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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凌书南。”她脱口而出道,想要收回却已经来不及。好在孙玉钦并不在,她连忙定了定神,胡诌道:“奴婢只是梦到一个穿白衣的神仙告诉奴婢打开的法门,他还说这离心机是会转起来的,可是奴婢按照梦中印象却打不开,现在想来,应该是欠缺能量,无法供能,所以才使得它没办法转动。”
“离心鸡?”郦圭头一次听说这个名词,不禁有些好奇,“原来这方神物名为离心鸡。不过看起来,倒是不太像鸡。”
一旁的沈鹿早对凌书南深信不疑,忍不住就插话道:“可能是天上的鸡和地上的鸡不一样吧。”
郦圭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凌姑娘,不知神仙在梦里还说了什么?你刚才说这只鸡需要能量才能转动,不知是不是需要集齐什么东西呢?”
凌书南正要摇头,郦圭就抢先道:“姑娘好好想想,神仙必定有所提示的。”
凌书南迎上他殷殷的目光,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她也曾听到郦圭和郦天霄的对话,古人一向迷信,这个郦圭想要让自己的皇位更加名正言顺,当然不会放过在这台离心机上大做文章的好机会,否则也用不着在大雾寺大费周章地搞什么祭典了。
她低头看着那台离心机,脑袋的那根弦却是绷得紧紧的,在短短的几十秒时间里,脑袋瓜子已经高速地运转了几个圈。
她既然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就必须要好好地活下来,若想活得好,就必须对于郦圭和郦天霄而言,都有点利用价值才行。郦天霄给她喂了毒,所以她对他必须得有用处;而若是郦圭也觉得她有价值,那她就等于有了大BOSS罩着,郦天霄怎么着也得忌惮着些。
第九章 禅室有春天(3)
想明白这一点,凌书南不由茅塞顿开,她于是一拍脑袋,说道:“是,奴婢想起来了,那神仙在梦里头好像还说了一番话呢。东方有国,大曾是名。国主郦某,得蒙逃邝。威灵下济,丕赫威能。降妖伏魔,如日之升。羽翼辅佐,吐故纳新。万瑞百祥,罔不丰登。仙福永享,普世祟敬。寿与天齐,文武仁圣。”她上中学时曾把金庸先生的几部著作读了好多遍,有些段子至今还记得。此时灵机一动,就把《鹿鼎记》中韦小宝歌颂洪教主的那一番说辞改了几个字,照搬过来了。
她这一说,郦圭顿时红光满面,看向她的眼神里不免就带了几分嘉许,他索性说道:“神仙是否还有提到什么龙珠?”
凌书南连忙接道:“提到了,提到了。神仙说,天赐郦某七龙珠,不,九龙珠。后来神仙还要跟奴婢说什么,奴婢没听见,便醒了。”她说着,偷睨了郦圭一眼,只见他的眼角都藏着笑意,知道自己这一招马屁算是拍对了。
果然,郦圭很是高兴,朝坐下儒生打扮的随从招了招手,“你们都听见了?还不如实记下凌姑娘所说的?”想来那些都是史官,连忙唯唯诺诺地答应下来。郦圭这才心满意足打量了一番凌书南,原本只觉得她不过是个寻常的美人,此时瞧来,灵眸绝朗,颇有些与众不同。怪不得孙玉钦那个二世祖会对她颇为痴迷。
郦圭心情颇佳,“姑娘可需要什么赏赐?这样吧,朕既然封孙卿为青福侯,不如就封姑娘为三品青福淑人,如何?”孙玉钦既然是侯爷,他的妻子重遥自然是夫人,淑人本来比起夫人等级要低一等,可他却冠以“青福”的名号,这样的殊荣,比起侯爷夫人只怕还要抢风头。这算得上是郦圭能给凌书南最好的封赏了。
他满心以为凌书南会感激涕零,毕竟一个通房丫头一跃成为钦赐淑人,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也不多见。可是凌书南却一点欣喜之感都没有。老实说,她是一个迟早都要走的人,莫说这些什么夫人、淑人的名号是多么地虚无缥缈,就是真金白银她也带不走啊!再者,她不是真正的阿南,让她做孙玉钦的小妾,她其实多少还是有点不适应的。
她正在想该怎样才能拒绝郦圭的封赏,却听一人突然喊道:“且慢!”出声打断郦圭金口玉言的正是郦天霄。郦圭颇有些不解且不满地看着他,郦天霄连忙上前,附在他耳边小声道:“皇叔,你既然一心想要收集齐那些龙珠,何不将此女子留在身边?既然她能够梦见仙人教她打开神物,说不定还能得蒙仙人指点,帮皇叔得到其他的龙珠呢?”
