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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毅浑身一颤,竟然青着脸倒退一步,这一击,比穆勒砍他的那刀要重。
满人,尤其是皇室,大半都是懂蒙古语的。
王妃?她因为醒来没看见穆勒就哭了吗?醒来没看见他她和穆勒睡在一起?
他努力的咽了口唾沫,有血腥味!
穆勒冷笑着看了他一眼,“承毅,放弃吧。今天我不想杀你,你也杀不了我。她在找我,而我是不会让你闯进我女人房间的。”他决然地转身回去,去见她,他的眼睛里再也没有她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那拉图领着一大批蒙古武士包围过来。
“承毅,不能啊”若鸿死死拉住他的胳膊,却发现原本他无法阻拦的力气消失了,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承毅的脆弱!
他真的受伤了!伤的太重,重到他几乎坚不可摧的自我保护都崩塌了。
靖轩带着几十个大内侍卫冲进来,他并不是来帮承毅的,承毅的身手他有数,皇上也有数。他们是怕承毅真的触怒了穆勒,毕竟现在真的和准噶尔宣战还太勉强了。
侍卫扑过来,把承毅五花大绑。皇上已经下了口谕,要把承毅拘禁起来,直到穆勒出关。
靖轩皱着眉,他没想到承毅竟没有反抗。靖轩疑惑地看向若鸿,若鸿摇了摇头,表情惨痛的叹了口气。
52。如何遗忘
梓晴缓慢睁开眼睛,干涩的眼睛又酸又涨,连累了脑袋也又重又涨,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在穆勒的半强迫下,她喝了好多水。他是怕她哭脱水吧?如果喝进去的水都变成眼泪流出去,哪她还需要喝多少水,才能凑够冲走一切心痛的眼泪?
天,还是那么黑。
自从和穆勒一起睡,房间里就不曾再点蜡烛了。她需要陷在黑暗里,好让他不能看见她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
她的胳膊有点麻,搂他搂得太用力,都有些僵了。她吸了口气,艰难地抬起手,平移胳膊想舒展一下,却意外的碰见一处硬挺。
她受惊似的急速收回胳膊,脸上一阵火热。
她当然知道碰见的是什么!
黑暗中,穆勒呼吸平稳,他的心跳也没有加速,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他的身体却一直紧绷着。
梓晴的心一痛,他一直在忍着吧!她真是太残酷太自私了!为了抵御失去承毅的痛苦,她粘着他一刻也不让他离开。她卑鄙的利用着他,却也冷漠地忽视着他!
他是个男人,是个爱着她的男人!
她日日夜夜搂着他,哭泣着,依赖着,却没想过这对他是多么残酷的折磨!
如果放弃承毅已经是个敲定的结局,那么奉献给穆勒算是背叛吗?
她不是早就决定把她剩余的一切都奉献给他吗?心心还不行,那身体呢?
她的脸又开始热了,身体微微有些发抖。
低低的,一直没动的他说:“不用勉强,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一凛,自从遇见他,他就好象能看穿她的心,一直
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他指的“时候”是她彻底遗忘承毅的一天她没信心,还会不会有那一天!即使有,如果那一天来的太迟,穆勒,她岂不是要伤他更深?
穆勒,他为了她做了那么多,她
恩情也是一种爱,而且比爱情深厚。
她缓慢却坚决地坐起身,轻轻地脱下自己的衣衫,有些冷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感觉到冷。
一但做了决定,心反而一片平静。
她是他的妻子,已经是他的妻子她这么做有什么错?!她不用觉得对不起谁!她更不用觉得背叛了谁!
如果这是背叛,也是对他的报复!她恨他不是吗?虽然这恨越来越模糊。她宁愿恨他!
穆勒的呼吸有些紊乱,却还是没动。
梓晴咬了咬嘴唇,遗忘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接受一个人!
对不起,穆勒,即使是这一刻,她还是利用了他!
她有些羞涩地解开他的衣裤,他没动,她瞥见他幽幽闪亮的眸子。她知道,他又看穿了她!他在不甘心吗?
她不允许自己多想,再多想就会退缩!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跨坐在他的腰间,脑子一片凌乱,居然会耳鸣!刚才她不是已经平静下来了吗?
不能退缩!如果今天退缩了,她怎么面对以后每一晚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如何面对爱着她的他?!
