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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特意来找漠寒的”
谢紫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架子上的紫藤花与周围的林木过于茂密,都是浅浅的紫色远远看去一点都不明显。所以他究竟听到多少还真是天晓得!武林高手天生就有偷窥跟听壁角的能力啊这才是最坑人的!
“是啊,要不爬趟绝崖深谷多累!”狄焚雪唯恐天下不乱的还瞄过来一眼,得意非常,“华凌道长,你说是吧,都答应了有一个月的事情,可不能让我我失望吧!”
“喂喂,适可而止啊,做人不厚道小心天打雷劈!”
狄焚雪闻言吃惊的说:“这不可能!我今天出门有看黄历,进绝尘宫前也卜卦了,绝对没这条!”
“”好吧,就算‘天意’有看不顺眼的,也是漠寒他自己,自从上次说漏嘴狠狠得罪了九州系统后,这货就销声匿迹了,甚至到了漠寒把系统频道开着也没办法听到正常的系统公告的程度,很明显九州就是故意的。
谢紫衣看见漠寒手上的伤口,皱了下眉,却没说什么。
不一会,就有几个侍女循声端着三样糕点与茶水过来了,狄焚雪是绝对不客气的伸手拿去就吃,一边吃还一边说:
“唔,这次我是来避难的,听说我家宗主都发怒了,说我整天在外面跑,都不知道回去!嗤,说得冠冕堂皇,不就是缺了我,没人管事嘛!”狄焚雪那得意的表情都让人有一拳揍上去的冲动。
漠寒正牙痒痒呢,就听谢紫衣不动声色的说:
“说不准上官前辈在黄山宗给你物色好了一位姑娘等着栓住你!”
“咳咳咳!”
狄焚雪一口呛住,脸憋得通红,好半天才缓过气,瞪眼道:
“这怎么可能?他都老糊涂到快连我叫啥名字都忘记了,还会给我说亲事?”
“哦,那他能想得起来你不在黄山,可真不容易!”
这下狄焚雪不是被糕点噎住,是给话哽住。
左看右看,确定今天谢紫衣心情极度不好,再说几句,肯定会更倒霉的狄焚雪果断溜走了。
看着狄焚雪仓皇的背影,谢紫衣忽然说:
“你要找灵华公子的卖身契?”
还好漠寒把剑收回鞘了,不然手上还得多一道口子,就在他还没想好要怎么搪塞过去时,谢紫衣却对他说:
“叫狄焚雪与芩坠玉死了这条心。”
“啊?”
漠寒急急追问,“梁先生,你就那么喜欢听他弹琴?”
“怎么可能,我最恨的就是琴音与箫声了”
“”好吧,师门世仇。
“但那张卖身契,你永远也不可能找到。”
谢紫衣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漠寒无语半晌,才痛下决心,一定要问个明白,于是接下来,谢紫衣貌似在赏花,他就很没形象的扑过去一把掐断(摊手,反正明天早上会刷新,愁啥),用膳的时候,他就在一旁虎视眈眈这情形,让路过的舒重衍看得眼皮直抽。
——奢望这两个做点正常事都是痴心妄想。
恨不能漠寒赶紧武功赢过自己,然后赶紧出去吧,不回来最好!
等等,他们走了,让湛罗真人去玩谁呢?就武当派那些个人够吗?至少那个酆都教的玩家是生生被吓跑了等湛罗真人将武当掌教的位置让出来,岂非更要天天待在绝尘宫百无聊赖的掰手指,那个时候留在绝尘宫的侍女尚且不算,数来数去,要倒霉的那个是自己吧!
这可绝对不行!
舒重衍急匆匆的就奔走了,他一定要策划出让整个武林,不不,是让整个九州所有玩家NPC都为之心动的诱饵,这样才源源不绝跑到这荒山野岭的人,唔,还不能将危险摆在明处,得跟京城那边闹鬼的前朝王府一样,让玩家认为反正进去也不会死,纷纷心甘情愿跑去被万蛊教的人耍。
还有他那个现在做皇帝的弟弟安王。
哼,虽然那是他根本不要的东西,不过天下,还是个好东西这不能否认,想做皇帝就让他做去吧,暴君也是皇帝,傀儡也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种事情也就是说着好听,待在暗处,才能看得更清楚,也更容易算计人——明天就找个借口出绝尘宫下武当山,去寻那些当初与他一起撤出皇宫的飞鱼卫,做为他曾经的心腹,这些人无处可去,若是回京城一定会被处死或者派遣到边疆穷困之地,舒重衍是他们想东山再起重享富贵的唯一的希望,捆绑住他们的不是忠诚,而是虚荣与欲望。
这天下之大,只要是私心旺盛的官吏,就有破绽。
舒重衍正微微冷笑,想到了得意处,猛地后膝一麻,惊然稳住的时候,又诡异的往前一滑,一头摔下去,不过没跌在墙角,而有一个人影站在那里好整以暇的一把接住他。
“看来,我的陛下,是又在算计谁了。”
“咳,国师,你不觉得你需要改下称呼?”