郦圭听了,还真有些砰然心动。这九枚龙珠,乃是吴国至宝,名扬天下,他一直都想将所有的龙珠据为己有。只是九枚龙珠遍布天下各处,想要集齐,并不容易。倘若此女真的有些神力郦天霄又撺掇道:“说起来,这女子不过是个落魄的丫鬟,若是能留在皇叔身边,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怕是求之不得。至于孙玉钦那边,皇叔也不必太在意,随便寻个理由打发了就是。”
他的话让郦圭又一阵意动,眼珠子不由就在凌书南的身上打了个转,细细看下来,更觉得她的肌肤凝滑如脂,粉光若腻,他不禁微微沉吟,这女人还是颇有些韵致的。可是,他的脑袋里很快就闪过一个念头,险!差点就着了郦天霄这小贼的当了!这女人是孙玉钦的通房丫头,显然又被郦天霄睡过,到他手上岂非是三手货了?他可是堂堂的一国之君,难道还要跟个臣子和太子抢女人不成?
第九章 禅室有春天(4)
他冷冷地瞥了郦天霄一眼,顿时就明白郦天霄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孙玉钦有多在乎这个女人,大家都已经瞧见了,他身为一国之君,得了孙玉钦的碧海神珠,却将他的女人霸占,世人要如何看他?孙玉钦的确是不足为惧,但人言可畏。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此时正是他招揽人心,拓疆开域的关键时期,怎能犯这种低级错误?郦天霄的名声一向不怎样,怎么着,竟是按捺不住急迫地想要把他也拖下水,好让世人来诟病他这个皇帝?!
郦圭于是微微一笑道:“霄儿你考虑得有几分道理。凌姑娘,朕有个不情之请。”他一开口,郦天霄嘴角就挂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这出戏越发有意思了,孙玉钦你不是为了这个女人连祖宗都可以抛弃吗?现如今是曾国皇帝要这个女人,我看你怎么应付?!
然而,郦天霄还没有笑片刻,就听郦圭说道:“朕想请你和孙卿替朕寻访其余龙珠的下落。”
和孙卿?郦天霄侧目看向郦圭,后者不禁有些得意,难道非得把她留在身边才能得到龙珠吗?可笑!现在他不照样可以让这女人替他找到龙珠的下落?而且还是这样名正言顺,顺理成章。
凌书南哪里知道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郦圭和郦天霄的花花肠子就已经兜了好几圈。她一听说是找龙珠,倒是正中下怀,反正她也需要通过找龙珠而从郦天霄的手中换回解药,于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下来。
郦圭又看了一眼郦天霄,“霄儿,既然忠烈祠也修建得差不多了,你不如就留下来和青福侯一起寻访龙珠下落吧。”
郦天霄一怔,旋即无声地笑了。真不愧是老谋深算的皇叔!明知道孙玉钦恨我入骨,却偏偏要把我们两搅在一起,相当于安插一根扎人的钉子在我身侧,他好渔翁得利!
“皇叔,寻访龙珠事小,可要得到龙珠,就凭我那几个护卫,只怕是不中用吧?”郦天霄直接道,“既然狍家军暂无主帅,皇叔何不留给我,万一遇上什么,也好做机动之用?”
郦圭冷笑一声,三万兵马,岂是你说要就能要的!他斜睨了沈鹿一眼,只觉得此人倒是颇为可靠,沉吟片刻,于是道:“沈将军,你在狍家军多年,兢业勤励,上下皆知。朕便任命你为狍家军副帅,你先将离心鸡小心奉送于太庙,完成任务便速速返回接管狍家军,等朕有了主帅的人选,你再回京述职。唔,狍灰既已死,狍家军得改个名,不如就叫神机营吧!”
沈鹿本只是个校尉,后被郦圭封为“护宝将军”,现在又一跃成为真正统领军队的副帅,连升几级,虽只是个代职,但郦圭本就是疑心重的人,能得他如此提拔,表明他甚是看重自己。沈鹿很是欣喜,连忙叩头口呼万岁。
凌书南在一旁恍然大悟,明清等朝代都设神机营,原来这神机(鸡)二字是从这里来的啊!
郦天霄则是在心底冷笑,呵,还真是谨慎得很呢!生怕一不小心便宜了他。可惜,你还是算漏了!也好,自己辛苦跑一趟,虽然没得到碧海神珠,好歹得了个副帅,算是安慰奖吧!
