宁也是想着前几日西林觉罗氏来她这儿诉苦,心里头觉得不落忍这才同胤禩提了一提,谁知刚一开口就碰了个钉子回来,也只好依依应了下来,想着回头再好好同西林觉罗氏说说才行。
胤禛府里头这桩事端康熙知道之后也是觉得痛惜不已,而最后的元凶也查了出来,是李氏身旁的一个侍女。她只说看李氏平时跋扈张扬,对他们动辄打骂,这才心存了栽赃嫁祸之意。她寻来钩吻研磨成粉,早早的洒在了李氏放置点心的食盒中,若是大人吃了不过微感腹痛罢了,只是用于幼子的身上,却是可取人性命的东西。元凶已拿,谋害皇家血脉是要株连九族的罪名,可偏偏这婢女是个孤女,只身一人,最后也仅是斩首示众了事。
胤禩心里头明白事情绝对不会这样简单,一个小小的婢女到哪儿去寻来北地罕有的钩吻?可是事已至此,他也不便多说,只是在府里更加了几分小心,命人好生看护弘旺。
康熙四十一年六月,康熙携皇长子胤眩⒒仕淖迂范G、皇八子胤禩、皇九子胤眩⒒适迂氛M、皇十三子胤祥、皇十四子胤祯避暑塞外。
旁人倒还好些,老九老十伴驾出门的机会却是不多,整日同十三十四几人一起,只差没将那帐篷顶子掀了去。
现如今喀喇沁的老萨克郡王札什已逝,如今是他的二儿子多尔济当权。胤禩与他是久别重逢,多年未见,现下见了自然是欢欣不已。
只不过放在胤禛那儿,可就是满心的不痛快。他只觉得那多尔济看着便让人讨厌无比,说话的时候那眼珠子直盯着胤禩瞧,当真是可恶!
六十八 花朝月夜长相见
到了晚上,牧人们的晚宴篝火是最热闹不过的。蒙古姑娘们唱着奔放的祝酒歌,跳着动人的蒙古舞,笑意溢满了酒盅,一直飘到了天上去。
正中央的位置放了一只烤全羊,多尔济亲自下场去用佩刀割下了最肥美的一块羊肉,献给了康熙。康熙笑着接过赞叹道:“上回来这儿还是你父王同朕举杯畅饮,朕记着你还同胤禛比试了箭法,如今一看过的真是快啊,朕也不得不服老啦!”
多尔济立于下首恭敬笑道:”博格达汗精神矍铄,神采奕奕,哪里有半分老的样子呢?当年同雍亲王那一场比试劳博格达汗记到如今,实在是多尔济的福气。”
胤禛在下头冷眼瞧着,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手下败将。”
胤禩在一旁听了只觉哭笑不得,拍了拍他低声道:“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是这幅样子,一见着他就浑身是刺儿。”
胤禛顺势在桌子下头将他的手紧紧攥住,没好气的说道:“我就是不喜欢这人,瞧见谁都是一副亲热劲儿,虚伪至极。”
“看你说的,我见了谁不也是笑脸迎人的,当谁都跟你似的日日都绷着张脸。”
胤禛挑眉不悦,“怎么?为了他竟要说我的不是么?”他忽然将声音压低,手上攥的更紧了些,“我告诉你,那‘扫榻相迎’我可还记着呢!”
胤禩止不住笑出了声,刚要说他斤斤计较,面前便过来了一个蒙古姑娘,端起手中的酒碗便高声唱了起来。
少女特有的清朗嗓音响了起来,舞姿潇洒柔美,歌声婉转悠扬。胤禩虽听不懂蒙古语,却也知道这一曲终了自己定是要喝上慢慢的一大碗酒了。果不其然,少女唱罢了之后,端起手中盛酒的瓷碗,笑盈盈的举到了胤禩的跟前。
胤禩也含笑接过,满满的饮了一碗,反手抹了抹嘴角,笑着将碗递回给了那个少女。
少女大大方方冲他又是一笑,又举起另外一碗,对着胤禛唱了起来。
只见胤禛冷着一张脸听完了曲子,伸手端过来一仰头便喝了个干净,连个笑意都不露一下,便掸掸袍子坐了下来。
胤禩瞧着不由想笑,忍不住轻轻哧了一声,胤禛斜睨了他一眼,见少女已经向胤禟那一桌走了过去,便压低了声音道:“现在你笑,到了晚上看你还笑不笑得出。”
等那少女挨着桌子敬了一圈之后,复又回到了胤禛面前,一开口说的竟是汉语。
“刚才我敬酒,人人都是笑脸相迎,怎么唯独你笑也不笑一下?”
胤禛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酥油茶,抬头瞟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又为何要笑?姑娘来敬酒,我喝了酒,便已应足矣了。”
少女被他这样一堵,倒也不恼,只是歪着头咯咯笑了两声,转身跑回了多尔济的身侧,低低的笑着同他说了几句。
多尔济闻言一怔,旋即冲着康熙歉然笑道:“这是臣的小妹,说话一贯口没遮拦的,还望博格达汗莫要怪罪才是。”
“孩子心性最是难得可贵,朕又为何要怪罪呢?”康熙似乎今儿个兴致极好,笑着瞧向方才那少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倒也对康熙毫不畏惧,一身红衣衬得她愈发娇艳动人,只见她向康熙大大方方行了个蒙古礼后,抬起头来笑着说道:“乌梁海氏素素,见过博格达汗。”
“素素?”康熙笑着看了眼她身上红衣,和声问道:“你今年多大?”
“回禀博格达汗,素素今年刚满十四。”
康熙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偏头同多尔济笑道:“你这个妹子教养的倒是不错,可许了人家么?”
“回禀博格达汗,尚未婚配。”
康熙闻言笑了笑,同素素朗声道:“朕给你做主赐你一门婚事,你可愿意么?”
寻常女儿家听了必定是羞涩不已,只是素素自小在马背上长大,性子爽朗活泼,天生便胆大外放。她听了之后抬起头对康熙笑道:“多谢博格达汗,如果是您赐下的旨意,我自然是遵从的。只是好歹也要同我般配才行,博格达汗不会让我受委屈的是不?”
“哈哈!好丫头!”康熙抚掌笑道,“朕喜欢你这率直的性子,你放心吧,朕定不会亏待了你的!”
“素素谢博格达汗恩典。”她微一俯身,眸子飞快的朝着胤禛那边儿瞟了一眼,如一只轻盈的蝴蝶般退回了多尔济身后。
这一场晚宴下来,也算是宾主尽欢了。入了夜的草原上凉爽怡人,只是康熙却已经有些乏了,众人又笑闹了一阵便也散了。胤禩同胤禛结伴朝帐篷走着,胤禩想到方才那位素素格格,不由同胤禛笑道:“雍亲王真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只喝了碗酒的功夫,便把人家格格的心给圈到手里,弟弟真是自叹不如。”
胤禛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八弟这是吃味儿了不成?我要那格格的心有什么用,我想要的,不过只有你罢了。”
“雍亲王这爵位越高,脸皮倒越发厚实了。”胤禩笑眯眯的瞥了他一眼,“还是方才喝的多了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