她咬着牙身体一沉
好疼!她忍不住逸出一声呻吟。第一步她已经跨出去了!她又离他更远一点了!
穆勒猛地坐起身,钳制住她瘦弱的腰身,这也使他进入她更深!
不甘心!他不甘心!可是又能如何?如果这就是拥有她的代价,他认了!
他翻身重重地把她压在身下,她因为疼轻轻的颤抖起来。即使只得到了她的身体,他也迷恋,他也渴望!对她的爱如果是个深渊,他早就跌落下去了,哪怕明知会粉身碎骨!
她弓起身,高高的仰起下巴,不可思议,她高潮了。穆勒在她娇媚的反应下炽热的释放了自己,他浑身是汗,叹息却满足地搂紧了她。
梓晴闭着眼,喘息着,心里却轻飘的升起了一丝安慰。原来属于另一个男人并不像她想的那么难!那么遗忘,也不该像她想的那么难。
他睡着了。
她坐起身,轻轻地摘下脖子上的水晶玦,握在手心里。刚才因为震动,它和苍原之眼发出撞击的叮叮声,她有些担心它被苍原之眼撞碎。
傻呀真傻!它没有碎,还流传下去了不是吗?一直以为这是她的东西,那火热一刻时听到的清脆响声竟然提醒了她,这原本属于那个男人。
她胡乱地把它塞到枕头底下,她已经不应该再带着它了。她有些迷茫的抚摸着苍原之眼,如果摘下它不能和相爱的男人在一起,那她戴着它呀,她和相爱的人在一起了吗?
又是一个夜晚,她上床前默默地点了一盏灯放在床头。
他要她的时候,她强迫自己睁开眼,虽然艰难。她一次又一次地叫着穆勒的名字,喘息中的呼唤,让他更加狂乱。
她并不是要撩拨他的兴奋,而是不想让自己在这种时候想起另一个男人,她要看着他,喊着他,提醒着自己。
她不敢想他是否又一次看穿了她!
53。离去
梓晴有些吃力地端坐在椅子里,头上身上的饰物太重了,重的让她有些脸色发白。
今天就是要离开京城,跟着穆勒返回西北的日子。
好!她盼着这一天呢。
遗忘虽然不像她想的那么难,却也不简单。
如同在南方过冬的燕子到了春天仍然要回到北方。穆勒爱她,可是时间冲淡的并不是对承毅的爱,而是对他的恨!
她痛恨这种身不由己的感受!
快走!快些离开!如果时间不能磨灭她的妄想,那就用空间吧!
穆勒怜惜地抚摩了一下她尖削的下巴,回到家他就要把她喂的胖胖的。“很重?忍一忍,今天全京城的人都要来看我的王妃是多美丽。出了城,就可以拿下来了。”
她向他微微一笑。
他满意地看着她的笑容,无论如何,她又开始对着他笑了。
仪仗,已经在驿馆外等待了。来送行的官员和亲贵也从大门一直沿着他们出城的街道蔓延到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
梓晴被侍女们搀扶着走出来,她看见了梓郁。梓郁的表情很复杂,也很激动,甚至,她好象看见他的眼睛里有泪光。
因为是王妃的至亲,他被允许站到门口。大公主和顺王爷也跟在他身后走过来,对她说些她没听进去的话。
她的眼睛只看着梓郁,仿佛只有他才是她的亲人。
她含着泪的眼直直地望着他,似乎盼望他能带来什么消息。什么消息呢真是疯了!到了这一刻,她还在想什么?
梓郁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什么话,眉头猛地一皱,两行泪就突兀的出现在他英俊的面孔上。
“姐”他的声音竟然是疲惫的,“一路平安。”
她也流泪了,木然点了点头。他要对她说的,只有这一句吗?
“你和若羽”她带着泪笑了,这个让她放心不下的弟弟啊,在她离开后,会有人照顾他吗?
“老祖宗已经把她指给我了。”梓郁并不怎么兴奋的说,好象在说别人的事。在这生离死别面前,其他事都显得很苍白。
穆勒走过来扶起她的手,把她带到华丽的近乎奢侈的步辇旁,让她踩着他的大腿上去。梓晴动容地犹豫着,他却微微一笑,双手托住了她的腰,把她半举到他的膝盖上,协助她坐了上去。
由十六个高壮威猛的武士托抬着步辇,与打扮艳丽华贵的她形成妖异的和谐。穆勒穿着华贵的王袍骑马走在她前面,身后是看不到末尾的人龙。
终于,她分享了穆勒的荣耀。
他说的整个北京并不夸张,所有人都涌到他们的出城路线上,向他们欢呼致意。
她愣愣地看着这一切,木然地挥着手。
紧张吗?兴奋吗?自豪吗?