…
轩窗月下,郦天霄的别院。
一身夜行衣的沈鹿正站在郦天霄的榻前小声回话。
“皇叔分别单独召见你和孙玉钦?”郦天霄斜睨了他一眼,“可有提到本王?”
“并没有特别提到。只说事无巨细都需向他汇报。”
“哼,想必他也将这番说话说与孙玉钦了。这招倒还真是不赖!”郦天霄颇有些恨恨道,“那个孙玉钦倒的确会碍手碍脚。”
沈鹿不禁有些担忧起来,“卑职明日就要随皇上回京了,主子可要自己当心。”
“区区一个孙玉钦,又岂能奈我何?”郦天霄不屑道,“只不过以后你我见面,得小心了。好不容易让皇叔信任你,这一步棋可不能错。”
沈鹿点点头,忽然想起凌书南,不禁犹豫道:“可是那凌姑娘知道我是主子的人,而且她又知道那么许多会不会?”
“放心。她非但不会多舌,还会设法帮你我掩饰呢。”提到凌书南,郦天霄倒是来了几分精神,“反正我也闲得无聊,就去找她玩玩好了。”
沈鹿愕然地睁大了眼,“主子去找她?现在?”他下意识地望了望天,已是后半夜了,郦天霄这么做,不是更加惹怒孙玉钦么,“主子,皇上明日才回京,这么做会不会”
“正是因为皇叔还在,我才去凑这份热闹。”郦天霄笑道,“狗咬狗,不正是皇叔乐于见到的?”
沈鹿正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猛地意识到郦天霄刚才那句“狗咬狗”,岂不是把他自己比作狗了吗?沈鹿不禁冒了冒冷汗,郦天霄却浑然不觉,甚至还站起身,对着镜子,就借着月光整理了一下微微有些凌乱的鬓边,待见镜中的人儿衣冠楚楚,风度翩翩,他这才满意地打开门,径直步入那迷人的月色里
…
第十章 月下不速客(1)
因为被曾国皇帝封为青福侯,孙家的老小们已经分成两派,有的经此一事,颇为心寒,主张回柴桑县或是老家,譬如孙夫人重遥;有的则干劲十足,希望能够举家迁往曾国京城,盼着孙玉钦能够飞黄腾达,这个则以孙玉钦的妾室花影为代表。这一夜,吵吵嚷嚷,即便是过了子时,他们却都还是困意全无。
孙玉钦看着他们争得面红耳赤,看着他们为他的功名利禄、祖宗家业而争论不休。他忽而觉得自己只是一个看客,这些事仿佛都与他无关。
他厌倦得逃离出来,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凌书南的房前。天知道他有多么希望进去好好地抱抱她,可他最后只能一个人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颓然地倚靠着生了青苔的栏杆。更深露重,台阶冰彻入骨,可他却浑然不觉。
郦圭告诉他,有意封阿南为青福淑人,可她却婉拒了。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的心脏免不了地一阵刺痛。原本他已打算纳她为妾,却逢突变。这几日,他便一直在想,若是这桩事了了,他们都平平安安地回到家,他就在重阳佳节,风风光光地把她娶进门。他要将迎娶的红灯笼挂满整个柴桑县的街道,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心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们会守着对方,慢慢老去。
他心里知道,这必定也是她的愿望。可是,她却拒绝了。
他当然知道她为何拒绝他,也知道她为何会一回来就卧床休息,避而不见,正是因为知道,才更觉得心痛。都是郦天霄!都是他,摧毁了他们的一切!
孙玉钦其实很想告诉阿南,他不会怪她。哪怕她的身体被别人碰过,他也可以不在乎的!她不必因此而耿耿于怀,跟自己过不去。可是他说不出口,阿南现在的状态是他从未遇见过的,她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会突然间大笑不止。正是因为她受得刺激太大,才会跟平时判若两人,教他都不知该如何与她相处了。此刻他又怎么还敢提这桩事?
房间里的凌书南也和孙玉钦一般懊恼,这个孙玉钦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她该怎么样才能去找太子殿下啊?一眨眼都过去快两天了,还有五天,还有五天她的毒就要发作啦!她得赶快去问他把解药要着才行啊!两个人都各自烦恼着,家仆已经小跑过来,一边高声道:“少爷,太子殿下到了!”
仿佛有一柄刀一直插在胸口,一听到“太子殿下”这四个字,那柄钢刀就往里边推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