湛罗真人不以为意的看他:“是吗,新帝夺吾国师之号的旨意都下了,只不过才出京又被追回去,不过是听闻了‘紫衣枉死在华凌手上’谣言,就吓得魂不附体,不敢得罪贫道,宁可当做九州没有贫道这么一个人,装聋作哑,连年节也都是令钦天监祭天,全然无用的家伙,贫道何须承认?”
说着低声,甚是古怪的笑道:
“陛下,你说历朝历代的国师,是该做什么的”
舒重衍还真仔细去想了,九州在该给适当身份的人常识这方面是不吝啬的,所以他也知道不少古代帝王的事情,包括一心想求长生的秦始皇汉武帝,甚至是想成仙想疯了的嘉靖,然后哑然发现,除了个别只有尊号没有实权的人以外,能被称呼为‘国师’的方士,好像都不是啥好人,尤其是演义小说里,反正就是蛊惑皇帝为非作歹的混账们,都快跟‘太师’一样让人听了就皱眉。
“先帝请我入京,不过是想借贫道之力除去你当时我就在想,舒朝的皇帝不至于太无能,而他的太子才十几岁,到底是他过度紧张,还是他的太子真的是个危险人物”湛罗真人放开舒重衍,似笑非笑戳了下他脑门,“反正一切违逆伦常使皇子自相残杀的主意都是我这个国师出的,先帝这个借口好得很,他是个总以为自己聪明,别人都不及他的蠢货,你也是,你总想把所有事情都握在手里,权力与你,就想水跟鱼罢!”
“国师不喜?”
“怎会。”
其实九州给舒重衍的年纪并不大,使得他不穿金色龙袍的时候,从背影看,比漠寒要小得多,风里是紫藤花浓郁的香气,湛罗真人微微俯身,带笑在舒重衍耳边说:
“国师,不就是教唆皇帝做尽恶事的人?”
114、若当初
梁爽的麻烦远远不止是搬出去租房子就能解决了的,最早那些说出去的同学也不是恶意,那些口口声声说自己在九州里混得好的人,再好,有咱们班的那个好吗,人家天下第一都抢到手了,尽管过程可能有点不光明正大,不过毕竟是系统承认的,有能耐,你去搞个看看,怕是连悬崖都下不去吧!啥,不是混江湖的玩家,是经商或做官的?噗,你有万两黄金吗?你有一个当国师的师父咩?
这种扬眉吐气的心情是挺能理解的,不过被比较的人心里就不大是味,使得梁爽差不多就要戴墨镜把领子竖起来才敢在学校里出现,大学城里有许多高校,而且并没有进学校看学生证的说法,通常别的学校的学生也能随便穿梭在校园里,梁爽上的这所大学,既不以美女出名,球场也不是特别好,谈情说爱的小树林小河啥的也不给力,所以一向都没什么外校的人跑来,除非是特意有事或者找人。
结果现在倒好,时不时就有人过来转一圈,梁爽对同学的说法是,他也被困在绝尘宫出不来了,所以九州里借钱也好,帮忙也罢,实在有心无力。九州虽然大,交通也不方便,但现实里没这个障碍啊,许多玩九州的学生都兴致勃勃要来看看传说里的“喵喵真银”是啥样的,不过声讨跟负面评论也很大,至少在陈墨嘴里是这样——你丫的是别想在学校里找到一个三观正常的女朋友了,你看看你做的倒是神马好事,传闻是你背后下手,搞不好还用毒,跟你师父合谋害死了谢紫衣!天怨人怒啊,都说看不出你是这样人品有问题的家伙!擦,我忘了你根本不想找女朋友。
感情丰富的人是以上的想法,也不乏那些认为九州拼搏艰难就要这样敢作敢为的特异分子,事实上玩家们更愿意赞同那是一个任务,玩家接任务去杀NPC多正常的事情啊,为了这个整天在网上互掐的人实在是闲出毛病了。
其实有建议梁爽去投诉九州暴露玩家的,梁爽只能苦笑。
别人不清楚,他还猜不到吗,九州游戏公司包括游戏设计师都拿九州系统没辙,完全就不是他们能控制得了的,谁要自己乱说话惹了九州呢。
连父亲梁振都在几天前打长途电话来,调侃儿子要被全九州追杀了,话锋一转,又感兴趣的问儿子能不能教他几手武功,不要多,能来个水上飘草上飞就够了。