不
这么多的人里却不会有他!
康熙在城门口送别。
梓晴发觉他看她的眼神和梓郁一样,复杂,担忧,似乎有什么要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已经不需要向他叩拜了,只需微微福身。康熙皱着眉接受了她的道别。
“小表妹”他有些苦涩的再次亲昵叫她。
梓晴垂下眼,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她不敢看穆勒,胸口起伏了几下,终于说出口。
“好好照顾他。”
没人接话。
康熙又淡淡的苦笑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队伍再次出发了,她不回头,不留恋,从今以后她就只需看着她面前领马而行的那个男人,他才是她的丈夫!
亲人、朋友过去的一切都还在队伍后面缓缓的随行,可她能做的,只是向前看!
城外十里,送行的队伍就要在这里与他们分别。从此以后,她就只属于他。
梓郁再次催马近前,可是这次,他紧紧闭着嘴什么都没说。
没看见若鸿,他在陪着他吧?没看见也好,就让他和他随着将要消失在她眼前的北京城楼一起也消失在她的记忆中吧
从此他们只是她的回忆!
她被扶下步辇,在这里,她要登上一直去向西北的马车,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混乱,从远处快速地传播过来,嘈杂的人声中,马蹄声响尖锐地敲击着她的神经。那快速驰骋的马蹄声她知道那是谁!
穆勒微笑着,好象什么都没听见,或者根本不在乎,他走过来,温暖的手包裹住她开始微微抽搐的双手。
“上车吧。”他说,目不旁视。
当承毅拉住马,冷冽地原地打了个立柱时,天和地一片寂静一切声响都消失了。只有微微萧瑟的秋风拂过,几片落叶飘下。
“梓晴别离开我。”他的声音不响,却分外清晰。
不该看!不能看!却忍不住缓缓地转过头只有一行泪滑落。
他浑身是血,衣服被撕破了,可是,他坚定的表情,深幽的目光却好象是从地狱回来的天神。
他的手上拿了一把大弓,那持弓的姿势如同毁天灭地的后羿。
她笑了,迷恋!是的!她一直迷恋英武俊美的他!
若鸿脸色苍白,一只手捂着肩上的伤口,一只手提着缰,他的马跑的不快,他的血一路飘洒过来。
“承毅”他跑近,连声音都是虚的。
他看见承毅从箭筒里抽出一支大箭,惊恐地愣住了,没有阻止,无法阻止!当承毅从被拘禁的地方杀出血路,甚至砍伤他也在所不惜的冲出来的时候,这种不祥之感就萦绕在他的心头。
一切如同早就安排好的,千头万绪终于还是要奔向那个早就已经定好的结局!
快的如一瞬,漫长的又如一辈子那带着他的恨,他的爱,他的决心的箭发出震慑心灵的呼啸,划破空间,划破时间向她飞来时,她的心一片宁静。
她竟然笑了。
然后是箭尖刺穿她的血肉、她的灵魂的声音,居然会那么响,震得她几乎晕眩。
穆勒脸色一凛,还没来得及拔出刀,已经被她推开了,接着“卟”的一声响,来自她身体的温热液体喷溅在他身上,带着浓重的悲哀。
威力巨大的,是他的恨还是他的爱?
那箭贯穿了她的胸腔,她没倒下去,被那支来自他的箭牢牢地钉在马车的车柱上。
谁也不敢触碰她和那支箭,那样只会加速她的死亡。
她的头再也无法支撑沉重的饰冠,虚弱地一歪。镶满宝石的饰冠滚落下来,在地上摔碎了,各种宝石散落一地,在秋天温暖阳光下发出五彩绚烂的光线,好美
天和地好美。
天和地之间的他好美。
他在马上岿然不动,拿着射杀她的弓的手徐缓的放下,他看着她,微微笑了。
她也笑了。
宁可杀了她,也不会让她和穆勒走这的确是他爱的方式。