梁爽当即就囧得没办法,认真的跟老爹商量。
一,加入武当派,不过是非之地还是别来了。
二,也不行淮左秀士一脉几乎单传,不单也没办法啊
最后的结论就是——烂大街的那种武功老爹你要不要?不配套武功心法的,唬人完全可以,学了至少够去大街上卖艺赚钱。
梁振当时就按捺不住将儿子笑骂一番,不过九州混多了也知道这世界的坑爹程度,要是稀里糊涂的会了人家门派武功,就等着NPC上门吧(当然梁爽这会不在乎这些了,他不肯的原因只是‘混江湖的玩家听起来威风无比,实际上却再苦逼不过’,怎么能叫老爹去受那份罪)。
最后还是梁爽按捺不住,问梁振在九州里在做什么,缺不缺钱花,有没有饿死过。
可想而知,又挨了好一顿骂。
最后挂电话的时候,梁爽都苦着脸揉脖子,手腕也僵掉了。
看日历,也不知道最近怎么的,绝尘宫忽然有玩家跟NPC闯入,虽然都不是啥高手,几乎没撞见就被侍女们解决,不过舒重衍似乎遇到一次,说是江湖那些心醉宝藏传说的人要来捞便宜,其实这还不是最麻烦的一件事
上线后出现在绝尘宫里的漠寒继续没精打采。
“你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
“梁先生没听我师父说?”
谢紫衣抬眼,“如何,左右也不过是说了下大约到明年,就要将我们赶出去。”
“这不是问题!正好去开客栈呀,要不是武功不够,我巴不得现在就走!”
“那是?”
夜幕刚临,侍女们轻手轻脚关起好几扇窗,然后重新将博山炉的熏香换过,点起蜡烛,放下曳地的帐幔,就躬身退了下去,反正自从漠寒在绝尘宫长住不走后,她们本来就清闲的生活更无聊了,基本上都没必要在谢紫衣面前出现,也就要做事的时候无声无息出来一下,其余时候远远待在一边等着看漠寒笑话就成了,只不过最近让她们纳闷的是,是不是主人脾气越来越好了,都好久没见漠寒摔进蔷薇花丛或者直接落水。
或者春日里难免困倦,主人没那个精神?
这些暗中的嘀咕漠寒当然不会知道,他只是摸着冰凉的水晶棋子叹口气:
“师父他要不做武当掌教了,昨日来对我说,我那些师叔,等级武功最高的也才就160,怎么也当不了掌教”
谢紫衣一点就透,立刻明白过来:
“你也才122。”
“所以那些最近奇怪闯来绝尘宫的人,说的那什么宝藏秘笈,梁先生你还能想不到吗?”
谢紫衣神色一动,隐有怒意,在烛火的映照下,却又不那么明显。
“舒重衍他竟敢!”
“梁先生怎么知是他,而不是?”
“我与湛罗真人虽有不同,其实还是有很多地方是一样的。”谢紫衣在灯影下面微微挑眉,似有笑意的时候,乍一看,跟湛罗真人几乎分不出来,漠寒好几次迷迷糊糊时看到都差点吓一跳,这次也眼角一跳,差点就没仔细听清下面的话:
“如此麻烦的事情,他又怎会去做?”
谢紫衣如是说,拈起棋子,随意放置在棋盘一角:
“他只喜欢,让所有人乱成一团,自行揣测手足无措,最后死不瞑目所以这样的事,必然是舒重衍做的”
他话还没说完,手上就一紧。
漠寒按住他放棋子的手,握得死紧:
“舒重衍,你从前并没有见过几次,原来你也对他如此了解。”
谢紫衣听出他语气不善,不由得一怔,下意识的打量漠寒,没答话。
“还有湛罗真人,你说得我仔细一想,的确是这样,但是——梁先生,我在想什么,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
“你——”
谢紫衣本来就脱口而出,漠寒你是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